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越不想方圓說的,他就越想說,這可是他活著的最大愛好之一。


    幸好他不是搞地下工作的。


    所以當始終保持鎮定的方天明,聽他說他有一條很神秘的石魚、就臉色大變伸手捂住他嘴,還看向門外低聲警告他別說時,方圓馬上就掙開他的手,大聲說:“我有一條黑色白睛的石魚,它擁有奇怪的力量,能讓人死亡,也能讓人重生--”


    能夠讓膽敢假冒他老子的家夥,嚇成這副模樣,方圓心中說不出的爽,根本不去考慮方天明為什麽不讓他說、說出來後又會是什麽後果,他就想說個痛快。


    隻是他剛說到這兒,就發現方天明滿臉的驚恐,迅速變成了絕望的痛苦。


    還夾雜著方圓瞎了眼,也能看得出的自責。


    當方圓執意要說出‘我有一條石魚’時,方天明為什麽會害怕,又是為啥痛苦,方圓才不會去管。


    可他卻無法忽視方天明眼裏的自責。


    他為什麽要自責?


    方圓說了他最怕的‘我有一條石魚’後,他不該痛恨方圓麽,幹嘛要自責?


    就像他做了啥對不起方圓的事那樣:擅耍陰謀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這表情呢?


    方天明的自責表情,就像一把刀,狠很刺在方圓的小心肝兒上,讓他脫口而出的話更加清朗,易懂,沒有絲毫的滯留:“無數個夜晚,我都會靠那條魚去一個神秘地方,那兒有個漂亮的姑娘,名字叫做耶利亞。相傳,她的眼睛看了讓人更年輕,能夠獲得她的擁抱,我就永遠不會老--你聽過童安格唱的這首《耶利亞女郎》嗎?”


    方天明木雞般的呆望著方圓,一時半會的沒搞清楚他在說什麽。


    方圓才不管,自顧自的說:“我聽人說,當年童安格在創造這首歌時,就是根據雙魚玉佩的傳說,來充分想象那個有耶利亞存在的世界,呃……喝多了,他所想象的那個世界,貼近你知道的九幽世界嗎?”


    “好吧,總是搖頭,沒意思。”


    方圓不等方天明說什麽,嗤笑一聲伸手扶著桌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喃喃的說:“我欲醉眠君且去,明朝有情抱琴來。那個啥,你給我找的媳婦,漂亮不?”


    他的話音未落,門簾被掀開,範穎穎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他喝的醉馬倒槍的樣子後,範穎穎眉頭皺起,趕緊伸手攙扶住他:“你怎麽又喝多了?你也是,就不知道管著他點?”


    他後麵這句話,卻是對方天明說的。


    方天明尷尬的笑了下,低頭端起被方圓喝空了的茶杯,放在嘴上‘喝’了起來。


    “媽,你別埋怨我、我爸,是我自己高興,才喝多了的。”


    方圓傻兮兮的笑著,忽然抬手在範穎穎那張端正(端正,並不代表著嫵媚漂亮啥的,就是端正)的臉上,動作輕薄的摸了一把,放在鼻子下麵吸了下,格格怪笑:“好香啊!”


    這是當兒子的,守著老子在公然吃親娘豆腐了。


    現在沒打雷,算老天爺沒長眼。


    範穎穎的身子,猛地一顫,下意識的把他向外推去。


    咣當一聲,本來就腳下站立不穩的方圓,歪倒在了門板上,幸好及時伸手扶住,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範穎穎抬手把方圓用力推出去後,接著就後悔了,趕緊伸手去攙扶他,顫聲問:“小、小圓,你--”


    “別、別管我,我沒事的,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可千萬別認真。你、你這樣平常,我還真看不了眼裏去--呃!”


    方圓打開範穎穎的手,打了個難聞的酒隔,身子向前歪去,撞開門簾扶著牆跌跌的走了出去。


    範穎穎的用力咬了下嘴唇,雙腳輕輕一跺,追了出去:“小圓,你要去哪兒?這麽晚了,還不迴房去陪小晨,又要出去,她會生氣的!”


    正準備走向門口的方圓,聞言停住腳步,晃著身子看向了西廂房,又格格怪笑了一聲:“嗨,你、你不說,我都忘記那邊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在等我了。可不能讓她獨守空房,孤枕難眠,要不然、呃,要不然老天爺真會打雷的。”


    方圓腳下踉蹌,總是打酒隔,就跟醉漢似的樣子,可不是裝出來的。


    他現在除了腦子始終保持著正常清醒外,其它反應都是‘本色發揮’,根本不用裝。


    不過無論他是真醉了,還是假裝醉了,他都很清楚今晚既然來到了‘老家’,見到了失蹤多年的父母,那麽就不可能這樣輕鬆的離開。


    再說他確實喝醉了,當先真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至於死豬一般的睡著時,會發生哪些天崩地裂的破事,他才不會管:那些人,費盡心思的在這兒複製了唐王老城區,又‘找迴’了他的父母,再利用昆侖把他引來這兒,那麽當然不會是在讓他‘喝醉’後,再幹掉他了。


    方圓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這樣煞費心機的安排這一切,卻能斷定他會沒事的。


    既然是這樣,那他有什麽好怕的?


    如果就這樣裝傻賣呆的走了,豈不是會浪費人家給他找了個媳婦的好意?


    所以啊,就算要走,也得跟媳婦睡一覺再走。


    方圓越想越高興,踉踉蹌蹌走向廂房時,嘴裏還唱著《耶利亞女郎》。


    隻是歌詞給改了:“那邊的屋裏有個姑娘,名字叫做小媳婦。有人在傳說她的眼睛,看了使我更年輕,如果我得到她的擁抱,我就永遠不會老。為了這個神奇的媳婦,我也不能再出去……”


    方圓走出客廳時,西廂房裏的燈光已經滅掉了。


    夜色更深,氣溫也下降了下來,冰涼的晨風(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吹散了聚集在森林上空的薄霧,讓星辰看起來更加的璀璨。


    範穎穎就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方圓腳步踉蹌的走到西廂房門口,也沒用手開門,直接大腳踹去。


    幸虧門沒有被反鎖,要不然肯定會被他這一腳給踹爛。


    “燈、燈在哪兒?”


    方圓扶著門框走進西廂房後,就在門後找燈。


    他媳婦在他大腳踹開門時,也沒理睬他,看來是對他的不務正業失望了,愛咋地就咋地吧。


    方圓右手在門後亂摸了好一會,也沒找到電燈開關。


    最後也懶得找了,迴頭看了眼還呆站在客廳門口的範穎穎,有心想問問她是不是也進來時,忽然有些不忍了(她在扮演母親時,還是很敬業的嘛,就衝這份敬業精神,也不能再非禮她了),嘿嘿幹笑了幾聲,關上了房門。


    關上房門後,屋子裏的光線更暗,不過對方圓來說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他剛才找燈,隻是人類來到黑暗環境內後,就想尋找光明的本能罷了。


    正如他所想象的那樣,房間裏的布局,就跟林舞兒當初在他家住著時的樣子,一模一樣的。


    甚至,連側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背對著他的女人背影,都很像林舞兒。


    想到林舞兒後,方圓有些迷糊的腦子,又變得清醒了些,沒理由的歎了口氣,緩步走到了床前,很自然的坐在了床沿上。


    就像,床上這個女人,確實是他媳婦,他就是在外鬼混晚迴家的丈夫那樣。


    方圓又點上了一顆煙,希望尼古丁能驅趕如山般壓來的睡意,能把眼睛睜開。


    香煙被點燃的味道,馬上就彌漫在了屋子裏,卻讓黑色顯得越發靜謐。


    方圓能聽到背後的女人,發出的輕微唿吸聲。


    她的唿吸雖說很輕微,卻透著緊張。


    如果她真是方圓的媳婦,在丈夫上炕後,又必要這樣緊張嗎?


    方圓覺得很好笑,雙手拇指、食指放在雙眼上,把已經合上的眼皮撐開,迴頭看著她問道:“媳、媳婦兒,你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著,趕緊起來,伺候老公我安寢。”


    他媳婦沒動,卻有吧嗒嘴的聲音傳來,看來剛剛咬了下嘴唇。


    他媳婦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毛毯,從肩膀當膝蓋彎處都蓋住了,隻露出頭,粉嫩的小腿,一雙非常秀氣的小腳丫。


    毛毯下的他媳婦,可能也隻是蓋著一條毛毯,沒有穿睡衣,所以才能把她惹人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很熟悉的味道。


    任何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你就別琢磨你會有啥麝香、薄荷香之類的好聞香氣了,先把口臭狐臭腳丫子臭的治好再說--方圓媳婦的體香,能讓人想到熟透了的桃子,又香又甜,咬一口治水順著嘴角往下流。


    “小晨,唉,小晨,怪不得,你叫小晨。”


    方圓放下了撐著眼皮子的雙手,輕輕歎了口氣,仰麵躺在了女人身邊。


    不用再看媳婦的臉,方圓也知道她是誰了:嶽婉晨。


    那些人為了找到合適的方天明夫妻扮演者,會費盡心機,但絕不會去找被人來假扮夏小韻曾經的老媽陳婉約。


    嶽婉晨,就是如假包換的嶽婉晨。


    這是個在本場遊戲中命運相當苦比的女人,辛苦養大的、傾注了滿腔愛意的女兒,不是她親生的;


    被她視為半邊天的丈夫,在遭遇危險後理都不會理她,就獨自拍馬絕塵而去不說,還主動把她推倒了‘女婿’懷中。


    現在,她又跟扮演方天明夫妻的實力派演員一起,成了他媳婦小晨,光光的躺在他身邊,等候被他欺負。


    男人嘛,在喝酒了後,不都是都對那種事特別感興趣?


    哪怕是眼皮子沉重的快被膠布粘住了,畢竟有些事不用眼睛也能做到。


    就嶽婉晨的命運,如果不算苦比的話,方圓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配得上’這倆字了。


    他不想再欺負一個命運如此的女人,盡管小晨媳婦能躺在這兒,肯定是帶著要跟他‘恩愛’的艱巨任務。


    方圓想好好的睡一覺。


    希望等他再睜開眼時,他還能看到方天明夫妻,看他們接下來又會上演哪些出色橋段。


    不過,肩負重擔的小晨媳婦,卻不會讓他就此沉沉的睡去,等了片刻沒等到動靜後,就慢慢轉過身,一隻修長白嫩的長腿伸出毯子,放在了方圓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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