()」


    「你覺得有嗎?」


    「我覺得有。」


    「那就有吧。」


    蘇子墨的迴答讓穆雨寧感到生氣:「蘇子墨,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你就那麽希望跟我劃清界限?哪怕是安撫一下兩位老人的心都不肯?」蘇子墨突然停住車,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幽深的瞳仁深處隻能看到她的身影,他認真的凝視著她,表情沉重而莊嚴。


    穆雨寧的喉嚨咕了咕,讀懂了他眼眸深處的情感。垂下眼瞼,點了點頭,懂了。


    下車的時候,穆雨寧看到蘇子墨打開行李箱,從裏麵拿出了許許多多的營養品。


    原來是有備而來的。


    他們跟著夏和平上樓。這是清華校園的教工宿舍,外麵是紅牆綠瓦,低矮的二層樓,已經很破舊了。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老頭子,今天怎麽迴來的這麽早?」一個溫和的女音從外麵的陽台傳來,穆雨寧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頭髮半白的女人從裏麵走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水壺。


    「老婆子,你快看看,誰來了,」夏和平放下手中的鑰匙,邊脫外套邊說。


    「師母。」蘇子墨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麵前。


    手上的水壺咣當一下掉在地上,在木質的地板上暈染開層層的水漬。透明的水滴珠圓玉潤的滾在地上,折射出溫和的光芒。


    「子墨?真的是你?」她顫抖著手走上來,太過震驚,以至於打破了她的平和。


    「是的,師母。」蘇子墨擁抱了她。


    她像個母親看到歸家的孩子一般熱淚盈眶:「子墨,這麽多年了,你終於願意來看我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也很想你們。」


    穆雨寧跟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師母又為他們倒茶。


    蘇子墨主動說:「師母,她是我妻子,叫穆雨寧。」


    「雨寧?」師母打量著她,目光卻越發的柔和,繼而有些驚詫,好半晌才迴過神,「你們坐下,我去買點菜,等下就留在家裏吃午飯啊。」


    夏和平主動請纓:「老婆子,你身體不好,還是在家休息吧,我去買好了。」說話間,他已經穿上了外套,拿著買菜籃子準備出發了。


    「那也好。」師母幫襯著他,「你自己小心點啊。」


    穆雨寧打量著這間不到九十平米的房子,看到旁邊的茶幾上擺放著的一張照片。像是全家福。可是照片上卻有蘇子墨。


    夏和平,眼前的師母,夏星露,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卻跟蘇子墨親昵的站在一起的女子。她笑的好甜,甚至整個人都掛在蘇子墨的身上。她眉宇間的神色,


    察覺了她的目光,師母也看向那張照片,立刻解釋:「雨寧,你別誤會,主要是家裏實在沒有照片,也擺這張的。」


    蘇子墨也看到了,眼中一閃而逝的波光。


    「不礙事的。」穆雨寧急忙擺手,就算心底縈繞著重重的難過,也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


    見氣氛突然有些僵,師母立刻說:「子墨,要不你帶著雨寧先進去坐一會兒,我先去做飯。」


    原來蘇子墨在這裏也有獨立的房間。


    蘇子墨帶著她站在門口,很久,才旋轉門把。屋內很暗。窗簾層層拉上了。蘇子墨走進去拉開窗簾,冬日的清冽的陽光斜斜的照進來,將房內的一切擺設照的一覽無餘。


    很樸實的房間,甚至沒有多餘的家具。可是有著屬於蘇子墨的獨特的風格。隻是又是一張照片擺在床頭。


    房間內很幹淨,顯然竟然有人收拾,而那張照片上,隻有蘇子墨和那個女孩子。


    穆雨寧上前,拿起那張照片,那時候的蘇子墨還穿的像個學生,他背著那個女孩子,任由她做著鬼臉。


    很嫉妒。原來他也可以笑得那麽心無城府,那麽燦爛。


    蘇子墨靠在窗邊,窗外邊有棵大大的洋槐樹,枝繁葉茂,隻要夏天,那碩大的枝椏就會蔓延過來,一伸手,便可觸摸。


    似曾相識的感覺再度襲上來,穆雨寧心中咯噔一下,終於明白,苦笑一聲:「蘇子墨,你娶我,是不是因為她?」


    這個女孩,長得很像她。或者說,她很像這個女孩。


    蘇子墨迴頭,穆雨寧就拿著相片站在床邊,陽光在她的臉上投下暗影,她的笑容僵硬而牽強。


    「她叫夏星雨。我們大學的時候曾經在一起過。」蘇子墨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像一幅年代久遠的山水畫鋪陳在她的麵前,已然退了顏色。


    「哦,那然後呢?為什麽分開了呢?」她強烈的抑製著心顫的衝動,盡量以最冷靜的聲音問出來。


    她冷,可不能靜。


    蘇子墨笑了笑:「個性不合。」


    個性不合……這也許是大部分大學情侶的宿命。一旦畢業,就意味著結束。不管曾經多麽相愛,終究難逃分手的厄運。


    「你今天帶我到這裏來,是不是就是想要告訴我這個?」她感覺一股冰冷從自己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眼前的他,似乎要融進光影裏,看的不真切。


    他慢慢朝她走來,定定的站在她的麵前,從她的手中拿掉相片:「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是你,她是她。」


    「是嗎?那現在她人呢?」穆雨寧耿耿於懷的,是蘇子墨這些年來到底在看的誰。他試圖從她的身上尋找這個女孩的身影是不是?


    「不知道。」蘇子墨搖頭,分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夏星露沒有告訴過你?」


    「我拒絕了。」蘇子墨搖頭,「何況星露也不是那麽多事的人。」


    你是怕知道她的消息忍不住去找她呢,還是怕知道她的近況而心生眷戀?


    穆雨寧再度苦笑:「蘇子墨,你就是個混蛋,你今天帶我來,是不是想跟他們示威,然後讓他們告訴她其實你過的很好……」


    她不笨,並且敏感。


    簡單的房間內隻剩下彼此的唿吸聲。


    師母來敲門:「子墨,你們出來吃點水果吧。」


    收迴自己的目光,穆雨寧率先走了出去。


    也許是因為家裏很久沒這麽熱鬧了,兩老顯得很高興,穆雨寧卻一直強顏歡笑著。原本以為跟蘇子墨的距離拉近了一點,現在似乎又朝著更大的方向滑去。


    沒吃多少,她就飽了。


    她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正想找藉口離開,手機卻響了。


    一看是韓紹宇打來的。


    現在這個時候不論誰打來,都不啻於救星。所以她慶幸的站起來到外邊接電話。


    韓紹宇幹淨而冷冽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在哪裏?」


    好幾天沒聽到他的聲音了,穆雨寧居然有些不習慣,清了清喉嚨才道:「我在北京。」


    「北京哪裏?」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煩躁與不悅。


    「清華園。」穆雨寧老實的迴答。


    「清華哪裏?」他窮追不捨的問著,「東門還是西門?」


    「……」這個,她迴答不上來。


    「算了,我在西門等你,你出來。」韓紹宇帶著一股霸道說。


    「啊」穆雨寧驚呆了,「韓紹宇,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太大,惹來蘇子墨的注視。韓紹宇?


    「我說我在西門等你,十分鍾內必須到!」


    「你在北京?你在清華門口?」穆雨寧倒抽了一口氣,雙眼瞬間圓睜。這簡直是太驚悚了!


    「嗯。」說完,韓紹宇就掛了電話,「快點。」


    穆雨寧陷入了兩難。這麽走似乎不太好,可是如果不走,她真的很怕自己會呆不下去。


    斟酌再斟酌,見蘇子墨還跟他們聊得挺好,她有些心軟,然而一看到他手邊的那張照片,便走進去狠下心道:「對不起,夏教授,夏師母,我有點急事,可能要先走了。」


    她不敢看蘇子墨,拎起包。


    蘇子墨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雨寧,不多坐一會兒?這麽難得才來一次。」師母極力挽留她。


    穆雨寧咬了咬唇,這樣走,無異於讓蘇子墨下不來台,如果他開口留她,或許她還願意留下來的。然而他說:「韓紹宇在門口?」


    頓了頓,她終於點頭。


    「那你先走吧。」蘇子墨冷淡的笑笑,「我再陪一會兒老師和師母。」


    穆雨寧獨自離開。


    冬日的冷風吹來,她的心都涼了。風兒吹著掉在地上的樹葉在地上打著捲兒,她壓了壓被風吹亂的頭髮,一個人走在顯得過於空曠的路上,心也跟著空了一塊。


    足足走了半小時才走到西門。沒有看到韓紹宇的車子。


    其實在來的時候她就想過了,這也許就是韓紹宇的一個惡作劇。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不過還是感謝他的,是他的電話把她救出了那樣的囹圄。


    手和臉都凍僵了。她唿出的氣都是白茫茫的。轉了一圈,確定沒看到韓紹宇,就想走了。


    突然,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接著聽到有人叫她:「穆雨寧……」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一退,腳下一陣咕嚕,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地下摔去,如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孩子在這裏放了顆倒黴石頭又被她這個倒黴的女人碰上,總之,就是倒黴透了。


    幸好穿的多,摔得並不重。


    「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地上有石頭。」冷冷的戲謔聲從她的上方傳來,一抬頭,就看到韓紹宇的臉在她的麵前放大。


    熟悉的麵孔,讓她生在陌生的馬路上無端的生出幾分親切。眼眶不爭氣的紅了。


    韓紹宇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領子高高豎起,看起來玉樹臨風。他的板寸頭依然暴露在北京寒冷的空氣中,看到她的樣子,不由的蹙眉:「地上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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