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粒大的雨點砸在窗戶上,發出的篤篤聲,幾乎要壓過落地鍾傳來的哢哢聲了。


    夏小韻當初在裝修方家時,可是特意要求各個房間必須得有出色的隔音效果的,所以窗戶玻璃都是雙層的,在臥室裏仍然能聽到雨點敲打玻璃的篤篤聲,隻能證明雨點很大。


    這可能是中秋來臨前最大的一場雨了,算是夏天的尾巴,走的是那樣戀戀不舍,提醒夏小韻別忘記了它們。


    夏小韻當然--會忘記。


    心事重重的人,有誰會關注夏天已經過去了呢?


    雨點的歇斯底裏無法打動薄情的夏小韻去關注它,那麽外麵突然傳來的慘叫聲呢?


    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聲,竟然能穿透雙層玻璃,擊響夏小韻的耳膜,那麽就隻能證明這個聲音的分貝有多麽的高,更像一隻無形的手,撥動了她心中的某根心弦,霍然從床上翻身坐起,伸手就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剪刀。


    這把剪刀,是小夏防身用的,伺候著某個姓方的家夥,半夜忽然闖進她房間要非禮她時,就會拿出來滿臉不可侵犯的貞潔烈婦樣子,喝令他滾出去,要不然就給他喀嚓掉!


    當然了,夏小韻從沒有機會動用這把剪刀,就算拿鞭子趕著姓方的,他也不會半夜闖進來非禮她那樣--姓方的要想對小夏做點什麽,還用得著用強嗎?


    估計他連話都懶得說,隻是衝她勾勾手指,她就半推半就的放下剪刀,好像中了魔障那樣,自己走過去了。


    雖說這種想法很丟人,不過夏小韻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姓方的從沒有夜半闖進來過,這把眼看就要失去用武之地的剪刀,此時終於被夏小韻想起,一把抄在手中,抬腳下地衝到窗前,側身躲在牆後麵,慢慢撩開了窗簾。


    她不在乎姓方的會不會闖進來,卻一萬個不願意別的男人闖進來,如果真有人敢那樣做的話,首先得闖過勞拉那一關,再迎接她犀利的剪刀手。


    外麵傳來的那聲慘叫,很明顯是個男人的,應該是被勞拉搞得爽到不行,才忍不住發出來的--夏小韻想到這兒時,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超級邪惡,很有些對不起勞拉的樣子。


    幸好大家是好姐妹,就算她知道夏總的想法了,也不會責怪的。


    外麵院子裏的燈亮了,應該是勞拉打開的。


    夏小韻看向西廂房時,就看到了勞拉:她就單膝跪在房門口,雙手抱著腦袋,身子搖晃了幾下,從台階上滾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還躺著幾個人,穿著黑衣服,頭上也戴著黑色的頭套,正佝僂著身子,不住的抽抽,一隻狗子從大門外撲了進來,圍著他們憤怒的狂吠起來。


    除了毛驢之外,又有誰家的狗子敢在方家這樣囂張啊?


    你看它蹦起老高,兩根後爪子在一個蒙麵人腦袋上,劃船那樣的狠蹬了兩下,就把人家的蒙麵頭套給踩下來了。


    隔著玻璃,夏小韻看到很清楚,那個隨後彎腰揪住蒙麵人衣領子拎起來的家夥,正是秦小冰她哥,秦大川。


    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自然就是格林德了,一腳把擋在腳下的一個蒙麵人踢出老遠後,跑到勞拉麵前把她攙扶起來,滿臉都是關心的樣子,問她怎麽樣了。


    “我、我沒事,就是頭有些疼!”


    勞拉伸手放在眼前一看,滿手心的鮮血,卻馬上被大雨給衝散了。


    她也是在聽到動靜後,剛撲出西廂房,就被早就埋伏在門口的黑衣蒙麵人給打了悶棍,幸虧她閃避及時,腦袋又有些硬朗,才沒有被悶棍開瓢。


    等她眼前小星星散盡,認出攙扶她的人是格林德後,就著急的推他:“快,快去看夏總!”


    “哦。”


    格林德答應一聲,鬆開她剛跑出幾步,卻又覺得貌似不方便。


    現在可是夜半三更的,誰知道夏總在臥室內睡覺時的樣子,勾人不勾人啊?


    他一個大男人家的,雖說是因為關心夏總的安危才衝進去的,可要是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豈不是大大地不敬?


    毛驢就沒有這些顧忌,騰身從一個蒙麵人臉上蹦起來後,一陣風似的就撞在了門板上,這是要搶先查看夏大老板的安危去了。


    這時候,一條狗子比人要好多了,最起碼在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後,女人不會因此責怪它--就在格林德心中羨慕的想到這兒時,就聽到毛驢嗷的一聲慘嚎,身子從門板上反彈了迴來,重重砸落在了泥水中。


    嚇得正在觀察黑衣蒙麵人是誰的秦大川,鬆手就扔開他,雙手擺出‘夜戰八方’的樣子,飛快地擺動腦袋吼問道:“還有敵人?”


    格林德嘴角抽了抽,幽幽地說:“沒有敵人,是毛驢自己撞在了門板上--方老大如果知道門板這樣堅固,把要破門而入的毛驢差點撞死後,肯定會砸爛了的。”


    “靠,嚇了我一跳。”


    秦大川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彎腰去看跑迴來倚在腿子上委屈的錐錐叫的毛驢,吃了一驚:“嚇,腦袋都破了。”


    “快扶我去看夏總怎麽樣了!”


    勞拉這時候顧不得查看毛驢的傷勢了,一把摟住了格林德的肩膀,左手按著生疼的腦袋,樣子倒是與毛驢有幾分相似。


    “毛驢都沒把門撞開,這就證明夏總是安全的。”


    格林德趁機一把抱住她的腰,安慰她說。


    他的話音未落,房門開了,身上裹著一件黑色風衣的夏小韻,出現在了門口:“勞拉,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被人砸了悶棍,腦袋有些疼。”


    勞拉抬手打開格林德那隻裝作漫不經心要放在她胸口上的右手,腳步踉蹌的跑了過去,夏小韻連忙攙扶住她:“快進屋,我給你包紮一下。”


    “你們還楞在門口幹什麽呢,真以為我能像醫生那樣專業,能給勞拉包紮好傷口啊?兩個沒眼裏價的廢物。”


    把勞拉攙扶到沙發上,又手忙腳亂找到急救箱打開,準備給她包紮傷口時,才發現自己對此好像不怎麽在行,夏小韻連忙迴頭喊秦大川他們過來幫忙時,才發現他們就站在門口正直勾勾的盯著她,咽吐沫擦口水的,頓時怒了:“再看一眼,眼珠子摳掉!”


    “啊,啊!”


    秦大川倆人這才如夢初醒,趕緊低頭齊刷刷的抬手給了自己一嘴巴,暗罵自己:老大女人的主意,也是你能打的?可她、她真得好有魅力啊,好像變了個人那樣,才幾天不見?


    倆人再也不敢看剛才忙著找急救箱時風衣落在地上、露出一身黑色睡衣的夏小韻,絕對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跑過來,四隻手都伸向了勞拉。


    “用得著這麽多手嗎?死賊禿你來,秦大川去照顧毛驢!”


    夏小韻抓起案幾上的蒼蠅拍,啪的一聲打在了他們手上,嗬斥道。


    以後誰敢再叫我一聲死賊禿,我撕爛了她嘴巴!


    格林德心裏恨恨的說著,滿臉卻是奴顏婢膝的樣子,連連晃動大腦袋:“是,是,我來,我來。”


    秦大川對給小黑妹包紮腦袋的興趣,不會強過給毛驢包紮傷口多手,自然是不會爭執,趕緊從急救箱內拿出酒精棉,在狗頭上胡亂擦了幾下,用繃帶在上麵纏了幾圈,最後打了個蝴蝶結,拍拍它屁股讚道:“好漂亮!”


    也很香,不知道夏小韻用的哪種牌子的香水,這樣好聞--秦大川心裏這樣想著,下意識的用眼角掃向夏小韻時,恰好看到她彎腰去幫格林德去托勞拉的後腦時,黑色睡衣向上扯了一塊,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雪白,嚇得他趕緊低下了頭。


    秦大川不知道自己今晚怎麽了,怎麽總是忍不住的想看夏小韻,發現她比以往至少漂亮了十八倍,以往對她的那些不滿,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他很為自己這種無法壓製的心理變化而害怕,因為他自己很清楚剛在站在門口盯著她看時,是多麽想不顧一切的撲過來。


    其實何止是秦大川有這想法?


    格林德也是這樣。


    相比起為毛驢包紮腦袋的秦大川,正在夏小韻協助下給勞拉包紮的格林德,更像是在遭到煎熬,需要他得用力咬緊牙關,才能抗得住不去看她。


    格林德可是花小妖嚴格培訓多年的超一流保鏢,包紮個挨了悶棍的腦袋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難度,就算是閉著眼也能在半分鍾內搞定的。


    但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鍾了,他大腦門上全是汗水了,還沒有包紮完一半,手更是哆嗦的讓他恨不得拿刀子來,剁了去拉倒。


    “唉,你快點。”


    就在格林德萬分痛苦都無法做不到無視在眼前亂晃悠的夏小韻時,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幽幽歎了口氣站起身,隨著一陣香風吹過,走進了臥室內。


    格林德的心跳,血液流速馬上就恢複了正常,唰唰幾下就給勞拉包紮好了,抬手擦了擦汗水抱歉的笑道:“掃瑞了啊,很久沒看這活了,有些手生。”


    勞拉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忽然說:“這不怪你們兩個的。”


    “什麽?”


    格林德一楞,與秦大川相望了一眼,搞不懂勞拉這樣說是啥意思。


    “我是說--就連我在看到夏總後,也會忍不住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看了眼臥室那邊,勞拉眼神複雜的喃喃說道:“更何況,是你們男人呢?”


    “你、你是說,你在看到她後,也會有那些、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秦大川眨巴了下眼睛,滿臉不信的樣子。


    勞拉沒說話,點了點頭。


    “我就說呢,我思想素質怎麽就會忽然滑坡了呢。”


    秦大川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時,格林德忍不住小聲的問:“夏、夏總怎麽忽然這樣有魅力了?”


    “你最好忘記這件事。”


    勞拉低聲迴答。


    格林德眉頭皺了下時,就聽夏小韻的聲音在臥室門口響起:“外麵院子裏那些是什麽人?”


    “不知道。”


    格林德搖了搖大腦袋後,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才發現夏小韻不但穿上了黑色風衣,戴上了一頂白色棒球帽,臉上更是捂著了個大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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