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說著萬阿蛟起身從桌子上端過來一個碗,用勺子攪一攪,一股人參香味撲鼻而來。萬阿蛟停下手看著阿保,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章兄弟,這可都是一嫂的一片心啊。」阿保剛要伸手去接這碗參湯,聽了這話手收了迴來:「萬兄弟這話是什麽意思?」


    萬阿蛟坐到他身邊,低頭用勺子輕輕攪著那參湯,突然抬頭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沒什麽意思,隻是一嫂能如此對你,足見你的出類拔萃。」說著把碗遞過去,阿保伸手接過,萬阿蛟那樣子恨不得把碗當場打翻在地,但阿保還是接過了碗,仰脖一飲而盡。


    接著把碗往地上一扔,碗頓時變成碎片,萬阿蛟看著那瞬間變成碎片的碗,臉上的笑容一點沒變:「章兄弟果真還是年輕,聽不得一點不中聽的話。」阿保使勁挺直上身,眼裏已經有怒火閃現,門哐啷一聲被推開,進來的是二柱,阿保他們雙雙迴頭。


    二柱看見萬阿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上前對阿保關心地說:「阿保,你沒什麽吧?這個黑家幫的人沒對你做什麽?」阿保被這話問的有些奇怪,搖頭表示什麽都沒有,二柱迴頭捏著拳頭對萬阿蛟憤怒地說:「你還不給我出去?」


    萬阿蛟已經站起身,一派閑適地說:「我來探望章兄弟,難道不許嗎?況且一嫂也說過,以後再沒什麽黑家幫,難道你不肯聽一嫂的話?」二柱在戰場上雖然勇猛,但論到口舌,是沒有萬阿蛟利索的,被他說的愣在那裏。


    阿保雖然身體虛弱,但還是察覺到在自己昏迷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二柱不會這麽憤怒,他已經笑著對萬阿蛟:「多謝萬兄弟來看望我,隻是我身體不好,想休息了。」


    這樣的逐客令萬阿蛟又怎麽聽不出來,微一點頭就退了出去。阿保看著還是氣唿唿地二柱,閉眼歇息一會才有力氣開口說話:「二柱,你這是怎麽了,當日一嫂說的清楚明白,你怎麽還對他們置氣?」


    二柱氣鼓鼓地坐下:「阿保,你不知道,這次官兵來就是他們黑家幫的人去告的密,一嫂雖說殺了那個汪二,可是要不是他們去告密,我大哥也就不會,」說著二柱又看向阿保:「你也不會到現在都躺在床上,任由那個什麽萬阿蛟在一嫂身邊,聽她的指令。」


    前麵那句倒罷了,說到後麵這句的時候,阿保心裏不由絲酸味,自己躺在床上要養傷,十娘那裏事情多,當然也要有人協助。他笑一笑:「你啊,一個大老爺們,學什麽女娃娃家,這點事情也放在心裏?」二柱還是不滿,阿保嘆了口氣:「黑家幫那麽多人,當然有不和我們一條心的,一嫂殺了汪二,抬舉萬阿蛟,這就是要讓黑家幫的安心。」


    二柱是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道的,隻是阿保說什麽,他就點頭聽,阿保見他臉上又露出笑容,那種疲累又湧上來,要爭要搶,也要等自己傷好再說。傷不好,怎麽去做這塊最強的海匪?想起十娘曾說過的話,阿保臉上又露出笑容,等著,我一定會成為這片海最強的海匪,要讓有風經過的地方,都能聽到我的名字。


    每天喝藥換藥睡覺,雖然沒有僕人伺候,但寨裏弟兄們都佩服阿保的勇敢機智,聽說他醒來後輪班來照顧他,不到半個月阿保的外傷已經平復,隻是腿還有些軟,但已經能下地走路,不時還出去曬曬太陽,雖然走不遠,但比在床上躺著時候要好很多。


    十娘雖然也來看他,但她事忙,每次也隻能坐一會就走,這也是一天之中阿保最高興的時候,就算她不說話,隻要坐在那裏,阿保就覺得心裏充滿了快樂。


    寨裏的弟兄們來照顧他的時候也經常講些寨裏麵的事情,阿保也總算知道了二柱憤怒的來龍去脈。十娘出去之後的第二天,汪二就帶人硬闖關住黑幫主的地方,看守的人阻止不過,汪二逕自進去把黑幫主放出來。


    還沒走出小院,留守寨裏的吳老六已經帶著人擋住他們:「汪兄弟,你思念舊主之心,我們是明白的,隻是這寨裏有寨裏麵的規矩,沒了一嫂的命令我們不好把客人放走。」,汪二聽了這話冷笑地對吳老六道:「吳老六,我勸你還是放下手裏的刀,歸順了我黑家幫,不然我手裏的刀是不認人的。」


    十娘臨走之前,曾經叮囑過吳老六要注意汪二,寨中的布置有些地方也是沒讓汪二知道的,聽了這話還沒說話,身後帶著的人已經喊道:「有你們這麽出爾反爾的嗎?那日口口聲聲說的要奉一嫂為主,這時候又要我們歸順,真是好大一張臉。」


    汪二被說到疼處,後退一步喝道:「不是你們用了奸計,我們黑家幫怎會被你們吞了,你們使詐在前,我們反悔在後,不過是兩不相欠。」吳老六懶得聽他廢話,手裏的刀已經挽起一個刀花:「汪二,你要為你弟兄們著想的話,就放下刀,等一嫂迴來,我在她麵前說些好話,看在我們這些日子的交往上,饒你不死,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汪二哈哈一笑,看向吳老六的眼全是鄙視,一直沒說話的黑幫主已經開口了:「那個女人現在隻怕早被官兵殺了,一個女人家,出來做什麽海匪?」黑燕子自從黑大嫂死後,整個人就像枯萎的花一樣失去了生氣,就算剛才汪二說來放他們出去,她也一點沒反應,當聽到十娘可能死了的時候,眼裏才閃過一絲光,伸手緊緊抓住旁邊的一棵樹,咬牙切齒地道:「她死了,我看你們還奉誰為主。」


    說著推身邊的人:「快啊,快把他們全都殺光,好給我娘報仇。」黑燕子尖利的聲音迴蕩在這裏,黑幫主的眼裏閃過心疼,嘆息聲傳來:「燕子,以殺止殺,你又何必呢?」黑燕子看著說話的瑞兒,眼裏的瘋狂更甚,順手就從旁邊站著的海匪那裏搶過一把刀沖向她:「我殺了你,不是你花言巧語騙了我,我娘怎麽會死?」


    瑞兒的功力本就在她之上,見她撲過來,不閃不避,隻伸手一抓,就抓住黑燕子的手,黑燕子隻覺得拿刀的手像被鐵鉗牢牢擒住一樣,疼的一軟,手裏的刀就落地。不等那把刀落到地上,瑞兒的腳尖已經一踢,把那刀踢到自己手裏,看都不看黑幫主,隻是看著汪二:「你覺得你黑家幫是人比我們強呢,還是智謀勝過我們?你真的以為,今日能走出這裏?」


    黑燕子雖被抓住,但嘴裏還是拚命叫嚷:「二叔,殺了她,殺了他們。」瑞兒的手肘一拐,已經敲中黑燕子的後心,接著把昏過去的黑燕子丟到旁邊站著的海匪手裏,這才對吳老六說話:「六哥,也不用再和他們廢話了,直接把人抓住,等十娘迴來再做處置。」


    吳老六點頭做了個手勢,院子內外頓時被人包圍住,瑞兒輕輕一嘆,看著這時臉色已經變的煞白的黑幫主:「上次你們就是這樣被抓住的,為什麽這次還是一樣中了計呢?」汪二一臉的不置信:「不可能,我都找好了人手。」


    「你的人手都在這裏。」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手裏還抓著一個人,汪二這時的臉色變的就和黑幫主一樣了:「你,你不是在那邊寨子裏,說要過來接幫主的嗎?怎麽會這樣?」


    那人滿頭是汗:「二哥,我勸你還是不要護著黑大哥了,一嫂有計謀,手下的人也強的很多,我們奉明主,也算是識時務的人,你又何必為別人打算呢?」幾句話說的汪二臉一陣紅一陣白,他一腳往這人身上踢去:「放屁。」


    瑞兒打個哈欠:「六哥,沒我什麽事了吧,沒什麽事我迴去看孩子了。」吳老六嗯了一聲,瑞兒臉上帶著笑容離去,身後的小院已經傳來廝殺的聲音,想必汪二不肯束手就擒,這又何必呢?瑞兒嘆一口氣,逕自上橋,還是迴去看孩子吧,自己怕見血。


    等十娘和官兵打完迴來的時候,汪二已經被關了四天,十娘迴來路上已經知道了一些消息,迴來後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處理汪二他們。汪二和他同夥被推到廳裏的時候,十娘正在那裏和吳老六他們說話,汪二看見十娘,眼裏的怒火更甚,有些嘶啞地喊道:「鄭十娘,你好奸計,就看不得我黑家幫嗎?」


    十娘還是淡淡一笑:「黑家幫?汪二,黑家幫不是早就沒有了嗎?看來是你記性不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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