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此人在尋找到令天絕蹤跡的同時,遙遙運用大五行元力,探查了一遍宮陽的情形。


    當即發現這白衣青年念海之內,居然擁有一股能隱隱排開這心髒地帶之內傳來的抽魂之力,心神立刻一凜。


    而最終讓他做出決定,命令宮陽自封命魂的。則是看到了宮陽念海之內,一道戾氣極重之物。


    此物,正逐漸融匯成一個人的模樣。


    不是別個,就是那同樣被他利用身後手段,強行脅迫著加入這次探秘之行的盧東來。


    可見當初土塹老祖身死之時,留在宮陽體內的那道魔障,並沒有因為他重鑄命魂而隨之消失,則是無比頑固的在宮陽念海之內留了下來。


    不知為何,在看到盧東來魔障,和宮陽那凝練成命魂的黑氣之時。這聲音的主人,居然沒來由流露出一陣心驚肉跳之感!


    從一名連元嬰都沒能結出來的金丹修士身上,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之感。幾乎是他這近八百多年來,第一次莫名生出的怪事。


    暫時拋開宮陽以金丹後期,強行抹殺那匯聚分身之力,能夠勉強達到元嬰中期的盧東來不說。單是宮陽短短二十餘年,就從金丹中期,到達這金丹後期巔峰的修煉速度來看,便不可不防。


    且隨著當年的本尊身死,此人性格已經變得極為殘酷。


    即便這危險感知是假,他也不願容留這個哪怕對自己隻有些許威脅的因素存在。


    “你既然知道這處方域之內危機叢生,就算令某,也疲於自保,又何必逼他自禁命魂?”


    令天絕見宮陽本就陷入那抽魂的泥潭之中,此時又被那人生生借用命魂之力打了一記,元神愈發不穩,立時麵若冰霜的問了出來。


    此人的行徑,簡直欺人太甚。


    “哼,難不成你兩人在這土源道場內龜縮了近三十年,不但聯手滅殺了那盧姓廢物,還生出了父子情分?”


    背後那人話鋒尖銳,根本不顧及二人的任何感受。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二人暗中有所牽連,老夫不願過問。若是再敢違抗命令,老夫便直接動手殺了你!”


    在那藏頭露尾之人說話之際,令天絕元嬰立刻一痛,卻是那人將對於宮陽的懲罰,盡數轉嫁到了他身上。


    “蚍蜉尚能撼樹,凡事,莫要做得太絕!”


    元嬰再次受傷,抽魂之力更濃。令天絕盡管麵色慘白,還是咬牙切齒著,朝前踏出一步。


    “令老,算了。他要封魂,宮某隨他便是!”


    宮陽見令天絕強行承受元嬰之內的劇烈疼痛,依舊要為他出頭。感動之餘,卻是不願讓這三十年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元嬰老怪再次受傷。


    誠如那背後之人所說,宮陽自下山以後。所遇到的人,要麽修為沒有他高,要麽相處時間太短,根本不足以走入他的內心深處。


    隻有這令天絕,和他數次出生入死,朝夕相處了三十餘載。盡管性格方麵,和老頭子半點不像,但對於宮陽的情感,卻是同樣真摯,令他生出了些許亦師亦友之感。


    一指點在念海之處,宮陽手腕翻轉,當著令天絕的麵,將自身命魂烙印,整個複刻到那龜簡之內。


    此番動作,卻是預示著背後那人,通過這枚龜簡,便能將他命魂徹底控製住。


    令天絕目中怒火中燒,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宮陽自封命魂而無能為力。隻是對於那背後之人的恨意,已然深入骨髓。


    “哼,算你識相。接下來,老夫便將屬於本尊的氣息,分予你二人兩道;無論如何,你們都得在接下來的半年內,將老夫本尊肉身尋出。”


    背後那人話音落下,龜簡之內立刻浮出兩道煞白元力。其內命魂氣息虛弱,看來是在過去天長日久的歲月裏,消磨了大半部分。


    居然是一道已然成型的化念!


    那白色化念方剛出現,就將龜簡內,屬於令天絕的元嬰規則之力,整個推了開去。


    單憑這道化念的凝實程度,一個答案,已然浮現在令天絕心頭。


    這算計了自己近五十年的修士,居然是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化神修士。就不知當年他那踏入這冥淵之內的本尊,究竟強悍到了何等程度?


    宮陽在看到那抹白色大五行元力之時,同樣麵露苦澀。


    此人的命魂能夠破去規則之力,且自行結成領域。便說明此人,多半是百裏癡曾假裝過的化神修士。


    自己當初居然僅僅隻是金丹修為,就被背後之人找上;可見這化神修士對於自己的秘密,已然了如指掌!


    以化神修士的身份,算計金丹修士。


    僅僅想到這個關節,就讓宮陽目中的精光,盡數慘淡了下去!


    甚至連對方為何會找上自己,替他來這冥淵之內尋找本尊的原因,宮陽都不願再去深究。


    “怎麽,還不動身麽?”


    就在令天絕和宮陽無比震撼,呆滯在原地之時,一聲陰沉的修士話語,再次從龜簡之內傳來。


    二人對望了一眼,在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之時,隻得站起身來,繼續朝前踏去。


    六百丈,宮陽手裏的那絲化念,忽地有一道幽光閃過,其後變得低迷起來。


    整個抽魂之力濃鬱無比的界域之內,就算令天絕都不敢再放出自身元嬰,二人隻得緩慢朝前推進。


    八百丈,化念之上的土色幽光,閃爍頻率變得愈發密集起來。


    直到又是半個月過後,二人勉強推進三十餘裏,那化念之上的光芒,才逐漸穩定下來。


    光芒濃鬱的一方,遙遙指向東南一角。


    ......


    西荒境內,與醫神穀截然相反的方向,一處終年暗無天日的山石之上。


    諸多同樣凝實的化念,圍繞在一名麵色蒼老,滿臉黑斑的修士身旁。


    說也奇怪,此人雖然能衍化出化念,卻並不具備凝出自身領域的能力。更是連自身這般蒼老,猶如鬼魅一般的模樣都無法逆轉。


    衣衫襤褸,惡臭難聞,與民間之人盛傳的憑虛禦風,隨便出手便能改變常人命運的化神修士,根本半點不搭。


    似是覺得周遭遊弋不定的化念極為煩躁,這個全身散發出腐朽氣息的老者,當即大袖一甩,將那些白芒激得四散而去。


    卻在須臾之後,諸多化念又重新飛了迴來,停留在他身周之外。


    黑氣波動,山口之處,沉寂了二十餘年的禁製法陣轟然中開。就見一名身著黑衣,中年模樣的男子踏步而來。


    在走到禁製入口之時,明顯猶豫了一陣,那中年男子這才硬著頭皮,抬腳朝著那腐朽修士藏身的山體所在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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