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沉默,隻片刻。


    齊安平忽然變得跟一位和藹的兄長一般,輕拍了兩下珍珠的肩膀道:“妹妹,卷昊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真的!”


    這一句話,跟著突然間軟下來安慰著珍珠的語氣,就好像是一位醫者,在安慰不明真相的絕症患者迴家去好好吃頓飯就沒事了一般無二,聽得珍珠直接崩潰,眼淚劈劈啪啪若大雨般地往下砸!


    雖然安慰的話人人都會說,但是卻不一定都能說得好。


    有時候,本來不是這般軟性子的人,突然間一反常態,溫言軟語的好生相勸,反到是起了相反的作用,更是驚起了當事者的疑慮。


    “你告訴我,卷昊怎樣了?他怎樣了?”珍珠大聲的泣道。


    “沒事兒!卷昊他,沒事兒!”齊安平急道,“妹妹,你別著急了!我就說過著急沒有用!”


    見他的眼神躲閃著珍珠的眼神,語調跟著臉上硬裝出來平靜的表情,連個小孩子也能看得出來他說了假話!


    “你混蛋,你混蛋!你告訴我卷昊怎麽樣了?”珍珠哭著大聲道。


    聞聽室內有走動的聲音,齊安平知道事情也是瞞不住的,連忙拉著珍珠出得院落,至一處迴廊處,開口道歉道:


    “妹妹,我錯了,我跟你說實話。你別著急,我是不相信的,不相信的!


    你知道真相不可能如此!


    但已經聞得消息,卷昊十幾人,無有生還!


    官差封鎖了現場,雖然沒有找到卷昊的屍身,但在一旁邊不遠處的密林之中,發現有被砍碎的屍塊,雖一時,沒有發現卷昊的首級,但可能也是兇多吉少了。”


    “你胡說,胡說,卷昊他是不可能死的,不可能死的,嗚嗚......”珍珠嚎啕大哭。


    齊安平忙上前一把捂住珍珠的嘴吼道:“你別哭,別在這兒哭啊,趕緊給我憋迴去!一會兒,把人都哭出來,好像我怎麽招你了似的,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珍珠傷心欲絕,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嗚嗚大哭......


    齊安平急得抓耳撓腮,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左右又沒有個人,急中生智道:


    “你豬腦子嗎?你也不想想,卷昊的一身功夫,能是說死就死的嗎?沒有見到他人頭的一天,就說明他沒有死,還活著,早晚有一天,你還能見到他!”


    珍珠一個轉身,哭著奔著迴廊一處跑去,齊安平一跺腳,害怕她一時在想不開,在後就追,也顧及不上其它了。


    這一邊,廚房中的師傅半天尋不見齊安平,出得門來四處無人,在等下去恐這晚飯吃完了,遂親自將熱好的菜品送往沈長清處。


    端到桌上之時,眾人都落下筷子了,沈長清問道:“安平呢?任伯說安平將菜品送到廚房。”


    “啊,這會兒沒見著他,怕菜品涼了就不好吃了,這就端過來了。”師傅如實道。


    稍刻,眾人食罷晚飯散去。


    沈長清披了一件衣裳奔前院書房而來,他的脾氣是誰也勸不動的。


    沈梅棠知道剛剛齊安平一閃而不見,飯都沒有吃,必定是有事情,而沈長清又怎麽能看不出?這一時,急著奔書房而去,不言而喻,必是要問齊安平的。


    自是擔心著爹爹的身子,又想早一點知道卷昊的消息,沈梅棠隨在沈長清的身後,直奔前院書房而來。


    淅淅瀝瀝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氣溫下降,空氣冷清。


    大塊、大塊的灰雲在天空中疾走,好似被揉皺的一張圖紙,鋪向遙遠的天邊。


    大半月在雲層之後時隱時現,朦朧的銀光照亮周圍雲朵的同時,也將天邊處的雲朵顯得更加灰沉沉的。


    某一刻,仿佛天空是一片深邃的大海,銀色的月光照亮雲朵,又有風在後吹來,仿若浪花推動著白色的泡沫,撲向遙遠的地平線。


    “棠兒,就快立秋了,天涼要加件衣裳了。”沈長清邊走邊關心道。


    “謝謝爹關心。”沈梅棠道。


    一陣陣風兒勁吹,緊貼著腳下而起,頗覺涼意,沈梅棠禁不住緊了緊衣領口。


    稍刻,


    書房之中。


    有侍者將窗子一一關閉好,這突來寒意總是讓人感覺不適應,況且沈長清病況剛剛見好,急忙的又端來了熱茶。


    沈梅棠自是長話短說,急話緩說,邊說邊看著沈長清的臉色,將出得北城門外,先是路遇驚馬堵路,而後繞上小路遇那胡大惡人做惡,卷昊將其從車內蒿出強行通過之事一一道來。


    聞得卷昊與那一群惡人廝打一處,沈長清也是為卷昊捏了一把汗,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之後,又聞得沈梅棠說道,雲錦宮內遲來者,再次得見,卻唯獨沒有她,沈長清室內來迴的踱步,思忖著這些事情。


    室內父女兩人正說著話,忽聞得等候在外客廳之中的小丫鬟玳瑁跟灰蘭勸慰的聲音,不一時,見齊安平在前,雙眼通紅的珍珠隨在後,灰蘭跟玳瑁的扶著她走了進來。


    一眼便知,珍珠大哭過。


    “珍珠,怎麽了這是?”沈梅棠急急問道。


    珍珠剛想張口說話,忽見沈長清臉色有些慘白,就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說一句話,便悶頭不語了,“讓他說吧!”


    跳動的燭光下,齊安平的臉色繃得緊緊的,就像是夢遊人的臉色,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緊張感。


    “舅父,二妹妹,你們別著急。”齊安平道。調整過的語放得平緩、慢了很多。


    “確實是得到了卷昊的消息,十幾人皆無有生還,但我不相信這是事實,畢竟沒有找到卷昊的屍首,我覺得他一定還活著!”齊安平極其的肯定道。


    “什麽?十幾人皆無生還?”沈長清驚詫道,“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製造慘案,沒有王法了嗎?”


    “舅父,此事小不了,上邊已經知道了,那是十幾個官差,還有幾個家將的性命,而且也聞得其它消息,那一夥惡徒在它處也製造了一起慘案。”齊安平道。


    大顆大顆的淚滴順著麵頰而落,沈梅棠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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