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迴到宮後,楊思義與李善長兩人,還都處於一種極度震撼的狀態中!


    “殿下,敢問那鎮江路精鹽廠之事,是何時所建?”


    不待朱標坐下,李善長便急急忙忙問道。


    在鎮江之地,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一座可以生產精鹽的大作坊,身為一國丞相,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可是嚴重失職。


    尤其是鹽運司,竟然也無人向他稟報。可見,此鹽廠,是太子悄然而設,並時間極短。


    不過,那趙良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真是無能!


    瞬間,李善長心頭,感到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李善長一邊低頭恭敬向朱標詢問著,一邊心中惱火不堪。


    “相國勿急!”


    經過一路的思考,朱標激蕩的心情,也早已平複了下來。


    因此,很靈敏的便是能察覺到,李善長情緒的變動。


    “李相國,那精鹽之事,是本宮與貴重之物商稅一同向父皇所提議。隻是,當時父皇認為生產精鹽之秘法,是武當不傳之密,武當那幾位真人不可能交出來。於是,便將其交給本宮全權負責……”


    朱標緩緩喝了口茶,慢慢解釋道。


    下方,在聽到皇上也知道精鹽廠之事後,李善長與楊思義兩人,也是心頭一驚,慢慢冷靜下來。


    “那殿下又是如何……”


    李善長與楊思義聽罷,齊刷刷的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朱標。


    精鹽秘術,確是武當不傳之秘。為此,當年兩淮一眾鹽販可是付出了不少人命,都沒得到。隻是,太子又是如何得到的?


    朱標並未理會,神色不變,繼續說道:“隻是,父皇不知,那生產精鹽的秘法,是武當小真人所創造。而且,武當諸位真人也都乃世外高人,淡泊寡欲。對於精鹽之秘法,並未有占有心思,如同鋼鐵秘術一般,允許精鹽秘術出現在天下,造福天下百姓萬民!”


    楊思義:……


    李善長:……


    兩人一臉怪異之色,但都靜聲不語。


    不明白,是自己等人對武當的理解有誤,還是武當眾位真人,突然變了性子。


    要是武當諸位真人,真以慈悲為懷,那當初,兩淮沿岸一眾鹽販子,可都不會全部橫死在武當山腳!


    不過,既然武當諸位真人已然能將精鹽秘術交出來了,兩人也不去糾結那些。


    至於武當小真人朱子安在這其中的作用,倆人直接給選擇性忽略。一位還未加冠的小真人,在武當諸位真人麵前,能有什麽話語權!


    上方,朱標也能從兩人的表情中,猜測出兩人此刻的想法。也未去特別強調,反正他與父皇,一直都是擔心朱子安功績太耀眼,會被一眾大臣盯上。現在,李善長與楊思義兩人都不過多注重,朱標反而很是放心。


    隨後,想到自己對於那精鹽的安排,朱標繼續說道:“李相國,楊尚書,本宮欲派人,將精鹽運送迴來。並且,除了給真一商鋪留下五百斤精鹽售賣之外,再給父皇以及北征大軍送去三百斤精鹽。至於餘下的精鹽,應天城內每一家大臣府邸之上,均賞賜兩斤精鹽!”


    “不知李相國與楊尚書覺得如何?”


    在朱元璋去汴梁之前,便是教導李善長輔佐太子監國。並交待,凡事與李善長商議。因此,雖然朱標對於精鹽之事,已經定了注意,還還得與李善長麵上商議一下。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李善長與楊思義連忙拱手行禮,滿臉激動之色。


    不論如此,此事必須雙手讚同。


    兩斤精鹽啊!


    那可是千金難求之物。


    雖然已經有了精鹽廠,可以穩定產出精鹽。但是,對於以前,一年都分不到一斤精鹽的李善長與楊思義來說,太子真是大方至極。


    甚至,比皇上還有大方!


    隱隱的,李善長腦海中,不由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但很快,便是暗中搖了搖頭,將此念頭晃出去。


    “善!”


    看到李善長沒有反對,朱標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即,便是朝著殿外喊道。


    “來人!”


    “末將在!”


    朱標話語剛落,便從殿外,快速跑進一名侍衛。


    “持本宮手令,帶一隊侍衛,去鎮江路精鹽廠,將那積攢下的精鹽,都運送過來!”


    “末將遵太子令!”


    侍衛連忙行禮。


    隨後,從萬喜手中,接過太子手令之後,便匆匆退出宮去。


    少頃,一隊侍衛,一人一騎,從宮門極駛而出!


    一路向東,直奔鎮江路方向而去。


    “殿下!”


    等到侍衛走後,李善長想到什麽,神情猶豫片刻後,緩緩說道。


    “嗯?不知相國還有何事?”


    朱標疑惑道。


    “殿下,那精鹽廠,可是殿下所有?”


    李善長輕輕問道。


    “相國怕是想錯了,那精鹽廠乃是本宮與武當小真人合力建造。本宮出鹽田與土地,武當小真人出人與精鹽秘術。最後,所產出精鹽,交由真一商鋪售賣!”


    朱標淡笑一下,緩緩迴道。


    果然如此,想著,李善長神色一凝,看向朱標,鄭重道。


    “殿下,鹽政都事關天下民生,自古都由朝廷把持。現如今,那精鹽廠,竟分一半給一介方外之人,還是一個開著商鋪的商賈之徒,是否有些不妥?”


    但是,一旁的楊思義,可是知道朱標的真正身世。因此,在李善長還未說完,便是知道李善長的意思。


    不由眼孔緊縮,怪異的看了一眼李善長,隨即連忙有些緊張的看向朱標。


    果然,朱標臉色,已經陰沉下來,靜靜的看了一眼李善長。


    這可是朱標第一次,在大臣麵前生氣。那陰沉的眼神,讓李善長一時之間,有些不適。


    緊接著,便是聽到朱標淡聲說道,“此事,父皇已經交由本宮全權處理。並且,武當小真人並非外人。此事,李相國便不用過於操心。”


    “是,微臣失禮了!”


    感受到朱標那淡漠的話語,李善長心中一沉,不由想到,下午在真一酒樓,朱標所口誤的那話語。


    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疑色,緩緩轉頭,看了一眼一旁悄聲而立的楊思義。


    等到兩人出了文華殿之後。


    李善長快走幾步,追上楊思義,緊緊盯著楊思義的眼睛,問道:“敢問楊大人,那武當小真人到底是何身份?”


    “這?”


    楊思義神色一怔,連忙微微拱了拱手,訕訕笑道:“此事相國大人都不知,下官更是不知!”


    “楊大人一定知曉,從真一酒樓到剛剛殿內,楊大人的表情,都已經說明一切。”


    李善長緊緊盯著楊思義,追問道。


    “下官實在不知,還請相國大人不要為難下官!”


    楊思義再次訕笑著,連連拱手。


    見此,李善長迴頭,看了一眼文華殿,眼中若有所思。


    隨後,便緊緊看向楊思義。


    “楊大人,皇上也知?”


    “皇上自然都知曉!”


    楊思義若有所指道。


    “如此,便是本官魯莽了!”


    李善長嘴角抽搐了下,深深看了一眼楊思義,拱了拱手,便闊步離去。


    “唉……”


    ……


    於此同時,在鎮江路的精鹽廠。


    楊師凡與範顯祖兩人,也正在為庫房內積攢下的那一千多斤精鹽,而感到是犯愁。


    “孟將軍,現在庫房內的精鹽,達到多少斤了?”


    看到一位瘸腿短一小手臂的魁梧大漢,從門外進來,楊師凡連忙一臉急色問道。


    這名大漢,便是楊師凡口中孟將軍,孟宗烈。與楚南、楊載德等人一樣,都是跟隨朱元璋的老人,軍中官至偏將。是從城西簡善所選拔出的一百多名老兵中,最具有威望的一位老兵。


    在楊師凡與朱子安等人的授意下,在這幾天,孟宗烈已經逐漸成為精鹽廠一百名老兵中的統領,實際上也就是精鹽廠的總管事。


    “迴楊師傅,今日一共提煉出二百五十斤精鹽。現今,庫房內所存精鹽數量,已經增加到一千五百多斤!”


    孟宗烈才不管楊師凡與範顯祖有多犯愁,仍是一臉興奮道。


    對他來說,隻要精鹽生產的越多,便越能體現出自身的價值,更能多為皇上,效一份力。


    雖然,這精鹽廠,好像還是太子殿下與武當小真人,一同所開。


    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精鹽廠,也是皇上的精鹽廠。


    “一千五百多斤!”


    範顯祖臉上的愁苦,頓時又增加幾分。早知道,便將鹽庫建造的大一些。


    剛開始之時,他還嫌棄每日生產出的精鹽,太少。恨不多,一下便將那單間庫房裝滿。


    但是,沒想到這麽多天過去,產出的精鹽,已經將庫房積攢滿。太子殿下卻像是將此地忘記一般,自從上次派一名侍衛前去稟報之後,便是再無音信。


    “要是殿下再不派人前來,庫房便會盛放不下!”


    “孟偏將,旁邊那座新建庫房,現建造的如何了?”


    “迴範大人,由於精鹽庫房要求極高,哪怕諸位弟兄連夜加急建造,還需兩日的工夫!”


    孟宗烈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迴道。


    “要是明日,殿下再不派人前來運走精鹽,那新產出的精鹽,隻能放置在外邊了!”


    楊師凡一臉無奈道。


    “楊師傅盡管放心,明日本官便再派人,前往應天,向殿下稟報此事!”


    範顯祖一臉堅定道。


    “但願小真人早有準備!”


    楊師凡也一臉祈禱道。


    要不然,再耽擱一兩天,庫房建造不好,僅有那間小庫房也會被裝滿。精鹽廠,便隻能停止提煉精鹽。


    這時,突然從外麵,快步跑進一名守衛精鹽廠的侍衛。


    “稟報幾位大人,從應天來了一隊宮內侍衛,說是奉了太子殿下手令!”


    “快請!”


    範顯祖與楊師凡兩人神色大喜,連忙喊道。


    “是!”


    那名侍衛應答一聲之後,便是快步往出走去。


    不一會,便是從屋外,傳來一眾沉甸甸的腳步聲。


    隨後,便有三位身披盔甲侍衛,闊步走了進來。


    “大內侍衛尹清見過範大人與楊師傅!”


    一位侍衛進來之後,便是直接對著楊師凡與範顯祖拱手行禮道。


    “見過尹將軍!”


    範顯祖與楊師凡連忙迴禮。


    “範大人,此乃太子手令,請過目!”


    隨即,尹清直接將太子手令遞給範顯祖。


    “本將奉太子令,將精鹽廠所生產出的一千二百多斤精鹽,都運送迴應天城!”


    “一千二百多斤?”


    範顯祖神情一怔。


    “嗯?範大人可有不妥?”尹清連忙問道。


    “尹將軍有所不知,經過今日的生產,現庫房內已經生產出一千五百多斤精鹽!”


    範顯祖連忙迴道。


    “一千五百多斤?”


    尹清一愣,不過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


    “範大人,此乃喜事。既然殿下派本將前來運送精鹽,那便讓本將,將那一千五百多斤精鹽,都一同運送迴去!”


    “如此,便是有勞尹將軍了!”


    範顯祖連忙拱手行禮。


    ……


    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一大早。


    範顯祖與楊師凡幾人,便是早早就起來,安排孟宗烈與一眾老兵,將那一千五百多斤精鹽,都裝上特製馬車。


    隨後,再派出二十多名老兵,與尹清等大內侍衛一同押運精鹽,往應天城而去。


    應天城距離鎮江路,足足有一百六十多裏道路。


    不過,這次,為了節省時間,幾人便是押運著精鹽,走水路。


    借調一條官船,順著淮河而上。


    而尹清等一眾大內侍衛,因為有馬匹,便隻能騎馬,沿著岸邊,而行。


    不到一天時間,一眾人便是順利來到應天城。


    雖然,一路上,偶爾也會有幾個路過的水賊,看到押送精鹽的孟宗烈一眾老兵,身殘手殘,想要爬上船,占點便宜。


    但奈何,看似老弱的孟宗烈一眾老兵,卻是一群煞神。


    還沒上船,便都沉進淮河中。


    看的岸邊的尹清一眾大內侍衛,兩眼發直。


    同時,對於孟宗烈一眾老兵,也是敬畏萬分,不敢有任何輕視。


    哪怕進了應天城之後,也是任由孟宗烈幾人押送精鹽,不敢插手一下。


    “稟告殿下,末將已將那些精鹽,都運送迴來!”


    “在何處?”


    朱標神情大喜,連忙站起來,往殿外走去。


    來到殿外,便是看到,那被二十名殺氣騰騰緊緊圍住的五輛大車。


    “我等拜見殿下!”


    “有勞諸位了!”


    “為殿下效勞,是我等榮幸!”


    孟宗烈幾人,連忙拱手行禮。


    隨後,朱標指著那五輛大車,神情閃過一絲疑惑。“這些都是?”


    “稟告殿下,這些馬車之上都是精鹽!”


    尹清連忙迴道。


    “這些便是一千兩白斤精鹽?”朱標問道。


    “迴稟殿下,末將前去之時,精鹽廠又生產了一天,便是多了二百多斤精鹽,便是一千五百多斤。因此,末將便是擅自做主,將那些精鹽的,都帶了迴來,還請殿下恕罪!”


    “好,好!”


    朱標大喜,這下多了兩百多斤精鹽,可是有了大用。


    “見過殿下!”


    “見過殿下!”


    還未等尹清繼續說話,一旁便是傳來一道道聲音。


    幾人轉頭一看,李善長與楊思義幾位朝廷重臣,都神色匆匆的走了過來。


    不過,幾人眼神,都緊緊盯著那五輛大馬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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