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本就不打算管閑事的珍珠,向前走出三十幾步開外,也自嘲沒有什麽能耐管這檔子閑事的她迴頭之時,心一軟。


    雖然,孔寧兒接連兩次都沒有給她留下什麽好的印象,知她非是可交之人。


    但是,終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遂轉身大步奔上前來,嗬斥一聲:“呔,你想怎麽樣,弄出人命嗎?”


    方嫣紅自是忌憚著珍珠,不敢跟她硬碰硬。莫說單打獨鬥,就算她幾個人捆在一塊兒,也未必能打得過珍珠。


    你看她打別人兇,她也怕被別人打得兇。


    扭迴頭看了看四外無有旁人,冷哼一聲,生出一條詭計。


    一個甩手,抹搭著珍珠,向前走去。蒿著孔寧兒的兩個人一鬆手之時,孔寧兒如泥一般癱倒在地麵上,已然是失去了知覺。


    幾個人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那個小宮女臉頰上印著兩個紅紅的手掌印,也在後麵一聲不敢吭的跟關走去。孔寧兒就像一隻被打得半死的狗,暴曬街頭,沒人管了。


    珍珠也沒有打算跟方嫣紅大打出手,到不是怕她,珍珠何曾怕過誰?她顧慮的得沈梅棠,剛剛來到宮中,榜首之人雖風光一時,但也樹敵無數,不可給她添半分的亂!


    這一會兒,到是沒法兒走了,看著滿臉是血倒在地麵上的孔寧兒,珍珠隻能上前將她扶起來,一聲又一聲的召喚著她。


    少刻,孔寧兒醒了過來,她自是認得珍珠,遂抱著珍珠是大哭不止,委屈、憋屈、冤屈什麽都有了,就跟看著了親人一般無二。


    珍珠扶她站起來,到湖水邊幫她擦掉臉上的血跡,見她的臉已經被抽得腫了起來,紫黑色的指痕印記在臉上網狀的交叉著,很是嚇人。


    也就是珍珠及時的上前製止,要再抽下去,孔寧兒這張臉非得破相不可!


    “我不知道這件事應當找誰要個說法?”珍珠一邊以手帕沾水為她敷著臉,一邊說道,“但你至少得先行去告訴帶著你的姑姑,然後在往上一層找,慢慢地收拾她!”


    孔寧兒半低著頭,哀泣道:“也隻能忍了。我爹是郊縣的一個芝麻大的小縣令,怎麽跟那吏部尚書令鬥得起啊!”


    稍稍沉默,珍珠道:“她這次就敢往死裏打你,下一次,不知道會將你打成什麽樣?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的,你要清楚!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能忍,若忍下去了,可能就會將自己陷入絕境。”


    正說著之時,忽然見一個教習的姑姑在前,還有方嫣紅幾人,身後跟著十幾個高大的侍衛向此處快速而來,隔著很遠就看見方嫣紅跟姑姑比比劃劃地指著珍珠。


    珍珠心中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孔寧兒也是一愣,沒有說話。


    忽見這一夥人上前,二話不說,兩個侍衛直接上前,死死的抓住珍珠的手臂就往前拖拽,形同抓犯人一般。


    事情的突變,令珍珠猝不及防,一邊掙脫一邊大聲吼道:“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抓我幹什麽?想幹什麽?”


    “抓你幹什麽?你做的好事!”方嫣紅指著珍珠道,“姑姑,就是她把孔寧兒打成這樣的,你們看她的臉,要不是我去喊你們,她能打死孔寧兒!”


    “血口噴人,分明是你打得她!”珍珠大聲道,“啐!你真卑鄙!”


    珍珠自是把事情看得簡單了,沒想到方嫣紅能來這麽一手,氣得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小。


    忽見方嫣紅走上前,以手指抬起渾身直發抖的孔寧兒,眼睛如毒蛇一般對瞪視著她問道:“你說,是不她把你打成這樣的?說啊,有人給你做主!”


    珍珠剛剛就想讓孔寧兒自己說,但看著嚇得渾身直發抖的孔寧兒珍珠瞬間心裏沒了底,此一時,看著方嫣紅卑鄙的手段,珍珠大聲嗬斥道:


    “方嫣紅,你太卑鄙了!你以為她被你打怕了,就會反咬一口嗎?她幹不出來這喪良心之事!”


    說句實話,珍珠這話說得很到位,直接喊話孔寧兒:你可以害怕她,可以忍氣吞生,但不要黑白顛倒,做出喪良心之事!


    “說出來,保你爹沒事!”方嫣紅將嘴貼到孔寧兒的耳朵邊上說道,一字一字聽得很清楚。


    這一句話,嚇得孔寧兒體若篩糠,哆嗦個不停,緊跟著方嫣紅又大聲問一句:“說,是不是她要打死你的?說!”


    早已經被打怕了的孔寧兒,突然間不停地點頭,方嫣紅哈哈哈一陣怪笑,扭頭道:“姑姑,她承認了,是她打的!我這幾個人也都看到了!”


    見那個不敢抬頭的小宮女,低著個頭不停在點頭,另外兩個方嫣紅帶過來的人,更不用說。


    姑姑黑著個臉,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珍珠一記耳光,衝著侍衛道:“帶走!”


    恨得珍珠牙齒咬得‘咯吱吱’作響,衝著孔寧兒吼道:“可恥,就算是怕她,也不應當屈賴好人!早晚有一天,你得被她打死!”


    不一時,珍珠被兩個侍衛帶走,姑姑也轉身跟去。


    “哈哈哈......哈哈.......”


    方嫣紅得意地笑著,上前一步,盯著孔寧兒道:“算你識相,以後看我的臉色行事,保你爹沒事!”


    話不待說完,轉過身子去,兩人上前攙扶著她,向前走去。


    那個隻會點頭的小宮女,依然是低著頭在後跟著,不一時,見孔寧兒也低著頭,形同那個小宮女一般無二,跟著方嫣紅的身後走了。


    或許,她被打得懵圈了,忘記了她的隊伍是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是在兩夥人交錯之時與方嫣紅遇到一塊兒的;


    或許,她被嚇壞了,害怕她爹受到她的牽連,總而言之,她跟著方嫣紅的身後走了,走錯了方向。


    怎麽說呢?說她賣主求榮,珍珠也不是她的主子!


    說她恩將仇報,她又迫於對方的淫威,毫無反抗之力。


    說她是一條被凍僵了的蛇,珍珠將她放在懷裏暖醒,她雖不得已,卻也咬了一口珍珠。總之,但凡這樣毫無良心、黑白顛倒之人,是無法挽救的,誰也挽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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