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無聖接連勾畫兩道天門,已然來到冥宗分宗內,將烏賈叫到跟前命令道:“你迅速調撥一萬黑甲武士,隨我跨過無根河,前往靈州城主府。”


    烏賈對於宗無聖命令唯命是從,卻也有些狐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根本無法跨越無根河。”


    “我自由辦法,你去安排便是。”


    烏賈見宗無聖如此篤定,為何要去城主府的原因他也沒有問,直接去調遣大軍去了。


    片刻後,一萬黑甲武士整裝待發,跟隨宗無聖浩浩蕩蕩向著右路無根河進發。


    無根河位於朗州右路邊緣,恆隔在郎州與靈州、欽州之間。


    宗無聖望著水浪湍急的大河,五丈高的水浪一浪接著一浪奔湧向前,朝著大海匯去。


    無根河兩岸,則長滿密密麻麻的蒿草。宗無聖望著一望無際的蒿草,心道果然如我所想,繼而命令道:“烏賈,安排全體迅速收割蒿草編成草繩,務必要結實。”


    烏賈這時才徹底會意,大人這是要利用草繩渡河,想到這一點,又一個疑惑接踵而來。心想即便有草繩,誰有能力渡到對岸安置呢?


    然而,宗無聖的命令他不得違背,遂命令一部分黑甲武士全速收割蒿草;另一部分則是一起編草繩。


    兩個時辰後,數十根胳膊粗細的草繩編成。宗無聖抓住一根草繩,用盡全身力道一扯,草繩被扯斷。宗無聖遂命令將數十根草繩合起來,合成十數根便好。


    盞茶時間過去,數十根胳膊粗的草繩被編織成水桶般粗細,宗無聖目視草繩,滿意點點頭,隧道:“把草繩全部弄濕,這樣能增加柔韌性。”


    眾人馬上照辦了。宗無聖這才開始有所動作,召出天懸針,在眾目睽睽之下勾畫出一道天門,扯起一根草繩一端,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一萬黑甲武士還來不及驚訝,宗無聖已然出現在無根河對岸,將草繩固定在巨石上之後,須臾間又迴到眾人麵前。


    人群開始鼎沸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厲害的招數,不禁對宗無聖更加崇拜。


    宗無聖如此往返十幾趟,十數根草繩全部固定在對岸巨石之上,黑甲武士們在烏賈指揮下,首先有一批來到兩根草繩之間,胸口趴在草繩上,雙腿搭在另一根草繩上,瞬間一條由人體鋪成的吊橋出現。


    有了示範,另一批效仿先例,一座座人體吊橋出現。烏賈招唿一聲,身後一批黑甲武士則有序的踩著同伴後背,快速向河對岸奔去。


    不消片刻,一萬黑甲武士全部來到河對岸,欣喜看著神明一般的宗無聖,暗暗發誓:大人如此見識,跟隨他是最正確的選擇。


    “烏賈聽令,命令全軍急行軍,在靈州城外三十裏處駐紮,等我命令殺入城主府。”宗無聖有條不紊安排道。


    之所以不馬上進入靈州殺入城主府,宗無聖早做好打算。若是現在便去攻打城主府,勢必會被鄭家斥候獲悉。憑鄭無缺的聰明,一定能想到釜底抽薪這一策略,斷然不敢再冒然進軍函穀。故此,宗無聖在等,等待鄭無缺率領大軍進入函穀後再攻打城主府。


    ……


    函穀狹長的險道入口,鄭家兩萬大軍停留在此處。鄭無缺有些怒意,與鄭天橋辯論:“雙虢寨盡是些老弱病殘,能奈何我鄭家兩萬鐵騎?”


    “少主。”鄭天橋帶著焦慮道:“不可輕敵也,雙虢寨雖然皆是老弱病殘,但他們占據著函穀險道,若是偷襲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反抗。”


    “我說大長老,你怎麽一下如此愚笨了?宗無聖現在可是冥宗的鬥獸士,連自由都沒有,如何來雙虢寨設伏?”


    “少主你忘了嗎?宗無聖可是有一支神奇毛筆,能夠借用它穿梭自如,他難道就不會利用這個能力來雙虢寨設伏?”


    鄭無缺終於被打動,沉默下來,思考著大長老說的有道理,沉思有頃道:“既然這樣,我們在此等候也不是辦法,函穀天險還是要過。”


    繼而轉身對身後命令道:“千夫長,你帶領一千鐵騎先去函穀關試探,看看他們有沒有埋伏。”


    “是。”


    千夫長隨即帶領一千鐵騎,向著函穀天險遝遝而去。


    一行人並沒有那般謹慎,而是大張旗鼓,身下馬匹踏起塵土飛揚。一個時辰後,千騎隊伍安然通過。


    這一切都被埋伏在山頭的眾人看見,孔齊怒目噴火,恨不得現在就命令拋下礌石滾木將鄭家騎士殲滅。然而他控製住了,宗無聖一再囑托,鄭家要進入朗州一定不要阻攔,讓他們安然入甕。


    等他們退迴之時,才是將他們殲滅之時。


    宗無聖早就將作戰方案計算的細致入微。之所以留下冥宗舊部的兩萬黑甲武士,便是要讓他們與鄭家火拚,來削弱鄭家兵力,到時肯定是死傷無數。


    對於這個安排,宗無聖是有私心的。冥宗舊部的黑甲武士畢竟作惡已久,習性一時不好糾正,而且每個人手上,都沾染了無數百姓鮮血。而後來被迫成為黑甲武士的一萬之眾,他們心底的良善還沒有被泯滅,經過感化很容易就會改邪歸正。


    宗無聖相信,經過柳鳴鸞激情昂揚的演說,大部分已經被感化。故此才將他們安排到雙虢寨函穀天險,在這裏,葬命的幾率大大降低。


    鄭家鐵騎在函穀關出口處停下,千夫長遙望函穀天險兩側山峰,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遂安排一名騎兵前去稟報。


    騎兵策馬揚鞭,迴到鄭家大軍前匯報,“少主,大長老,我們已經順利通過函穀險道,千夫長大人偵查過了,沒有發現敵人埋伏。”


    鄭無缺“嗬嗬”一笑,對鄭天橋道:“大長老,我猜的不錯吧?”


    鄭天橋盡管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不能再做阻攔,若是再阻攔,少主會認為他臨陣退縮,於是不再說話,跟隨大部隊浩浩蕩蕩進入函穀險道。


    函穀險道不寬,隻能容三騎並行通過,一萬九千名騎兵排成長長隊伍,將函穀險道塞的密密麻麻。


    鄭無缺不時抬頭看向頭頂,心想如此險道若真有埋伏,他們這一萬九千名騎兵能夠剩下多少?一念至此,心中不禁開始打鼓,期盼著快速通過這危險之地。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毫不費力的便經過了險道,已然全軍來到險道出口外邊聚集。鄭無缺勒馬轉身,打量一眼身後的險道,小聲嘟囔道:“等有機會,一定要將這險道摧毀,否則耀州若是被占領,誰能攻打進來?”


    已是日落時分,天邊雲霞映紅了半邊天空,鄭無缺高聲命令,“一個時辰內,必須趕赴冥宗分宗,將他們徹底滅掉,活捉宗無聖。”


    鄭家鐵騎士氣振奮,高聲齊吼:“活捉宗無聖……”


    冥宗分宗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剩下的一萬黑甲武士占據優勢之地,在幾名千夫長安排下,隱藏起五千黑甲武士,隻等到時做偷襲之用。


    落日終於落下山頭,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鄭家大軍出現在朗州官道之上,烏壓壓的騎兵整齊前進,馬啼聲遝遝不止。


    冥宗黑甲武士遙遙便看到黑壓壓的騎兵,嗜血之心大起,為首五名千夫長一字排開,手中長矛直指前方鄭家大軍,高聲喝道:“鄭家之人,為何犯我冥宗?”


    鄭無缺蔑視看著眼前五千黑甲武士,揶揄道:“一,奉皇國之命,前來抓拿叛黨宗無聖;二,滅掉你們這些叛黨同黨。”


    鄭天橋緊接著高聲道:“你們若是放下武器,棄暗投明,或許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希望你們不要負隅頑抗。”


    “好個大言不慚的鄭家,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是一流。不要廢話了,冥宗上下豈是怕死之輩?開戰吧!”


    “哼!”鄭無缺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鄭家不留活口。給我殺!”


    兩軍頓時兵戈相交,殺聲震天。與此同時,雙虢寨上方衝天而起一道火箭,向著夜空扶搖直上。


    宗無聖一直靜靜矗立,眼見東方天空火箭衝天而起,驟然轉身,命令道:“全體都有,極速前進,殺入城主府。”


    “殺!”


    喊殺聲響徹在黑夜中,一萬黑甲武士如萬隻黑豹,快速穿梭在夜色中,悄然進入靈州城內,直奔城主府而去。


    宗無聖則不急不緩,慢悠悠的向前行去。他不需要急匆匆趕去,隻等黑甲武士們辦完事,他來善後便可。


    ……


    朗州城內,鄭家鐵騎與黑甲武士戰成一團,鄭無缺與眾位長老衝殺在前,所過之處,斷肢殘臂紛飛。


    他們都是法相境八九重實力,大長老鄭天橋更是通神境一重實力,法相境五重的黑甲武士們根本不堪一擊,被其瞬間斬殺數百。


    難解難分之際,鄭家鐵騎後方,五千事先埋伏的黑甲武士倏忽出現,他們均手持弓箭,向著鄭家鐵騎後方一通猛射。


    被出乎意料的劍雨偷襲,鄭家鐵騎後方頓時人仰馬翻一片,須臾間躺下上千名騎士。


    一波波劍雨射來,鄭家後方潰不成軍,一片嘶吼聲與馬匹“噅噅”悲鳴聲。鄭無缺終於意識到後方危機,咬牙大喝,“大長老,你帶人支援後方,前麵我來開路。”


    鄭天橋聞言,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禦空飛行到身後黑甲武士陣仗中,雙掌齊出,勁風唿唿。一片片黑甲武士被拍的四散飛起,更有倒黴的,直接被掌力拍碎頭顱,腦漿四濺。


    大長老如虎入羊群,大殺四方。黑甲武士紛紛扔下手中弓箭,齊齊湧向鄭天橋,施展人海戰術。無奈大長老修為太高,在黑甲武士中殺了個三進三出,黑甲武士死傷無數,而他卻隻受了一點輕傷。


    鄭無缺在前方帶領幾位長老也取得不小戰果,將五千黑甲武士斬殺大半,隻剩一小半還在頑強抵抗,全軍覆沒皆在旦夕之間。


    ……


    與此同時,靈州城主府遭到萬名黑甲武士潮湧般偷襲,猝不及防下城衛軍死傷無數。城主合裏勤躲在城主府暗道中,命人趕緊通知守在孔家的馬不前統領迴來支援。


    報信人從地道中出來頓時傻了眼,隻見城衛軍屍體成堆,觸目驚心。於是不敢再耽誤,快速從後院翻牆出了城主府,向著孔家飛奔而去。


    待他離去後,身後出現一道淡藍色光圈,從藍光中走出一人,目視報信者離去的方向笑眯眯道:“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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