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前一次接受《涅槃引》的經驗,楚千將玉簡捏在手裏,也不急著滴血。


    他先在閉目冥思,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靈台清明,之後才刺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滴在玉簡上。


    玉簡光華綻放,楚千感覺有大量的信息湧入腦海,甚至比涅槃引更甚,等他接收完畢,已經渾身冷汗了。


    《天方十八式》不愧為上古奇書,兼備攻守且擁有很大的靈活性。


    所謂的十八式分別為禦器九式、肉搏八式和隱帝獨創的步法天梯式。


    在楚千閱讀內容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在靈台中響起:“真沒想到,竟然是你!”


    “前輩!”楚千拱手一揖,想到這恐怕就是隱帝留在玉簡內的一絲靈識,作勢要拜。


    對方虛空一托,阻止了楚千:“無須多禮,我竟沒想到幾個衍紀,倒是你得了我的傳承。”


    “師尊何出此言?”楚千不解。


    “你身上一直有股氣息纏繞,這氣息若是我還認不得,枉做多年對手。”對方笑了笑,“既是你得了我的傳承,也算得一場緣分。如此,我便為你解說一二,他日你若學有所成,脫離大道約束,便來見我,到時再拜不遲。”


    “楚千謹遵師命!”楚千又是一揖。


    《天方十八式》主要分為針對武器的刺、劈、撩、掛、雲、點、崩、截、纏九式;近身肉搏的掤、捋、擠、按、采、挒、肘、靠八式和步法天梯式。


    前九式和後八式相輔相成,協同使用兼備攻守,在對敵上絕對靈活,相較於一般功法的迴撤格擋,可以在不犧牲攻擊的情況下進行防守,因此攻擊也更具效力,相對而言在防守的同時可以從各個角度發起反擊,那才是最大的優勢。


    天梯式同樣是一種靈活性很強的步法,學成之後,身體輕盈若羽毛,可隨微風而動;或重於千鈞,一步踏下開山裂地;亦可縮地成寸虛空而立,角度詭黠刁鑽讓人防不勝防。


    確實如卿漣所說,楚千得了這部功法,才能夠將《涅槃引》修煉出的真氣發揮到極致。


    “修士須得一心向善,不可盲目武斷與人爭執,亦不可高傲自大目中無人。”對方頓了頓,又說,“若是有人居高臨下,擅自欺侮於爾,不可忍!”


    “多謝師尊!”楚千心道,不就是不要搞事嘛,文縐縐的。


    那人影突然閃到楚千麵前,抬手照著頭頂就給了他一拳:“孽徒!”


    “師尊……”楚千嘴角一抽,心道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能窺探他的思維了。


    “為師言盡於此,好自為之吧。”對方說完就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句話飄在空中,“沒想到蓮帝竟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他日你若辜負於她,孤王第一個不饒你。”


    “楚千明白!”楚千恭敬地說。


    送走了隱帝的靈識,楚千反複觀看演練,直到卿漣提醒他天快亮了,才匆匆退出修煉。


    “要不要進試練塔看看?”卿漣提議道。


    “我學藝不精,不知道能過幾關。”楚千想了想,“也好,總歸今天也沒時間修煉了。”


    他進入試練塔,五分鍾、十分鍾,卿漣這次沒有在塔外旁觀,而是進入塔內在旁看著他搏鬥。


    楚千明顯能夠感覺,隨著他實力的增長,關卡的難度也有所增加。每個關卡內的光線都很灰暗,在目力不及的情況下,他選擇不再依賴視力,而是用靈識去感覺對方的勢。


    最開始收效並不好,因為他並不懂得控製範圍,自己因為眩暈而一陣踉蹌,整個塔內的人形也都被他驚動了,雖然不至於從上層湧下來,但也已經做好了迎擊準備。這就說明,楚千要登塔,難度比之前更甚一籌。


    “你要記得,把勢收束,控製在你攻擊力所及的範圍內,將自己包裹起來,隻要感受到針對你而來的攻擊就可以,不要受外界幹擾。”卿漣大聲提示著,絲毫不在意會不會破壞規矩。


    “謝了!”楚千明白,說得容易,真要做起來可就難了。


    他努力平複著唿吸,這麽多次闖塔他多少能夠摸到一點最下麵幾層的攻擊節奏,順著節奏進行防禦和反擊,過程中逐漸將勢收縮到身邊,控製在大概整層的範圍內。之後,他就感覺繼續收縮很困難了,身邊勢的濃度幾近飽和,根本沒有壓縮的餘地。


    “所謂量變引起質變,現在到了你升華的時刻。”卿漣又說,“超越自己的極限,掌控勢,讓自己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這就是你要做的。”


    “明白!”楚千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明白卿漣這是狠下心來,要他在戰鬥中積累經驗尋求突破。


    在感激之餘,他開始想盡辦法,讓雜亂無序的勢變得整齊化一。


    第六層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些地方勢的密度很高,有些地方卻很稀薄。濃度高的地方,還在不斷吸附勢,濃度低的地方隻有被掠奪的空間。而進一步凝聚的勢,產生了一些變化,甚至有種實體化的感覺。


    “對,就是這種感覺!不許胡思亂想,跟著感覺走。現在泄氣的話,前功盡棄。”


    楚千抿著唇,攻擊的間隙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目前並沒有趁手的兵器,所以一直是並指成劍並掌為刀,多數用的還是近身八式,防守耗掉了很多精力,打得有點吃力。他看得出,卿漣但凡想給他一點額外的幫助,起碼不會讓他背心褲衩地上陣直接用身體挨打。


    卿漣這麽做,恐怕就是要讓他有意識避開攻擊。隻有自己少受傷,身體狀況不受影響,才能更好地發動攻擊。


    漸漸的,楚千覺得似乎能夠摸到一點門道,集中起來的勢在他頭頂收縮到一個排球大小,並且變深逐漸變得朦朧可見。


    “現在,把勢籠罩在你身邊。”卿漣說,“想象這是一顆包菜,你要把葉子一片片剝下來,貼在你身上當做防禦;想象這是顆椰果,你需要裏麵的汁水流下來從頭澆灌全身……”


    楚千一聽,差點破功:“這什麽鬼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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