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天裏修真之士雖然眾多,但功法傳承也比較單調,並且限製諸多,金丹之上,幾乎很難再見到修真之妙法,多在練虛之下而止。


    並且因為海族的緣故,本就是一個閉關鎖國的界麵,與外界接觸甚少,所以這裏的修者即便使用其它寶物的也不少,卻大多以飛劍為主。


    委實是這種寶物無論是法器還是法寶的煉製,都是最容易選取材料的一種,又是趁手的代步工具,所以一旦瞅見天上有遁光飛起的,十之八九用的就是飛劍。


    而這一天,太平鎮的上空,忽然飛起了一陣流星雨般的光。


    密密麻麻的不知繁幾!


    盡管是白天,卻依舊是明豔非常,瞅見這一幕的修者,無不是大驚失色的滿麵驚異。


    就好像大白天見了鬼一樣,再不敢於原地駐留的撒腿就跑。


    屬實那漫天的遁光盡管有些散,但卻是氣勢洶洶的殺氣騰騰。


    而同樣的一幕,在太平鎮的修者眼中可不算陌生,畢竟這裏曾經就被這樣的一群人夷為了平地。


    如此一來,原本熱熱鬧鬧的太平鎮裏,頓時一陣的雞飛狗跳,生怕那萬千劍光不分青紅皂白的一輪齊射,立馬便能將這裏變成血肉堆積的屠宰場。


    隻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滿天絢麗的一道道光,並沒有駐足停留,甚至連速度亦未減緩,竟然一晃而過的直接飛了過去。


    這讓太平鎮裏的人,彼此之間麵麵相覷的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弄不明白這究竟是要鬧哪樣?


    難道說是想偷襲海族的其餘的幾座大城?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的人們不禁議論紛紛,這是要“趁火打劫”啊!


    而在金霞城內,當這承載著無數修士的遁光,同樣一晃而過的時候,說實話,現階段還住在城裏的海族,無不是提著一顆心的緊張非常。


    直到那恍如流星一樣的遁芒一閃而逝的瞬間,這才將心放迴到了肚子裏,如釋重負的唿出了一口長氣。


    可望著那遠去的光,身為海族的他們,目光之中多多少少都有些複雜,甚至有的已經掩麵而泣。


    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在為自身一族的遭遇而哭泣。


    本質上他們是驕傲的,不僅僅是因為身為妖族一脈,擁有著比人族更為輝煌的過去。


    而是在像金霞城的這裏,海族的身份本就高人一等,這是打小便有的言傳身教。


    隻是眼下卻落得這般的境地,需要自己的對手,仇敵來拯救,那麽曾經的血仇又該怎麽算,這之後雙方又該如何相處?


    有的海族一臉茫然,有的海族搖頭苦笑,而哭泣的依舊是掩麵而泣,但金霞城外的風光,仍舊絢麗!


    再說龍城的這裏,天海之間不再是色澤一體的一片蔚藍,昏暗陰沉的天,是因為妖氣縱橫,轟隆隆的濤聲則是因為有荒獸不斷的出海和入海所造成的。


    其中的金芒,仿佛整個世界裏唯一的光,搖搖欲墜恍若風中的殘燭一樣,隨時可滅。


    但它還亮著,拚命的亮著,就好像自知死期將至的人,最後的掙紮。


    生命確實是脆弱的,但生命也有著讓人無法形容的堅強。


    龍城之內的海族修士,毫不藏私的紛紛解囊,為的就是護持在城外的那道光火,不至於因為缺少靈石而就此熄滅。


    如此一幕,就是閆木生見了,即便仍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撲克”臉,可在心裏亦有漣漪迭起。


    不管是人還是妖,一旦到了事關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都會有萬眾一心的團結。


    這也是為什麽人族即便占據了小雲天的中心區域,卻始終拿玉京天無可奈何的原因所在。


    這其中自然和上界幹預的原因有關,但若下麵的人心不齊,玉京天也不會守到現在。


    隻是……


    望著那城外的團團妖光,閆木生的眉頭微皺,這金門大陣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吧。


    若是一旦城破,便是毫無餘地可退的拚死一戰,當然這裏邊要把他摒除在外。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希望這一刻快點到來,龍城一破,便意味著象征著玉京天的標杆不複存在,到那時人族修士再來馳援,興許會撿個便宜也說不定。


    雖然不能就此徹底解決了這裏的海族,但卻可以慢慢地侵蝕消耗,十年不行,就百年,百年不行就千年,當初的中州之地不就是這麽得來的嗎?


    所以那些人越慢越……


    閆木生剛合計到這裏,合圍在金門大陣之外的荒獸群落,便突然變得混亂了起來。


    不僅如此,亦有修者的靈氣之光,閃亮當空,如此一幕,不禁喪閆木生心中歎氣,這些人怎麽就這麽的不會審時度勢呢?


    即便當初他發往人族的飛劍傳書,沒有這方麵的隱喻,屬實是白姓女修看的太緊,而這也是他們雙方麵達成和解的前提條件,閆木生自然不會做什麽手腳,但底下的那些人也是笨的可以。


    就沒有一個人會往深一點的層麵思考嗎?


    單以眼下的這個結果來看,確實是沒有。


    而同一時間,感受到龍城上方異軍突起的,不僅僅隻有呆在龍城裏的人,深海之內的那隻蛤蟆,亦有所察覺。


    透過道眼透海望空,當見到那滿天劍光飛閃而亮的時候,下意識的便認為這很有可能是人族修士的落井下石。


    但再一想又覺著有些不太對,又覺著這幫人來的時辰似乎有些不抬對。


    因為眼下的這個形勢,可不是坐收漁翁之利,而是像是“支援?”


    這兩個字在宋鈺的腦海裏突然形成,便讓蛤蟆有點似是而非之感。


    屬實是有些難以想象。


    先不說橫在兩族之間的血海深仇,就以此時的戰況而言,現在來橫插一杠,絕非明智之舉。


    並且怎麽看怎麽覺著,都像是解救危難於水火間的雪中送炭。


    “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蛤蟆左思右想,不禁眼前一亮。


    能讓仇深似海的雙方暫時放下“一定要對方死的這個念頭”,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出現在了兩者之間。


    也就是說白姓女修答應了閆木生什麽,有或者說是那隻白妖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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