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四十四章不安


    年紀小的沈清哲嚇得一下就撲進了裴氏的懷裏……


    裴氏看著沈峰一臉怒氣衝衝的臉,又是心裏有愧,張了張嘴,把肚子的話咽了迴去,把沈清哲抱在裏懷裏輕聲地安慰著。


    “母親。”沈峰走了進去,朝老夫人行禮。


    “大哥。”/“大伯。”沈幀,裴氏起身朝沈峰行禮。


    “父親。”


    “大伯父。”幾個小輩也起身給沈峰行禮。


    沈峰微點了下頭,坐在了沈幀旁邊的椅子上。


    老夫人一見沈峰的臉色,臉上的笑容褪了下去,看著沈峰皺著眉頭問道,“那羅氏還是不見你嗎?”這幾天沈峰每日都去羅家接人的,於是老夫人自然是認為沈峰是在羅家又受了氣。


    也不等沈峰迴答,就接著往下了說了下去,“這親家也真是的,這好端端的出嫁女怎麽能留在家裏那麽多日子呢?也不怕外麵的人聽了說羅家的不是,說羅家的不是。”


    老夫人心裏氣惱,可這羅家又是有底氣的。


    這羅水月就不是兒媳婦,是個祖宗。


    一點兒媳婦的本分都不守,順她的意還好,不順她的意,就算自己是婆婆,她也照樣不給麵子,想說什麽就是什麽。


    完完全全的一個祖宗。


    長得五大三粗就罷了,這行為規矩說話,都是照著她的性子來。


    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老夫人說數落羅氏,沈清韻沈清妍等小輩自然是不會說話的,一個個都頷首低眉。


    沈幀也微微頷首,一口一口地啜著茶,對於老夫人的話似是沒有聽到一般。


    隻有裴氏微微正了臉色,接了老夫人的話,“母親,大嫂想來是心裏有著氣呢,這也是,誰知道這下麵的奴婢那麽大的膽子,對主子下這樣的狠手。母親,您放心,等大嫂消了氣,她自就會高高興興地迴來的。這裏畢竟是她的家不是嗎?”


    “哼。”老夫人輕哼了一聲,看向沈峰沒好氣說道,“罷了,這也是連續若日了,我們侯府的態度表達得很清楚了,麵子也給足了羅家,每日地去接她,態度如此誠懇,她若是個好的,早兩日前就該是跟你迴府了的,所以,峰兒你明日就別去接了,她本來性子就跋扈,如今是更加的瞪鼻子上眼了,這沒得一日日地去接她,這以後她還不得更加囂張?”


    老夫人看了眼沈峰,說道,“你盡管是放心,這女人嘛,你捧著她,她就越發的不把你放在眼裏,你若是冷著她,她自就會巴巴地反過來粘著你的,你這幾日的做法你嶽丈他們也不會有什麽話的,他們若是真為了女兒好,就該親自把女兒送來侯府,所以,你該冷冷她,冷她幾日,她自然就會放下身段,乖乖地迴來了……”


    說著見得沈清韻沈清妍沈清鈺等小輩子在,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妥,於是老夫人忙是收住了話,換了話題問道,“這麽晚迴來,餓不餓?用了晚飯沒?”


    沈峰臉色依舊帶了怒氣。


    剛他進門的時候,屋子裏一片的歡聲笑語。


    二房一家人陪著老夫人說說笑笑的,很是和樂。


    這個侯府,而他作為侯爺,這一屋子的人裏麵,就隻有沈清妍一個人在。


    想著,沈峰微微扭頭目光看向沈清妍,容貌隨了雪姨娘,眉目柔美,端端正正地坐著,帶了幾分討好的神態在裏麵。


    大女兒與侯府斷了關係,二女兒去了建安侯府,如今他的血脈就隻剩下沈清妍一個在身邊了。


    為何,他的女兒神態露著討好之色!


    這是他的侯府!


    可是怎麽卻是落得了如此才境地?


    前妻和離離開,現在的羅水月是彪悍的,能震住這些人的,卻是在羅家不肯迴來。


    剛大女兒說的話才耳邊響起,沈峰捏了捏拳頭。


    “嗯,看你臉色不太好,早些迴去歇著吧。”老夫人微微看了他一眼,說道,“羅氏雖是不在府裏,但是這你院子裏的人多,你選個性子好的,這幾日讓她先伺候著你。”


    “你們都先迴房去吧。”沈峰卻是扭頭看向幾個小輩,吩咐了一聲。


    這是大人有話要說,讓他們迴避的意思。


    沈清妍,沈清韻,沈清鈺等幾個忙是起身告辭。


    裴氏吩咐了沈清哲的奶媽幾句這才讓他們迴去。


    “大哥有什麽話與我們要說嗎?”沈幀擱下了手裏的茶杯,看向沈峰問道。


    這個大哥的才華不如他,自這心思於是容易猜,這看來應該是要說羅氏的事吧。


    每日去碰壁。


    看來是要請母親出馬了!


    沈幀臉上閃過鄙視與不甘。


    堂堂侯爺,自己的妻子都掌控不住了,就算這羅大人有能耐,又如何?他是侯爺,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有爵位的勳貴。


    真是糊不上牆的爛泥!


    論能力,論才華,這爵位都該是屬於自己的!


    沈幀在心裏鄙視沈峰的同時,沈峰心裏也是恨得沈幀與裴氏要死,若不是他們夫妻,他至於如今身邊隻有沈清妍這一個女兒嗎?沈峰沉著臉看向老夫人說道,“母親,張元家的還關著的吧?那下藥一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老夫人愣了下,“倒是還是關著,不過這事不是說好,不是已經完了嗎?怎的又提出來了?是不是你嶽丈他們又說了什麽話?真是不知所謂,難道這就是官宦之家的做法?管起了別人家的家務事來了?”


    老夫人臉色很是難看。


    裴氏冷笑了一聲說道,“可不是,這羅家可是真是太過分了,我侯府的後院裏的事情關他們什麽事?這每日的刁難大伯還不算,還想管我們沈家的家務事不成?”


    沈幀皺眉。


    裴氏扭頭看向沈峰繼續說道,“大伯,我們已經做出了應有的態度來,羅家還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他們把事情捅了個滿城皆知不算,竟然還如此得理不饒人?難道我沈家就怕他們羅家不成?”


    “哼。”老夫人沉聲說道,“既然是賜婚,一般說來,是不能隨便和離與休妻,既是這樣,那羅氏就他們羅家養著好了。”


    老夫人看向沈峰,“你院子裏沒有人管事,那就去聘個良家妾迴來,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是他羅家著急,還是我沈家著急。”


    沈幀看向沈峰說道,“大哥,事情拖得久了對羅家不利的,別的不說,這禦史們少不得會參羅大人一本。到時候,羅大人還不得把大嫂送迴來?所以,大哥你就在家等著大嫂迴來就是了。”


    語氣甚是篤定。


    “我說這件事由我來處理。”沈峰臉色無比鄭重,目光看向老夫人,道,“母親,這件事必須查個清楚,該罰的就罰,該打的就打。”


    “大伯,這可是後院的事,還是照著母親說的做吧。”見得沈峰的臉色,裴氏心裏有些不安,說道。


    “弟媳,怎麽說是後院的事?這可是涉及到我的子嗣。”沈峰扭頭看向裴氏,目光有些發冷。


    “母親,這件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這若隻是處理了一個奴才,這還不得讓外麵的人笑話我侯府沒有規矩嗎?小小的一個奴才就敢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來,外麵還不得怎麽編排沈家。”沈峰看向老夫人說道,“這件事不能就如此了了,母親您休息了幾日,身體也好些了,是該做個了斷了。”


    “大哥,這是沈家的事怎麽做自是我沈家說了算,何苦要看外麵的人的臉色?”沈幀語氣也跟著冷了下去。


    “是啊,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去。”裴氏大聲道。


    “難道二弟與弟媳,是心虛了嗎?”這誰做的,在座的幾位都是心知肚明,隻是沒有明麵上的證據,所以,大家都是竭力地粉飾太平罷了。


    “大伯,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呢?”裴氏立即叫冤。


    “母親。”沈峰沒有理會她,目光直直地看向老夫人,“十多年了,母親,這件事要追究。”


    老夫人看著沈峰如此鄭重與認真的臉色,默然,沒有出聲。


    “來人,去把張元家的的,還有她的一雙兒女都給我綁過來。”沈峰見得老夫人沉默的臉色,大聲喝道。


    林媽媽與翠珍幾個麵麵相覷,卻是一個都沒有動的意思。


    沈峰怒不可遏,站起了身來,伸手指著林媽媽幾個破口大罵,“怎麽?我指揮不動你們是不是?”


    “奴婢該死。”林媽媽等人忙跪了下去。


    “我使喚不了你們是吧!”沈峰怒吼了一聲,“叫不動是吧,汪昆……。”


    老夫人看了眼暴怒的沈峰,打斷了沈峰的話,朝林媽媽等人點了點頭,“去吧,今日你們就全是照侯爺說的去做。”


    汪昆是沈峰的親隨,聽得叫聲,忙從斂了聲音進了屋子,躬身,“侯爺。”


    “沒事了。”沈峰扭頭說了一句。


    汪昆就躬身退了出去。


    老夫人歎了一聲,又是扭頭看了眼沈幀與裴氏,大兒子這般盛怒看來是要把事情了斷了,既然他要鬧,就讓他鬧吧!到底,這件事是虧了他,讓他出口氣也好。


    讓他鬧,也不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這後院的事情繞繞彎彎的,他怎麽懂?


    他從來都是不管庶務的,雖他的院子裏鶯鶯燕燕的一院子,可是他從來都是隻會享受,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是從來都是不管的。


    裴氏心裏雖是有些不安,但是臉上沒有顯半分。


    張元家的一雙兒女握在自己的手裏,她自然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裴氏皺了皺眉頭,這張元家的就該早日處理了,沒得如今又讓沈峰翻出來說事。


    可是人被老夫人關起來了,老夫人這幾日病怏怏的沒有什麽精神,她提了兩次,老夫人都說是會處理了,可到了今日,這人還是沒有處理,到底——裴氏看了眼一臉皺褶,頭發灰白的老夫人。


    到底是老了!


    林媽媽等忙應了,爬了起來,退了出去綁人來。


    “峰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怎麽你又突然把這件事提了出來?是你嶽丈他們逼你了嗎?”老夫人看向沈峰問道。


    沈峰隻是沉著臉,沒有迴話。


    老夫人見他沒有迴話,也沒有再出聲。


    屋子裏一時沒有人說話。


    張元家的與一雙兒女靈芝與奉書很快就被綁了過來。


    張元家的這幾日都被關著,前幾日還紅潤的臉龐,如今是臉色蒼白,憔悴不已。


    進了屋子,張元家的與靈芝,奉書跪地磕頭,“奴婢見過老夫人,侯爺,二老爺,二夫人。”


    “作死的奴才,你說事情是你做的,沒有人指使你?”沈峰目光如刀子一般看向張元家的,沉聲問道。


    “迴侯爺的話,是的,奴婢該死。”張元家的伏在地上,迴道。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沈峰怒罵了一句,然後陰沉沉地看向張元家的說道,“再問你一次,真的是你做的?”


    “是。”張元家的利落地迴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沈峰目光冷冷地落在靈芝與奉書的身上,吩咐林媽媽,“這一雙狗奴才,給我打,狠狠地打,不要打死了,吊著一口氣就行。”


    這是要打靈芝與奉書?張元家的突地抬了頭,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白如縞素,咬緊了唇。


    這奴才本就是賤命一條,就是要了他們的命也沒有什麽。


    但是這——裴氏目光閃過一絲驚慌看向沈峰。


    她自己就是做母親的,這沈峰要當著張元家的麵,對靈芝與奉書兩個奴才下手,這不是挖張元家的心,要她的命嗎?


    裴氏心裏一個咯噔,捏緊了手裏的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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