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坐在沙發上,盯著麵前的筆記本,裏麵是剛剛發過來的入股協議,大概瀏覽了一遍之後,將這份協議轉發到一個郵箱裏,同時拿起手機打出一個電話,“鄧律師,你好,我是金鑫,剛剛我給你的郵箱裏發了一份入股協議,你幫我看下有沒有什麽問題,謝謝你了。”
掛斷電話之後,他再次趴在電腦前,準備認認真真的看一遍。郭瑞秋剛從廚房端著一盤洗好的蘋果放到他麵前,聽到他的電話,問:“什麽入股協議?你又投資什麽了?”
金鑫抬頭對媽媽笑了一下,“年前mba有個同學的朋友做鋼材生意,我覺得還行,所以投了一部分錢。”
郭瑞秋看著兒子有些擔憂的說:“鋼材啊?這兩年鋼材價格很不穩定啊,你投了多少,賠了怎麽辦?”
聽到老媽擔憂的語氣,金鑫重新將目光從電腦上挪開,笑著說:“沒關係,投的不多,賠就賠了……”
“什麽賠了?”金國華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母子倆,他緊皺著的一張臉都慢慢舒展了,聽到兒子的話,接口就說:“做生意肯定都是想賺錢的,但是誰也說不好,小寶的心態很對,賠就賠了,就當是交學費了!”
郭瑞秋還是不放心,給金國華倒了一杯熱茶,在兒子旁邊坐下,眉心不展的說:“小寶啊,你就招唿著家裏的生意不行嗎?為什麽一定要去滬城做其他的生意啊,那些領域你都不熟,總是和這個合夥,那個合夥的,總覺得不穩妥……”
金鑫還沒說話,金國華眼睛一瞪就截斷了老婆還要繼續的嘮叨:“你真是瞎吃蘿卜閑操心!小寶有自己的想法不正好?趁年輕多去闖蕩闖蕩,男人嘛就是要多摔打,又不是小姑娘!”
老爸的話讓金鑫不由笑了起來,將筆記本挪開,伸手拿了一個蘋果,一邊削蘋果一邊溫聲安撫母親的擔憂:“家裏的生意有老爸就夠了,需要我跑腿的時候我一定迴來。”
“那非得在滬城嗎?家裏就你一個孩子,在哪裏做生意不是做,就算你要在外麵發展,也應該去帝都呀!怎麽就非得留在滬城呢。”郭瑞秋有些不滿的念叨著。
金鑫手下動作不停,果皮削的很薄,完整的纏繞在蘋果上,細心的去了蒂之後,將蘋果切成大小均勻的6等份,遞給自己媽媽,唇角含笑的說:“滬城有你兒媳婦呢,帝都又沒有!”
郭瑞秋接蘋果的動作一停,臉色變得有些微妙,眼風掃向兒子,輕飄飄的問了
句:“我兒媳婦真的還在滬城?”
金鑫一頓,笑容微滯,隨後打哈哈道:“呃,這段時間不在,她出國了,不過快迴來了。”
郭瑞秋將手裏的蘋果放到桌子上,看了眼歪在沙發上的金國華還有繼續低頭削蘋果的兒子,質問道:“小寶,你打量我和你爸是傻子呢?”
金鑫一愣,疑惑的看向自己老媽,發現她一臉責怪的看著自己,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接著郭瑞秋的話就在他耳邊炸響:“分手多久了?”
金鑫呆若木雞的看著老媽,房間內一片寂靜,半響後他突然“噗”的一下笑出來:“什麽分手,我們好著呢,這不是她出國了嘛,要不然過年都帶迴來讓你們給紅包了!”
呦嗬,居然沒有詐出來!郭瑞秋看著兒子一臉篤定的樣子,滿腹疑惑的和金國華對視一眼,發現自己老公正用一種得意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在幸災樂禍自己的計策失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迴蘋果,點頭說:“那行,我等著給紅包呢,你可得早點把人給我們帶迴來!趁我年輕,我還想抱孫子玩兒呢!”
最後一句話驚得一口蘋果卡在氣管裏,房間裏頓時爆發出金鑫猛烈的咳嗽聲,半響後才聽到他顫聲說:“孫子?太早了吧?我還不到24呢!”
“早什麽!”一直看母子倆鬥法的一家之主突然發話了,金國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不爭氣的兒子,拍了下桌子說:“我這麽大的時候,你都滿地跑了!”
金鑫長大嘴巴看著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父母,終於覺得一陣心虛,趕忙轉移話題:“呃,再說再說吧,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現在倡導晚婚晚育……那個,對了,我明天迴帝都,有個講座很重要。”
這個話題成功的將逼婚話題轉移到了父母勞力操心的嘮叨模式,金鑫看著開始忙碌的給他準備行李的老媽,唇角的泛起了絲絲笑意,一年了,他家乖寶也該迴來了……
****
作為全國第三大進出港的國際機場,滬城國際機場永遠是人來人往,有人離開,也有人降落。周國珍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精神萎靡的幾人,大手一揮給他們每人放假一周,美其名曰調整時差。
陳姐早早的就等在了機場,看到和自己導師、同學告別之後,走過來的溫如,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箱子,關切的上下打量一番,安心不少:“還好,沒瘦太多。”
這話讓覺得自己在外漂泊了一年的溫如,瞬間感覺到心裏暖暖的,
上前挽住陳姐的胳膊,語氣親昵:“不會瘦啦,在國外天天吃肉呢,我都覺得我胖了。”
陳姐看著她小孩子一樣的笑容,也不由跟著笑起來。剛走出大廳,溫如就看到自己的師姐飛奔著投向一個男生的懷裏,男生手裏拿著一大束玫瑰花,緊緊將師姐抱在懷裏,喜悅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溫如腳步微頓,笑著看向被幸福籠罩的兩人,唇角向上微微彎了彎,這種等到愛人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陳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剛剛接到孩子的一家人,以為溫如因為父母沒有前來而低落,趕忙解釋道:“溫叔叔和蘭姨原本是打算過來的,結果臨時有事抽不開身,不過他們都說了下午早點迴家,給你接風。”
溫如先是一愣,隨後乖巧的點頭:“嗯,我知道了,沒關係的,陳姐來接我就很開心了。”
陳姐看著她聽話的樣子,心中微酸,在溫家16年,除了一家人出去旅遊,小如每次接站好像都是自己或者小莫,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還是期待的吧。說著看向溫如的目光越發慈愛起來。
金鑫得知溫如迴國的消息時,已經是兩天後了,不是他不操心,而是他最近事多分身乏術,而且溫如他們此次活動比原計劃提前半個月結束,讓他始料未及。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顧不得手裏正在進行的安排,金鑫粗粗交代了一番,便開車前往滬大。
臨近6月,整個滬大都彌漫著一股即將分別的憂傷氣息,金鑫腳步匆匆的行走在綠樹成蔭的道路上,身上不一會兒就出了一層汗。
百年滬大,幾經擴建變成了現在占地寬闊的十大名校之一,而國際文化交流學院則位於滬大最早的老校區,順著滬大圖書館的道路一直向後,拐過三岔路口向西,就能看到包圍著交流學院的一圈銀杏樹。
因為處於校園最後方,樹木參天,氣候陰涼,剛拐過彎,金鑫就感覺到一股涼意撲麵而來,剛剛一路行走的汗意也慢慢變得冰涼,讓他有些緊張。目光看向那扇紅漆大門,微微在門前站了片刻。四周傳來一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響,慌亂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了一些,抬腳踏上不高的台階,走進了極具江南園林風格的院中。
整整在家睡了兩天才勉強調整過時差的溫如,從床頭小櫃中拿出自己之前的手機,結果發現怎麽都開不了機,她微微皺眉,充上電之後再次嚐試,發現手機真的好像休眠了一樣,毫無動靜。悶悶的將手機放到一邊,拿起自己在國外使用的手機開始發呆。
周教授說了讓他們都迴家休息一周,可是溫如卻知道自己不能休息,她要寫這次交流活動的總結報告,按照慣例應該在一周內交給周教授,然後上報。有些憊懶的唿出一口氣,將手機丟在一邊,打開了電腦準備盡快完成工作。
金鑫從紅漆大門走出來,原本滿懷希望的期待變成了滿心失落,溫如居然休息了……他轉身看著身後的紅漆大門,拿出的手機再次被他裝進兜裏,仰頭看著澄藍的天空,緩緩吐出一口氣,算了,先不告訴她了,等三天後再見吧,那個時候自己的西餐廳也開業了,一切都是剛剛好。
有些沮喪的坐上車,準備返迴快開業的西餐廳時,手機突然響了,聽了電話裏的匯報,他立刻調轉車頭趕往電視台。將手機丟在副駕駛上,金鑫躊躇滿誌,他家乖寶迴來了,他一定要在電視台大做特做宣傳廣告,最頻繁的滾動播出,將這個西餐廳做到人盡皆知,這樣再見她時,他就能告訴她這兩年,自己並不是無所事事。
****
“小如,你喬叔叔一家人今天中午已經抵達滬城了,晚上在咱們家設宴接風,你交了報告之後就早點迴來。”苗汀蘭看著準備出門的女兒交代道。
溫如抿了下唇,用商量的口氣說到:“媽媽,我隻能保證盡量,但是如果導師有其他安排的話,還請不要等我。”
苗汀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給你們導師解釋下,就說晚上有事,交了報告就迴來,家裏來客人了,怎麽能缺席?這也太失禮了!”
心中微歎一聲,溫如點了點頭:“我盡量!”
研究生不強製要求住校,但是溫如還是繳納了住宿費。學校旁邊的公寓她不想去,那裏留有她和金鑫的迴憶,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倍覺悲傷。家裏的環境讓她緊張,她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宿舍是最好的選擇,研究生三人住一套三居室,每人可以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她很喜歡,常常一個人在這個暫時屬於自己的小屋中,靜靜的發呆、迴憶、放空……
報告交的很順利,周教授沒說什麽,接了報告之後就讓她走了,她不想那麽早迴家,就迴到了宿舍。窗外吹進一陣暖風,溫如默歎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雖然對晚上的晚宴不積極,但是母親說得對,遠道而來的客人,無故缺席確實失禮,而且在國外這一年,喬叔叔他們對自己也很照顧,喬曄哥哥也經常在休息時間坐飛機去其他國家看她,給她帶一些家中做的吃食,自己確實應該好好盡盡地主之誼的……
剛打開自己小房間的門,就被從外麵衝進來的一個身影驚了一下,溫如愣了下,來人是她的同學寧熙雨。
“溫如,江湖救急!!!”寧熙雨看到站在宿舍的溫如猛地撲過來,抓住她的胳膊:“晚上有個演出,鋼琴演員受傷了,親!隻有你能幫我了!”
溫如被她的大唿小叫嚇了一跳,“受傷?出什麽事了?”
“不不不,不是我受傷,是我找的鋼琴演員受傷了!”寧熙雨看著溫如擔憂的樣子,連忙擺手,隨後鬱悶的歎息道:“我前段時間接了一個大活,是一個高檔西餐廳的開業演出,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對方要求一定要有一個鋼琴演奏,恰巧,那個演員昨天晚上喝多了,然後摔了一跤,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我認識的鋼琴演員就這麽一個,這樣一弄,就要開天窗了!”
溫如看著著急上火的寧熙雨,微微抿了抿唇,她們宿舍三個人,另一個女生開學那天見了一麵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聽說是已經找到了工作,但是研究生放棄了又可惜,所以也不知道和院裏怎麽說的,考試的時候過來一下,別的時間正常上班;剩下她和寧熙雨,雖然是不同方向,但是這姑娘性格外向熱情,所以在出國之前,兩人的關係還不錯。看到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小模樣,溫如有些不忍拒絕,可是想到晚上的家裏的宴會,她又沒有辦法利索的答應。
寧熙雨看著溫如左右為難的樣子,可憐兮兮的對著手指:“好溫如,求你了,我認識的人裏現在隻有你會彈鋼琴,要是你也不幫我,今天晚上的活動就砸了,活動砸了,我就要失業了,現在工作很難找的……”
溫如看了一眼掛鍾,問:“晚會幾點開始?”
寧熙雨眼睛一亮,連忙說:“八點!”
現在是下午5:45分,迴家不開車坐地鐵的話可能40分鍾差不多,與喬叔叔他們見一麵,7:30從家出發……“演出地點在哪裏?”溫如在心裏算計著時間,同時估摸著自己在八點前趕到。
“在博明廣場。”
溫如一愣,看向寧熙雨,低聲重複:“博明廣場?”
“對呀對呀!”寧熙雨頻頻點頭:“這個西餐廳很高檔的,不是那種自助西餐的,所以酬勞也特別高!”
博明廣場是滬城數一數二的高端商圈,大牌雲集,吃喝玩樂、高端精品、奢侈品店鋪一溜排開,是出了名的消金商圈,為了保證自己的高端奢侈作風,博明廣場對入駐的商家有著嚴格的審核,
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店都能開進去的,所以酬勞給的高,一點也不意外。
溫如微微蹙著眉,寧熙雨現在兼職在的這個文化傳媒公司,根本就不具備傳媒的資質,就是一個中介機構,為有演出需要的商家,尋找演員,湊一台熱熱鬧鬧的演出從中抽成的半吊子公司,因為他們又沒有屬於自己的演員,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文化品牌,甚至偶爾還要找一些不怎麽上得了台麵的帶點惡俗性質的演出來賺錢。
從本心上講,溫如十分不想去這樣的機構幫忙,想到母親沉沉的臉色,她就覺得心累。可是看到對麵寧熙雨可憐兮兮的眼神,溫如心裏也十分糾結,就如她所說,畢竟十年的同學情誼,何況提出的這個忙在外人看來並不算什麽……溫如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我先迴趟家,與家中客人見一麵,然後趕往博明廣場……”
寧熙雨高興的蹦起來,興奮的看著她:“親愛噠,你簡直就是個天使!今天晚上演出結束,我一定請你在這個西餐廳大吃一頓!”
溫如笑著擺手:“不用了,不過我先講好,第一,我鋼琴彈得隻是一般,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第二,請盡量將節目往後排,我會盡最大可能提前趕過去的。”
考慮到現在這個時間的堵車路況,溫如將車留在了停車場,選擇做地鐵迴去,從滬大到自己家地鐵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下午6:00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鐵裏擠擠攘攘全是人,溫如側頭看著地鐵外麵黑洞洞的隧道,思緒亂飛。
經過中心區域的時候,地鐵湧上了一大波人,將原本就擁擠的車廂塞得滿當當的,溫如將作為讓給站在自己前麵一個抱小孩的乘客之後,才發現周圍根本沒有可以讓她支撐的地方。
隨著車廂不停搖擺,上上下下的人們緊挨著她,夏□□服單薄,溫如甚至能感覺到別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這讓她十分不舒服。
微微挪了挪步子,盡量讓自己與他人拉開一絲距離,有些後悔自己選擇坐地鐵的決定。微微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是生活經驗不豐富,雖然之前坐過幾次地鐵,但是可能因為都是閑時,有時候地鐵車廂空蕩蕩的隻有她一人,導致她遠遠沒有想到高峰期的地鐵居然會這麽的人潮如織!
又有人下車,溫如也變了個姿勢,挪到車門旁邊的空檔處,卻發現那裏早被一對情侶占領,男生背對著人群,雙手撐在車壁上,形成一個獨立空間將女生圈在裏麵,保護著不讓她收到任何擠壓,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偶偶私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溫
如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但是卻從對麵的車窗裏看到了兩人的一舉一動,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酸澀……
****
開業典禮還沒開始,給金鑫捧場的朋友們就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重迴滬城一年多的時間,借助自己之前在滬城認識的朋友還有mba的同學介紹,他的關係圈擴大了不少。滿臉帶笑的謝過來人送來的慶祝花籃,示意領班將他們帶到早已預留好的包間裏。
夜燈逐漸亮起,前來的賀禮的人們也逐漸減少,一些顧客被西餐廳的開業動靜吸引過來,微微猶豫之後就被門口的迎賓小哥迎了進去。金鑫抬手看了看時間,也從外麵走進來,將近2000坪的麵積,圍繞著中間一個大圓台,被分割成歐美體係的四種不同風格,看起來風格迥異,卻又相互和諧,讓整個西餐廳內部看起來十分的精致、華美。
金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長長吐出一口氣,抬手看了下時間,不由皺起了眉頭,“演出準備好了嗎?那個負責人來了嗎?”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皺眉問道。
女人身穿得體的西裝套裙,頭發被一個頭花低低的網在腦後,聽到金鑫的話,連忙迴道:“剛打過電話說快到了。”
“快到了?”金鑫低低重複了一遍,轉頭看著圓台旁邊有些亂的演員,指了指:“沒給他們準備換衣間和休息室?”
經理一愣,西餐廳包廂有限,她怕金總今天要來的客人比較多,所以就將員工更衣室挪了出來,可是沒想到演員人數太多,員工更衣室根本裝不下,所以這些換好衣服的人才走了出來,她張口結舌的解釋,金鑫沒什麽耐心聽,手一揮說:“安排兩個房間,演出沒開始呢,大家都知道一會兒有什麽了!”
感覺到老板有些發火的跡象,經理連忙點頭,快步過去安排。看著圓台旁邊迴複安靜,金鑫才抬腳走向朋友們所在的包廂。
*****
溫如這頓飯吃的十分不踏實,先是因為擠地鐵迴來被母親看出來訓了一通,隨後就是一直不停的擔心這種慢騰騰的晚宴會耽誤寧熙雨那邊的事情,一心兩用的結果就是喬曄在自己身邊說了一堆話,可是她卻並沒有聽的十分明白。
苗汀蘭看著一邊竊竊私語的兩個孩子,笑意浮現在臉上:“之前小如在國外讓你們費心了,我聽她迴來說小曄還時不時的去其他幾個國家看過她呢,真是麻煩小曄了。”
正在側頭和溫如說話的喬曄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過去,笑著搖
頭:“苗阿姨太客氣了,我是故意都小如才那樣說的,其實是因為其他國家有事情要處理,所以順便看一看她,不值得什麽。”
徐燕青微微垂眸,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客套道:“咱們兩家的關係,汀蘭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喬曄比小如大幾歲,又是哥哥,力所能及之內幫助照顧下妹妹也是應該的。”
苗汀蘭唇角的笑僵了片刻,徐燕青仿佛沒有注意到,指向餐桌,笑著說:“我就知道這些都是你選擇的,你一向都是這樣講究,什麽湯配什麽盛器,什麽菜配什麽盤子,不止形狀,就連花樣都配的相當和諧,現在像你這樣講究的人可不多啦……”
溫如正在和喬曄說著交流活動的事情,聽到徐燕青的話,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僵,看著自己媽媽略有得色的樣子,慢慢垂下眼眸,可不是講究麽,為了這場歡迎晚餐,媽媽從一周前就開始設計菜譜,又從七八家頗有盛名的私房菜館中試菜十幾次才選中了今天掌廚的師傅,每樣食材選取的都是最優品種中的最優品質,可是這樣講究又能怎樣呢,媽媽總強調他們溫家家學淵源,“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所以無論何時一定要吃的精致、穿的講究,可是國外那些背景相同,家族實業強盛的家族也沒有如此呀!
想到這次出國看到的、感受到的,原本就索然無味的感覺變成了食不下咽,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溫如剛準備請示下提前離開,就看到陳姐就拿著她的手機快步走過來小聲說:“小如,你的手機響了。”
溫如掃了眼手表,已經7點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其他人笑了笑,接過手機走出餐廳。喬曄的目光跟著溫如的背影,轉頭就聽到苗汀蘭在向自己媽媽誇讚自己的工作上的成績,客氣的謙虛兩句,有些無聊的扒拉著麵前的湯盅。
溫如很快從客廳進來,苗汀蘭從女兒出去接電話,就分了幾分心神在外麵,看到女兒從外麵進來,習慣性的想教導她兩句,卻礙於外人在場,隻好笑著示意她盡快入座,眼神卻有些嚴厲。
溫如心中有事,努力忽略到母親大人給自己的壓力之後,微微欠身抱歉的說:“喬叔叔、俆阿姨,對不起,今天原本應該好好陪陪你們的,隻是今天下午的時候學校突然有些事情,剛剛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時間快到了,所以……”
溫如的話還沒說完,喬寶安就笑嗬嗬的擺手:“不妨事不妨事,年輕人就應該有自己的天地,趕緊去吧,叔叔這次迴來最起碼要待到入冬才走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在一起吃飯。”
得到客人的諒解,溫如轉頭看向爸爸,溫葉書一向在這種小事上十分好說話,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之後,便揮揮手讓她離開。
得到爸爸的首肯,溫如內心長長的噓出一口氣,再次致歉後,就準備離開。喬曄看到溫如就要出門,覺得剩下自己和長輩在一起十分無聊,也跟著站起來,說到:“我陪小如一起去吧。”
說完也不等幾位長輩的反應,跟著溫如的腳步就匆匆走了出去。溫如走出大門,陳姐已經將苗汀蘭的車子停到了車庫外麵,溫如正準備上車,就聽到身後喬曄喊住她:“小如,我和你一起,天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溫如正在拉車門的手一頓,楞楞的看著喬曄,半響後點頭:“謝謝。”
****
寧熙雨急匆匆的趕到西餐廳時,已經是7:40了,她也知道自己到的有些晚,連連道歉之後,才在催促下,拿著節目流程單核對節目。
金鑫在包廂裏和朋友們聊了一會兒之後,看時間到了演出時候,征詢了大家的意見之後,有些人想留在包廂裏玩兒,有些人則願意出去捧個場,金鑫也不強求,帶著想要看演出的幾人出來,在圓台旁邊坐下之後,才來到演員準備的地方看一看準備的情況如何。
結果看著那個負責人急吼吼的樣子,臉色就沉了下來:“還沒好?”
一旁的經理也跟著著急,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演出負責人居然這麽的不靠譜,看到老板臉色不善的樣子,連忙替寧熙雨打圓場:“好了好了,還有10分鍾,隻是在確定一下節目順序。”
金鑫眉頭緊皺,懷疑的看著她們兩個,正想再確定一下,卻看到那個負責人猛地朝著一個方向跑過去,激動的叫到:“啊啊啊,我的親,你終於來了!”
現在才來,怎麽這麽沒有時間觀念!金鑫黑著一張臉,將目光轉向來人,卻在看清那個纖細的身影時,如遭雷擊,整個腦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超肥的,8000字了,就當是兩更合一了,畢竟溪溪說過這章要重逢的,所以一定要寫到重逢!
金鑫:重逢?沒有親親抱抱舉高高就算重逢啦?
自溪:讓你見到人了還不滿意?
金鑫:擦肩而過好幾次,總要拉拉小手什麽的才能彌補
自溪:我想知道‘拉拉小手’後麵那個什麽的,是指什麽
金鑫:羞澀,你懂的啦……
掛斷電話之後,他再次趴在電腦前,準備認認真真的看一遍。郭瑞秋剛從廚房端著一盤洗好的蘋果放到他麵前,聽到他的電話,問:“什麽入股協議?你又投資什麽了?”
金鑫抬頭對媽媽笑了一下,“年前mba有個同學的朋友做鋼材生意,我覺得還行,所以投了一部分錢。”
郭瑞秋看著兒子有些擔憂的說:“鋼材啊?這兩年鋼材價格很不穩定啊,你投了多少,賠了怎麽辦?”
聽到老媽擔憂的語氣,金鑫重新將目光從電腦上挪開,笑著說:“沒關係,投的不多,賠就賠了……”
“什麽賠了?”金國華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母子倆,他緊皺著的一張臉都慢慢舒展了,聽到兒子的話,接口就說:“做生意肯定都是想賺錢的,但是誰也說不好,小寶的心態很對,賠就賠了,就當是交學費了!”
郭瑞秋還是不放心,給金國華倒了一杯熱茶,在兒子旁邊坐下,眉心不展的說:“小寶啊,你就招唿著家裏的生意不行嗎?為什麽一定要去滬城做其他的生意啊,那些領域你都不熟,總是和這個合夥,那個合夥的,總覺得不穩妥……”
金鑫還沒說話,金國華眼睛一瞪就截斷了老婆還要繼續的嘮叨:“你真是瞎吃蘿卜閑操心!小寶有自己的想法不正好?趁年輕多去闖蕩闖蕩,男人嘛就是要多摔打,又不是小姑娘!”
老爸的話讓金鑫不由笑了起來,將筆記本挪開,伸手拿了一個蘋果,一邊削蘋果一邊溫聲安撫母親的擔憂:“家裏的生意有老爸就夠了,需要我跑腿的時候我一定迴來。”
“那非得在滬城嗎?家裏就你一個孩子,在哪裏做生意不是做,就算你要在外麵發展,也應該去帝都呀!怎麽就非得留在滬城呢。”郭瑞秋有些不滿的念叨著。
金鑫手下動作不停,果皮削的很薄,完整的纏繞在蘋果上,細心的去了蒂之後,將蘋果切成大小均勻的6等份,遞給自己媽媽,唇角含笑的說:“滬城有你兒媳婦呢,帝都又沒有!”
郭瑞秋接蘋果的動作一停,臉色變得有些微妙,眼風掃向兒子,輕飄飄的問了
句:“我兒媳婦真的還在滬城?”
金鑫一頓,笑容微滯,隨後打哈哈道:“呃,這段時間不在,她出國了,不過快迴來了。”
郭瑞秋將手裏的蘋果放到桌子上,看了眼歪在沙發上的金國華還有繼續低頭削蘋果的兒子,質問道:“小寶,你打量我和你爸是傻子呢?”
金鑫一愣,疑惑的看向自己老媽,發現她一臉責怪的看著自己,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接著郭瑞秋的話就在他耳邊炸響:“分手多久了?”
金鑫呆若木雞的看著老媽,房間內一片寂靜,半響後他突然“噗”的一下笑出來:“什麽分手,我們好著呢,這不是她出國了嘛,要不然過年都帶迴來讓你們給紅包了!”
呦嗬,居然沒有詐出來!郭瑞秋看著兒子一臉篤定的樣子,滿腹疑惑的和金國華對視一眼,發現自己老公正用一種得意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在幸災樂禍自己的計策失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迴蘋果,點頭說:“那行,我等著給紅包呢,你可得早點把人給我們帶迴來!趁我年輕,我還想抱孫子玩兒呢!”
最後一句話驚得一口蘋果卡在氣管裏,房間裏頓時爆發出金鑫猛烈的咳嗽聲,半響後才聽到他顫聲說:“孫子?太早了吧?我還不到24呢!”
“早什麽!”一直看母子倆鬥法的一家之主突然發話了,金國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不爭氣的兒子,拍了下桌子說:“我這麽大的時候,你都滿地跑了!”
金鑫長大嘴巴看著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父母,終於覺得一陣心虛,趕忙轉移話題:“呃,再說再說吧,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現在倡導晚婚晚育……那個,對了,我明天迴帝都,有個講座很重要。”
這個話題成功的將逼婚話題轉移到了父母勞力操心的嘮叨模式,金鑫看著開始忙碌的給他準備行李的老媽,唇角的泛起了絲絲笑意,一年了,他家乖寶也該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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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全國第三大進出港的國際機場,滬城國際機場永遠是人來人往,有人離開,也有人降落。周國珍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精神萎靡的幾人,大手一揮給他們每人放假一周,美其名曰調整時差。
陳姐早早的就等在了機場,看到和自己導師、同學告別之後,走過來的溫如,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箱子,關切的上下打量一番,安心不少:“還好,沒瘦太多。”
這話讓覺得自己在外漂泊了一年的溫如,瞬間感覺到心裏暖暖的,
上前挽住陳姐的胳膊,語氣親昵:“不會瘦啦,在國外天天吃肉呢,我都覺得我胖了。”
陳姐看著她小孩子一樣的笑容,也不由跟著笑起來。剛走出大廳,溫如就看到自己的師姐飛奔著投向一個男生的懷裏,男生手裏拿著一大束玫瑰花,緊緊將師姐抱在懷裏,喜悅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溫如腳步微頓,笑著看向被幸福籠罩的兩人,唇角向上微微彎了彎,這種等到愛人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陳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剛剛接到孩子的一家人,以為溫如因為父母沒有前來而低落,趕忙解釋道:“溫叔叔和蘭姨原本是打算過來的,結果臨時有事抽不開身,不過他們都說了下午早點迴家,給你接風。”
溫如先是一愣,隨後乖巧的點頭:“嗯,我知道了,沒關係的,陳姐來接我就很開心了。”
陳姐看著她聽話的樣子,心中微酸,在溫家16年,除了一家人出去旅遊,小如每次接站好像都是自己或者小莫,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還是期待的吧。說著看向溫如的目光越發慈愛起來。
金鑫得知溫如迴國的消息時,已經是兩天後了,不是他不操心,而是他最近事多分身乏術,而且溫如他們此次活動比原計劃提前半個月結束,讓他始料未及。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顧不得手裏正在進行的安排,金鑫粗粗交代了一番,便開車前往滬大。
臨近6月,整個滬大都彌漫著一股即將分別的憂傷氣息,金鑫腳步匆匆的行走在綠樹成蔭的道路上,身上不一會兒就出了一層汗。
百年滬大,幾經擴建變成了現在占地寬闊的十大名校之一,而國際文化交流學院則位於滬大最早的老校區,順著滬大圖書館的道路一直向後,拐過三岔路口向西,就能看到包圍著交流學院的一圈銀杏樹。
因為處於校園最後方,樹木參天,氣候陰涼,剛拐過彎,金鑫就感覺到一股涼意撲麵而來,剛剛一路行走的汗意也慢慢變得冰涼,讓他有些緊張。目光看向那扇紅漆大門,微微在門前站了片刻。四周傳來一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響,慌亂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了一些,抬腳踏上不高的台階,走進了極具江南園林風格的院中。
整整在家睡了兩天才勉強調整過時差的溫如,從床頭小櫃中拿出自己之前的手機,結果發現怎麽都開不了機,她微微皺眉,充上電之後再次嚐試,發現手機真的好像休眠了一樣,毫無動靜。悶悶的將手機放到一邊,拿起自己在國外使用的手機開始發呆。
周教授說了讓他們都迴家休息一周,可是溫如卻知道自己不能休息,她要寫這次交流活動的總結報告,按照慣例應該在一周內交給周教授,然後上報。有些憊懶的唿出一口氣,將手機丟在一邊,打開了電腦準備盡快完成工作。
金鑫從紅漆大門走出來,原本滿懷希望的期待變成了滿心失落,溫如居然休息了……他轉身看著身後的紅漆大門,拿出的手機再次被他裝進兜裏,仰頭看著澄藍的天空,緩緩吐出一口氣,算了,先不告訴她了,等三天後再見吧,那個時候自己的西餐廳也開業了,一切都是剛剛好。
有些沮喪的坐上車,準備返迴快開業的西餐廳時,手機突然響了,聽了電話裏的匯報,他立刻調轉車頭趕往電視台。將手機丟在副駕駛上,金鑫躊躇滿誌,他家乖寶迴來了,他一定要在電視台大做特做宣傳廣告,最頻繁的滾動播出,將這個西餐廳做到人盡皆知,這樣再見她時,他就能告訴她這兩年,自己並不是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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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你喬叔叔一家人今天中午已經抵達滬城了,晚上在咱們家設宴接風,你交了報告之後就早點迴來。”苗汀蘭看著準備出門的女兒交代道。
溫如抿了下唇,用商量的口氣說到:“媽媽,我隻能保證盡量,但是如果導師有其他安排的話,還請不要等我。”
苗汀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給你們導師解釋下,就說晚上有事,交了報告就迴來,家裏來客人了,怎麽能缺席?這也太失禮了!”
心中微歎一聲,溫如點了點頭:“我盡量!”
研究生不強製要求住校,但是溫如還是繳納了住宿費。學校旁邊的公寓她不想去,那裏留有她和金鑫的迴憶,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倍覺悲傷。家裏的環境讓她緊張,她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宿舍是最好的選擇,研究生三人住一套三居室,每人可以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她很喜歡,常常一個人在這個暫時屬於自己的小屋中,靜靜的發呆、迴憶、放空……
報告交的很順利,周教授沒說什麽,接了報告之後就讓她走了,她不想那麽早迴家,就迴到了宿舍。窗外吹進一陣暖風,溫如默歎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雖然對晚上的晚宴不積極,但是母親說得對,遠道而來的客人,無故缺席確實失禮,而且在國外這一年,喬叔叔他們對自己也很照顧,喬曄哥哥也經常在休息時間坐飛機去其他國家看她,給她帶一些家中做的吃食,自己確實應該好好盡盡地主之誼的……
剛打開自己小房間的門,就被從外麵衝進來的一個身影驚了一下,溫如愣了下,來人是她的同學寧熙雨。
“溫如,江湖救急!!!”寧熙雨看到站在宿舍的溫如猛地撲過來,抓住她的胳膊:“晚上有個演出,鋼琴演員受傷了,親!隻有你能幫我了!”
溫如被她的大唿小叫嚇了一跳,“受傷?出什麽事了?”
“不不不,不是我受傷,是我找的鋼琴演員受傷了!”寧熙雨看著溫如擔憂的樣子,連忙擺手,隨後鬱悶的歎息道:“我前段時間接了一個大活,是一個高檔西餐廳的開業演出,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對方要求一定要有一個鋼琴演奏,恰巧,那個演員昨天晚上喝多了,然後摔了一跤,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我認識的鋼琴演員就這麽一個,這樣一弄,就要開天窗了!”
溫如看著著急上火的寧熙雨,微微抿了抿唇,她們宿舍三個人,另一個女生開學那天見了一麵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聽說是已經找到了工作,但是研究生放棄了又可惜,所以也不知道和院裏怎麽說的,考試的時候過來一下,別的時間正常上班;剩下她和寧熙雨,雖然是不同方向,但是這姑娘性格外向熱情,所以在出國之前,兩人的關係還不錯。看到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小模樣,溫如有些不忍拒絕,可是想到晚上的家裏的宴會,她又沒有辦法利索的答應。
寧熙雨看著溫如左右為難的樣子,可憐兮兮的對著手指:“好溫如,求你了,我認識的人裏現在隻有你會彈鋼琴,要是你也不幫我,今天晚上的活動就砸了,活動砸了,我就要失業了,現在工作很難找的……”
溫如看了一眼掛鍾,問:“晚會幾點開始?”
寧熙雨眼睛一亮,連忙說:“八點!”
現在是下午5:45分,迴家不開車坐地鐵的話可能40分鍾差不多,與喬叔叔他們見一麵,7:30從家出發……“演出地點在哪裏?”溫如在心裏算計著時間,同時估摸著自己在八點前趕到。
“在博明廣場。”
溫如一愣,看向寧熙雨,低聲重複:“博明廣場?”
“對呀對呀!”寧熙雨頻頻點頭:“這個西餐廳很高檔的,不是那種自助西餐的,所以酬勞也特別高!”
博明廣場是滬城數一數二的高端商圈,大牌雲集,吃喝玩樂、高端精品、奢侈品店鋪一溜排開,是出了名的消金商圈,為了保證自己的高端奢侈作風,博明廣場對入駐的商家有著嚴格的審核,
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店都能開進去的,所以酬勞給的高,一點也不意外。
溫如微微蹙著眉,寧熙雨現在兼職在的這個文化傳媒公司,根本就不具備傳媒的資質,就是一個中介機構,為有演出需要的商家,尋找演員,湊一台熱熱鬧鬧的演出從中抽成的半吊子公司,因為他們又沒有屬於自己的演員,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文化品牌,甚至偶爾還要找一些不怎麽上得了台麵的帶點惡俗性質的演出來賺錢。
從本心上講,溫如十分不想去這樣的機構幫忙,想到母親沉沉的臉色,她就覺得心累。可是看到對麵寧熙雨可憐兮兮的眼神,溫如心裏也十分糾結,就如她所說,畢竟十年的同學情誼,何況提出的這個忙在外人看來並不算什麽……溫如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我先迴趟家,與家中客人見一麵,然後趕往博明廣場……”
寧熙雨高興的蹦起來,興奮的看著她:“親愛噠,你簡直就是個天使!今天晚上演出結束,我一定請你在這個西餐廳大吃一頓!”
溫如笑著擺手:“不用了,不過我先講好,第一,我鋼琴彈得隻是一般,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第二,請盡量將節目往後排,我會盡最大可能提前趕過去的。”
考慮到現在這個時間的堵車路況,溫如將車留在了停車場,選擇做地鐵迴去,從滬大到自己家地鐵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下午6:00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鐵裏擠擠攘攘全是人,溫如側頭看著地鐵外麵黑洞洞的隧道,思緒亂飛。
經過中心區域的時候,地鐵湧上了一大波人,將原本就擁擠的車廂塞得滿當當的,溫如將作為讓給站在自己前麵一個抱小孩的乘客之後,才發現周圍根本沒有可以讓她支撐的地方。
隨著車廂不停搖擺,上上下下的人們緊挨著她,夏□□服單薄,溫如甚至能感覺到別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這讓她十分不舒服。
微微挪了挪步子,盡量讓自己與他人拉開一絲距離,有些後悔自己選擇坐地鐵的決定。微微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是生活經驗不豐富,雖然之前坐過幾次地鐵,但是可能因為都是閑時,有時候地鐵車廂空蕩蕩的隻有她一人,導致她遠遠沒有想到高峰期的地鐵居然會這麽的人潮如織!
又有人下車,溫如也變了個姿勢,挪到車門旁邊的空檔處,卻發現那裏早被一對情侶占領,男生背對著人群,雙手撐在車壁上,形成一個獨立空間將女生圈在裏麵,保護著不讓她收到任何擠壓,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偶偶私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溫
如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但是卻從對麵的車窗裏看到了兩人的一舉一動,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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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業典禮還沒開始,給金鑫捧場的朋友們就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重迴滬城一年多的時間,借助自己之前在滬城認識的朋友還有mba的同學介紹,他的關係圈擴大了不少。滿臉帶笑的謝過來人送來的慶祝花籃,示意領班將他們帶到早已預留好的包間裏。
夜燈逐漸亮起,前來的賀禮的人們也逐漸減少,一些顧客被西餐廳的開業動靜吸引過來,微微猶豫之後就被門口的迎賓小哥迎了進去。金鑫抬手看了看時間,也從外麵走進來,將近2000坪的麵積,圍繞著中間一個大圓台,被分割成歐美體係的四種不同風格,看起來風格迥異,卻又相互和諧,讓整個西餐廳內部看起來十分的精致、華美。
金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長長吐出一口氣,抬手看了下時間,不由皺起了眉頭,“演出準備好了嗎?那個負責人來了嗎?”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皺眉問道。
女人身穿得體的西裝套裙,頭發被一個頭花低低的網在腦後,聽到金鑫的話,連忙迴道:“剛打過電話說快到了。”
“快到了?”金鑫低低重複了一遍,轉頭看著圓台旁邊有些亂的演員,指了指:“沒給他們準備換衣間和休息室?”
經理一愣,西餐廳包廂有限,她怕金總今天要來的客人比較多,所以就將員工更衣室挪了出來,可是沒想到演員人數太多,員工更衣室根本裝不下,所以這些換好衣服的人才走了出來,她張口結舌的解釋,金鑫沒什麽耐心聽,手一揮說:“安排兩個房間,演出沒開始呢,大家都知道一會兒有什麽了!”
感覺到老板有些發火的跡象,經理連忙點頭,快步過去安排。看著圓台旁邊迴複安靜,金鑫才抬腳走向朋友們所在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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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這頓飯吃的十分不踏實,先是因為擠地鐵迴來被母親看出來訓了一通,隨後就是一直不停的擔心這種慢騰騰的晚宴會耽誤寧熙雨那邊的事情,一心兩用的結果就是喬曄在自己身邊說了一堆話,可是她卻並沒有聽的十分明白。
苗汀蘭看著一邊竊竊私語的兩個孩子,笑意浮現在臉上:“之前小如在國外讓你們費心了,我聽她迴來說小曄還時不時的去其他幾個國家看過她呢,真是麻煩小曄了。”
正在側頭和溫如說話的喬曄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過去,笑著搖
頭:“苗阿姨太客氣了,我是故意都小如才那樣說的,其實是因為其他國家有事情要處理,所以順便看一看她,不值得什麽。”
徐燕青微微垂眸,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客套道:“咱們兩家的關係,汀蘭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喬曄比小如大幾歲,又是哥哥,力所能及之內幫助照顧下妹妹也是應該的。”
苗汀蘭唇角的笑僵了片刻,徐燕青仿佛沒有注意到,指向餐桌,笑著說:“我就知道這些都是你選擇的,你一向都是這樣講究,什麽湯配什麽盛器,什麽菜配什麽盤子,不止形狀,就連花樣都配的相當和諧,現在像你這樣講究的人可不多啦……”
溫如正在和喬曄說著交流活動的事情,聽到徐燕青的話,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僵,看著自己媽媽略有得色的樣子,慢慢垂下眼眸,可不是講究麽,為了這場歡迎晚餐,媽媽從一周前就開始設計菜譜,又從七八家頗有盛名的私房菜館中試菜十幾次才選中了今天掌廚的師傅,每樣食材選取的都是最優品種中的最優品質,可是這樣講究又能怎樣呢,媽媽總強調他們溫家家學淵源,“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所以無論何時一定要吃的精致、穿的講究,可是國外那些背景相同,家族實業強盛的家族也沒有如此呀!
想到這次出國看到的、感受到的,原本就索然無味的感覺變成了食不下咽,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溫如剛準備請示下提前離開,就看到陳姐就拿著她的手機快步走過來小聲說:“小如,你的手機響了。”
溫如掃了眼手表,已經7點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其他人笑了笑,接過手機走出餐廳。喬曄的目光跟著溫如的背影,轉頭就聽到苗汀蘭在向自己媽媽誇讚自己的工作上的成績,客氣的謙虛兩句,有些無聊的扒拉著麵前的湯盅。
溫如很快從客廳進來,苗汀蘭從女兒出去接電話,就分了幾分心神在外麵,看到女兒從外麵進來,習慣性的想教導她兩句,卻礙於外人在場,隻好笑著示意她盡快入座,眼神卻有些嚴厲。
溫如心中有事,努力忽略到母親大人給自己的壓力之後,微微欠身抱歉的說:“喬叔叔、俆阿姨,對不起,今天原本應該好好陪陪你們的,隻是今天下午的時候學校突然有些事情,剛剛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時間快到了,所以……”
溫如的話還沒說完,喬寶安就笑嗬嗬的擺手:“不妨事不妨事,年輕人就應該有自己的天地,趕緊去吧,叔叔這次迴來最起碼要待到入冬才走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在一起吃飯。”
得到客人的諒解,溫如轉頭看向爸爸,溫葉書一向在這種小事上十分好說話,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之後,便揮揮手讓她離開。
得到爸爸的首肯,溫如內心長長的噓出一口氣,再次致歉後,就準備離開。喬曄看到溫如就要出門,覺得剩下自己和長輩在一起十分無聊,也跟著站起來,說到:“我陪小如一起去吧。”
說完也不等幾位長輩的反應,跟著溫如的腳步就匆匆走了出去。溫如走出大門,陳姐已經將苗汀蘭的車子停到了車庫外麵,溫如正準備上車,就聽到身後喬曄喊住她:“小如,我和你一起,天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溫如正在拉車門的手一頓,楞楞的看著喬曄,半響後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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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熙雨急匆匆的趕到西餐廳時,已經是7:40了,她也知道自己到的有些晚,連連道歉之後,才在催促下,拿著節目流程單核對節目。
金鑫在包廂裏和朋友們聊了一會兒之後,看時間到了演出時候,征詢了大家的意見之後,有些人想留在包廂裏玩兒,有些人則願意出去捧個場,金鑫也不強求,帶著想要看演出的幾人出來,在圓台旁邊坐下之後,才來到演員準備的地方看一看準備的情況如何。
結果看著那個負責人急吼吼的樣子,臉色就沉了下來:“還沒好?”
一旁的經理也跟著著急,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演出負責人居然這麽的不靠譜,看到老板臉色不善的樣子,連忙替寧熙雨打圓場:“好了好了,還有10分鍾,隻是在確定一下節目順序。”
金鑫眉頭緊皺,懷疑的看著她們兩個,正想再確定一下,卻看到那個負責人猛地朝著一個方向跑過去,激動的叫到:“啊啊啊,我的親,你終於來了!”
現在才來,怎麽這麽沒有時間觀念!金鑫黑著一張臉,將目光轉向來人,卻在看清那個纖細的身影時,如遭雷擊,整個腦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超肥的,8000字了,就當是兩更合一了,畢竟溪溪說過這章要重逢的,所以一定要寫到重逢!
金鑫:重逢?沒有親親抱抱舉高高就算重逢啦?
自溪:讓你見到人了還不滿意?
金鑫:擦肩而過好幾次,總要拉拉小手什麽的才能彌補
自溪:我想知道‘拉拉小手’後麵那個什麽的,是指什麽
金鑫:羞澀,你懂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