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世界觀都是不相同的。


    在葉明媚看來,世界就是這麽一迴事,有本事有身份的人,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隨心所欲才是人活著的真諦所在。


    夏小韻卻以為,世界是晦暗的,最好是在下一刻就轟然爆炸,那樣就再也沒有任何煩心事了,都死光光了,世界也就大同了,多好?


    天是藍的,水是綠的,鳥兒的叫聲是悅耳的,花兒的顏色是美麗的,春風是暖暖的,北風是涼涼的,老年人是慈祥的,小孩子是可愛的,偶爾遇到個司明達那樣的敗類,也是老天爺遵從不能讓這個世界太十全十美的原則,才派來磨難她的。


    這是秦小冰的世界觀。


    所以她希望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後,就該像老祖宗所提倡的那樣,尊老愛幼、樂於助人,以辛勤的勞動來創造財富,讓自己過上讓人羨慕的好日子。


    總之用六個字,就能清晰概括出秦小冰的世界觀:讓世界,充滿愛。


    殺人,無論何種理由的殺人行為,都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更何況,差點被殺的這個人,是拋棄貴太太身份,隻窩在窮鄉僻壤內做善事的葉明媚呢?


    縱然葉明媚此前做過千次萬次該挨千刀的事,但隻要她能浪子迴頭,潛心行善,那麽就能抵消她此前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就算她必須得為過去的某些過錯,付出寶貴的生命代價,那麽秦小冰也希望執行這個權利的,是國家堂堂正正的司法機關,而不是任何的私人。


    尤其這個私人,還與秦小冰最看重的一個男人有關。


    秦小冰隻是單純善良,卻不是傻瓜。


    在親眼目睹葉明媚嚎啕大哭後,說來殺她的人已經走了--再聯想她不惜付出明媚山一半的產業,委托夏小韻牽線搭橋要跟方圓麵對麵的交談後,秦小冰如果還猜不出要殺她的人,是方圓指使的(最起碼是默許的)之外,那她就是真是個傻瓜了。


    看透這些後,秦小冰無比的憤怒,馬上就掏出電話,喝令秦大川火速趕來了。


    其實她最想找的人不是秦大川,而是方圓。


    她要親口問問方圓,問問他的心得有多麽的黑暗,道德素質得有多麽的敗壞,才能暗中指使人來殺葉明媚,無論什麽原因。


    問清楚後,秦小冰就會再拿出一把刀子,刺啦一聲割下一塊衣襟,扔在他腳下,這就是所謂的割袍斷義了:從今往後,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不過在來時的路上,夏小韻就始終不停的給方圓打電話,都沒人接。


    那個家夥,肯定是故意不接電話。


    所以呢,既然找不到方圓,那麽秦小冰就隻能把滿腔的怒氣,都灑在秦大川身上了。


    大川哥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呢,猛然間接到小妹的電話,說是讓他火速趕去明媚山,要不然就跟他解除兄妹關係後,立即就打了個冷顫,所有的困意都不翼而飛,也顧不上身子多虛弱了,趿拉上鞋子,就衝過了臥室。


    他的反應這樣敏捷,那是因為小妹從小,就沒有用這種口氣說過這種話,這讓他在驀然間,心中就騰起了濃濃的不安,能不用最快的速度起來嗎?


    衝出臥室房門後,秦大川才看到院子裏還站著好多人:十二生肖,格林德還有毛驢都在,大家夥都伸長脖子好像望夫石那樣,眺望著明媚山那邊。


    兩座山距離不是太遠,也就一兩百米,秦大川身體雖說虛了些,視力卻還可以,當下也本能的向那邊看去,借著燈光隱隱看到有幾個女人在那邊觀景台上。


    “靠,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兒玩偷窺呢?”


    秦大川衝出來後,被清涼的夜風一吹,也冷靜了下來:暫且不管小妹為啥發那麽多脾氣,反正她就在明媚山上呢,格林德他們既然能悠閑自得的站在這兒,那麽就證明沒啥大不了的事發生。


    沒人理睬秦大川,都把他當做了空氣。


    唯有毛驢看在他曾經當過英雄的份上,搖著尾巴的湊了過來,卻被大川哥抬腳踢開:你一個不會說人話的,瞎幾把湊合啥呢?


    “老格,你給老子說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麽,才讓我妹那樣生氣,嚷嚷著要--草,我就踢你一腳,你又尿我一腿!”


    秦大川很反感毛驢瑕疵必報的臭毛病,要不是它及時躲開,肯定會讓它嚐嚐正宗佛山無影腳的厲害。


    聽秦大川嚷嚷著說,是秦小冰打電話把他喊起來的後,格林德與十二生肖麵麵相覷了下,擠眉弄眼的誰也不肯過來。


    “到底是怎麽迴事嘛!”


    秦大川有些急了,因為秦小冰又開始撥打他電話了,好像催命那樣,難道這丫頭真忘了,舉世就隻有他這麽一個親哥哥嗎?


    “大川,這件事說起來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十二生肖內最為忠厚老實、最多也就是有點欠錢不還小毛病的老牛,臉色沉重的走了過來。


    “那就長話短說。”


    秦大川早就看穿了老牛忠厚麵目下的虛偽嘴臉了,不耐煩的擺擺手。


    “好,那就長話短說。”


    礙於現在還欠秦大川好幾百塊的份上,老牛滿足了他的願望:“我們要殺葉明媚,你妹不同意。”


    “什麽?”


    秦大川楞了:“你們、你們要殺葉明媚?”


    老牛點了點頭,表示然也。


    “你們為什麽要殺她?”


    秦大川又問。


    雖說他對葉明媚沒啥好感,更曾經對人家拳打腳踢過,但遠遠沒達到要殺她的地步。


    老牛沒說話,隻抬頭看了眼夜空。


    秦大川也跟著抬頭,沒看到月亮又要從天上掉下來的跡象後,頓時就勃然大怒,眼珠子一瞪正要爆粗口時,黑蛇說話了:“方少希望她能去死。”


    黑蛇的聲音,一點都好聽,陰惻惻的涼颼颼的,好像從死人嘴裏發出來的那樣,卻能一下子把秦大川的滿腔怒火,給撲滅了。


    叮鈴鈴--秦小冰第三次撥響了秦大川的手機。


    “唉,大川,我和你過去一趟吧。”


    看了眼他手裏的手機,格林德歎了口氣說道。


    對格林德的這個提議,十二生肖自然是高舉雙手雙腳的讚成。


    話說,安慰女人這種話,依著他們的超然身份,是從來都不屑去做的。


    尤其是那邊的四個女人,都跟方少有關係。


    這時候,讓格林德陪同秦大川一起過去,接受那些女人的蓬勃怒火,無疑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死賊禿,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秦大川被格林德拽著下山時,急吼吼的問道。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格林德哭喪著個臉的迴答。


    “小孩娘死過一次了,這次你必須得仔細說說。”


    秦大川才不吃格林德這一套,說不清楚,他都不會踏上明媚山半步,正所謂打仗不能打沒把握之仗不是?


    格林德想了想,才說:“給你提個合理化建議--”


    秦大川打斷了他:“有話就說,有屁就快點放!”


    “好臭。”


    格林德抬手在鼻子前扇了幾下,才說:“你最好是先關機,咱們先躲起來。那樣,就算小冰妹子親自跑過來找你,也找不到了。”


    “哼哼,你以為,躲是能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嗎?”


    秦大川冷笑:“你是不了解秦小冰,這丫頭這次是真著急了。”


    “再大的火氣,等天亮後也會消散不少的。”


    格林德就像個哲學家那樣,駐足抬頭看著東方的夜空,語氣深沉的說:“太陽升起後,又是新的一天開始。懂生活的人,早上的心情都會好一些的。”


    太陽,慢慢地升了起來。


    當太陽升到八、九點鍾的方位時,林舞兒在李傑的陪同下,出現在了特護病房前。


    正拿著吸塵器在門口打掃衛生的特護大嫂,看到雇主來了後,連忙含笑迎了上去:“林總,李先生,你們來了。”


    林舞兒這次來,是看望那個胖女人的。


    胖女人醒來後,特護大嫂在第一時間就給李傑打了電話。


    李傑也馬上向林舞兒匯報了這個情況,不過當時林總正忙於公事,就囑咐他自己先來看看。


    李傑昨天就來過一次了,帶了一些營養品過來,隻是無論他問什麽,胖女人都像聽不到似的,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呆愣愣的盯著天花板。


    林舞兒聽說後,也沒在意:好多深度昏迷中的人,在剛清醒過來後,得需要一段整理思緒的時間,迴想迴想昏迷前遭遇那些事了。如果迴想不起來,很可能就會失憶。


    方圓就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


    林舞兒覺得,胖女人失憶了反而是好事--因為她每天早上一睜開眼,那個人的樣子就會攸地浮現在她腦海中,讓她無比的痛苦。


    唯有失憶了,才能徹底忘記以前的那些事,那些人,開始新的生活。


    隻是很遺憾,林舞兒到現在為止也沒失憶,唯有用繁重的工作,才能把那些痛苦,給深深的埋葬。


    一個成功的女人,不管內心有多麽的痛苦,孤獨,都不會在外人麵前表露出來,所以林舞兒才能對特護大嫂淡淡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看了眼關著的特護病房房門,大嫂壓低聲音說:“主治大夫王大夫今早查房時,曾經給病人檢查過身體,說她身體各部位恢複的都非常好--隻是,王大夫說,她現在這種情況,很可能是還沉浸在昏迷前的某些不幸中。建議接近她的人,現在最好別提起以前的事。”


    我倒是想提呢,可我不知道該怎麽提啊。


    林舞兒心中苦笑了下,輕聲向特護大嫂道謝後,推開了房門。


    正如李傑所說的那樣,胖女人就像沒看到林舞兒已經走到床前,依舊呆愣愣的盯著天花板,瞳孔很久都沒動一下。


    林舞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


    胖女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林舞兒坐了下來,黛眉微微的皺起,語氣平淡的說:“幾天前,我公司員工在碼頭卸貨時,在一個盛滿大馬哈魚的集裝箱內發現了你--你能告訴我,你是來自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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