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盲無目的的他,在思維還是渾濁一片的情況下,卻宛若是受到了某種‘神秘意誌’牽引驅使一樣的、有些茫然的向南而行已經兩日了!兩日來,他隻是仿佛內心裏有著一定目標的,固執、執著的穿過了平原、丘陵、林木茂密的山間小路躑躅前行。

    他現在還真有些後悔之前一頓砍殺,下手太狠的把那幾名‘山賊’全部送到了西天!否則,他最低可以打聽一下現在是什麽年代、自身所處的地理方位是哪裏?可是,當時他仿佛是受到刺激一樣的熱血衝頂,一陣兇神似的怒火中燒的狂砍,把幾名‘山賊’幾乎都給變成了肉段!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他可以脫去了血汙密布的破爛皮甲、衣物,換上了‘死鬼’遺下的稍稍幹淨一些的平常的山民衣裝,還搜到了少許的銀錢。說來也奇怪了!什麽也想不起來的他,卻認出了那點兒銀錢中的‘大錢兒’中有漢代的五銖錢!也許,他真就是飄拂在虛空中的一縷無主遊魂,附著在了這具失去了生命的兵卒軀體上了吧?

    兩日前跑得精疲力盡的他還是比較幸運的!沐浴著晨曦的縷縷初生的陽光,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條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流。他忙不迭的喝了個飽後,借著清澈的溪水映照,他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俊逸得近乎於妖的‘美男子’!濃重的劍眉、朗星也似的雙眸、挺直的鼻管、緊抿著的薄唇、長方形顯得過於白皙的臉頰、頎長的身高、筋絡肌肉隆起的體魄。。。。。。。無一處不煥發著青年男子的英武、強壯、朝氣,讓人見到後均會為他的俊逸、瀟灑而讚歎!血漬汙穢遍布的破衣爛衫,也無法完全的掩蓋他那種懾人的氣質和飄逸的風標。大有閨閣少女夢中情人的風範、讓久曠怨婦升出抓過來就想‘大快朵頤’的欲望衝動!

    也許一縷無主遊魂和一具苦命的軀殼結合後該到了時來運轉的時候了!灌了一肚子清涼的溪水的他,強忍著‘咕咕’叫的饑餓想從山間小路旁的林木中尋些可食之物填填肚子時,卻猛的從林木中竄出了幾名劫道的‘山賊’;他仿佛被刺激出了自然內蓄的血腥戾氣一樣的,一下子幾刀就砍翻了三個之後,剩餘的、以及還沒來得及跳出來的很快也就化作‘鳥獸散’的逃之夭夭了!當然,他的從死去的‘山賊’身上也搜到了幾塊幹糧,狼吞虎咽的他吞食著的同時,他也順手搜到了些許的銀錢,挑揀、搭配著換上了略微幹淨一些的、同樣顯得破舊的衣衫。不過,他仍然十分滿足的自言自語感歎:“不錯了!想啥來啥呀!”

    雖然他的腦子裏還是混沌一片,但他也不是沒有想到從身上攜帶的物品上探尋自己的來曆、出身。斷刀是一把十分鋒利、泛著森森寒光的好刀,可惜就是刀的前端斷去了整刀的三分之一;從斷口上的磨損來看,到也並不是新折斷的,而是已經折斷了許久。已經磨得十分光滑的黑黝黝的刀柄上,刻著他竟然能夠認出的篆書兩個字‘淩風’。

    他心裏暗想:篆書?又有五銖錢,現在肯定是漢代了!淩風?不是刀名、就應該是我的名字呀!我怎麽既能分辨出篆書、又能認識漢代的五銖錢哪?而過往的一切卻怎麽宛如剛出生的嬰兒似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呢?想著,他頭腦裏更是一陣陣的迷茫。

    無意間,他可能是多日沒有洗澡、身上有些肮髒的伸手騷癢,卻撫摸到自己的胸前好像還掛著一件東西?他驚異的伸手入懷拿出來貼胸掛著的東西一看:原來是一方麒麟圖案的玉牌。入手的感覺好像背麵還有字跡?他翻轉過來,隻見玉牌的背麵也是篆書的長短兩行小字:吾兒紀嘯壽辰紀。落款是:父洪字。這應該是兒子壽誕之時,做父親的送給兒子的禮物呀!

    看來我的名字是‘紀嘯’?父親的名字是‘紀洪’?他邊往前走著心中邊暗想。對呀!刀柄上還有‘淩風’兩個字,那就肯定是我的所謂‘字’了!淩風長嘯嘛!古人的名和字是分開的兩個,一般情況下,字都是對名的延展和詮釋。比如:諸葛亮的‘字’是孔明,就可解釋為:宛若孔洞中透過的光線一樣的明亮。曹操的‘字’是孟德,也可解釋為:操行要以孔孟之德為標準。周瑜的‘字’是公瑾,瑜和瑾都是美玉,自然就可由字麵上解釋為‘公認的美玉了’!等等,大致如此。名字是紀嘯、紀淩風,大致應該就是這樣。對錯?根本腦海裏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可能這具軀體的意識早就灰飛煙滅了吧?他心裏暗想著,自我安慰到:有個名姓,總比啥也不知道強啊!

    猛然間,他又讓自己知道諸葛亮、曹操、周瑜等給驚呆了!自己到底兒是人是鬼呀?怎麽有了一點兒的啟發,就能想到一些天馬行空的東西?而對這具軀體的本身卻一無所知?凝神細思,腦海裏還是一片的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唉。。。。。。!他歎息了一聲: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以後也許遇到別的啟迪,就能想起過往的一些事了!諸葛亮等是‘三國’時期的人物啊?也不是漢代的呀?前後相差百年以上哪!陡然間的想起,更令他對自己到底兒是個什麽‘生物’感到十分震驚和迷惑!自己還能知道沒曾發生的事兒?這可真奇怪了!

    稍稍平靜了一些,他再次的寬慰自己:不想了!慢慢來吧!也許我真是個人鬼結合體也未可知也?那就暫時先以紀嘯為名、以淩風作表字吧!想開了,他也就暫時放棄了腦海中的糾結,沿著崎嶇的山間小路,繼續的向正南方向攀援行進。。。。。。。

    隨著相繼不斷地遇到零散的山民、獵人,紀嘯也逐漸了解到了這個時代的大致情況、以及自身現在所處的地理方位等等;但對於本身的來龍去脈,他還是根本摸不著頭腦的、毫無一絲的脈絡蹤跡可循,也就隻能是先稀裏糊塗的以紀嘯、紀淩風為名字了!

    對於自己仿佛‘超人’一樣的,稍稍經過提示和啟迪,就能知道一些仿佛像夢中一樣的過去、未來之事,他也顯得有些麻木的泰然處之了!紀嘯還在自我安慰的在心裏暗歎:也許是上天對我的補償和眷顧吧?讓失去了本源、忘記了自身的我,具有了了解人世間的過去和未來的能力也有可能啊!

    從山民和獵人口中,紀嘯打聽到:現在自己所處的時代是‘大漢的宣帝本始三年夏’。聽到這個年號,他內心裏自然的反應出:這個年代還不錯呀!乃是‘宣帝中興’的初期,是漢武帝劉徹的曾孫劉詢、劉病已剛剛即位的第三年。而漢宣帝劉詢的在位期限,應該是二十五年。

    在此之前,由西漢的一代名臣、抗胡的一代名將霍去病的同夫異母弟弟霍光出任大司馬、大將軍把持的朝政已經曆經了十五、六年。整個大漢,因‘漢武帝劉徹時代為了抗擊匈奴,由桑弘羊主持的對國家實行的‘竭澤而漁’的經濟政策,使經濟處於接近崩潰邊緣’的局麵也已經大為改觀。經過了霍光全麵大幅度的調整,大漢朝已經顯現出了‘欣欣向榮’的景象,出現了‘匈奴和親,百姓充實’的大好局麵(是夷族把美女送到大漢來和親)!

    不過,因年老而昏聵的不知自律,再加上家族內的弟兄、子孫、以及內宅妻妾的不肖,後期逐漸驕橫跋扈、恣意妄為起來的霍光也快要棄世了!霍光死後,一代抗胡名將霍去病的整個家族,也即將被漢宣帝徹底的鏟除!

    霍光曆經了加上武帝劉徹在內的三代皇帝(其中還包括一位即將登基、卻沒等上位就被霍光給‘拿下’的昌邑王劉賀),主政近二十年。霍光應該是‘地節二年’去世的,現在是‘本始三年’,那霍光也就隻有兩年多的壽命了?此時,正是‘霍氏’驕橫跋扈、橫行無忌的時期呀!這個時期,還發生了‘霍光的繼室霍顯下毒毒死皇後許氏’這樣的驚世駭俗的秘聞!

    為了讓女兒可以成為皇後,竟然敢下毒毒死了原皇後?可見‘霍氏’是如何的肆無忌憚得膽大包天!安能不招來霍光死後被‘滅族’的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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