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的出身來曆還有什麽不可告人之處嗎?緣何這樣的礙難?難道你這個人是不為世間所容的人?”霍成君見紀嘯隻是低著頭仿佛陷入了沉思似的一直沒有開口,就又嬌聲的催促到。

    不為人世間所容?我不是不為人世間所容,而是人鬼難辨的連我自己都不弄不明白!心裏暗想著的紀嘯,微抬起頭平視著霍成君。見霍成君還是滿臉期盼的望著自己,一副‘小女孩兒求知欲’旺盛的樣子,就不得不幹咳了兩聲躊躇著說到:“咳、咳!昨日紀嘯已經向夫人稟明了在下的出身來曆。。。。。。。”

    “本小姐今日出門時急迫,未向母親問明。你就再向本小姐說一遍又有何妨?真是的!咋說幾句話就這麽礙難哪?說話咋就不像你人生得那樣的有風標哪?”可能是霍成君感覺紀嘯想推脫不說的讓她去問霍顯,就不有自主的脫口搶白到。由於話說得太急,語意中不知不覺的帶有了誇讚紀嘯樣貌的詞句,霍成君自己卻還沒反應過來。

    “小姐海涵!非是紀嘯之出身有何不可告人之處,實是紀嘯感覺有些辱沒了祖輩。故而,紀嘯才躊躇難言。小姐想要知道,那紀嘯就說予小姐又有何妨?紀嘯乃巴蜀西充人士,先祖乃是當年滎陽救駕的紀公諱信。也許是紀嘯的樣貌有些酷肖先祖,故而才與皇族之人相像。紀嘯家道中落後,又讀書、習武兩不就,父母雙亡後在下變賣了菲薄的家資安葬完父母,已經是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本想前來京城闖蕩一番,給自家尋一條出路。可是,天子腳下,亦不養無用之人。故而,因在下夜半無過宿之處而流連街頭,被夫人見到後才領到了別院。”仿佛背書一樣的紀嘯,聲音低沉、緩緩的又把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出身來曆,幾乎是原封不動的又向霍成君重新通稟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啊!。。。。。。”側耳凝神聆聽著紀嘯數說的霍成君,仿佛是喃喃自語的說到。對於劉邦對待替他而死的紀信的薄情寡義,在大漢朝雖然幾乎是人所共知,卻又是一個莫大的忌諱之事。現在這個時代,由於皇權畢竟乃是至高無上、恍若神明一樣的存在。勢大如霍氏這樣大漢朝有史以來第一外姓家族者,其家族成員也不敢對大漢朝的開國皇帝劉邦輕易地加以評論。因而,從開始時就表現得恍若‘天不怕、地不怕’的霍成君,也開始沉吟、思忖著一時不好開口。

    想當然耳!一個‘城隍’的陰司爵位,對紀信的後代來說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而作為紀信的後代,還要秉承著祖輩紀信忠義雙全的品德,不能去做一些讓人不齒的謀生之計,反正經商、唱戲等下九流的營生肯定不行;可能家裏有倆錢兒還得秉承祖訓接濟孤老。這樣一來,或許沒有多少實際收入的紀氏,也就難免會家道中落了。

    聽紀嘯說完後,並不愚笨的霍成君的俏臉上露出了悵惘和些許憐憫似的表情,仿佛還沉浸在對紀嘯的數說迴憶中似的、自顧自的喃喃著:“也勿怪你這個人風標上佳、傲骨錚錚啊!大漢朝誰人不知當年紀將軍的高風亮節、忠肝義膽?身為紀將軍的後世子孫,自然不能辱沒了遠祖的清名啊!其實、其實,本小姐雖然不安閨閣的經常遊覽長安城;但,但本小姐又何曾欺負過良善百姓?本小姐也隻是對那些欺壓良善的豪門紈絝、地痞無賴略有懲戒而已。本小姐還經常的去看望親手勞作、布衣自織的張家嬸嬸哪!還曾向張家嬸嬸求教技藝哪!。。。。。。”

    自言自語的霍成君,雖然有著豪門嬌女的驕縱、刁蠻的一麵;但畢竟由於年少、可塑性強,亦不乏少女的良善、心性柔弱的一麵,喃喃自語中仿佛又是在向紀嘯解釋著一些什麽。其實無他,霍成君也隻是出於對風標俊逸的紀嘯心生好感的同時,再加上對紀嘯的祖輩紀信的崇敬,而有心有所感而已。霍成君口中所說的‘張家嬸嬸’,很可能就是這個時代以廉潔著稱的張世安的夫人?家族的地位等級所限,霍成君也不可能同平民百姓有什麽瓜葛。

    而霍成君仿佛是在自我表白的喃喃自語,同樣也引起了紀嘯的‘男子漢就要有所擔當’的同情之心和憐憫之心。地位相差得如此懸殊,好像紀嘯也沒資格、也沒條件去同情、憐憫身為大漢朝第一權臣霍光掌上明珠的霍成君。但就因紀嘯的腦海中存有著一些‘不知來路’的對未來的記憶,才使紀嘯暫時忘卻了自己其實還是一個‘奴才’的身份,反而對身為‘主子’的霍成君生出了不同的感應。當然,這也不排除紀嘯原有的思維意識中,對地位等級觀念偏於淡漠的原因。

    對於數年之後的人生經曆就將遭受到大起大落、因無妄之災就將香消玉殞的霍成君,因其表現出了這個年齡的少女就應具有的美好憧憬和內心善良的一麵,紀嘯內心裏陡生同情、憐憫的感觸的同時,自然而然的也就聯想到霍氏家族煙消雲散的悲哀。從公正的角度講,驕橫跋扈、恣意妄為的霍顯、霍光的兒子霍禹,以及一些欺壓良善、橫行無忌的霍家子弟及豪奴,其下場是罪有應得!然而,像霍成君以及其他的霍氏家族成員也同受株連的遭受了無妄之災,則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因霍光的去世、霍氏失去了這棵大樹的庇護,最後被舉族株除。究其原因實際上乃是積重難返的結果,從一定角度來講乃是實屬必然。然而,即使是世界大戰爆發還要有個‘導火索’。造成霍氏家族覆滅的最大隱患、也就是引燃霍氏家族煙消雲散的‘引信’,毫無置疑的就是‘霍顯恣意妄為的下毒毒死了許皇後’!

    同許皇後伉儷情深、患難夫妻的漢宣帝劉詢、劉病已,即使是僅憑霍顯這種冒犯天威、十惡不赦的行徑和作為,也不會對霍氏有所寬恕。至於漢宣帝之所以隱忍了數年、甚至期間還把霍成君收宮並冊立為皇後,一方麵肯定是攝於當時在世的霍光的權勢和威信,另一方麵亦不乏在進行暗中查找許皇後死因的原因。

    除惡務盡、斬草除根。漢宣帝或者不動在大漢朝聲望如日中天、門生故吏遍天下、底蘊豐厚的霍氏,要動也就必須要‘連根拔除’!這是上位者必須要遵循的原則。否則,也必將後患無窮。如果漢宣帝不把霍氏家族全族株除,為了能夠保命和生存下去,霍光死後的霍氏家族成員,亦不乏會有鋌而走險的揭竿而起的可能?

    然而,這種結果也確實過於的殘酷和令人悲哀。而要想保住霍光死後的霍氏家族,並令其逐漸的淡出大漢朝的權力中心、乃至也可以腰斬一些如霍顯、霍禹等的罪大惡極者,最為關鍵之處就是要保住許皇後的命,把引燃霍氏覆滅這跟‘引信’給澆熄!當然,要保住許皇後的命去規勸霍顯無異於是癡人說夢!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已經年過四旬、沉迷於驕奢淫欲沉痼中無法自拔的霍顯絕不會放手,何況自己現在也根本不具備這種規勸的資格和條件。那就隻有走‘示恩於許皇後、還不能讓‘謎底’完全的揭開’這條路了!又要走女人這條路了!不過,這也還得找個因由啊?自己又安能輕易的見到許皇後。。。。。。?

    “你這人真無禮!幹嘛又不理本小姐了?做夢哪?”恍若旁若無人的大腦迅速的運轉著、思忖著的紀嘯,思緒被霍成君的一聲嬌嗔所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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