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公寓,我衝完澡換了幹淨衣服,把自己往枕頭裏一埋,睡覺。

    睡不著,聽著衛生間裏的水聲,一陣陣地發呆。

    直到顧魏從背後擁住我:“校校——”

    我說:“睡覺。困。”

    下午,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他看電視,我ki。

    “在看什麽?”

    “岩層破裂。”

    這是兩個小時內唯一的對話。

    三點多,三三打來電話來約我逛街,我看向顧魏,他撐著下巴盯著電視——上的廣告,點了點頭。

    出門前,我想了想,還是走過去,親了下顧魏的臉頰:“我走了。”

    他抬起頭,握了握我的手腕:“早點迴來。”

    所謂逛街,就是兩個各懷心事的女人一人一杯飲料,在麥當勞裏對坐著發呆。

    我發覺這個畫麵有點詭異,是在隔壁桌一個年輕媽媽向我們行了n次注目禮之後。

    我點點三三的手背:“思春麽?”不然我實在想不到如此正氣的人還能為什麽發呆。

    三三突然煩躁地爬了爬頭發:“一個男人,怎樣才算——對你好的,超出正常界限?”

    “你活到這個年紀來問這個問題——基本說明那個人對你已經超出一般界限了。怎麽?動心了?”

    “誰動心了!”三三正色,“堅決不能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所打倒!”(我們從小接受的都是怎樣的教育啊……)

    “啊,還是個有錢人。”

    三三毒辣地看了我一眼:“你出熱戀期了?智商恢複了麽。”

    輪到我煩躁地爬了爬頭發:“一個男人,怎樣對待前女友——才算不超出正常界限?”

    三三一下子精神了:“怎麽?餘情未了?”

    我聳聳肩。高浠在我眼門前的所作所為,無論如何都有失分寸了。

    “對方我不管,也管不了。我現在隻在乎顧魏的態度。”

    三三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光長腦子不長心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豁達!一個醫院裏的你看不見的時間多了去了,不把她這心思給徹底滅幹淨了,你是準備未來若幹年在你們家醫生身邊埋顆不定時**麽?!”

    “滅幹淨了——也該是顧魏把她給滅幹淨了。”關鍵人物不是我。

    “對了,你那個超出界限的糖衣炮

    彈是怎麽迴事?”

    “……”

    我一開始真的是沒想得太嚴重,主要是我想嚴重了也沒用。但很快,我發現自己似乎想簡單了。

    十一長假後迴到x市。論文項目一起上,一天去研究所向師姐要資料,迴來的路上想到幾天沒見醫生,就轉車去了醫院,陳聰告訴我,顧魏上門診了。

    這是我第一次去門診大樓找他,已近五點,患者不多。我剛拐上樓梯,還沒到他們科門診室,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紮眼的白袍立在走廊最裏麵的盡頭,一個低頭一個抬頭,離得很近。我的太陽穴抽了抽:公事交流,公事交流……

    我立在候診廳門口的樣子,被正對著我的第一個辦公室裏的白麵君看到,他晃出來,表情很是看好戲,低聲說:“來捉奸?”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的人,顧魏和你有仇麽?怎麽能這麽輕易地用上這個詞?

    遂笑了笑:“果然有那麽一類人總是唯恐天下不亂,民間俗稱——攪屎棍子。”無視他僵掉的臉,轉身離開。

    我把帶來的野山栗放在顧魏桌上。陳聰笑道:“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黏糊啊,啊?”

    我笑笑,點頭告辭。

    坐在公交車上,顧魏的電話打過來,大口喘著氣:“你人在哪?”

    “迴學校的路上。”

    兩端沉默,我揉揉太陽穴:“顧魏,有的事,我們兩都先各自想想。先掛了。”

    接下來的日子,實驗樓-圖書館-導師辦公室-宿舍連軸轉,和顧魏的交流降低到每晚睡前的一句“晚安”。

    進入十一月,天氣一點點冷下來。期間三三來了兩個電話旁敲側擊,都被我搪塞過去,終於,小草問出口:“阿校,你沒事吧?”

    我把手裏合訂的地球物理學報翻得嘩嘩響:“沒事。”

    下午和路人甲乙碰頭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們談談。”

    “在開會。”

    甲乙草三人麵麵相覷。

    “那你先忙。”他掛斷。

    兩個小時後,電話又響了。

    我清清嗓子:“我這邊還沒結束——”

    “小草剛從我旁邊過去。”

    “……”

    “林之校,一個多禮拜了。冤殺也不是你這麽冤殺的。你是打算——讓我過去抓你麽?”越說越無奈的聲音

    。

    我拿著筆在紙上畫來畫去:“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

    “那就不說——”

    “好的,拜拜。”我幹脆利落地掛斷。我是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那麽就姑且再鴕鳥一會兒。

    二十分鍾後,顧魏站在我身後。

    我覺得這個人簡直已經把x大摸得爛熟了,尤其在小草這個叛徒的幫助下。

    他食指點點我手下的塗鴉,抬了抬下巴:“還有海南島台灣島。”

    等我補上,他抽走:“送給我了。”

    我看著這個素來溫柔的男人往我對麵一坐,突然改走冷峻路線:“我們是談完了去吃飯,還是吃完飯慢慢談?”

    我拿筆敲敲草稿紙:“那要看你說的故事是長——還是短了。”

    顧魏扶扶眼鏡:“那你是想聽前麵的,還是後麵的?”

    我沉默了五秒鍾:“後麵的。”

    “同一家醫院不同科室的同事關係。”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走了,吃飯了。”

    “完了?”

    “不然呢?你還想有什麽?”顧魏突然有些氣急敗壞,“我一個禮拜沒踏踏實實吃飯了,我一個消化外科的總不能自己的消化係統出毛病吧?你倒是雲淡風輕的很,信不信我吃了你。”

    我被綁去吃牛排,看著顧魏一臉冰霜,餐刀劃得餐盤吱吱響,突然覺得,真是場無妄之災。

    清了清嗓子:“醫生,你沒覺得你很有流氓色彩?”

    顧魏抬了抬眼皮,最終還是端過我的盤子,一邊切一邊忿忿:“我就是覺得我太紳士了!”

    —————————————————我是審閱分割線——————————————————

    醫生:是,你多雲淡風輕啊,跟風一樣,搞得我就跟瘋子一樣。

    (吵架很累,談心更累的唉)

    醫生:你怎麽沒懶得吃懶得喝呢?

    (吃飽喝好才有力氣談感情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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