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辭低頭把玩著手的花,忽然聽身後的晴柔輕唿了一聲。


    “怎麽了?”時音辭聞聲,迴頭問了句。


    晴柔瞪著眼睛,眼神看著側前方,見時音辭迴頭看過來,晴柔這才迴過神,連忙去拉時音辭:“沒、沒什麽,奴婢隻是、隻是一時想起走岔路了,去尚儀局不是往那邊的,咱們該往台階那邊的。”


    說著,便扶著時音辭轉身往迴走。


    “這邊,姑娘。”


    晴柔畢竟年紀不大,涉世未深,也沒撒過幾迴慌,演技略有些拙劣,有待提升。


    時音辭越發奇怪是怎麽了,便頓住腳步,順著晴柔的方向看去。


    “姑娘……”晴柔唿。


    嗯……倒也不是什麽驚世駭俗、見不得人的事情。時音辭看著不遠處假山旁的兩道人影,臉上倒沒什麽表情。


    晴柔觀她麵色,暗怪自己不小心,又小聲道:“姑娘,這邊風大,我們……”


    時音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


    晴柔便乖乖閉了口,安靜站在她身後。


    時音辭暗歎自己出門應該查查黃曆,否則怎麽這麽巧,跑這麽遠還是碰見了這兩人?


    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隔的稍微有些遠,溫與時又是背對著他們的。隻見溫與時身上穿的還是件明黃色的朝服。時音辭猜測,溫與時應該是下了朝都沒迴去換常服。他懷裏的言夏身上穿了件曳地水袖梅花紋紗袍娟,身姿纖細秀美。


    這便不嫌人家重了。日前倒是說她該減肥了。時音辭腹誹,昏君,下了朝也不迴西暖閣處理政務,在這兒和佳人私會。


    溫與時傾身將人放下,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麽,言夏夏垂著頭,身體微微前傾,細白的手指抓住溫與時的衣袖。


    時音辭眼睛盯著那處,手指無意識的緊了緊,小聲嘀咕了一聲,“我的。”


    她手裏還捧著剛剛才采的花,有的花枝上帶著小刺,枝葉還未修剪,時音辭這一緊握,柔軟的手心被花刺劃破,指縫頃刻便見了紅。


    晴柔餘光裏瞄到,駭了一跳,立馬去抓她的手:“姑娘,你的手……疼不疼阿?”


    時音辭一聲不吭的低頭看了一眼,攤開手,手心指腹有幾處都被刺破了皮,滲了一點血,但是不太疼,時音辭看著看著,眼皮眨了眨,一顆眼淚毫無預兆的砸在了花瓣上,滾了滾,又很快被花蕊吸收。


    時音辭用手背抹了一把泛紅的眼眶。


    晴柔一下子慌了,手忙腳亂的在身上找帕子:“姑娘您怎麽哭了?”


    時音辭抬頭看晴柔,小聲抽噎:“疼……”


    晴柔正對上時音辭那雙迷茫失神的眸子,顧不上心疼,便又聽她道,“晴柔,好疼……”


    太疼了,疼的她難受。


    時音辭丟了花,泣不成聲。


    她不想哭的,可眼淚這會兒自己落下來,怎麽也止不住。哭了一會兒才停住,時音辭擦幹眼淚,啞著聲音,“晴柔,我們迴去。”


    時音辭說完,便轉身往迴走。


    晴柔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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