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了大半天,眼看日頭漸漸隱沒在天邊,一座不小的城池佇立在眼前。

    “珊兒……”君洛遷扶我下馬,細細的動作,像是在嗬護一件珍寶一般:“今兒恐怕要在這找間客棧休息了,天色漸晚,夜裏恐不好趕路。”

    我眯起眼睛望著君洛遷一張風姿不減的俊臉,戲謔道:“好啊——不過我怕黑,要跟你睡一間。”

    他原本帶著笑容的嘴角抽了一抽:“珊……珊兒,你說……你說什麽?”

    “咳咳……”車夫一臉窘迫,在一邊站著,黑瘦的臉上浮上兩朵可疑的紅暈。

    ……

    我盯著車夫老伯絲毫沒有電力的雙眼,展現出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活脫脫一個潑皮。

    老伯也不是吃素的,一雙老鼠眼擠來弄去。

    剛剛才有一點溫情的衝動,又被你打斷,車夫大爺啊,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好了好了。”君洛遷訕笑著打著圓場:“前麵不遠便是客棧了,趕緊趕去吧。”

    “哼!”甩了甩袖子,很不屑的大踏步走在前麵。

    君洛遷則緊緊跟在後麵,生怕有什麽疏漏,老伯悲崔的駕著馬車,心下暗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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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客棧定下三件廂房,我便興衝衝的拉著君洛遷上街找樂子。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們有說有笑的來來往往,捏糖人的小販一個挨著一個,極力向買糖人的推銷著自己的作品。沒想到這個時代的科技空前發達,連棉花糖這種高科技都做得出來。

    一個中年婦女的攤子上擺著琳琅滿目的首飾,每一件都像是親手打磨的,精致又細膩。

    “大嬸,這個怎麽賣?”信手拈過一支青紫色流蘇簪子,我抬了抬頭問道。

    婦女苦笑了一聲道:“姑娘若是想要,八個銅板便拿走吧。”

    八個銅板折合成人民幣不過十幾塊錢,這簪子做工如此精美,怎麽可能隻值八個銅板?

    見我狐疑,婦女麵露難色,解釋說:“姑娘有所不知,貧婦本是南府的大太太。老爺年輕時風流成性,納了三房姨太太,這日子本過得好好的。可好景不長,老爺不久前因病去世了,幾個小妾為了遺產拚的你死我活,還將我和八歲的兒子趕出南府。因為身上沒有錢,靠當了幾件首飾,勉強度日。可這麽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貧婦幹脆將原本的首飾拿到熔煉坊融掉,自己打製了幾副出來賣……”

    心裏微微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不知何物……

    “娘親——”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撲上來,攬住婦女的腰,撒著嬌道:“娘親,東兒要吃湯圓,東兒要吃湯圓……”

    果然,不願處便是一處冒著熱氣的湯圓小攤。

    “東兒乖,娘親改天再給東兒買湯圓吃,今天娘親連一件首飾都沒賣出去,所以……”婦女眼中閃著點點淚花,似乎像是對兒子的愧疚。

    東兒一聽,便也不鬧了,笨拙的抬起小手,為娘親揩去眼角的淚花。

    “別哭了!”我突然低低的喊了一聲,別過頭去,不願看這一幕。

    將手伸到君洛遷麵前攤開,他立刻會意,遞上一張銀票。

    我將婦女的手拉過,把銀票強塞在她手裏:“拿著,先給兒子買點好吃的。”

    婦女感激的望著我,激動地不知所措:“姑……姑娘,你叫貧婦怎麽好接受?這攤子上的東西……你都拿去吧……”

    我狡黠的笑了,拿起剛剛那根青紫流蘇簪子:“我隻要這一支……”

    婦女慌了,連忙道:“姑娘是不是嫌貧婦攤子上的東西不上檔次?”

    “不。”我笑道:“每一件我都很喜歡,隻是覺得這支流蘇簪子很特別,所以才拿了這件。”

    婦女終於鬆了口氣。

    “大嬸,小女子還有一事想問您。”

    “姑娘有什麽事兒盡管說。”

    “按理說您是南府的大太太,還有個兒子,她們無論怎樣也不會將你趕出來啊?”我心下生疑。

    婦女愣了愣,指著前方一處燈紅酒綠的三層小樓道:“那幾個小妾比我早育,個個都是兒子。早成了這條街上的街霸,沒人敢招惹他們。喏,你看那裏,那裏便是邀月閣,也叫皇家第一妓院,他們成日都在那裏廝混。”

    離了皇城上百裏的一個小城居然有一所皇家第一妓院?

    有意思,有意思。

    這個絕妙的機會,我怎麽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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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累死了嗷,

    脖子酸,腿疼,

    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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