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7-1114:04:09本章字數:6223

    修長挺拔的身姿,如春花一般的笑容,黑色的錦袍竟是讓他穿出了絕代的風華出來。愛咣玒児

    清寧定定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說道,“世子,這麽早,你怎麽會在這裏?”

    幾次相交,清寧向來都是冷靜自持,哪怕是麵對危險的時候,也是一貫的平靜,這是蘇斐第一次見到她呆愣的表情,嘴邊的笑意愈發濃烈,映得雙眸裏的光彩更加的璀璨絢麗,“上次我跟你提過的,我認識白雲庵裏的主持師太。”

    知道他認識主持了塵師太,然,認識主持師太不是重點,她疑惑的是,他怎麽會這麽早出現在這裏!就算是一早城門開的時候就往這邊趕,這個時候趕不到這裏的。

    見得蘇斐越發深的笑容,清寧不由得臉色有些發熱,瞬間便恢複了平靜,點頭,“自然是記得的。”

    卻也不再好奇蘇斐怎麽這麽早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蘇斐看著眼前的人。

    湘妃色的襖裙,青絲如黛,眉眼間似乎比以往要多了幾分光彩。

    在暖意融融陽光的照射下,明豔照人。

    隻是……

    蘇斐目光在清寧光潔無瑕的臉上頓了頓,然後移向她額角已結了疤的傷口,不由得開口問道,“你頭上的傷,如何了……?”

    如今京城都在傳興寧侯府的事,他聽得了這些傳言,心裏忍不住就擔心,擔心她會不會有事,雖打聽清楚了,她的傷並無大礙,可趁今日休沐,昨日他便出了城。

    東郊這邊他有處莊子,離得她們現在住的莊子有些距離,剛來白雲庵的路上,他不禁心底有一絲期盼,希望能碰上她,又有一絲忐忑,怕見不到她,畢竟她有傷。

    上門拜訪,他沒有上門的理由,如果隻有她一個人住在莊子上,那他許還可以冒昧地上門拜訪一次。

    然,她不是一個人,有沈夫人在。

    “已經快好了。”清寧笑了笑,迴道。

    “我瞧著也快要好了。”蘇斐又是看了一眼她的傷口,說道。

    “世子。”兩人正說著,一個尼姑帶了兩個小尼姑從裏麵走了出來,清寧扭頭。

    一身緇衣的尼姑約四十上下,眉眼秀氣,容貌極其端正和善,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定是一位清秀佳人。

    正是白雲庵的主持

    了塵師太。

    上一世,許是投眼緣,了塵師太教過清寧很多。

    如為人處世,種花,養花,識別毒草等等……

    前一世自己被丟在莊子上,不怨嗎?怨的,被家人遺棄在莊子上不聞不問,清寧對家人當然是心裏有怨恨的。

    在她迷茫消沉的時候,是了塵師太開解了自己。

    如果上一世沒有了塵師太的開導與循循開解,她沈清寧隻怕在莊子上就如了別人的願,煙消雲散了。

    那幾年,了塵師太言傳身教,讓她認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於高門大戶的另一個世界,慢慢地她開始豁達,學會了忍耐,還有堅強以及善良。

    隻是,這一生,她決定把善良拋棄掉。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

    咋一見她,清寧臉上的笑容泛了起來。

    “世子。”了塵朝蘇斐合掌行禮、

    “師太有禮。”蘇斐還了一禮。

    “世子可是好幾個月沒有來了。”了塵師太目光慈祥地看向蘇斐,笑著說道。

    “最近有些忙。”蘇斐解釋了一句。

    清寧想著以前與蘇斐提過莊子,倒也沒有提自己是否認識庵裏的人,所以笑著恭敬地朝了塵行禮,“信女沈清寧見過師太。”

    蘇斐扭頭看了眼清寧。

    “女施主無需多禮,貧尼這兩日聽令慈提過你。”了塵師太一如記憶之中的平易近人,隻是卻帶了初次見麵的客氣。

    “早就想來庵裏上香,可有些不便,所以今日才來。”清寧笑道。

    “阿彌陀佛,施主有心。”了塵師太說了一句,然後迎著兩人往裏走,“世子,沈大小姐裏麵請。”

    清寧與蘇斐跟著了塵師太往裏走。

    進了庵裏,清寧要去上香,於是了塵師太便是叫了一個小尼姑給清寧帶路。

    而蘇斐卻跟了塵師太一起離開。

    隨著小尼姑去了上香的大殿,大殿裏的菩薩,慈眉善目。

    清寧恭恭敬敬地磕了頭,上完了香,便是打發了小尼姑,自己帶了玉簪與茶梅在庵裏慢慢踱步。

    空氣中彌漫著佛香。

    白雲庵不大,勝在精巧幹淨。

    清寧不自覺走到了庵裏的八角亭。

    瞧得裏麵有人,清寧便是頓住了腳步,目光望

    了過去。

    涼亭裏,了塵師太與蘇斐相對而坐。

    遠遠地能聽到兩人交談聲。

    了塵師太帶著笑低聲地問著蘇斐近況。

    蘇斐臉上帶著淺笑,迴著話。

    了塵師太如長輩關懷備至,神情之間卻帶了明顯的恭順與尊敬。

    而,蘇斐竟是很有耐心地迴答著她的問話,迴答的話雖然很簡單,卻不見平日裏不與人親近的疏離與冷淡。

    見著這一幕,清寧心裏不禁好奇,了塵師太與蘇斐怎麽會這般熟稔?

    似乎感覺到清寧的目光,蘇斐扭頭看了過來,然後了塵師太也隨著他的目光朝清寧看了過來。

    清寧笑著朝兩人福了福身,然後轉身對玉簪與茶梅說道,“走了,我們迴去吧。”

    玉簪與茶梅點了點頭,隨她往外走。

    主仆三人剛出了白雲庵的大門,便是聽得後麵傳來蘇斐清澈好聽的聲音,“沈大小姐。”

    清寧收住腳步,轉身迴頭,臉上帶了笑,“世子。”

    蘇斐優雅而從容地走近,在離清寧三步之處停下了腳步,先是抬頭望了眼日頭,然後笑道,“今日天氣甚好,不知大小姐是否有雅興陪我走走?”

    走走?

    去哪裏走走?

    清寧揚眉看著他,問道,“世子,莫不是想去看看那小溪?”

    上次在燕迴樓,跟他提過的那小溪。

    “那個改日再去看。”蘇斐淺笑著搖頭,扭頭朝山上看了眼,看了一眼又看向清寧的額角,“還是改日吧。”

    語氣裏帶了一絲遺憾與幾許擔憂。

    顯然是擔心自己額頭的傷!清寧抬頭看了看,上山的路蜿蜒而上。

    很多權貴世家在東郊有置有莊子,所以白雲庵雖隻是一座小小的尼姑庵,香火卻不錯的。

    而且,這上山的路也修得很平整。

    上山的路雖然是平整,但是在前世,清寧在這裏住了幾年,卻沒有上去過。

    清寧收迴目光,看向麵前的蘇斐,輕輕笑著點頭,“走吧,難得世子有如此雅興。”

    蘇斐依然有著猶豫,“還是算了……。”

    “無妨。”路修得平整,而且白雲庵就在半山腰,上去的話,也就半個多時辰,不會太費力。清寧轉過頭吩咐茶梅,“茶梅,你先迴去,與母親稟告一聲,

    就說……。”

    清寧頓了頓,“就說我在庵裏多呆一會再迴,讓母親不用擔心。”

    “是,大小姐。”茶梅點頭。

    陽光溫暖,顧及清寧剛傷愈,所以蘇斐故意走得很慢。

    蘇斐一邊走,一邊眺望說道,“以前來白雲庵我沒有留意過,都是來去匆匆,今日一看,風景確實是很不錯!”

    “那是自然。”清寧很自然地接了話,望了一眼四周,“春天漫山遍野都開滿了野花,翠綠的樹葉,野花,最是美麗,還有夏天這裏比京城要涼爽很多,冬天下雪的時候最美……若是山上載一片梅樹,那就更美了。”

    “嗯,聽得出來你常來這裏,對這邊很熟悉。”蘇斐笑著說道。

    “嗯,算是比較熟悉吧。”清寧輕聲道。

    ……

    跟在後麵幾步遠的鬆木與玉簪沒有出聲。

    說話間,清寧忍不住餘光就往蘇斐瞥去。

    不知他有什麽事情找自己?

    一路與他說笑,半個時辰悄然而過,兩人很快到了山頂。

    清寧站在山頂上的涼亭裏,眺望看去。

    因站得高,看得也遠。

    目光所及之處,似乎心也跟著豁然開朗了起來。

    廣闊的土地,山下各家相互獨立各自成一片的莊子都錯落有致地一一落在眼簾。

    正時中午,山下炊煙嫋嫋。

    遠遠地還似能看通往京城的康莊大道。

    遠處湛藍的天空,飄著的白雲似乎伸手就能觸及。

    清寧微閉著眼睛,長長地唿了一口氣。

    一旁的蘇斐卻讓鬆木把背的包袱裏拿了茶具出來,然後架起了爐子,開始燒水。

    等水開了,蘇斐親自擺好了茶杯,倒出了茶葉,開始沏茶。

    白煙氤氳,荒山之上,蘇斐卻是一貫的優雅而從容,似是這荒野之地也帶了幾分優雅與貴氣一般。

    鬆木在一旁把帶的點心拿了出來往石桌上擺。

    一旁的玉簪更是膛目結舌地看著,忙上前幫忙鬆木。

    清寧也不禁錯愕。

    蘇斐,他這是有備而來呢!

    沏了好茶,蘇斐淺笑先遞給清寧,“沈大小姐,請。”

    清寧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後捏了一塊花生酥,花生酥清甜酥香,

    輕輕咬一口,絲絲的甜味慢慢地溢到了心裏。

    清寧看著蘇斐,等著他開口。

    蘇斐端著茶輕輕地啜了幾口,然後放下了茶杯,從袖袋裏拿了一個瓷瓶出來,遞給清寧說道,“這個,你拿著,每天早晚抹兩次,傷口不會留下疤痕。”

    清寧猶豫了一下,伸手。

    略帶涼意的手指,觸覺溫軟細膩。

    蘇斐手指微頓了一刻,然後才放開手裏的瓷瓶。

    隻一瞬,那如蔥根的手指便離開。

    清寧握著手裏猶帶著他體溫的瓷瓶,輕輕說道,“謝謝。”

    “不客氣。”蘇斐淡笑著說道,“這是宮裏的良藥,那時候我剛進宮給皇子伴讀的時候,就隔三差五地會經常受些小傷,於是皇上就讓太醫給我配備常用的藥帶在身上,所以我與宮裏的太醫都混熟了,這樣的藥,我那有很多,等你用完了,我再給你送一瓶過來。”

    “你小時候經常會受傷?”清寧握著藥瓶,輕聲問道。

    “還好,也不是經常,小時候難免淘氣。”蘇斐嘴角的笑容,如天際的白雲淡淡的。

    清寧卻是心裏有些發酸。

    傳聞,齊國公府的世子,從小便是穩重懂事,才華更是卓越。

    小小年紀進宮當伴讀,皇宮的勾心鬥角從來都是殘酷至極。

    然他受了傷,不是家人給他關懷與溫暖。

    他記得是皇上的關心。

    其中的心酸,恐怕隻有他自己明白。

    清寧透過眼前的蘇斐,似乎看到了年幼獨孤而寂寞的蘇斐。

    蘇斐飲了一口清茶,抬眸凝視著清寧,似是無意說道,“侯府的事情這一次京城傳得滿城風雨,我讓人問過了給你看診的太醫,太醫說無礙,但我也不知你到底傷得如何,上門探望又太過冒昧了,正好今日休沐,我也許久沒有來看過師太了,我就想著看是否能順便碰上你。”

    蘇斐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蔓延到了眉角眼梢,“還真是湊巧,就碰上你了。”

    他說是順便,清寧卻是從他無意的話裏聽得出來,他是真的擔心自己的,清寧點頭,“嗯。”真的是很巧,沒有早一天,沒有晚一天,她湊巧今日來白雲庵上香。

    “我五歲的時候,才知道現在的母親是我的姨母,而我的親生母親,她是因為我而身亡的……。”拂過的風,帶了涼意,蘇斐摩挲著茶杯,輕聲說起

    了自己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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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顧煥意氣風發地迴了顧府。

    聽得兒子迴來了,蔡氏高興的笑容中帶了一份愁容,帶了婆子丫頭去了顧煥的院子。

    顧煥剛換了常服,見得母親蔡氏來了,行禮,“母親。”

    “小九。”蔡氏笑著打量了一番顧煥,朝丫頭與婆子揮了揮手。

    丫頭婆子退了下去。

    “母親,有什麽事情嗎?”一見自己母親這架勢,顧煥坐到了蔡氏對麵的椅子上,問道。

    “你啊,昨晚在莊子上睡得可好?”蔡氏關心地問道。

    “嗯,挺好的。”顧煥點頭迴道。

    蔡氏看著兒子,心裏估摸了一番,還是把心裏的狐疑壓了下去,輕貓淡寫地說道,“小九,以後沈家有什麽事情,你不要替你姑母去了,你姑母派身邊的大宮女走一趟便是了。”

    一次,兩次的,著實讓人擔憂。

    顧煥看了看坐在對麵的母親,隨即有些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於是燦然一笑說道,“母親,前一次我想幫姑母分憂,至於這一次嘛,隻是順便罷了,我正好去莊子有事。”

    話是這麽說,蔡氏覺得兒子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於是肅然了臉色,“最好是如你說的這樣。”

    自己兒子自己不清楚?

    第一次是無心真的幫皇後娘娘分憂。

    而第二次就不好說了,自己的兒子做事向來都是我行我素,心高氣傲的,從來不會過問別人的事情,即使是家裏的兄弟姐妹,他也是懶得過問的。

    蔡氏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有什麽別的想法。

    例如,兒子正是風華正茂,又沒有定親。

    沈家大小姐退親鬧得沸沸揚揚。

    這一次沈家的事情又是傳遍了京城。

    自己的兒子,這一次雖說又是替皇後去探望她們母女。

    在蔡氏看來,兒子確實是有些異常。

    蔡氏就不免憂心忡忡地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看上了人家的閨女。

    “當然如我所說的這般了。”顧煥神情如常,不以為意地看著蔡氏笑著道。

    蔡氏見得顧煥臉上並無異樣,稍加鬆了一口氣,許真是如兒子說的,於是與顧煥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

    等蔡氏一走,顧

    煥這才微微蹙起了眉頭。

    母親剛才並沒有明說,但是母親話裏的意思,顧煥心裏很明白。

    自己對沈家大小姐清寧上心了嗎?顧煥心裏輕輕問著自己。

    他們早就認識了,注意她,不過是第一次替姑母去沈家的時候。

    他做事向來不顧及他人的眼光。

    少有的,在她的目光與臉上都看不到別家小姐的那種愛慕,更難得的是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不謀而合。

    顧煥眼前閃過那張清冷平靜的臉,搖著頭輕笑了起來。

    對她能有什麽想法,他隻是想關心朋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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