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是方圓曾經的兄弟,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夏小韻又看了眼張翼,才這樣問道。


    彭偉沒說話。


    方圓的兄弟朋友,夏小韻沒見過的多了,她就是一蝸居唐王的小土鱉罷了,迄今為止也就是去過羅布泊、塔希科雪原而已,每天接觸的那些人,也都是商場上的居多,怎麽可能有機會去認識方圓在軍方的朋友兄弟?


    “我不止一次的曾經聽方圓說起過,他好像隻有寥寥幾個兄弟,一個是昆侖,一個是林舞兒,一個是山羊。還有一個呢,不是人,而是一條狗子。”


    夏小韻淡淡地說:“現在卻又鑽出個叫張翼的兄弟來,這讓我有些搞不懂,那小子有什麽好的,竟然讓人腆著臉的自認是他兄弟?”


    她這樣說,就是在諷刺張翼還不如毛驢了。


    她看不慣張翼。


    她正玩的高興,準備讓自己的大名永遠在京華紈絝圈裏流傳呢,結果跑來一個張翼,貌似還很厲害的樣子,郭易秦派來的人被他痛扁後屁都不敢放一個,這遊戲還怎麽玩下去呢?


    夏小韻希望張翼能生氣,那樣她就有理由指示彭偉等人與他火拚了,無論誰受傷--都行,隻要能打起來,讓她在旁邊有熱鬧看就行。


    放在以前,夏小韻要想做這種事,無異於癡人說夢。


    休說是張翼、林峰這種超一等的衙內了,就算康威那種級別的,也能把她給玩殘。


    但此一時彼一時,夏小韻現在有了囂張的本錢,而且她能確定就算在京華放一把大火,也沒誰敢把她怎麽著的,隻能祈禱她趕緊離開。


    張翼平時就是囂張慣了的,滿世界的那麽多人,除了他老子與龍頭之外,還沒有誰被他看在眼裏,這也是郭易秦最為頭疼的原因,為此不惜去找方圓,請他幫忙勸說張翼主動脫離某部門。


    就這麽一個牛人,在京華眾紈絝麵前,竟然被夏小韻諷刺還不如是一條狗,他要是能忍下來,那麽他--仍舊是張翼。


    張翼眼神兇狠的盯著夏小韻。


    怒火,能起到與仇恨、恐懼同樣的效果,讓人忽視了夏小韻無法抗拒的妖媚之氣,隻想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看到表哥雙拳緊攥,惡狠狠盯著夏小韻的雙眼開始發紅後,林峰就在心裏狂喊:上,哥,上,把這賤人弄死!


    林峰從小就很崇拜張翼的,當然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脾氣,絕對是那種圓死都不會遭受任何屈辱的存在,也不曾有誰敢用這種話語來羞辱他。


    所以林峰能肯定,表哥肯定會撲上去。


    張翼卻鬆開了雙拳,望著夏小韻的目光又平和了下來。


    他的改變,讓包括林峰在內的所有紈絝,都大吃一驚:嚇,這還是剛迴京時,三天打了十七次架,揍殘四人,在最短時間內就創下赫赫威名的張翼嗎?


    “怎麽,是不是想教訓我,卻又不敢啊?”


    夏小韻臉上浮上了好奇的神色,微微歪著下巴問張翼。


    她能看出,張翼剛才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隻要再稍稍添一把火,就會失去理智,撲上來動手動腳的--那樣,才好玩啊。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張翼竟然忍住了。


    “是,我不敢。”


    張翼輕輕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咯咯,原來是個膽小鬼啊。”


    夏小韻咯咯嬌笑一聲後,笑容忽然收斂,滿臉厭惡神色的冷冷說道:“那麽以後就不要自稱是方圓的兄弟,會給他丟臉的,連帶著我也沒麵子--”


    一個稍稍帶有沙啞,卻又好聽的女孩子聲,忽然從門外響起,打斷了夏小韻的話:“他是不是方圓的兄弟,是由方圓說了算的,而不是你。”


    這是誰來了呀?


    敢這樣與張翼都擺不平的妖女說話?


    齊刷刷的,林峰等人迴頭看向門外,唯獨站在門口的張翼沒有動。


    他不用迴頭去看,也知道來者是誰了。


    如果說在方圓不在場,還有一個人能阻止夏小韻在京華發瘋,那麽就隻能是水暗影了。


    剛聽到門外有人這樣說後,夏小韻臉色明顯一變,但接著就綻放出了最親切的笑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水水姐,你總算是來了,讓妹妹我等的好苦呢。”


    夏小韻的話音未落,一個身穿黑色套裙的女孩子,出現在了大家夥的視線中。


    身材高挑且豐滿,渾身都洋溢著一種天然的成熟味道,隻是那張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的臉上,卻帶淡然的冷漠,眸光在林峰等人臉上掃了一圈,淡淡地說道:“滾,都滾。”


    任何人被人罵著滾蛋,都是一種羞辱,尤其是對林峰這些紈絝來說,他們就算不馬上翻臉,可也肯定會用要殺人的目光狠狠瞪著那個人。


    現在卻沒有哪個紈絝,用這種眼神去看水暗影,反而覺得她說的這幾個字,比天籟之音還要好聽,哪怕是大家夥真抱著腦袋滾出去呢,也會對她感激莫名的。


    林峰等人卻沒敢動,康威剛才小腿被人硬生生跺斷的一幕,大家可是終生難忘的,如果擅自跑出門外--那妖女再讓人下毒手咋辦?


    果然,妖女說話了:“耳朵都聾了,沒聽到我姐讓你們滾?”


    夏小韻此言一出,林峰等人如蒙大赦,立即蜂湧跑向門口,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還真是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根腿。


    康威在被人跺斷小腿之前試圖跑路時,可是沒管林峰。


    但林峰在出來後,卻把他從地上背了起來,滿臉羞愧的看向了張翼。


    “你先走吧,不要等我。另外,以後少跟這種人來往,不然你早晚有吃虧的時候。”


    張翼雖說沒有看到康威被人跺斷小腿的那一幕,不過卻能從他昏倒當死狗的表現中看出什麽,這才皺眉囑咐表弟。


    其實不用他特意囑咐什麽,今兒差點被嚇尿褲子的林峰,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夏小韻,看似輕描淡寫的就讓王二少變成了太監,就連張翼表哥這種超一流的衙內,也被人家諷刺卻隻能忍氣吞聲。


    這就足以說明,衙內這塊金子招牌有時候也會被人無視的,真要不長記性,鬼知道那天再鑽出個夏小韻來,把他變成王老二那樣的,豈不是生不如死了?


    “我就是把他送到醫院,就不管了。”


    林峰滿臉羞愧的點了點頭,背著康威快步走了。


    張翼對這個表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就是被家裏人慣壞罷了,相信他經此一事後,應該很快就能成熟起來的。


    林峰剛走下樓梯,就有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了上來。


    他們接到電話,聽說王家那個老牌二少在某咖啡廳被人閹割了後,頓時就嚇得不行:王老二在京華是什麽呀的存在啊,那可是集色狼、惡棍為一體的超級無賴,向來都是他危害別人,這次卻被人閹割了--誰呀,這麽大膽,莫非想要被連累三族?


    院方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後,給他們打電話的小李,就在下麵攔住了他們,亮出證件低聲警告他們,上去後抬著傷者就走,千萬別亂說話,更別亂看,誰敢不聽後果自負吧。


    這些人也沒傻子,當然知道敢把王老二閹割的人,更是他們使出吃奶力氣來也不敢得罪的,更何況小李的身份又那麽嚇人,他們哪敢不停呢?


    正如小李所囑咐的那樣,幾個醫護人員急匆匆走進二樓大廳後,就沒敢抬頭,把王老二抬上擔架,轉身就用最快的速度撤離了。


    短短幾分鍾內,剛才還滿是人的大廳裏,很快就空蕩蕩得了。


    水暗影出現後,彭偉心中總算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悄悄退了出去,打電話向郭易秦迴報這邊情況。


    “張翼,我妹妹說話有些、有些衝,還請你別在意。”


    水暗影看著張翼,抱歉的笑了下,低聲解釋道。


    “沒什麽,我隻是看方圓的麵子罷了。”


    張翼淡淡地說了句,也沒理睬夏小韻,轉身走了。


    “唉,你這又是何必呢,非得把自己的退路都截斷?”


    水暗影輕輕歎了口氣,緩步走向了夏小韻。


    “嗬嗬,從我離開唐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夏小韻淡淡笑著,看著窗外的天空,沉默片刻才說:“唯有截斷所有的退路,我才能擁有足夠的勇氣,頭也不迴的向前走。”


    聽夏小韻這樣說後,剛坐下來的水暗影,心中猛地疼了下。


    她明白夏小韻為什麽這樣驕狂了。


    她對即將的羅布泊之行,相當的恐懼,隻想不顧一切的抱頭藏起來,永遠都不露麵--隻是毫無疑問,她現在就是一支離弦的箭,弓開就再也不能迴頭,無論她有多麽的不願意。


    為給自己足夠的勇氣,與信心,激勵自己踏上那條前途未卜的兇險之路,她隻能背水一戰。


    唯有先把自己後路徹底截斷,那樣才不會想著後退,隻能冒死向前,拚出一條血路。


    故意以極其兇殘的手段,把王老二給閹割掉,就是夏小韻的破釜沉舟表現。


    隻是可憐自以為是的王老二,縱橫京華那麽多年,這次卻成了她的犧牲品。


    “楚詞--”


    水暗影低低叫出她的名字時,夏小韻迴頭看著她笑道:“哈,這肯定冥冥之中的安排,要不然當年我也不會極力推薦你嫁給方圓的。”


    “是啊,你說得不錯,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聽夏小韻這樣說後,水暗影就知道她不想再談論那些事了,笑了笑說:“坐下,我們姐妹好好的聊聊。”


    “要不要來杯咖啡?”


    “算了,這會兒咖啡廳內估計沒人伺候咱們了。”


    “嗯,也是。”


    夏小韻點了點頭後,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盯著水暗影看了片刻,垂下了眼簾。


    水暗影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低頭看著桌子。


    早就認識的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對麵相坐後卻發現雙方竟然無話可說。


    因為她們忽然發現,無論她們說什麽,話題最終都會繞到那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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