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辭忽然有些小小的得意。關於溫與時的從前,那是屬於她的,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小秘密。北溯的人都不知道。


    又有些難過,溫與時到底是變了。


    身邊帶著時音辭,怕時音辭會覺得無聊,溫與時並不想多談政事,寥寥幾句便將此事帶了過去。


    有丫鬟來,行了禮,輕聲道:“大人,宴席已備妥。”


    肖不欺聽完,抬手:“前廳已備好膳食,還請陛下移步前廳。”


    溫與時淡淡一眼掃過去,“今日不談君臣,客隨主便,肖公子先請。”


    深知溫與時並不是那種隻嘴上說說的人,肖不欺也不再多推脫,抬步在前頭領路。


    “過了穿廊,前麵便是了。”


    “說來,我還是第一次來你這處,府邸倒是氣派,”溫與時說著,偏頭看時音辭,“音音覺得呢?”


    “好。”時音辭點頭。


    “祖宅,未怎麽打理,倒是讓公子見笑了。”肖不欺引著路,道,“兩位這邊請。”


    穿過曲折長廊,一行人直往前廳去。


    前廳桌案上已經備好了菜肴。


    畢竟是大家出身,從小被禮教堆疊起來,時音辭對與陌生男子同席尚且有些顧慮,況且兩人談事情她覺得一定很無趣,她不大想在旁邊聽。


    便腳步微頓。


    溫與時察覺時音辭慢下了步子,便迴頭問,“怎麽了。”


    時音辭踮起腳尖,在溫與時耳邊低聲道:“不如你們坐,我去後院肖夫人那處坐一會兒?”


    時音辭覺得,她還是去尋女眷比較合適。


    溫與時道,“無妨,坐下吧。迴去我再與你說。”


    時音辭便老實坐了下來。


    大抵是顧忌席上女賓,宴席未上酒,也不存在推杯換盞的事,溫與時與肖不欺兩人談的都是些閑暇之事,一句都未牽扯朝政。


    說到一半,肖不欺忽然起身,看向時音辭:“那日在尚儀局肖某多有冒犯,今日以茶代酒自罰一杯,還望時姑娘莫往心裏去。”


    說著,豪邁仰頭飲了一杯茶。


    見肖不欺都主動提及了,時音辭也起身,給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大方舉起:“肖大人客氣了,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別提了,我也有錯,今日迴敬肖大人一杯,以往的事,從今以後一筆勾銷。”


    “姑娘大氣。”


    溫與時搖頭:“快都坐下。茶都被你們喝出酒的感覺了。”


    兩人坐下。


    氣氛又緩和下來。


    “說來還有一件事,”肖不欺忽道,“那日與陛下打手毽,臣這張臉可是青了好些天。”


    溫與時笑:“肖大人這是記上朕了?”


    “那傷還在臉上,明晃晃的,臣逢人就被追問一遍,可是被看夠了笑話。臣一直不知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陛下,如今才算迴過味來。”


    溫與時笑:“肖公子多想了,朕第一次玩,難免手生。”


    肖不欺說話時頻頻看向她,時音辭覺得十分奇怪,又聽的雲裏霧裏,不由開口問:“你們在說什麽?”


    溫與時:“沒什麽。”


    肖不欺:“說時姑娘命真好,遇到陛下這樣的人。”


    時音辭笑了起來,眉眼彎彎,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笑容十分燦爛。


    溫與時緩緩道:“指揮使這話錯了,是我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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