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高頭府邸。


    吃晚飯的時候,劉福彪走進飯廳來到範高頭身邊匯報:“老頭子,有消息了!”


    “哦?什麽消息?”範高頭說著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問道。


    劉福彪道:“我們在租界電話局的兄弟偷聽到了打進蕭公館的電話,其中有一個電話是徐寶山打過去的,他威脅說蕭震雷喜歡的兩個姑娘在他的手上,如果蕭震雷想她們活命的話就準備三百萬兩,明天下午等他的電話,看來他也準備向蕭震雷勒索一筆”。


    範高頭聞言思索了一會,說道:“徐寶山是什麽人,我們很清楚,他不這麽做才是怪事,從那次壽宴之後,我與徐寶山就算是徹底結下了梁子,他還先派人對我下手,這個仇老頭子我無論如何要報,不過報仇不急,這筆錢可不能等了,再過幾天蕭震雷就會跟洋人簽合約,預付款就得去掉一大筆錢,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們簽合約之前將那筆巨額款項弄到手,徐寶山找蕭震雷勒索三百萬兩簡直是可笑,他不知道蕭震雷是勒索的行家裏手,那三百萬兩就是蕭震雷從盧家勝的手裏勒索過來的,蕭震雷可是吃素的角色?你看著吧,這次徐寶山十有*會吃大虧。還有,那筆錢畢竟來路不正,蕭震雷不可能將它存入銀行,我猜測他一定是藏在蕭公館裏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帶著那麽多銀兩去見徐寶山,所以我們的機會就來了,等他去見徐寶山,並且與徐寶山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我們就派人殺進蕭公館,把那筆錢搶走!”


    劉福彪聽了,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來老頭子您是這麽打算的?可咱們這麽做畢竟比好吧?我聽英士兄弟的口氣,他是想將蕭震雷吸納進同盟會裏。如果這事能成的話,那他就跟我們是兄弟了,萬一以後他發現這事是我們幹的,還不跟我們翻臉?英士兄弟的麵子上也不好看啊!”


    豈知範高頭擺手道:“這是你和英士的事情,與我老頭子無幹,我隻知道蕭震雷手上有三百萬兩。我範阿寶在江湖上橫行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而且這筆錢是不義之財,我拿了不算過分,這件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或者告訴英士。你以後就不要來見我了!”


    “這好吧,老頭子,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你也別讓我去搶錢!”劉福彪勉強答應。


    趕走劉福彪之後,範高頭讓一個手下去將他的另外一個徒弟李超五叫過來,李超五得知師傅叫他,很快就趕過來了,“老頭子。您找我?”


    範高頭點了點頭吩咐道:“嗯,叫你來是有一件事情吩咐你去做,你從你的手下找十幾個嘴巴緊、能打、敢殺人的兄弟。讓他們準備好家夥,但不要帶槍,等我的通知,做好了這件事情少不了你的好處!”


    李超五一聽有好處,立即眉開眼笑,不過嘴裏卻是說道:“為您做事是應該的。哪裏能要您的錢呢?”


    範高頭對李超五的那點心思怎麽會不清楚?他擺擺手:“行了,你去準備吧。到時候你親自領頭!”


    “是,老頭子!”


    等李超五走後。範高頭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語道:“蕭震雷啊蕭震雷,誰讓你有那麽一大筆來路不正的錢呢?老頭子我看著實在眼饞,你就別怪老頭子我心狠手辣了!”


    蕭公館。


    吃過晚飯之後,蕭震雷在二樓的窗戶邊觀察著公館門口的情況,他發現在街對麵大樹下盯梢的兩個人不見了,而對麵房子二樓的人還在監視當中。


    思索片刻之後,蕭震雷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他下樓來走到雜物間,這裏原來有一個地道口,被他封死之後就一直沒有打開過,他將壓在上麵的重物挪開,又將一塊水泥板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他便鑽入黑洞之中。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在公館後麵的一條街的下水道口,看著街上沒人,他才從下水道裏跳出來,再次蓋上井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蕭公館對麵房子的樓下,蕭震雷在幾分鍾之後出現在了這裏,他抬頭向看上了一眼,一棟兩層高的房子,這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非常好的房子了。


    他左右看了看,走到一根鐵排水管道邊,手腳並用,很快爬到了二樓窗戶邊,這是這棟房子的後麵,而監視蕭公館的人在前麵房間裏,當然不知道蕭震雷已經摸到了他們的身後,蕭震雷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抓住監視的人,然後逼問是被誰派來監視的,不弄清楚這件事情,蕭震雷心裏不會安心。


    他用小刀撥開窗戶,將小刀含在嘴裏,一腳踏在窗戶上輕輕地跳了進去,房間裏一片漆黑,他沒有開燈,慢慢地摸到了房門口,伸手在門沿上往上摸,很快摸到了門栓,輕輕抽開門栓慢慢拉開門,隻見斜對麵傳來一些光亮,那是從前麵房間裏傳過來的,前後房之間應該是一個客廳,廳裏沒有開燈。


    蕭震雷躡手躡腳地走亮著燈光的房間門口,小心地伸出腦袋向房間裏張望,房間裏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站在窗戶邊時刻盯著蕭公館,另一個坐在房中間的桌子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埋怨著領到了這個苦差事。


    縮迴腦袋之後,蕭震雷正準備闖進去製服那兩人,可這時坐在桌子邊的漢子道:“我說兄弟,到了飯點的時間了,餓死了,要不我先迴去向上頭報告一下情況,再順便給你帶點吃的東西?”


    盯梢的那人聞言轉過頭來想了想答應:“好吧,你快去快迴,我一個人在這裏,萬一對麵有人出去的話,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那行,我很快就迴來!”坐著那漢子說著就起身向外麵走來,蕭震雷聽見後立即縮進了黑暗之中。


    當那人下樓之後,蕭震雷的身影出現在後麵房間的窗戶邊看著他的背影,隨後蕭震雷立即順著鐵排水管溜下來跟著那家夥,那漢子剛才不是說要迴去報告情況嗎?因此蕭震雷決定跟蹤盯梢,然後順藤摸瓜,找到這兩人的背後之人。


    那漢子一路走,走到路口處攔下一輛黃包車之後揚長而去,蕭震雷也招來一輛黃包車讓車夫跟著前麵的車子,跑了一段路之後,蕭震雷發現已經到了法租界。


    在那漢子下車給錢之後,蕭震雷也給了錢跟上去,那家夥七彎八拐,蕭震雷雖然跟著,卻並沒有忘記記住沿途的路線和周圍的建築景致,走了一段路,他感覺非常的熟悉,這路好像以前走過,想了想,他終於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不是走這條路去過範高頭的府邸嗎?


    一路跟著,讓蕭震雷吃驚的是,那漢子竟然真的到了範高頭的府邸門口,而且還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蕭震雷看著那漢子走進去之後,哪裏還不明白他就是範高頭的人?


    聯係到上午在禮查飯店看到盧家勝和範高頭在一起的情景,蕭震雷將思路縷清了一些,看來盧家勝為了報複,還是把事情告訴了範高頭,而範高頭很可能是在打那三百萬兩銀子的主意!


    三百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用馬車要拉很多車,而且這筆錢不幹淨,蕭震雷推測範高頭這個老家夥很可能已經想到他把這筆錢藏在了公館裏,而派人監視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他是不是在裏麵,又或者是等他和徐寶山幹起來之後,範高頭才帶著人馬殺進去搶走那筆錢!


    這筆巨款,蕭震雷確實是藏在了公館內,這個情況隻有馬小雙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而範高頭能推測出來就已經說明非常的高明了。


    站在街邊大樹黑暗之處,蕭震雷看著範高頭的府邸大門抽著煙,他吐出一口煙霧嘀咕道:“範老頭啊範老頭,一直以為你一把年紀了應該收斂一些匪性,原本還想著跟你做個朋友,看來你到老了也不能免俗,既然你不想要尊重了,那老子就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捏著煙頭狠狠吸了幾口,蕭震雷將煙頭扔下,習慣性地用腳掌踩滅,轉身向前來的方向走去,這時他長期生活在生死邊緣的生存本能感覺告訴他,他被鎖定了!


    就在這一瞬間,蕭震雷迅速撲倒在地上,然後連續快速打了幾個滾躲在了街邊門店的廊柱下,他身上的寒毛豎起,背心裏都濕了一大片,可這一過程原本應該有一顆子彈射過來的,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蕭震雷疑惑著慢慢伸出腦袋看向那股殺氣傳來的方向,夜色還是夜色,什麽都沒有,他立即將這附近的製高點都觀察了一下,過了好幾分鍾都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我過於緊張了,這是幻覺不成?”蕭震雷嘀咕著,提著一支盒子炮從廊柱走出來,那股殺機感覺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蕭震雷離去之後,從他的後方一百米的一顆樹下出現一道黑影,這黑影提著一支步槍看著蕭震雷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掏出一包煙點燃一支,吸了幾口之後丟在地上踩滅了,然互迅速轉身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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