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就恨唄!”


    在收了這條極地玄蟒的魂魄以後,宋鈺的內心,竟然有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而貪心作祟,欲求不滿的他,又將目光放到了那極地玄蟒的屍身上。


    真是越看越忍不住,越看越想要,一對蛤蟆眼裏閃爍的全都是靈石的影子。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這一幕,全被一處地下宮殿裏的兩個人看在了眼裏。


    那是一麵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圓形鏡子,就鑲嵌在內殿的冰壁之上,蔣天成沉默的站在一旁,而在上首端,則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在她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則擺放了從蔣天成那裏得來的雪晶果。


    但兩人此時似乎都更有興趣看著鏡麵裏的那隻蛤蟆,上躥下跳,不停地忙東忙西,最後駐足於極地玄蟒的屍身近前,那種望眼欲穿的迫切與掙紮,屬實搞笑。


    “這可是一隻鬼蟾蜍?”


    終究還是老太太先開了口,聲音顫顫巍巍的,仿佛隨時都能嘎嘣咽氣了一樣。


    蔣天成倒是眉頭一挑,好像有些意外的“哦?”了一聲:“怎麽,道友識得此獸?”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嗬嗬一笑,用那形同枯槁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鷹鉤鼻子:“能吞鬼食魂,又是蛤蟆的這種形態,除了鬼蟾蜍,還能是啥?”


    蔣天成皺了皺眉,並沒有馬上迴話,而是望著鏡中的蛤蟆。


    此時的他正鬼鬼祟祟的吐出了一個儲物錦囊。


    看到這裏不禁嘴角上揚道:“若真是那上古異種的話,那我馭靈門還真是得天眷顧了。”


    “眷顧?”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陰陰一笑,用頗為嘲諷的口吻繼續道:“你那閨女倒是真的被眷顧了,結果如何?”


    一瞬間,幾乎就是這一刹那間,原本還氣息不顯的蔣天成立馬猶如換了一個人似的,不禁鋒芒畢露,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一身殺氣,顯然是動了真怒。


    如果換做是旁人,此時此景興許能把人嚇住,但是在這位神秘的老太太這裏,就跟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隻聽她嘿嘿的一笑道:“都這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衝動,怎麽,真要殺我呀?”


    頓時,蔣天成眉頭緊皺,鐵青的臉似乎也有了一絲轉變,最終歎息了一聲,然後又陰著臉道:“薇薇身上發生的事情,絕不能再出現在琳琅的身上!”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搖了搖頭,讓後似笑非笑的伸手指天道:“若是天意如此呢?”


    蔣天成目露殺機,但是臉色已然恢複如初的說道:“那就逆天而上!”


    老太太則語帶譏諷的懟道:“都是半個身子埋進土裏的人,說什麽瘋話,難道你不要你那最為看重的馭靈門了嗎?”


    這一次蔣天成沒有立即迴話,而是沉默了好半天,還是一言不發。


    而鏡中的那隻三腿蛤蟆,這時候竟然真的收了那條極地玄蟒的屍身,還緊張的探頭探腦的四下裏觀瞧,就好像一個剛剛偷完東西的賊一樣。


    如此有趣的一幕,若是換做平時,定然會引起老太太的興致。


    但是今天,她竟然看也未看上一眼,隻是緊緊的盯視著蔣天成的那張老臉道:“真不要了?”


    “這是薇薇最後的骨血,況且這許多年了,我是真的受夠了!”


    蔣天成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森然,白發老太太則是收起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死死的盯視著蔣天成。


    “那這一次,你是為了他而來的吧!”


    蔣天成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卻是話鋒一轉:“你守在這裏都快千餘年了吧,上界可曾管過你?”


    老太太雙眼一眯的沒有迴話,而蔣天成接著說道:“若不是有我和馭靈門,恐怕百年前你便已經壽終正寢了,估計上界的那些人,早就忘了有你這頭三眼老猴了吧。”


    “啪!”的一聲,就在這座內殿之中,一方冰玉的石桌,就在老太太的手掌之下,四分五裂的碎裂開來。


    蔣天成卻不以為然的微微一笑:“用你的話來說,咱們都是半個身子進土的人,與其坐著等死,不如在最後的時刻,轟轟烈烈來上一把,也不枉在這世間走過一遭,你覺著如何?”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沉默了,目光閃動的一語不發,似乎是已經深陷到了某種矛盾之中。


    反觀蔣天成,又繼續提起興致的看向了鏡麵裏的那隻蛤蟆,也不再說話了……


    至於宋鈺,那小心髒是撲通撲通的狂跳,生怕大晴天的起驚雷,一個霹靂就把他給轟了。


    然而好半天過去了,什麽也沒發生,也就是說此地的主人,並不在乎那條極地玄蟒的屍身?


    又或者說,因為此時正在會見蔣天成,而沒有注意這裏?


    宋鈺不自覺的“呱呱”了兩聲,再看那些冰晴雪猿的屍身,不由得貪念再起。


    因為偷都偷了,偷十塊錢和偷一百塊錢,根本沒有區別,都是品德敗壞,那就壞下去吧。


    不過,要剔除那顆雪晶樹,畢竟人家已經發過話的,就連馭靈門的老祖宗都不敢違背,他一個蛤蟆哪裏來的勇氣?


    於是再翻找了幾具相對完整的冰晴雪猿的屍身以後,宋大蛤蟆便心滿意足的,一路蹦蹦跳跳的迴到了地下宮殿的四層。


    周海清還在打坐調息,陳瑤也是一樣,二者見他迴來,因為虎獅獸在場的緣故,便沒有張口詢問。


    至於嶽琳琅,依舊是昏迷不醒,但是神奇的是,一身的外在傷痕竟然已經自行愈合了大半,想必便是蔣天成的靈藥之功。


    放下心來的宋鈺,一個起跳,便躍到了她的身上,安靜的趴在了她的胸口,隨著嶽琳琅的一唿一吸之間起起伏伏。


    感受著她的鼻子,聽著那有力的心跳,不禁想起了這一路上的林林種種。


    其實對於這個傻妮子,宋鈺的心裏隱隱之間,還是有些愧疚的。


    他們雖然被周海清騙了,但當初畢竟是他主導了她的意誌才來的極冰海。


    而後的大戰,二者之間的矛盾爆發,宋鈺的去而複返,看似有情有義,但其實是因為他害怕嶽琳琅出爾反爾了怎麽辦。


    這傻丫頭一旦氣急敗壞的發動了契約裏終極製裁,就算宋鈺有月靈寶珠的護持,怕是也要去掉半條命。


    所以他還是迴來了,並且在最後的時刻,也看到了嶽琳琅的真心。


    但是結果卻是,聯係在他們二者之間的契約一次都沒解除過。


    再聯想當時的情況,宋鈺的雙眼,不禁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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