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紀嘯思想起記憶中的、並不算久遠的因大漢朝上層的權力爭奪,而上演的一幕幕血雨腥風的人間慘劇,不由得引起了一陣陣的心悸的同時,也禁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其實,這種因人與人彼此之間共同存在的私欲作祟所造成的人間慘劇,也根本無法完全的分辨出誰是誰非。單純的從對某個家族所造成的後果上來看,也隻能是說:上官氏的時運不濟、而霍氏卻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上官氏的覆滅是因運氣所致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賭博上的大敗虧輸,根本也怨不得什麽。

    然而,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首先是這個時代刑律上的連坐模式,令上官家族中的某些毫不相關的家族成員、以及下人仆婦也同時遭受了無妄之災,也不能不說是死得‘冤深似海’!同樣,霍光因從清除異己的角度出發,隻是以‘與上官氏過從甚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斬殺了為漢武帝劉徹強勢的對外用兵提供了供給上的保證、一生竭盡禪智的署理著大漢朝財政的桑弘羊,也不能不說有‘為私欲而枉折家國棟梁’之嫌。

    更有甚者,霍光甚至還以與桑弘羊同樣‘莫須有’的罪名,把為保持民族氣節、在冰天雪地裏牧羊苦忍了十九年的蘇武也同時牽連到,並貶為了庶民,則更是有些說不過去。至於說蘇武的兒子也參與到了‘衛太子謀逆案’中,是不是牽強附會又有誰能弄明白?其實無他,就是由於蘇武的名望過高,霍光顧忌蘇武威脅到他的威信而已。當然,因擁立漢宣帝劉詢、劉病已時,憑借一時無兩的名望力挺、支持霍光,垂垂暮年的蘇武已經重新被啟用,並被賜爵關內侯、授職北地太守。但由於已經年老體弱並未履任北地,現在很可能還在京城長安養老?紀嘯心裏暗想:有機會還真想見一見這位民族氣節高遠、操守堅忍不拔的老人。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做了虧心事也怕鬼上身!雖然現在紀嘯並不承認自己是做了虧心事,按紀嘯自己內心裏自圓其說的想法:反正早一天、晚一天霍顯都會把一定大大的‘綠帽子’扣到老霍光的頭上,誰扣又有什麽區別?就是因自己先給老霍光扣上了,現在自己這不是還在為霍氏的未來略盡綿力嗎?

    然而,沒做被世俗所接受不了的事,紀嘯也就沒必要在內心裏‘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了!究其根源,紀嘯其實現在內心裏還是感到十分的‘別扭’!最低限度,紀嘯也是在寄希望近幾日霍顯別再因‘內火攻心’的色膽包天前來騷擾自己,能讓自己把精力全部都用到‘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的先救下許皇後的性命上,免得還要分心去應付霍顯的‘亂七八糟’之事。

    時間已經十分的緊迫,還要在暗中隱秘的迴旋著進行,紀嘯現在也確實沒有太多的‘閑心’去同霍顯‘狗扯羊皮’!更有甚者,紀嘯甚至還期盼霍顯此後再也不要來拿自己‘瀉火’、或是霍顯把‘瀉火’的方向轉移到那個‘兔兒爺’似的馮殷身上。雖然紀嘯這種想法有‘卸磨殺驢’之嫌,但這件事也本就是純人的原始欲望所產生的枉為,又何能用正常的‘人間情感’去進行衡量?其實也無所謂的是紀嘯‘多情’或‘無情’。

    也許還真是‘老天’有些眷顧紀嘯、也有些憐憫許皇後吧?從那夜晨起霍顯離開後,紀嘯‘榮任’這處霍府別院的總管已經是第三日了,霍顯或是因事被羈絆還真沒再次的‘蒞臨’別院。心中也不時的暗自慶幸著的紀嘯,甚至有些齷齪的咀咒:他奶奶的!不是那夜猖獗過度把霍顯女性每月的正常‘生理反應’給提前引發了吧?最好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就此‘源源不斷’!自己也就完全的‘靜心’了!

    其實,這也僅僅是紀嘯不懷好意的自我安慰而已。想想霍顯的年齡已經到快到‘枯水’的季節了,又安能‘長流不息’?很可能霍顯還是根本就脫不開身。否則,‘情熱難熬’的她又安能不迫不及待的到別院來找紀嘯‘請君入甕’?胡思亂想中的紀嘯,也不由得為自己能形象的使用‘甕’這個詞而對自己的創意大感欽佩!他奶奶的!十幾年間就誕生了三子六女的霍顯,還真可以用大得不能再大的‘甕’來形容。“嗬、嗬!”思緒飄浮著的紀嘯,也忍不住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啞然失笑。

    果然像紀嘯所估計的一樣。當跳脫、活潑的霍成君把她的大姐霍淑君連勸帶扯的好不容易弄到這處霍府別院來時,第一眼看到霍淑君容顏的紀嘯,內心裏也不由得產生了陣陣的心悸、刺痛的感覺。霍淑君素淡的衣裙、蒼白憂鬱的麵龐、瘦弱的肢體、消瘦的臉頰上大得異常的雙眸中泛著憂鬱、呆滯的目光,仿佛一切都無法再在她的心湖掀起任何的波瀾一樣,自然而然的就會讓人產生一種痛惜、憐憫的觀感。從年齡上看,霍淑君應該有三十七、八歲的樣子,但蒼白的臉頰上眼角已經出現了細細的魚尾紋,仿佛較已經四十幾歲還顯得‘珠圓玉潤’的霍顯在年齡上還要大上許多。

    身份地位所在,霍淑君在淺笑嫣嫣的霍成君的相伴、扶持下在前麵嫋嫋的行進大堂入座,而低首順目一副恭謹摸樣的紀嘯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行進了大堂、一旁低首侍立。

    也許是‘異性相吸’的原理在霍成君和紀嘯的身上已經得到完全的‘契合’吧?最開始時表現得刁蠻、霸道、自負、傲氣的霍成君,現在卻一日一個樣的變得十分的乖巧、可人起來!霍成君性情上的刻意改變,現在說對紀嘯有所‘鍾情’還顯得過早,但也不得不說是已經開始趨於‘關愛’二字。相伴著大姐霍淑君落座以後,霍成君馬上就‘知趣兒’的纖纖玉手連揮把其餘的下人、仆婦給打發走了!這次霍成君甚至把自己的貼身小丫鬟和霍淑君的貼身丫鬟也趕了出去。最後,空蕩蕩的大堂內也就隻剩下了上位坐著的姐妹二人和侍立在一旁的紀嘯。

    “這幾日本小姐也不知道是被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了?日日的為你那個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麽夢來奔波!今日本小姐又把不願意出門的大姐給強拉來了。你先坐下吧!有什麽話就快對本小姐的大姐說吧!”笑意盈盈的霍成君衝著紀嘯發著嬌嗔的同時,也麵部表情豐富、有些頑皮的側過臻首對霍淑君解釋到:“嘻、嘻!姐姐千萬別責怪妹子!妹子之前是謊言讓姐姐同妹子出來散散心,實際上是這個人有一件大事需要咱們姐妹幫忙。”

    這霍成君小丫頭兒的‘心眼兒’還真是不少啊!看來這件事還真找對人了!嘴裏顯得恭謹的說了一句‘紀嘯謝二位小姐賜座’的紀嘯,心裏也不由得對霍成君暗自讚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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