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四公子不打不成交。


    公子虔是被宗無聖神乎其神的作畫功力折服,本以為他的手談在中州也小有名氣,於是在千重樓多方打聽,若是宗無聖也懂手談,那就邀請他對弈一局,贏了也好找迴鬥畫失利麵子。


    待他潛伏在天弈閣觀看了宗無聖與慎獨大師的對弈後,心中再也沒有不甘,甚至開始反思,他欲與宗無聖比試實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故此,他開始真心對宗無聖佩服。


    至於公子昂,那日清醒過來之後,立馬喊叫著要找宗無聖報仇,卻得到公子纓一番嗬斥,講他認出宗無聖身邊女扮男裝之人是公主的事情告知了公子昂。聽後,公子昂心中駭然,沒想到他竟然招惹了如此大人物,心中不禁惴惴不安。


    公子纓則不以為然,將宗無聖如何救下若水,又對他們如何平易近人說了一通,公子昂頓時感覺宗無聖並不是自持背景深厚不可一世之人,於是也對其產生好感。


    在天弈閣與公子纓觀看宗無聖替毗盧國敗北永戟國手談大師慎獨後,他才開始正式認可宗無聖,不管是武力還是手談,宗無聖都高出他太多,已然成為他們仰望的人物。


    白圭今日沒有答應眾人去公子昂專用的臨湖仙雅間,而是特意將自己最為自豪的貴賓會客廳讓出來,讓幾人在此處飲酒。


    此間,要說心情最好的莫過於宗無聖與白圭。白圭在天下六國往來經商多年,也沒有遇到過一次性賺這麽多金票的好事,剛剛生出要投資宗無聖之心後,便憑一盤棋局贏得近五十億兩金票,豈有不開心之理?


    宗無聖其實是一個對金銀不太在乎之人,目前,他卻極為渴望多賺些錢。自從占領朗州以來,他心中便有將朗州城打造成天下第一城的宏願。


    打造一個精神物質雙文明的城市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且需要大量金錢,可是金銀從哪裏來成為困惑。今日偶有機會賺的五十億金,盤算下來,打造一條豪華商業街綽綽有餘。


    高興之下,宗無聖頻頻端酒與大家暢飲,並提出不得用靈力逼出酒氣的要求,欲與眾人一醉方休。其他三位公子平日裏都是豪爽之人,自然響應宗無聖提議,幾圈下來,各自麵頰紅透,雙眼開始迷離。


    酒過三巡,眾人除了若水與西靈兒,四人都有些醉意。公子虔猝然長歎一聲,不知為何,眼角竟然流出幾滴晶瑩淚珠。


    見公子虔悵然之神態,幾人不禁關心起來。公子纓首先開口問道:“平日裏放蕩不羈,瀟灑出入的公子虔,今日為何潸然淚下,難道有什麽心事不成?我們有幸與公子聖結交成摯友,有何塊壘,不妨一抒為快?”


    公子昂也隨聲附和:“別跟娘們兒一般,要是有人搶了你媳婦我們便替你搶迴來;若是被誰欺負了那更好說,有公子聖與我在此,我看中州城哪個紈絝敢造次!”


    宗無聖則是默默不語,靜靜注視公子虔神情,他分明看到公子虔臉上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柔情,眼觀如此,宗無聖頓時猜到,公子虔可能是被情所困。


    看出原因,宗無聖麵帶微笑,三指拈著酒碗,幽幽問道:“公子虔可是遇到了相愛卻不能愛之人?”


    宗無聖問話使得公子虔微微一愣,又是喟然一歎,端起酒碗自飲一碗,“今日與公子聖結實是高興之事,虔怎能掃如此酒興?讓我們一醉方休!”


    “既然是朋友,有何不可說?你說來便是,我們也好替你出出主意。”公子纓又補充一句。


    再三詢問,公子虔若是再不說那就是不把幾人當朋友了,於是慨然道:“我喜歡上一個女孩。”


    說到這裏,本來坐在席間有些枯燥乏味的若水與西靈兒頓時來了興致,瞪大眼睛催促問道:“快說說是哪家女子,能讓公子虔看上的定然是超然家族之女。”


    “我跟若水妹妹都是女人,對女人甚是了解,公子虔快說來我們替你出主意。”


    誰成想,二女一番話語竟然讓公子虔更加惆悵,雙手托著額頭哽咽起來。兀自啜泣道:“我喜歡上的若是名門之女那還好說,憑我公子虔就算隻身上門提親也沒有幾家能拒絕,可我喜歡上的是洞香春的頭牌。”


    “啊?!”


    在場人除了宗無聖,眾人齊齊驚唿出聲,不禁麵麵相覷,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宗無聖聽到頭牌二字,心中已然明了,心想那洞香春必是青樓無疑,同時也猜想到,公子虔看上的女子必然是賣藝不賣身的頭牌,而非賣身不賣藝的娼妓。


    一念至此,宗無聖幽幽開口,“我能理解公子虔此時痛苦,也能猜到公子虔家中定然不會同意你與這位姑娘相愛才苦惱,然否?”


    公子虔依舊手托額頭不肯抬起,啜泣著應了一聲。


    宗無聖思忖有頃,為其開解道:“愛情這東西沒有道理可言,一切因緣皆有天定,既然公子虔與那位姑娘相愛,何不先暗中與其多交往一些時日,若是在一起久了仍然喜歡她,那就拿出點男人氣概來,將其娶迴去便是。”


    公子虔猛然抬頭,眼球已然通紅,熱淚將臉頰濕透,臉上卻掛著憤怒道:“我公子虔豈是沒有男子氣概之人?難就難在有雲家那個該死的六長老。”


    說到雲家六長老,公子虔將牙咬得咯咯作響,憤然道:“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竟然老牛吃嫩草,仗著雲家勢力硬是與洞香春老鴇蛇鼠一窩,拿些金子收買老鴇,與紅袖兒定下親事,後天便要過門了。”


    眾人終於明白公子虔為何傷心,不禁有些同情的頻頻舉碗,陪著公子虔傷心難過。


    再次喝下數碗,宗無聖也醉意朦朧,開始陪著幾位憤憤然起來。


    公子昂此時高聲道:“雲家那老不死的究竟出了幾錢?我們多出些金票讓她退掉這門親事不就得了?要是那老鴇不肯,那就給他拆了洞香春!”


    “我同意公子昂,我就不信在中州還有事情是用金票擺不平的?”公子纓極為讚成道。


    公子虔感受到二人激昂憤然,眼中不禁有些感激,遂將目光看向宗無聖。感受到投來目光,頭腦有些迷糊,情緒卻極為亢奮的宗無聖一立而起,“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去。”


    借著酒意,幾人同時起身,“兄弟有難,八方支援,這梁子我們中州四公子一起承擔。”


    公子虔麵目通紅,雙眼中投射出興奮,“隻要日後用的著我公子虔開口便是,即便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話!”


    “走!”


    眾人起身便走,正欲出門,迎麵碰到春仙盈盈而來,看到幾位公子麵紅耳赤,臉上均掛著怒火,擔憂問道:“公子聖要去哪?”


    “我們出去一趟,晚些迴來,你與白老板說一聲便是。”


    “公子聖莫要急著走,外邊有人找你。”


    正欲抬腳便走的宗無聖聽聞有人找他,心中狐疑,是誰能來這裏找自己?難道是朗州有什麽變故不成?


    略一思量,也不對,即便天雷子親自趕迴朗州,最快也要到明天午後才能到,“是誰找我?”


    春仙臉上竟然掛著神秘道:“公子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人此時在摘星居等您。”


    宗無聖很好奇誰能找他,於是對三位公子道:“你們先去外邊等我,待我去看看是誰便來。”


    幾位應聲而去。


    ……


    摘星居內,兩位美麗女子身在其中。


    其中一位身著紫紅色紗裙臉上帶著同色紗巾遮麵的女子,躺在宗無聖的大床上,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這床可真舒服!,螢火之園也要弄一張這樣的床。”


    躺在床上的女孩雖然看不到麵容,但聞聽悅耳聲音,再看身上華貴長裙,便可猜到那張被紗巾遮住的臉,定然是美的不可方物。


    身邊恭敬站著的女子臉上帶著些許難為,小聲道:“公主,你說我們用真麵目來真的好嗎?”


    聞言,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睛中閃過一絲狡黠,揶揄道:“人家早就看穿我們身份,何須再遮遮掩掩?纖雲不用亂操心。”


    二人說話間,摘星居的門被輕輕推開,宗無聖紅彤彤的臉出現在二人麵前,當看到兩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女子時不禁一愣。


    更為讓他詫異的是,那位身穿紫紅色長裙紗巾遮麵的女子竟然實落落的躺在他的床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緊繃的長裙下顯露無疑。


    女子見到渾身酒氣滿臉通紅的宗無聖迴來,竟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躺著道:“無聖公子真不夠意思吔,喝酒竟然也不喊我?”


    聽到女子聲音,宗無聖臉上表情舒緩下來,微笑著道:“我也不知你家在哪怎麽喊你?分明是你的不對嘛,交了朋友卻不留下地址。”


    “好吧。”女子從床上利索起身,來到宗無聖麵前,輕輕摘下麵巾一角,暴露出一張禍國殃民的容顏,“算你理由充足,我今天是來還車的,怎麽樣,我講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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