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與時彎腰將人放在床榻上,起身時順手將她頰側有些亂的發髻撥開,捏了捏她細白的耳廓。


    小姑娘耳廓生的小巧白膩,微微透著點淡紅,像塊上等白玉雕琢而成的雪上梅花。


    溫與時的指尖有些溫涼,可她耳朵卻是灼熱的,溫差明顯,時音辭有些心癢,扭頭躲開:“你別碰我的耳朵嘛……癢。”


    聲音嬌嬌軟軟的,像是撒嬌一樣,透著半分媚色,讓人心癢。


    溫與時本是不想動她的,眼下真是難以自控了。溫與時抬手放了床簾,室內頓時暗了許多,看人都是透著朦朧的色彩。


    時音辭懵懵懂懂:“幹嘛突然把床簾放下來……”她不過就是蹭破了點兒皮,也不需要休息養傷阿?


    時音辭話音未落,便見溫與時那張清晰的俊臉在她眼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時音辭“阿”的一聲捂住臉。


    而後腦後有什麽東西動了動,伴隨著溫與時的聲音:“抬一下頭。”


    什麽?


    時音辭從指縫裏偷偷瞧了一眼,便見溫與時單手撐在她頭側,整個人籠罩在她上空,另一手作勢要抽她腦袋下的其中一個軟枕。


    眼睛正對著溫與時微散著的衣襟,有淡淡熱氣散開,時音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扭過頭,輕輕抬起,讓溫與時好拿去其中一隻枕頭,額頭卻在溫與時胸襟前蹭了一下。


    時音辭嘟囔道:“你拿枕頭便好好拿嘛……也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嗯……抬下腿。”溫與時將軟枕置於她小腿下,將她伸出榻沿的腳支起來,“小心些,別把藥蹭掉了。”


    時音辭晃了晃腳丫,點著頭,口中嘟囔道,“就是輕輕碰了一下,不上藥一下子自己便好了,哪有這麽嚴重……”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高興。


    溫與時:“你不是最不喜歡留疤?萬一落了疤別再找我哭。”


    聞言,時音辭便隱約想起來件事。她還小的時候,腕子上掛了個小口子,圍在溫與時身邊幹嚎了三天。


    溫與時哄不住她,便在自己手腕同樣的位置劃了個口。


    但當時她隻是被樹枝掛了一下,未傷及肌理,年少的溫與時尚且隨性恣睢,對自己下手也沒輕沒重的,一刀子痛痛快快的下去,略深,還落了個疤。


    想到這兒,時音辭便掙紮著爬起身,手忙腳亂的抓住溫與時的手,翻過來去看。


    疤還在。歲月未曾撫平這些。


    時音辭抓著溫與時的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了:“你,你……我那時不懂事,你怎麽也跟著胡鬧?”


    “這個嗎……但凡有其他辦法,我能這麽做麽?”溫與時不著痕跡的鬆了鬆衣領,“當年也不知道誰,舉著手對著我嚎,活像我是罪魁禍首一樣。”


    實際上便是時音辭自己貪玩被掛了一下,卻賴上了他。


    時音辭低著腦袋摳手指,不敢說話。


    也不能全怪她吧?


    那時候她還小,什麽都不懂,卻也是知道愛美了,手上掛了個小口,她房裏有多嘴的丫鬟調侃她要是留了疤要被夫家厭棄的。她那時候尚不明白婚約的意義,也不懂丫鬟話裏的具體意思,隻覺得是留了疤溫與時便不喜歡她了,便悶著頭跑到人家府上衝人家哭。


    直到溫與時手上也多了個口子。她覺得兩個人一樣了,事情這才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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