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不久,仆人就已經前來稟報:張老侯爺已經來到了府門之前。“咳、咳!小友!快隨老朽出門去迎接子儒!”蘇武想當然的就以為紀嘯應該知道來的是誰的招唿著紀嘯的同時,也從主位上站起了顫巍巍的身形。子儒?還真是張世安哪!心裏暗想著的紀嘯,忙含笑點首也站起了身,跟在腳步蹣跚的蘇武下身後,向大堂外走去。

    龍生九種、種種各異。父子兩代均得到執政的帝王極度信任、榮耀無限的張世安父子,既有著在做人上的相同之處,又有著在能力方麵的極大差異。張世安、字子儒,目前身任大漢朝的大司馬右將軍、富平侯,是大漢朝軍方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而其父張湯,則是漢武帝劉徹當政期間的著名酷吏。

    張湯:曾助武帝推行鹽鐵專賣、告緡算緝,打擊富商,剪除豪強。頗受武帝寵信,多行丞相事,權勢遠在丞相之上。元鼎二年,因為禦史中丞李文及丞相長史朱買臣的構陷,被強令自殺。死後家產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祿及皇帝賞賜。張湯雖用法嚴酷,後人常以他作為酷吏的代表人物,但他為官清廉儉樸,不失為古代少有的一名廉吏。

    腦海裏浮現出張世安早已過世的父親張湯(其實現在張世安也年近七旬了)的過往曆史的紀嘯,也不由得在心裏大聲感觸:張湯一生清廉儉樸、用法嚴酷,看來在家教上也同樣的嚴苛。否則,安能造就出張世安的‘布衣侯爺’的美譽?

    事實也如此。當年廉潔自律的張湯,雖然在施政之時因過於嚴酷而結怨甚多,最後被人構陷而被逼自縊;但其傳家的清廉品德,卻完全的傳承給了如今手握重權、爵位高居萬戶侯的兒子張世安。在清廉這一點上,父子二人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完全一樣。這就是父子二人之間的共同之處。而父子二人的不同之處則也差異甚大:張湯為官期間主要從事的是施政、掌刑;而張世安則是從事的統兵、掌軍。

    ‘布衣侯爺’的美譽果然名不虛傳!目光銳利的紀嘯,從蘇武軀幹佝僂的身形之後遠遠的就已經看到了已經下了馬、一身布衣便裝的張世安的的形貌和打扮。張世安不愧是行伍出身的軍方統帥!現在已經年近七旬的他,出門代步竟然還能騎馬?中等身材、臉色紅潤的張世安,與蘇武形成巨大差異的是:張世安有著腰身挺直的軍人特有的健壯體魄。張世安同身形細高且佝僂的蘇武相比,各方麵均是相反的:細高的羸弱,粗矮的健壯。

    而張世安與蘇武相較,也不是沒有相同之處;那就是二人均是一身的布衣長衫。同蘇武一樣,二人須發斑白的蒼首均沒加戴任何的頭飾,灰白的發髻也僅僅是用一根絲帶綁紮著。當然,張世安的須發濃密,而蘇武的須發則稀稀落落。二人這也應該是在休閑之時的裝束;如果是參加朝會或是處理公務,服裝和頭飾是要代表著身份和地位的,自然必須要正裝、盛冠。否則,衣冠不整的上朝,也會招來禦史‘褻瀆聖顏’的詬病和抨擊。

    “子卿這麽急喚老夫過來。。。。。。?”嗓音與蘇武大相庭徑的宛如洪鍾一樣的張世安,含笑望著被紀嘯從側後攙扶著出正門顫巍巍的拾階而下的蘇武話剛問了半句,紅潤的泛著光澤的臉上就出現了極其驚異的神情,目光犀利的緊緊凝視著從蘇武的身後隻露出了半個身形的紀嘯驚問出口:“你不是。。。。。。?你是。。。。。。?”張世安‘是、不是’的驚問了幾句,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

    “嗬、嗬!咳咳咳。。。。。。!”下得台階來喘息著的蘇武仿佛有些自得的輕笑,反而惹起了自己的一串咳嗽,稍定之後蘇武才接著說到:“子儒也看出此子的特異了?咳、咳!子儒不要驚異。此子乃是老夫今日識得的一個小友也!其來曆、名姓稍待入內老夫再與子儒詳言。子儒就先請入內吧?你我乃是至交,還得讓老夫再三的延請嗎?”聽蘇武絮叨完後,紀嘯忙對張世安深施一禮‘見過侯爺’,張世安也隻是隨意的虛一抱拳雙方就算見過麵了。從蘇武的話裏話外紀嘯可以聽出,張、蘇二位大漢朝的名臣,個人之間的私交確實很深!隨口之言中也彼此帶有著調侃、說笑的意味。

    “好、好!老夫今日就叨擾、叨擾子卿!”聲音洪亮的張世安,嘴裏還在不斷的應付著蘇武的同時,也邁步同束手延請之後已經轉過佝僂的身體的蘇武並排拾階而上的進入蘇武的宅邸。當然,在同蘇武並排而行的過程中,張世安也在用軍人所特有的犀利目光時而打量一下另一側旁扶著蘇武的紀嘯。可能張世安心裏也在嘀咕著暗罵蘇武:老棺材瓤子!還此子的特異?長成這個摸樣?冷眼一看都嚇了老夫一跳!還以為是。。。。。。。人對人的第一印象至關重要,甚至會綿延到彼此之間的一生。外貌上與漢宣帝十分相像的特點,也不得不說是上天賜予紀嘯的幸運!

    “子卿快說吧!這個少年人為什麽如此的樣貌?就別再讓老夫心中疑慮重重了!當年。。。。。。。”秉性上有著軍人特有的直爽、豪邁的張世安,屁股還沒等完全的坐到錦墩上,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催促起蘇武來,間或還毫無忌諱的上下打量著由於有張世安在場、還暫時不好意思馬上就落座、扶著蘇武坐下後、躬身侍立在一側的紀嘯。就是由於行伍出身的張世安說話比較直白,雖然他特意的躲避開了‘與聖上相像’的忌諱之言,卻無意中也像之前的紀嘯一樣勾起了蘇武內心裏的隱痛。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的怪張世安。當年造成血流成河的‘衛太子謀逆案’,其最初的起因也必然是‘假太子’與皇族外貌相像。換成任何的朝廷重臣,看到紀嘯的外貌後也會因餘悸而聯想到這方麵。

    今天的幾個時辰裏,蘇武可真是備受‘隱痛’的煎熬啊!但被人提到或隱喻的次數多了,蘇武也有些麻木了!‘隱痛’自然也就淡化了不少。蘇武的黑瘦老臉上也隻是痙攣也似的抽搐了兩下,雖然神色也有些黯然,但情緒還是比較穩定、還沒忘擺枯手示意了一下紀嘯淡淡的說到:“小友也坐吧!子儒乃老朽的摯友,不必太過拘泥。”

    接著蘇武又轉首看向了目光還在他與紀嘯之間不斷的遊離打量著的張世安說到:“咳、咳!此子乃是老夫出門閑遊無意中遇到的。子儒也不必想得過於的糾結,老夫就先告訴子儒此子的出身吧!以免子儒心有不安。此子乃是當年我大漢立國之前的紀公的後人。子儒心裏的疑團可解否?”一愣之下大張著布滿花白的須髯的嘴‘啊’了一聲的張世安,隨即也就恍然大悟的脫口說到:“原來是這樣啊!勿怪樣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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