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閑。


    夏小韻很喜歡這句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除非在受到京華貴人威脅的那段日子裏,沒心思去考慮這些,其他時候倒是每個月都會單獨拿出一個下午來,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全身心都徹底放鬆一下。


    正所謂張弛有度,會工作的人,率先學會的就是要懂得會休息。


    今天是周四。


    如果是周末才來野外郊遊,那還算什麽偷得浮生半日閑?


    要想偷懶,自然是不能占用周末時間。


    周末嘛,本來就是休息的不是?


    “嗯,太陽落山還早呢,也不是太晚。”


    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抱著屈起的雙膝,下巴擱在膝蓋上望著山下不聲不響足有半小時的夏小韻,抬頭看了眼西邊的太陽,柔柔的笑了下。


    夏小韻當前所處的位置,勉強算是梨花山的餘脈吧,因為附近十幾座小山除了梨花山外,都沒有正式的‘在冊’名字。


    從這邊向西南走大約三十多公裏,才是梨花山,迴市區倒是很近,撐破天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車程。


    說是很近,主要是道路好走,哪像是去梨花山僅僅三十多公裏,不折騰一個半小時是別想到的?


    不過道路問題很快就會解決了,山腳下那些忙碌的修路機器,正在轟隆隆的賣力工作著,修路工人們個個幹的熱火朝天的,也不怕中暑,看來掙錢不少。


    鏟車猛力鏟動老路路基時,揚起的土黃灰塵足有七八米高,不過再高也不會飄到夏小韻坐著的地方來。


    海拔一百多米高的小山上方,微涼的南風吹來,帶著野花的獨特香氣,吹起夏小韻烏黑的秀發,輕輕打在她的臉頰上,癢癢的很舒服。


    在勞拉看來,既然夏大老板要偷懶、噢,不,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怎麽著也得像以往那樣,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躺在吊在樹林中的吊床上,聽著輕柔的音樂,捧著一本徐誌摩之類的書,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樣,跟周圍的環境慢慢融為一體,那才是享受不是?


    可她卻跑來這邊工地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好像這輩子都沒看過修路似的。


    幸虧她坐的地方有幾棵大槐樹,才能為她擋住烈陽,要不然肯定會把她曬成小黑妹,就像勞拉那樣。


    “勞拉,你說這條路的開工,跟方圓有關?”


    就在勞拉無奈的搖搖頭,重新坐在樹下準備再眯一覺時,夏小韻說話了。


    “我聽秦秘書說的,秦秘書又是聽秦大川說的,秦大川說這條路之所以動工,就是因為方圓要在梨花山創建一座孤兒院。”


    勞拉為了方便自己的話,不會被山風吹走,隻好來到夏小韻身邊,挨著她坐了下來,順手揪下一根草梗,叼在嘴上來迴撥楞著。


    方圓早在林舞兒的東海集團再開業典禮上,就曾經說過要創建一座孤兒院,冤大頭就是明珠的燕春來這些事,夏小韻還是知道的。


    不過那時候她可不信,小方能有像他所說的那樣大發善心,真要搞什麽孤兒院。


    他當時逼著燕春來破財,隻是為了拿著做慈善為幌子,大飽私囊而已。


    試問一個把161塊五的五毛錢都看在眼裏的家夥,會花那麽多錢,來做跟他八杆子撥拉不著的慈善嗎?


    可是等看到燕春來的老婆葉明媚,以很風騷形象出現在神通快遞總部大樓內後,夏小韻才驚訝的發現,小方腦子還真是進水了,竟然要真幹慈善了。


    隻是,他有那個時間嗎?


    就算是有,漠北北會允許這家夥做個偽善人?


    不但夏小韻這樣想,就連勞拉也是這樣覺得。


    尤其是在方圓忽然請假離開唐王,又不知所蹤後,夏小韻就猜測他肯定是尋找對付漠北北的辦法去了,所謂的慈善事業,就到此打住了。


    想到自己當初貪心昧下了漠北北那隻繡花鞋,算是對那女魔頭落井下石,結果在她複出要報複自己時,卻有別人挺身而出為自己充當保護傘--夏小韻每每想到這件事,就會覺得無比得意。


    一個真正的人生贏家,不是你掌控了多少銀子,也不是你有多少朋友,更不是你爬到了何種高度,而是在你危險時,會有些傻瓜主動跳出來,為你遮風擋雨。


    毫無疑問,小方就是夏小韻心目中的那個大傻瓜。


    無論有多麽大的狂風暴雨,隻要有他在,小夏就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笑看風雲淡,順便為那家夥的能力小小驚訝一下:那小子到底是給了葉明媚多大的好處,才能讓她像包工頭這樣泡在工地上,甘心供他驅使?


    燕春來也是,怎麽就不來管管他老婆,戴著個綠帽子的滋味很好嗎?


    “夏總,我們還是迴吧。天真的不早了,這可是野外呢。”


    坐在夏小韻身邊的勞拉,在迴答了她一個問題又被冷落後,忍不住的再一次提醒道。


    勞拉催著夏小韻走,無非是擔心迴家太晚了,會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


    比方,會碰到漠北北。


    當然了,就算是大白天碰到漠北北,夏小韻倆人也唯有隨便人家折騰的份,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可白天總能讓人膽子大些不是?


    “唉,好吧,其實呆在這兒看別人幹活,很有意思呢。”


    夏小韻知道勞拉在擔心什麽,悠悠歎了口氣,總算是站了起來。


    勞拉連忙揀起旁邊地上的一根枯枝,在草叢中胡亂敲打著,率先下山。


    這叫打草驚蛇,免得有不長眼的蛇兒,會跑出來嚇壞夏總。


    夏小韻的車子,就停在施工現場往北數百米的地方,緊挨著施工隊伍紮下的臨時指揮所。


    也就是兩排簡易木板房,不但安了空調,還有太陽能。


    葉明媚就住在靠後的那排房子裏,白天外出時會換上藍色工作服,白色安全帽,再戴上一副大墨鏡,走路時那屁股扭啊扭的,真不知道她不是來給施工隊那些大老粗發福利的,反正隻要她走過的地方,那邊幹勁就會憑空暴長。


    到底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土鱉,如果葉明媚脫了給大家夥跳個肚皮舞傻點,估計他們連工資都顧不上要了,一個晚上就能把長達數十裏的路給修完了。


    能看不能動的美人,魅力才是最大的。


    據說在抗倭時期,大人物帶著夫人去黃埔軍校視察工作,學員們列隊相迎時,一個小夥子實在沒忍住,就忽然出列牽起了夫人的手。


    眾人大驚,夫人更是花容失色,但大人物卻始終從容淡定,微笑著視察完工作後,才打道迴府。


    校方馬上就把那個衝動的年輕人,給帶到了大人物麵前,任由他處置。


    大人物卻依舊淡然一笑,把年輕人交給自己夫人,隨便她來處理這件事。


    美麗的夫人也當仁不讓,立即就指著年輕人的鼻子,厲聲叱責他沒有禮貌,不懂得尊重領導,配不上當一名軍人,真該被送上軍事法庭,判個無期徒刑啥的。


    夫人,您太美了。


    始終保持沉默的年輕人,等夫人發完火後,才低低說出了這句話。


    夫人愣住了。


    她能從年輕人的這句話中,聽出他冒犯她,隻是驚詫於她的魅力,才忍不住動手動腳,卻不曾包含著絲毫褻瀆的心思,純粹是驚豔後的崇拜。


    夫人的心,被軍人這句發自肺腑的話給說軟了,開始像姐姐那樣跟他談話,還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餐飯,並請求丈夫給軍校領導打電話,要求校方不許責怪年輕人。


    從頭至尾,大人物都沒插手此事,表現出了對夫人的極度信任。


    自然也有說不出的得意:任誰,娶這麽一個漂亮的夫人,都是幸福的,實在沒必要因愣頭青崇拜夫人就生氣。


    結果呢,從那之後,年輕人就備受夫人關注,最終成為大人物手下幹將之一,在抗倭戰爭中,數次都是身先士卒,把倭寇給打的哭爹喊娘,成為一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抗倭名將。


    戰爭結束後,年輕人移民國外,終身未娶--這,也算是為那個讓人迴想起來,就會熱血澎湃(恨不得早生百年,跟無數抗倭英雄一起,大刀向鬼子的頭上砍去)的年代,留下了一段不算完美的佳話吧。


    當然了,夏小韻從葉明媚親臨現場充當包工頭的作秀上,聯想到那個能鼓勵熱血男兒奮勇殺敵的夫人,可沒把她們視為同一類人。


    葉明媚,充其量也就在作秀罷了。


    很奇怪,就在夏小韻想到這兒時,就看到了葉明媚。


    葉明媚已經換上了一身寶藍色的無袖旗袍,一頭隨意披散在肩頭的秀發,還是濕漉漉的,應該是剛洗過澡。


    她手裏拿著個蘋果,看樣子是想在洗澡後外出散步,無意中看到了夏小韻。


    “喲,那不是夏總嗎?”


    葉明媚稍稍愣了下,俏臉上綻放出迷人的媚笑,款款扭著小腰肢,噠噠的快步走了過來。


    “燕太太。”


    夏小韻還真不想跟葉明媚見麵,不過既然大家已經見著了,人家又主動走過來打招唿了,她當然不能裝看不見。


    “夏總,你怎麽會來荒郊野外的了?”


    葉明媚笑盈盈的走過來,開玩笑道:“是來視察工作的吧?嗬嗬,那你可該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讓工人們拉上橫幅,擺好鮮花歡迎你啊。”


    葉明媚倒不是做作,她是真不知道夏小韻就在她頭頂上方小山上呆半天了。


    “嗬嗬,燕太太說笑了,我以前就習慣來這兒散心。”


    夏小韻嫣然笑著,與葉明媚輕輕握了下手,就鬆開說:“燕太太,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迴去了,咱們以後有空改天再聊,好吧?”


    葉明媚秀眉微微挑了下,露出了明顯的不悅神色:我放下架子來主動跟你說話,你倒是拿捏起來了,這要是放在以前,我會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當然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葉明媚是虎落平陽,為了繼續生存下去都給秦小冰下跪了,更別說敢對跟方圓有著更複雜關係的夏小韻有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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