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老哥,這幾位掌櫃的怎麽看的如此眼生,不知您往日有沒有對眼過?”


    “沒有沒有,眼生的很!”


    “咦,我也瞅著眼生,應該是外地來的……”


    “這氣質與眼神……”


    應天城雖然很大,但富商與權貴們,也就都是那麽些個。因此,不管是富商與權貴們,還是掌櫃們與管家們,大家見了麵,雖然不是很熟悉,但都大致有一個印象。


    在加上,真一商鋪開設的這幾個月,這些掌櫃們與管家們,都天天大早上來真一商鋪買東西,早就廝混熟悉。


    而沈同與一眾下人,都是沈府暗衛。根本就沒正麵出現過這些掌櫃的與權貴府邸管家們的麵前過。


    更別說,他們以暗衛身份,扮成一眾錦衣綢袍的富人們,更是看起來,極為別扭。


    因此,僅僅隻是一個照麵,沈同與一眾扮作富人的暗衛們,都被周圍一眾管家與掌櫃們,暗地裏進行排斥。


    本來真一商鋪一天僅售賣五十斤精鹽,應天城內的一眾府上,都不夠分。而這些看起來,還有些青皮模樣的外地來客,竟然也趕著這麽早,來爭搶那少的可憐的精鹽?


    想著,一眾管家與掌櫃們互相對視一眼,都默默的用身體將真一商鋪門口死死圍住,不給沈同一眾沈家暗衛留下一絲縫隙。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以及那些掌櫃們暗地裏投放來的嫌棄目光,沈同與一眾下人,不由的互相對視一眼,一臉懵的同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都隻能默默的往前擠!


    “哼,一群蠢貨!”


    在隔壁聚海商鋪的四層小窗口上,透過縫隙觀,準備看熱鬧的沈萬四。看到這一幕,不由的狠狠一拍大腿,暗罵了一句。


    但是,他又不能出去。隻能神色糾結的爬在窗戶上,緊緊盯著下麵那些暗衛,嘴裏一直著急的嘟囔著。


    “咯吱~”


    隨著一聲大門開啟聲音,真一商鋪大門,被從裏麵打開。


    “各位掌櫃們(管家們)早上好!”


    楊載德帶著一眾店小二,整齊的站在門口,對著門外,那一群眼巴巴的一眾管家與掌櫃們,抱拳拱手見禮之後,便是連忙將大門讓開。


    “諸位掌櫃與管家們,裏麵請!”


    “楊掌櫃的,精鹽都有吧?”


    “有,有,二樓請!”


    最前麵的一位掌櫃的,對著楊載德問完之後,便是率先往二樓走去。


    跟在身後的一眾掌櫃與管家們,都互相暗示一眼之後,最後的幾人默默留下,故意將沈同等人堵在門外。前麵的一眾人,則都直接快步往樓上走去。


    不過,為了完成沈萬四交代的任務,沈同足足帶了三十多個暗衛過來。


    趁著一眾掌櫃與管家們顧此失彼之時,有些暗衛便都悄然越過防線,直接來到二樓。


    直接將剩下的十斤精鹽,每人拿上一斤,拿的幹幹淨淨。


    隨即,便是在一眾惡狠狠的眼光之下,交完銀兩之後,便都帶著精鹽,往門外走去。


    “哎呦!”


    突然,隨著一聲噗通的摔倒聲,一位富人在越過門口之時,直接絆倒在門外。


    手中的那一斤精鹽,都灑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看著一眾店小二與一眾管家們,都是滿臉心疼。


    “我的鹽啊!”


    絆倒在地的陌生富人心疼的哀嚎了一聲,便連忙慌亂的站起來,用手將地上的精鹽,往手上的紙袋裏鞠去。


    周圍,瞬間也都圍了一圈人。


    看著地上,那一灘雪白,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精鹽,滿眼心痛。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這麽好的精鹽,太可惜了……”


    說著,還有一些人,都蹲下,幫忙撿鹽。


    雖然這些外來富人很讓人氣惱,但是精鹽是無辜的!


    “嗯?這是什麽?”


    突然,摔倒的那個陌生富人,看著手上那剛剛撿起來的精鹽,一臉震驚。


    甚至,細看之下,眼中還著濃鬱的憤怒。


    聞言,眾人都不由的定眼,細細一看。順著那陌生富人的目光,在那用袋子包裹的精鹽裏麵,零零散散發現好幾隻熟悉的黑色小蟲子。


    頓時,眼孔不由緊縮,神色微變。


    “蟲子?”


    “這不是黑蚤嗎?”


    “這玩意,怎麽會出現在精鹽裏呢?怎麽還這麽多?”


    “這些精鹽裏麵,怎麽會出現黑蚤呢?”


    “就是,鹽裏麵,怎麽會出現小蟲子呢?”


    聞言,所有買下精鹽的掌櫃與管家們,都是一臉疑惑,還稍微帶著些緊張。


    甚至,好多人都連忙打開手上的精鹽,翻開仔細觀看了起來。


    “咦,我這包精鹽裏麵,也有蟲子!”


    “我這包精鹽裏麵,竟然有黑色的蟲糞便!”


    “我這裏麵的這怎麽這麽多奇怪東西,還這麽臭?……”


    越來越多的人,在自己剛剛買下的精鹽裏麵,發現了各種令人感到惡心的東西。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時,感到不對勁的楊載德,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這位掌櫃的,我在你們賣給我的精鹽中,發現了黑蚤!”


    最先絆倒在地,發現黑蚤的富人,緊皺著眉頭,一臉氣憤道,“在這麽雪白的精鹽中,怎麽就會有黑蚤呢?”


    “黑蚤?”


    聞言,楊載德不由的眼神一凝,迴頭看了一下那些店小二們,心中不由的暗自懷疑,是哪個龜兒子沒有洗漱幹淨,直接給精鹽裏麵,鑽進了黑蚤。


    想著,便是一臉訕笑,舉起手準備道歉。


    卻是沒想到,周圍一眾富人也都舉起手上的精鹽,滿臉氣憤。


    “這位掌櫃的,我這個精鹽裏麵,也有髒東西!”


    “這位掌櫃的,我這精鹽裏麵,竟然這麽臭!”


    “掌櫃的,你們是如何包裹精鹽的?”


    “掌櫃的……”


    頓時,亂哄哄一片。


    “嘿嘿,沈同果然不愧是跟著本掌櫃好多年了,做事果然讓人省心!”


    看都真一商鋪內,亂哄哄的一片,藏在聚海商鋪四層的沈萬四,咧著嘴,露著兩顆大金牙,滿臉興奮。


    “這次,看本掌櫃不惡心死你們,哼……”


    在這個年代,做生意,最講究的便是信譽,口碑。


    沈萬四仿佛已經看到,因為這次事件,真一商鋪的臭名,便會在應天城內傳開。不被人罵倒閉,其生意也會一落千丈。


    “哪怕有太子為你們撐腰,你們也別好過。這裏是做生意,可不是講人情的地方,嘿嘿……”


    越想,沈萬四越是一臉得色。


    “你們手裏的精鹽,都有髒東西?”


    而這會,在真一商鋪內,講過一頓了解之後,楊載德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內心感到一絲不對勁。


    眯著眼睛,緩緩問道:“不知諸位掌櫃的,手中精鹽裏麵都有些什麽呀?還請走上前來,讓大家好都做一個見證!”


    “怎麽,難道楊掌櫃的想要耍賴?”


    聞言,那十多位叫喊著手上精鹽裏麵有髒東西的富人們,都是昂著頭,一臉傲慢的走到前麵。


    看著這些都很是陌生的麵孔,楊載德眼孔緊縮,哪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說起話來,語氣也是不由的有些陰冷。


    “諸位掌櫃的,怎麽都看著如此眼生,不是應天城內的吧?”


    說完,楊載德死死的盯著那群人。


    “楊掌櫃的不必糾結我等是哪裏人?現在,楊掌櫃的賣給我們的精鹽裏麵,淨是一些惡心人的髒東西,不知作何解釋啊?”


    一位富人神情閃爍,大聲說道。


    “解釋?”


    楊載德冷哼一聲。


    便轉頭,看向一旁的一眾沒有吵鬧的應天城本地掌櫃們,緩緩問道:“請問楊管家,李掌櫃,還有諸位掌櫃與管家們,不知大家手裏的精鹽裏麵,可是發現了髒東西?”


    而圍在周圍的這些管家與掌櫃們,早在沈同那幾個屬下站出來鬧事的時候,便是發現了不對勁。


    聽到楊載德的話,不由的都是輕輕一笑,揶揄的看了一眼沈家那些扮作富人的暗衛一眼,道:“楊掌櫃放心,我們都已經查看過手裏的精鹽了,裏麵都是幹幹淨淨,一個小髒東西都沒有,更加被說黑蚤了!”


    “對,我們手裏的精鹽,裏麵一個髒東西都沒找到!”


    聽罷,楊載德微微拱了拱手,便轉頭,一臉冷笑的看向沈同那一眾鬧事的屬下。


    “不知幾位是哪來的啊?真是不開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德性,敢來爺這裏來鬧事?”


    “楊掌櫃這是什麽話?難道楊掌櫃就是這麽打理商鋪的?”


    “就是,堂堂應天城,天子腳下,名氣最大的商鋪,要店大欺客嗎?”


    楊載德不由的氣急反笑,道:“一群青皮無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就敢來冒充客人?應天城內的哪一家掌櫃的、管家、老爺,爺不熟悉?就你們這種青皮貨色,也敢來冒充?”


    “識相的,趕緊將手中的精鹽放下,滾蛋,要不爺幾個,幫你們鬆鬆骨!”


    “你個死瞎子,敢跟本掌櫃的這麽說話?爾等商鋪內精鹽裏麵,竟然放了黑蚤與糞便這些東西,還敢來辱罵本掌櫃,這麽多掌櫃與各府管家們都在,你撒一個潑試試?”


    沈同的屬下,最初也都是街上的青皮無賴,或是賊寇。


    見到楊載德不僅沒有被自己等人嚇到,反而比自己等人還囂張,直接迴罵道。


    而周圍的一眾管家與掌櫃們,早在楊載德怒罵的時候,都暗自往後退去。至於沈同一眾屬下,想要拖他們下水。他們直接都選擇無視,甚至還都擺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態。


    “瞎子?”


    楊載德直接大怒,瞎子可真是他的忌諱。


    眼睛一瞪,配上那魁梧雄壯的身材,直接化身一位煞神。周圍的一眾店小二,也都怒瞪著雙眼,緩緩圍了上來。


    “你們……”


    這種氣勢,直接讓一眾鬧事的沈同屬下,心中一怯,便是想要退縮。


    哪想到,話還沒說出口,對麵的楊載德,便是直接伸出那隻碩大的滿是疤痕手掌,朝著他抓了過來。


    沈同一眾屬下,下意識的便是身軀一橫,躲過楊載德的擒拿。


    同時,一雙手也都是下意識的直接繞著楊載德的手臂,欺身而進。


    “哼!”


    見此,楊載德心中,更是暴怒。


    周圍一眾店小二,也都直接兇狠狠的衝了上來。


    “你們欺人太甚!”


    麵對著這種野蠻還強勢的楊載德與一眾店小二,沈同一眾屬下,也都怒吼一聲,幾人圍著一個店小二,圍了上去。


    反正接到的任務,便是鬧事。


    因此,在這些沈家暗衛心中,更是不怕事,反而期待事情越大越好。


    甚至,在圍著楊載德與一眾店小二的時候,臉上雖然一片憤怒,但眼中盡是戲謔之色。


    一群殘疾老兵,在自己等人麵前,還敢這麽囂張?


    隻是,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沈家一眾暗衛,已經躺在地上好幾人,哀嚎不斷。而還站著的人,有好多些也都是踉踉蹌蹌,滿臉驚恐的看向楊載德一眾人。


    雖然他們每一個人手上,也都沾過不少人的血。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悍不畏死的瘋子。


    絲毫不怕自己等人的攻擊,逮住一個人,便是瘋狂攻擊。哪怕是被打倒在地,也會爬起來,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攻擊。給沈家一眾暗衛的感覺,眼前這一群殘廢之人,比他們還要殘暴,真是一群瘋子!


    因此,在一眾應天城掌櫃們與管家眼中,真一商鋪內的殘廢掌櫃加上七個店小二,八個殘廢之人,氣勢比那足足有二十多位的魁梧漢子,還要強悍兇惡。


    這麽一幕,看著周圍那一眾掌櫃們與管家們,都是滿臉驚歎與不可置信。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平日這些看起來很是殘廢和睦的魁梧楊掌櫃與店小二們,會有這麽殘暴的一麵。


    沈同帶來的是三十多個暗衛,而動手的卻是隻有二十多個。至於沈同與幾個加入拱衛司的沈家暗衛,則是沒敢動手。


    這會,看著前麵那些同伴們的悲慘模樣,他們也都不由的齊刷刷打了個寒顫,內心暗自慶幸,他們沒有動手。


    要不然,說不定他們也會如同地上那些同伴們一樣,悲慘無比!


    至於剛剛囂張無比,辱罵楊載德的那個沈家暗衛,則是從一開始,便是遭受楊載德特殊照顧,此刻早已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時不時的身軀抽搐一下!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場內安靜了片刻之後,一位沈家暗衛有些驚恐的大喊了一聲,便是準備往出走去。


    見此,周圍一眾沈家暗衛,都連忙拽起地上的同伴,準備遠離這個可怕的商鋪!


    “怎麽?這就想離開?”


    見此,楊載德冷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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