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天時,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夏小韻迴家路上,曾經偶遇一樁家庭暴力。


    家庭暴力的男女主角,就是張翼、孫剛兩口子。


    也正是在那次,夏小韻親耳聽到張翼深情的呐喊,說她的相好的是方圓。


    對此,夏小韻是不怎麽相信的。


    這倒不是說,夏小韻堅信某男是那種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不是說張翼長的不漂亮配不上與方圓鬼混,而是因為她能看出,當時張翼呐喊某男是相好的,是被孫剛給氣得,逼的,氣急敗壞心傷欲絕之下的胡說八道。


    張翼在胡說八道時,為啥要說方圓是她的相好的,夏小韻也略知一二。


    梨花山還沒有被開發之前,方圓就曾經揍過她老公,跟她發生過衝突。


    後來倆人又各取所需、狼狽為奸(一個歡迎方先生開發梨花山,為自己平添政績;一個則是希望能籍此機會,消除與領導的誤會,獲得官方的配合),慢慢就熟悉了。


    有時候,遭遇家庭暴力的張翼,肯定會異常痛恨孫剛,既然非得說出個老相好的來,那麽就說方圓好了--方圓,可是把孫剛給虐的不輕,張翼那時候想起來就心裏爽,不說他說誰啊?


    很明顯,孫剛聽說自己老婆的老相好,竟然是方圓那個流氓猛人後,馬上就怯了,等夏小韻走後,也沒敢再收拾張翼,還真怕她氣急敗壞下,真把那猛人喊來咋辦?


    就因為這件事,夏小韻才能確定張翼與方圓之間,壓根沒啥幹柴遇烈火的齷齪事。


    事實證明她沒猜錯,如果這對男女真有那種關係,張翼今天也沒必要來找她,希望通過她來找方圓,再經過葉明媚拉姐們一把了。


    這些當官的,心眼子是彎彎,為了自己利益不但能顛倒黑白,睜著大眼的說瞎話,還能塌下身子來求人--夏大老板暗中對張翼鄙視的不得了,卻在瞬間就想到了應對辦法:想利用我來自救,美的你!


    如果是別人來問夏小韻:你跟小方是啥關係啊?


    夏總可能會眨巴下眼睛,滿臉曖昧神色的說:你猜,猜,猜。


    既然是張翼來問了,那麽夏小韻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說,她跟方圓多好多好,當初大家可都是光著屁屁在一個炕上滾過的--那樣,就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了,現在夏總這麽忙,哪有空去理睬張翼的死活。


    張翼能爬到這個高位上,當然也不是智商低下的傻乎乎,從夏小韻的迴答中,就立即猜到她是怎麽想的了,真想一拍桌子,憤然離去:丫頭,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我若不死,就是你一輩子的惡夢!


    她不敢那樣做,隻因夏小韻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唯有忍氣吞聲,語氣中稍稍流露出絲絲的哀求之意:“夏總,能說說嗎?也許,也許我能幫上忙,也未可知。”


    哈,你還幫我的忙?


    你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真不知道是咋有臉說出這句話的!


    聽張翼這樣說後,夏小韻差一點就失笑出聲,趕緊幹咳一聲,假裝為難的考慮片刻,才說:“張領導,實不相瞞,我以前是跟那個、是跟方圓以男女朋友關係相處來著,但後來我發現這個人的品德相當差勁。”


    說到這兒後,夏小韻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拉住張翼的小手:“張領導,您說,我夏小韻長的怎麽樣?”


    這死丫頭要跟我演戲了。


    張翼心裏這樣想著,點了點頭:“我如果要說夏總擁有羞花閉月、沉魚落雁之姿,那多少有些無原則的奉承之嫌。但夏總的身材相貌,氣質品位,絕對是當世一等一的美女,應該被無數青年俊才爭相追求才對。”


    “人家哪有您說的這樣出色。”


    夏小韻臉上浮上稍稍的忸怩之色,接著說:“不過也勉強對得起您這番話了--咳,我再問您一個問題,你說我的經濟狀況又怎麽樣?”


    張翼實話實說:“億萬小富婆。”


    “我有錢,有長相,人品又好,心地善良,帶人真誠,性格婉約入水,工作能力出眾--我這樣說自誇,相信張領導您不會笑話我吧?”


    夏小韻盯著張翼的眼裏,全是‘你敢笑話我,我就掐死你’的迫切。


    張翼臉色一正,沉聲說:“我怎麽會笑話你?夏總,無論任何時候,我張翼都不會笑話敢說真話的人。”


    “我就知道您的眼光與眾不同。”


    夏小韻狠狠咬了下唇兒,臉上的激動神色,變幻為了怨婦般的憤怒:“可是我這麽優秀的女孩子,他憑什麽在玩過後,就不要我了呢?憑什麽,誰能給我一個解釋啊!”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夏小韻的聲音,突地提高了五到八倍之間,很刺耳,嚇了張翼老大一跳了。


    夏小韻才沒管有沒有嚇倒張翼,更不在意會不會讓人看出她是在演戲,依舊神色激動的尖聲叫道:“我可是明晃晃的一黃花大閨女啊,他方圓混蛋,憑什麽把我玩膩了後,再像垃圾那樣的一腳踢開啊?我現在不願意提起他,是真不願意提到那個混蛋!”


    本來是演戲的夏小韻,演到這兒時,把老天爺給感動了--就讓她觸景生情的悲從心來,眼圈真發紅了,抬手捂住雙眼,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我現在恨不得扒他的皮的,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揪下他的腦袋來當球踢。”


    張翼徹底懵逼。


    人家夏總演的太逼真了。


    人家可沒拒絕跟你提起方圓,這不把‘明晃晃的黃花大閨女被方圓玩膩後,再像垃圾那般一腳踢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張翼怎麽還好意思的,拜托人家去給她牽線搭橋,拜見方圓?


    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我可能真得老了,論起不要臉來啊,再也不是這些小姑娘的對手了。


    也就是夏小韻沒有走上官場吧,要不然憑借她這敏捷的反應能力,演戲的天賦,與臉皮的厚度,早晚都能爬到一個讓我得仰視的高度啊。


    看來,我這次是真得在劫難逃了。


    張翼神色黯然,心中感慨萬千,忽然就覺得活著還真特麽的了無情、趣,倒不如從這高樓上縱身一躍而下,算是對這個肮髒世界的最後抗議吧。


    久久地,夏小韻都沒聽到張翼說話後,就從手指頭縫裏看向了她,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靠,演的有些過了,竟然激發出她的死誌了!


    依著夏大老板的如炬慧眼,要想從張翼眼神裏看出她有了尋死之意,一點也不難。


    正如她才不會在乎張翼的死活--這倒不是說夏小韻殘忍沒人性,隻因她在搞清楚東南山區遭非禮事件後,對差點害死大川哥的張翼,鄙視到了極點。


    不過夏總更清楚,張翼死在哪兒,也不能死在神通快遞啊,那樣會對她、對集團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誰說張翼是跳樓自殺的啊,不是她在欣賞唐王大好河山美景時,被人給推下去的?


    小夏再怎麽不待見張翼,也不敢讓她死在這兒的,連忙伸手抓住了她手腕,用力吸了下鼻子,淒慘的笑了笑說:“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讓您見笑了。嗬嗬,不過現在我感覺好多了,還得多謝領導能成為我傾訴心事的聽眾--領導,您說,我能為您做什麽?”


    夏小韻這番話,就像一盆冷水,及時撲滅了張翼熊熊燃起的尋死之意,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倒黴鬼,終於看到一艘船那樣。


    也有可能,是艘海盜船。


    但不管是啥船,隻要能爬上去,別在海裏泡著就好。


    重新看到希望的張翼,深吸了一口氣,才語氣沉重的說:“夏總,我犯過錯誤,很嚴重的原則性錯誤……”


    “說重點吧。”


    既然已經打消了張翼的死誌,夏總就沒必要再給她好臉色了,不耐煩的一揮小手,打斷了她的話。


    夏大老板的精彩演出,總算讓張翼想清楚了:別踹著個架子裝大爺了,既然是來求人幫忙的,那麽就得有求人幫忙的覺悟。


    “夏總,我想請您幫我引薦方圓。”


    為表示自己的誠意,張翼對夏小韻用上了敬語。


    夏小韻才不在乎,正所謂無事獻殷勤者都該殺就是這意思了,隻是黛眉皺了下,明知故問:“張領導,你想見方圓,沒必要通過我吧?一個電話,不就找到他了?”


    小夏這樣說,也不是純粹消遣著張翼玩兒,畢竟梨花山那邊的開發工程如火如荼的,張翼又是主管經濟建設的領導,想找方圓確實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


    張翼卻滿嘴都是苦澀的說:“他的手機打不通,我去梨花山找他,也找不到他。”


    方圓的手機,早就掉在俄羅斯了,迴來後剛配的手機,還是格林德給他新買的,張翼自然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她倒是直接去過梨花山找方圓了,卻沒找到人:格林德得知她就是陷害自己‘好兄弟’的罪魁禍首後,要想給她好臉色才怪。


    張翼找方圓,無非是想請他原諒自己陷害他小弟的不理智行為,順便再通過他的門路找葉明媚--百般哀求後,希望燕家四少奶奶能拉姐們一把。


    她找不到方圓,倒是能找到葉明媚,畢竟葉總就是工地上呢。


    可她能找到葉明媚那又怎麽樣啊,沒有熟人的引薦,以心狠手辣而著稱的燕家四少奶奶,會打理她一個犯了錯的小處級幹部?


    除了方圓之外,整個唐王沒誰能幫張翼認識葉明媚。


    郭易秦也不行--隻因,張翼求過小郭了,結果,唉,不說也罷。


    拉下臉把自己心裏怎麽想的這些事,都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後,張翼心裏輕鬆了很多:反正我能做的就這些了,至於能不能起到效果,那就看老天爺的意思吧。


    聽她說明真實來意後,夏小韻沉吟良久,才點了點頭:“好,既然張領導您用得著我,那我就幫您聯係一下方圓。”


    “夏總,謝謝,謝謝!”


    張翼雙手握住夏總的右手,因為太過激動,雙眸中竟然有淚花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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