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鸞娓娓道來一段匪夷所思的過往,正是她如何來到弦筆大陸的經過。


    “我本與無聖幸福的生活在科技發達的華夏國,突然有一天我感覺到精神渾噩,總有一種睡不夠的感覺,而且耳際經常迴繞一個女人聲音——我需要藏道天琴,你去給我把它取來,隻要將藏道天琴帶出那個陣法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不知為何,夜晚我夢遊一般去了博物館,戒備森嚴的博物館我竟然能夠進出自如,很容易就把藏道天琴取出。就在我把藏道天琴帶出博物館的刹那,身體感受到一股巨大吸力,我整個人就被吸進藏道天琴中,再後來我似乎被關在一個黑暗之地無數年,突然有一天我被釋放出黑暗,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天琴仙子。她對我說我已經自由了,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說六凡界、四聖界乃是天帝設下的驚天大局,她的任務就是為天帝收迴可以葬滅天庭的藏道天琴與天懸針,如今藏道天琴已經收迴,就差天懸針了。”


    聽到此處,宗天馳有些聽急了,插話道:“你為何說天琴仙子是無聖最大的敵人,究竟是什麽原因?”


    柳鸞沉思有頃,再次櫻唇開合,道:“不知什麽原因,我當時短暫的進入過天琴仙子的神識,從她神識中得知天懸針就放在華夏的博物館中,隻是不知什麽原因,天懸針根本無法帶離博物館,不過很快就會有人帶著天懸針來到弦筆大陸,根據天琴仙子神識顯示,攜帶天懸針者就是宗無聖,他將會是天帝最大的敵人,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滅掉他。”


    “後來呢?”柳鳴鸞又插一句,臉上也浮現出焦急之色。


    柳鸞正欲再講,虛化的身體猝然出現一些扭曲,而柳鸞臉上也浮現出痛苦狀,用纖纖玉手扶住額頭,痛苦道:“不知為何,我的頭痛的厲害……”


    眾人明白,顯然是柳鸞泄露天機太多,被某種禁製幹擾。即便她沒有說出後麵的經過,眾人也已猜到來龍去脈。


    定然是天琴仙子將柳鸞的靈魂通過某種手段打入弦筆大陸某地,企圖讓她自生自滅,沒想到她的靈魂被柳鳴鸞身體接受了。天琴仙子在一次偶然中得知柳鸞的靈魂在柳鳴鸞身上之時,才將柳鳴鸞收為弟子。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天琴仙子對於一些因素也不是全部知曉。


    宗天馳生怕兒媳婦有什麽閃失,趕緊說道:“大體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先不要說了,等日後再慢慢說。”


    柳鳴鸞此時似乎更加下定決心,毅然道:“柳鸞姐姐是最了解宗無聖的人,釋放她的靈魂對宗無聖幫助最大,請魂老開始吧。”


    魂老那雙渾濁的眼睛再次看了一眼柳鸞,頭痛好像減輕了一些,臉上痛苦之色被欣喜取代,興奮道:“我能夠見到無聖了嗎?我與他分離太久了,真的好想他。”


    宗天馳聞言,喟然一歎,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咽下。眾人都明白宗天馳為何這般舉動,自從聽完柳鸞講述,他就一直魂不守舍,似乎覺得自己的孩兒宗無聖一下變得陌生了。


    正在思考之際,柳鸞似乎也看出宗天馳的狀態,知道他聽了宗無聖是從華夏魂穿而來有些不舒服,於是在宗天馳麵前跪了下去,“公爹,無聖就是您的兒子,我是您的兒媳,我們是一家人。”


    宗天馳注視麵前跪倒在地的柳鸞,雙眼中氤氳出水霧,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上前就要將柳鸞攙扶起來,“好兒媳,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快些起來吧。”


    手掌從柳鸞身上透體而過,宗天馳已然忘了柳鸞展現出來的是一道靈魂體。


    幾人再次看了一眼柳鳴鸞,此時的她已經做好準備,盤起雙腿席地而坐,雙目已然閉上,靜靜等候魂老開展鎮壓靈魂的神通。


    柳鳴鸞已經用行動展露出她的決心,魂老此時不再猶豫,背上的陣靈雙眼中再次射出兩道綠光,鑽入柳鳴鸞靈台中。柳鳴鸞身體微微抖動一陣,猝然感覺到靈魂出現陣痛。就在靈魂被鎮壓之時,腦海中浮現出宗無聖那張完美無瑕的麵孔,還有那亦正亦邪的笑容。


    畫麵漸漸消失,柳鳴鸞感覺身處一片黑暗中,與此同時,身體仿若被萬條繩索捆綁,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柳鳴鸞的靈魂被鎮壓在靈台內的一處禁製中,她的身體麵頰上,流下了兩行清淚。就在靈魂被鎮壓的那一刻,她陡然生出對世間的無限眷戀,還有對烙印在她內心深處的宗無聖的殷殷情意。


    陣靈有些於心不忍的看著柳鳴鸞一動不動的身體,麵朝地麵的嘴巴說道:“我深深體會過那種靈魂被鎮壓的痛苦,那裏隻有永恆不變的黑暗,還有讓人再無未來的絕望,這女娃即便是想贖罪,也不需要用如此方法。”


    柳鸞問道:“請問魂老,鳴鸞妹妹什麽時候能夠被釋放出來?”


    “她的靈魂想要再次重見天日,需要將你的身體找迴來,那時候,將你的靈魂歸迴本體,她才能從魂獄中出來。”


    “我的身體?”柳鸞陷入沉思中。


    “你的身體一定還在弦筆大陸,若是你的肉身沒有了,你的靈魂不可能出現在陽光下。若是我猜的不錯,你的肉身還在天琴仙子手中。”話到此處,陣靈臉上表情浮現出一抹驚訝,“看來那天琴仙子留了後手,你的肉身定然是被她當做交換天懸針的籌碼了。”


    “一定不能讓她得到天懸針,一旦讓她得逞,萬物萬靈將再無未來!”柳鸞驚慌道。


    “先不說這些了,一切隨緣吧。待我先把你的靈魂安置在這具身體內再說。”


    魂老說話間,陣靈雙眼中的綠光已然射出,柳鸞的虛影被綠光射中後,倏忽消失在原地,化成一團白霧鑽進了柳鳴鸞身體的靈台中。


    柳鳴鸞雙眼陡然睜開,兩道悠悠綠氣爆射而出。緊接著,柳鳴鸞從地上站起,跪在宗天馳麵前,“公爹,您養育宗無聖的恩情無以迴報,就讓柳鸞來服侍您盡孝道。”


    “鸞兒快些起來,快些起來……”宗天馳現在也考慮明白了,不管宗無聖的靈魂是從哪裏來的,但他畢竟是自己親手撫養成人的,不管以後如何變化,他依舊是自己的好孩兒。


    ……


    中山國,冷山。


    這是一處充滿濃濃異域風情的地界,風景宜人,氣候四季如春,高山曠穀中的綠色植被散發著幽幽草木香。


    “無聖哥,您看。”吳阿鵬手指前方兩座高聳入雲的尖頂山峰,似乎兩位手執利劍的衛士,屹立在逶迤山路盡頭,“那就是冷山,穿過冷山峽穀就是我們村寨了。”


    宗無聖遙望兩座山峰,再看山峰尖頂上白茫茫一片雪頂,已然明白為何稱為冷山,隻因為山頂一年四季白雪不溶。


    再看冷山前麵,一灣碧波蕩漾的湖麵,其上漂浮著無數白帆小船,小船上的漁夫正將手中的掄網掄出,宗無聖知道這是漁夫的打漁手段。


    如此風景秀麗之地,使得宗無聖心胸豁然,開口讚歎道:“冷山中斷繡江開,碧水東流至此迴。兩岸青山相對出,白帆一片日邊來。”


    吳阿鵬與幺妹見宗無聖很喜歡他們的家鄉,熱情的為他講解冷山的諸多傳說,不知不覺間便跨過冷山峽穀,進入了吳阿鵬的村寨駐地——藏源鎮。


    宗無聖稍微駐足,從高處打量一眼藏源鎮地貌,整個鎮子被參天大樹覆蓋,隱隱約約可見大樹間林林總總一些竹樓。


    跟隨二人來到鎮口,三人還沒有進入鎮子便迎麵碰到幾個年輕人。這幾個年輕人見到吳阿鵬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嗬斥道:“吳阿鵬你膽子不小,打傷冷山兄弟竟然還敢迴來?”


    吳阿鵬跟幺妹有些擔憂,畢竟在這裏是冷山兄弟的地盤,要是他們來尋仇,吳阿鵬斷然不是對手,於是將目光看向宗無聖。


    宗無聖感受二人投來的目光,心知他們在向自己求救,緩緩向前邁出兩步,對三個年輕人輕聲道:“迴去告訴冷山兄弟,我既然敢帶他們迴來,就沒把冷山兄弟放在眼中,有什麽本事盡管衝我來便是。”


    話到此處,宗無聖邁開步伐就要往鎮子裏走,吳阿鵬與幺妹緊隨其後。


    “站住!”年輕人中為首者臉上一道刀疤看起來猙獰無比,冷聲道:“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在藏源鎮口出狂言?給我上!”


    三名年輕人修為算不得高,是法相境五重修為,宗無聖覺得在這樣的小地方能有如此修為已經不容易,此時見三人朝他出手,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對身後的吳阿鵬道:“交給你了。”


    雖然吳阿鵬修為在通神境二重,但是冷山兄弟人數眾多,他根本不敢與他們對抗,昨日敢在中山王城對冷山兄弟出手,那都是因為幺妹,要不然他斷然沒有這個膽量。


    此時宗無聖竟然要求他出手,心底一陣膽怯,麵對三人遲遲沒有動手。


    三人已然攻擊到宗無聖麵前,宗無聖卻是麵帶微笑一動不動,心中實則在盤算,吳阿鵬修為不錯,而且自創武技也相當實用,就是膽量欠缺一些,如此懦弱怎堪重用?


    宗無聖來此是帶著目的的,他在中山國雖然與中山王馮黎成為兄弟,但是沒有一方屬於自己的勢力還是不行的,在中山王城街頭聽到冷山兄弟糾結了一千多名惡霸時,他就覺得這一幫人或許能夠收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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