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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一溜煙溜了。嘿,那塊頭身手還真挺敏捷。


    穆雨寧正尋思著該怎麽善後,老媽已經先開口:「丫頭啊,你這不是還有空房間嗎?我知道這雖然會給你跟子墨帶來一點麻煩,不過浩天啊真是可憐,我先做個主讓他在這裏住幾天,子墨,你沒意見吧?」


    穆雨寧實話,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還是隻能咧嘴傻笑。老媽,你可真是一錘定音啊。


    蘇子墨表情討好又無辜:「丈母娘都這麽說了,我當然沒意見。」


    穆雨寧垂頭喪氣:「媽,我去看熱水燒好沒有。」


    老媽指揮她:「去,你去浩天的房間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缺的?」


    她想起什麽似地喊道:「啊,媽,很晚了,今天你就留在這裏別走了,不然不安全,我也不放心。」


    穆媽想也是:「那好吧,今天我就跟你睡了。」


    穆雨寧鬆口氣,最棘手的問題解決了。蘇子墨和張浩天的臉色卻同時暗了下來。


    張浩天快人快語道:「丫頭,我跟你一起去看房間。」那速度快的,嗬,不去參加奧運簡直浪費了一個好苗子。穆雨寧嘆為觀止。


    蘇子墨慢一拍,黑了臉。


    穆媽也想到這個問題,上前勸慰道:「子墨啊,對不住你了,隻能委屈你跟浩天睡一個晚上了,幸好床還算大,要不我這邊老骨頭就睡沙發成了,你說好不好?」


    嗨。他能說好?穆雨寧捂嘴偷笑,薑果然是老的辣,還辣的他屁也不敢放一個,外加賠上一張笑臉。


    她幸災樂禍的補了句:「媽,沒事了,他們兩不是都發燒感冒嗎?正好,也不會相互傳染。」


    晚上睡覺的時候躺在穆媽身邊,穆雨寧翻來覆去,穆媽一把掐住女兒的肩膀說:「你就不能不亂動?」


    她索性坐起來側耳傾聽那邊的動靜,奇怪啊,怎麽這麽安靜,沒道理啊,不是應該搶的要死要活的?最後下床套了鞋靠近門口聽。


    穆媽揪著她的耳朵將她拉迴了床上:「死丫頭,不睡覺瞎折騰什麽,快點給我上床。」


    知道她家太後太晚睡會失眠,穆雨寧也不敢再放肆,乖乖躺好。其實她有千言萬語想說,不過她家太後已經跟莊周撲蝶去了。


    穆雨寧憋著氣,叫了兩聲媽,見沒反應,終於又套了鞋開門溜出去。


    她偷雞摸狗的趴在門邊上豎起耳朵,可是裏麵很是安靜。她不信邪,整個人都貼在了門板上,啪嗒一聲,門開了,她受地心引力的邀請往內摔去,幸虧開門的人扶了她一把才不至於狼狽的滾在地上。


    穆雨寧嚇了一跳,慢慢抬頭看蘇子墨吃人一般的臉,又迅速的跳開去,怕吵醒裏麵的人,隻好捂住嘴巴。


    蘇子墨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穆雨寧外強中幹,不過仍是站直了身體勾著手指示意蘇子墨往旁邊靠,他聽話的站到一邊,穆雨寧看到張浩天安穩的躺在床上,一點沒有掙紮反抗的跡象,怎麽看……都覺得很奇怪。可是哪裏不對勁呢?她歪著頭將視線挪到蘇子墨的臉上。


    是了!她知道為什麽奇怪了,為什麽張浩天會睡得這麽熟,而蘇子墨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甚至兩眼還透著精明的光……他們兩人不咬死對方怎麽可能偃旗息鼓?


    穆雨寧將蘇子墨拽到了客廳,確定老媽也沒醒之後才問:「這是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他裝傻充愣。


    穆雨寧雷達一般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穿梭:「浩天不是那麽容易罷休的人。」所謂一山不容兩虎,一床怎能容得了兩個大男人?


    蘇子墨攤手:「你問我我問誰。」


    穆雨寧疑心,這太詭異了,她做了個決定,站起來朝房內走去,蘇子墨終於起身拉住了她。


    她斜睨他。


    蘇子墨不動聲色的坐下來平靜的說:「他吃了藥,所以睡了。」


    「然後呢?」她顯然不覺得事情會如此簡單。


    蘇子墨再次抬起無辜的臉看著他:「他喝了我的水,我的水裏剛好加了一顆安眠藥!」


    穆雨寧齒牙咧嘴的差點撲上去,指著蘇子墨半天沒說出話來,可是她的表情已經告訴蘇子墨她內心的震驚與不敢置信,要不是怕吵醒了老娘,她肯定會氣得大叫:「蘇子墨,你!」她的中指差點指到他的鼻子,「你是不是知法犯法啊。」


    蘇子墨老神在在的搖頭:「與我無關。」是張浩天硬要搶著喝他的,幹他何事?


    穆雨寧氣結,悻悻然的坐迴原處,難怪睡的那麽安穩,原來是被下了藥!這蘇子墨也實在是太過分太狡猾了。


    蘇子墨突然用手背握著拳頭對著嘴咳嗽起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穆雨寧嚇壞了,坐到他的身邊熟練的替他拍背,同時還叨念道:「知道自己生病了就不要這麽逞強,你等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等她將水端過來的時候蘇子墨的臉差不多憋紅了,因為怕吵醒穆母,所以一直強忍著,穆雨寧頓了頓,有些於心不忍的問:「你沒事吧?先喝水。」


    蘇子墨伸手去接,兩人的手指不經意的碰在一起,穆雨寧一愣,他的體溫還是很燙,她動作遲緩的想抽迴手,他卻反手緊緊握住了她!


    穆雨寧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懸盪在她上方慢慢壓下來的那張臉,她的手連同杯子被蘇子墨包裹在掌心,他的手很大,異常的熱度令她微薄的臉麵也跟著發燙。


    她的心跳猶如擂鼓,嘴唇也顯得幹澀起來,他的臉越來越近,甚至連眼瞼上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深不見底的幽深光亮令她感到局促不安。


    已經許久沒有這麽仔細的看過他了吧。穆雨寧想,他真的很有男人味,以前她也不敢正視他,隻感在他熟睡的偷偷看他,然後傻傻的問自己,這個男人真的屬於她嗎?多麽不真實。


    她太缺少安全感。


    「別動!」蘇子墨突然出聲。


    「放開我!」穆雨寧大叫。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們同時動作了。伴隨著蘇子墨的叫聲穆雨寧一把將他推開,杯子裏的水灑了出來,在深色的地毯上暈染開來,穆雨寧垂頭,迅速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卻不敢正眼瞧他。


    蘇子墨直起往後倒的身體,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你幹什麽?」


    「我……」穆雨寧語塞,半天還晃過神,「我……是我要問你幹什麽才對,沒……沒事的話我先進去睡覺了,你吃了藥也趕緊睡吧。」她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這是不應該的。他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


    蘇子墨拉住她的手,穆雨寧受驚一般動作極大的抽了迴來。


    蘇子墨的臉上似乎閃過受傷,穆雨寧看的不太真切,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可能真的太大,她這才頓住,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如果沒事了,還是盡快搬出去吧。」


    「你真的打算讓張浩天住在這裏?」蘇子墨的語氣出奇的認真。


    穆雨寧幹笑著,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擰的這麽緊,無論如何也迴答不出來。


    「這個……也可以吧,反正這裏空著也是空著,多個人也熱鬧點。」穆雨寧說的有些言不由衷,「你不也是嗎?」想到夏星露住在蘇子墨的房子裏,他也要搬過去住,便沒來由的煩躁。


    蘇子墨挑眉:「你就這麽急著趕我走?是不是我的存在讓你感覺很不自在?」


    是,是,是!穆雨寧在心底說。今晚的一切似乎脫離了她的預計,心裏那份莫名的悸動是不應該存在的。跟他結婚這三年以來,她就像依附他生存的菟絲花,那麽不起眼,被硬生生的掩蓋在他的羽翼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對蘇子墨究竟存著多少深的感情。


    非二裏麵說:「婚姻怎麽選擇都是錯的,長久的婚姻就是將錯就錯。」可是他們的錯誤卻劃上了一個句點,那麽剩下來的,是不是就對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穆雨寧在穆媽悽厲的叫聲中頭疼欲裂的醒來。她顧不得套鞋就沖了出來,咕噥了一句:「媽,怎麽了啊?」


    一出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味,她不悅的擰起了眉頭。


    穆媽卻指著沙發上臉色發紅的人說:「子墨他……好像燒糊塗了。」


    穆雨寧打了個激靈,人瞬間清醒過來了,衝過去拍著他的臉叫:「蘇子墨,蘇子墨……醒醒,我是雨寧,你怎麽迴事?」


    張浩天也出來了,安眠藥的後遺症讓他睡得雖然安穩,但是醒來後卻感覺很混沌,不過似乎藥效真的有點作用,他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穆媽抓著他的胳膊說:「浩天,你沒事了吧?」


    他搖頭:「我沒事了。」


    蘇子墨似乎醒過來了,小聲的抱怨了一句:「你別搖我了好不好?」


    穆雨寧擔心的要死,此刻卻發作不出來。


    張浩天蹙眉看著他,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送他去醫院。」


    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張浩天對蘇子墨說了句:「蘇子墨,算你狠,不過就算你使苦肉計也沒用。」


    蘇子墨沒有迴應,趴在張浩天的背上稍稍彎了彎嘴角。


    蘇子墨發誓,其實,他不是故意使苦肉計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穆雨寧檢查著輸液管,穆媽則在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著:「子墨,不是媽要說你,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生病的人卻不能受寒了嗎?你倒好,一個人在外麵坐了一夜不說,還抽了一包煙,你不是不抽菸的嗎?難道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穆媽明察秋毫洞若觀火的本事相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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