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婉拒了花小妖的好意。


    他圓可踏上滿是荊棘的毀滅之路,也不想當一個縮頭烏龜跟花小妖走,去安享那種童話裏才有的幸福生活。


    花小妖無比的失望,沮喪,低聲問:“為什麽,就因為我曾經利用過你,讓你傷透了心,還是因為你放不下夏小韻他們,明知道前進可能會死,也要死在他們身邊?”


    “我也不知道。”


    方圓苦笑著,再次撓了撓後腦勺:“可能,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這人吧,從來都不是個安於平靜的。想我整天過那種甜的好像糖一般的生活,就好比把一隻小鳥關在籠子裏,哪怕每天錦衣玉食,也隻會時刻想念外麵那廣垠的長空--嘿嘿,怎麽樣,我現在說話時的表達水平,是不是又長勁了?”


    花小妖沒理睬方圓的顯擺,緊緊抿了下嘴角後幽幽的說:“方圓,你會後悔的。”


    方圓卻說:“以後遇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別辜負了如花的容顏,水一樣的年華。這個女人啊,一輩子就這幾年最美好的,必須得懂得珍惜才行。”


    “唉。”


    花小妖歎了口氣,抬頭看向了天邊,眼神慢慢變冷。


    千萬別以為花小妖是那種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就會不顧一切敢做任何事的,如果她真是那樣的人,也不會把花冷夕、方圓、格林德等人都算計進去,加以利用,最終成為花家當代的家主。


    男人對於她們這種女人來說,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個必須存在的附屬品。


    蘇省樓宇湘也是這樣的人,隻是秉著女人必須得有老公的原則,這才接連三次結婚,結果她那三任丈夫都死在了她手裏。


    花小妖或許不會在‘玩膩’了方圓後,就設下個圈套讓他從人間蒸發,可誰也不敢保證她會在新鮮感過後,仍然與他長相廝守,畢竟女人是世界上最善變的精靈。


    方圓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寄托在一個女人身上。


    更何況,他不想就這樣當縮頭烏龜,他必須得解開漠北北給他套在脖子上的枷鎖,找迴自己的清白。


    順著花小妖遠眺的方向,方圓也向那邊看了一眼,才說:“有首先,其次,那麽就該有最後吧?一般來說,都是這樣子的。”


    花小妖在牽起方圓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胸膛上,眼神熱烈的求他跟自己走時,身下狠狠挨了一腳的漢姆老兄,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他可沒有再衝方圓叫囂著要決鬥啥的,再傻的人,聽主子用近乎於哀求的眼神、語氣讓方圓跟她走時,也會想到他們關係大不一般,這時候再敢嘴硬,肯定會惹怒花小妖的,所以還是躲到一旁去為好。


    花小妖低頭,再看向方圓時,臉色、眼神已經恢複了絕對的理智、平靜,就像她從來沒有說過剛才那番話。


    這才是方圓所熟悉的花小妖,為了得到某個事物(也包括男人),從來不會去求誰,想要了就說‘這是我的’,誰不同意--那就做好被打擊、折磨的準備吧。


    方圓覺得,他有這種想法,純粹就是犯賤。


    不過在美女麵前犯賤,貌似是男人的專利,為此他倒不用覺得臉紅。


    “最後一件事呢,就是你的心腹小弟秦大川,目前正在替人背黑鍋。”


    花小妖淡淡的說。


    “秦大川替人背黑鍋?”


    方圓有些驚訝:“這小子的覺悟,啥時候變得跟我一般的崇高了?”


    在方圓看來,就大川哥那種德性的家夥,在做了壞事後不讓人替他背黑鍋,就已經是很讓人吃驚了,所以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替人背黑鍋。


    東洋人在唐王東南山區‘見義勇為’一事,現在網絡上鬧的那叫一個沸沸揚揚,也就是方圓目前西北,暫時沒心情上網看報紙的,所以才沒注意到,始終關注他的花小妖要知道,卻是輕而易舉的。


    當下,花小妖就把秦大川痛扁東洋人一案的全過程,簡單講述了一遍。


    方圓聽完後問道:“你怎麽相信秦大川是為人背黑鍋,而不是那個非禮少婦的歹徒呢?嗬嗬,怎麽,你比我還了解那小子的德性?”


    花小妖沉默了片刻,低聲說:“我相信格林德。”


    秦大川痛扁東洋人時,格林德跟他在一起的,不過光頭佬要比大川哥更加機靈一些,發現大勢不妙後,抓緊腳底抹油的跑了,這才沒有被當場抓獲。


    花小妖說她相信格林德,這是真心話。


    格林德是她費心培養多年的絕對心腹,如果不是情況太特殊,她也舍不得把他給逐走,畢竟要想找一個品質不錯且又忠心耿耿的腿子,可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


    格林德既然說秦大川是在為人背黑鍋,那麽大川哥就隻能是為人背黑鍋了。


    “迴去後,我問問格林德,還想不想再迴到你身邊。”


    方圓想了想,這樣說道。


    花小妖卻搖頭,語氣冷淡的說:“我不會接受他的。”


    “為啥?”


    方圓話剛出口後,就明白了:“嘿嘿,你是沒臉見人家。”


    花小妖聲音更冷:“我對我無顏相見的人,隻會做一種事。”


    “那就是讓他死了?”


    方圓眉頭皺了起來。


    “人死了,我就不用再愧疚了。”


    花小妖臉色平靜的迴答。


    “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單獨出現在你麵前了。”


    方圓看似很隨意的說:“所以,你大可不必遭受良心的譴責。”


    “最好是這樣,你該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花小妖輕輕吸了下鼻子,問道:“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這次出來的時間太久了。”


    “有。”


    方圓問:“你怎麽知道我會走這條路迴來?”


    “你從莫斯科南下追趕昆侖後,我就判斷出你要從西北入境了,提前安排人在邊境十數個小鎮內安排了人,一旦發現你的蹤跡,就會立即向我匯報。”


    “幸虧華夏國安部門,沒有像你這樣做,要不然我早就被發現了--有沒有替秦大川洗清冤屈的好辦法沒?”


    “有。”


    花小妖沉吟了片刻,才說:“不過,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啥樣的代價?”


    “要花許多錢。”


    “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但如果得花至少數千萬甚至上億美金呢?”


    “那可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方圓一下子頭疼起來,喃喃罵道:“草,就秦大川那樣的,會值數千萬甚至上億美金?我咋沒看出來?”


    花小妖建議道:“我覺得犯不著,反正他也就是替東洋人背個黑鍋,坐上三五年的牢就出來了。這就相當於他每年在牢裏,掙至少一千萬美金,絕對是世界上最能掙錢的囚犯了。”


    “話雖這樣說,卻不能這樣辦啊。如果任由他去坐牢我卻袖手旁觀,我會遭到良心譴責的。”


    方圓滿臉都是痛心疾首的樣子,心裏卻在大罵:秦大川,要不是看在你妹的麵上,老子才不會為了把你洗白,就花費這麽多錢。


    花小妖黛眉微微皺了下:“怎麽,你決定要救他了?”


    “沒辦法,誰讓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仁義的老大呢?”


    方圓咬了下牙,話鋒一轉:“花小妖,你好像還欠我老多錢,兩年多了吧?”


    兩年多之前,也不知道花小妖使用了哪些手段,把方先生存在瑞士銀行的養老錢,全都打包拿走了,說是要投放在東洋市場,做一筆大買賣。


    這都兩年多過去了,再大的買賣也該見效了吧?


    最起碼,花小妖得還方先生一部分本金,用來為秦大川洗白冤屈。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要花在一個小弟身上,方圓就肉痛的很。


    花小妖微微歪著下巴,問:“你決定了?”


    “別再勸我了,要不然我的信心就會動搖!”


    方圓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說:“該怎麽去操作,我不管,至於要花多少錢--”


    “一個億,美金。”


    花小妖打斷了方圓的話:“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辦理。”


    方圓愣了下,眯眼上下左右的打量著花小妖:“這麽有信心?”


    從花小妖很幹脆的態度中,方圓察覺出了陰謀的味道。


    看來,花小妖早就算到方圓肯定會花錢力保秦大川,所以就提前開始運作了。


    花小妖臉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嗯,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草,我是被逼上梁山的。”


    方圓抬手,在車蓋上用力捶了一拳,神色有些氣急敗壞的嚷道:“我答應,你現在就做!”


    花小妖也沒廢話,馬上就打開手機,翻到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看在方先生大出血的份上,花小妖特意打開了手機免提,嘟嘟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刺耳,搞得方圓幾次想伸手,說且容他再考慮考慮。


    “花總,您好,我是瑪麗娜,剛才在開會--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一個聽上去就能想到她是個相貌嚴謹的女人聲音,從手機內傳來。


    “立即召開多菱株會社董事會,就龜田太郎長子龜田良和在華夏遭打一案,按我昨天下達的指示,給予應有的警告。告訴龜田太郎,董事會不反對龜田家族站在東洋的利益上做什麽,但前提是必須保證身為董事會成員必備的光明磊落人品。”


    花小妖淡淡的說:“我希望,半小時內,龜田太郎能做出讓我欣慰的選擇。”


    也不等那邊的瑪麗娜再說什麽,花小妖直接扣掉了電話,然後對目瞪口呆的方圓,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比輕鬆的樣子。


    被騙了。


    被騙大發了,這個小妖精原來才是東洋多菱株會社的董事長,她以懲罰龜田太郎為由來脅迫龜田良和說出事件真相,那就是幾句話的事兒,可她卻惡狠狠訛走了我足足一個億的美金!


    方圓覺得自己嗓子裏在冒火,唿吸都變得老牛般的急促起來,盯著花小妖的眼神,更是兇狠的讓人心悸。


    花小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輕聲說:“是你沒問我會怎麽運作,所以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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