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一天比一天要高。


    尤其是幾場大雨過後,明晃晃太陽一出來,地麵上的水分大量蒸發,讓空氣濕度高到了一個讓人唿吸都覺得困難的地步。


    桑拿天。


    在這種天氣下,人們隻恨不得整天蹲在空調前,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必須要外出時,也得喝大量的水。


    如果空氣濕度沒有這樣高,僅僅是氣溫幹燥的話,那麽在車子拋錨時,躲到前往梨花山的路途中兩側小樹林內,等候老王司機開車前來‘救援’,也是一種享受。


    想想啊,滿目鬱蔥的野外,路上看不到一個人,湛藍鏡子般的天空上,飄著一朵朵的白雲,就像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到處找草吃的綿羊那樣,感受著樹林深處吹來的習習涼風,傾聽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呱噪,再打開手機音樂,來一首《妹妹想哥淚花兒流》,微閉著雙眼陶醉的輕聲迎合的場景,該有多美?


    可空氣濕度偏偏這麽大,哪怕是躲在樹蔭處不停地喝水,也像身處桑拿室內那樣,汗珠子劈裏啪啦的往下淌。


    看到領導後背的襯衣,都被汗水侵透了後,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把臉的韓妙,趕緊揮舞起手裏的小包,希望能給領導帶去一陣清涼的小風。


    邊扇,邊低聲抱怨:“這是什麽鬼天氣啊,才九點多鍾就這樣熱,四周連個屋子都沒有。這是什麽破車子啊,還東洋產呢,卻連這種路都跑不了,我看就是垃圾一個。這是什麽破人啊,自己做慈善,還得麻煩翼姐你大老遠的跑來,受罪!”


    張翼今天去梨花山,是早在數天前,就跟方圓約定好了的了。


    約定好今天張翼要去梨花山,進行最後一次實地考察後,接下來就會破土動工,其實就是走個形式。


    說得再直白一點呢,就是張翼的政績表演秀。


    今天過後,梨花山、道路該怎麽建設,她都不用管了,隻需高興了時來現場視察一下就歐克了,這絕對是送上門來的肥羊啊,張翼傻了才會拒絕。


    本來,今天說好有老王開著這輛越野車,一起來梨花山的(張翼的坐騎是一輛奧迪,不過那種低底盤的車子,很明顯不適合跑這種路,所以隻能暫時換車),可今早他剛上班,就接到老婆的電話,說是丈母娘心髒病犯了。


    張翼無疑是個很體貼下屬的領導,聽老王說出請假的原因後,立即就準許了,並親自給丈母娘住院的市中心醫院院長打了電話,請對方照顧一下。


    老王感恩戴德的去了,司機就隻能由韓妙來充當。


    誰能想到,號稱有路就有啥啥車的越野車,來到距離梨花山還有七八公裏地方,卻罷工拋錨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這熱的人幾乎把舌頭伸出來散熱的破天氣,去找誰幫忙啊?


    韓妙唯有給老王打電話,讓他(要是忙的走不開,找人也行,反正機關內很多小車司機的,能夠趕來救張領導的架,那是他們的榮幸)火速前來。


    趴窩的車子內,空調自然不能運轉了,倆人隻能拿著水杯,躲進了小樹林內,靜候救兵的到來。


    “嗬嗬,別埋怨了,反正就是這樣了,心靜自然涼的。”


    張翼大度笑了笑,把水杯遞給了韓妙,迴頭看向樹林深處,猶豫了下才說:“我、我去那邊方便一下。”


    喝了那麽多水,不方便還真熬不到有廁所的地方。


    “哦,翼姐,我陪你去吧?”


    韓妙也看向樹林深處,擔心的說:“那邊草長的很茂密,不會有蛇藏在其間吧?”


    “烏鴉嘴,你知道我最怕那東西了,故意嚇唬我是吧?哼,就一會兒的工夫,哪有你說的那樣巧?”


    張翼嗔怪著拍了韓妙肩膀一下,轉身向樹林深處走去:“你就在這兒等著吧,我也不是小孩子,去解個手還得需要大人看著。”


    “嘿,嘿嘿。”


    韓妙訕笑了幾聲,望著領導的背影,忽然想到:咦,以前翼姐可是很喜歡穿裙子的,怎麽這些天她總是穿長褲了啊?還有啊,她在走路時,扭得也比以前好看了呢。


    小秘書僅僅隻是偶爾的胡思亂想罷了,可沒放在心上,目送領導走到一棵大樹後,就倚在樹上拿出手機,再次撥打老王的電話,催他趕緊來救駕,要不然就會熱死了!


    “啊!”


    韓妙剛按下老王手機號碼的撥通鍵,就聽背後傳來張翼一聲驚悚的尖叫聲,嚇得她手一哆嗦,手機掉在了地上。


    壞了,我還真是烏鴉嘴,那邊不會真有蛇吧?


    韓妙心思電轉間,抬手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下,接著從地上揀起一根枯枝,飛身向那邊衝去。


    蛇這東西雖然長的老嚇人了,可並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怕它們,就像並不是所有表麵正經的女人,都能抗得住帥哥勾搭那樣。


    自小從東北鄉下長大的韓妙,恰好不怕蛇。


    相反,她還敢逮住這玩意,親手扒了它的皮,做出一鍋美味可口的蛇肉羹。


    現在可能有蛇嚇到了領導,真是嫌命長了。


    說時遲,那時快,韓妙飛身跑到了那棵大樹後麵--果不其然,樹後地上蜷著一條足有擀麵杖粗細的菜花蛇,昂首吐著紅信子,老嚇人了。


    菜花蛇沒有毒,韓妙很清楚,這才鬆了口氣,雙手掄起枯枝,就像打高爾夫那樣,啪噠一聲就精準打在了它腦袋上,讓它嗖地一聲飛到遠處,自求多福別被打死去了。


    “翼姐,翼姐,你沒事吧?”


    韓妙扔掉枯枝,單膝跪地的跪了下來,開始察看張翼有沒有被蛇咬到。


    張翼沒有應聲,緊閉著雙眼的寂然不動,被嚇昏過去了。


    她的右腳腳腕處,有幾個細細的壓痕,就是被菜花蛇給咬的了。


    不要緊。


    韓妙記得很清楚,小時候在鄉下時,她也被菜花蛇咬過幾次,就是疼一會兒罷了,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的。


    “謝天謝地,佛祖保佑。”


    韓妙低低祈禱著,這才伸手要為領導提上褲子時--呆住了:這、這是什麽玩意?


    望著穿在張翼身上的那件鋼製品,韓妙傻楞很久後,才豁然省悟:原來是網上流傳的那個啥褲啊,沒想到翼姐私下裏的穿衣作風這樣大膽,怪不得本姑娘看她走路姿勢好看了許多,也不穿裙子了呢。


    孫剛是個太監般的存在,韓妙早就知道。


    她可沒想到,領導穿上這玩意,不是為了‘滿足’孫剛的需要,是被逼著的。


    但不管怎麽說,韓妙在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後,心裏就會發慌:知道的太多,是任何一個成功下屬的大忌。


    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韓妙唯有裝作沒看到,趕緊替她穿好褲子,把她平放在草地上,開始掐人中。


    折騰了沒幾分鍾,張翼才幽幽的醒來。


    等她有些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後,一把就抓住韓妙的胳膊,翻身坐起,啞聲問道:“蛇、那條蛇呢?”


    “翼姐,別擔心,那條蛇已經被我打死了。是一條無毒蛇,不用害怕。”


    韓妙目光閃爍的低頭,看著張翼的右腳腳腕,低聲說:“當然了,您要是覺得不保險的話,等老王來了後,我們馬上返迴市區,去醫院--”


    “小妙,你是不是看到,看到我穿的那東西了?”


    張翼打斷了韓妙的話。


    不愧是當領導的,神智稍微清醒,就意識到哪些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了。


    韓妙很想說她剛才眼睛瞎了,啥也沒看到,可嘴角抽抽了幾下,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根本不用再問什麽,張翼也知道韓妙肯定看到了。


    屈膝伸手,輕撫著腳腕上開始向外滲血的細細壓印,張翼歎了口氣:“唉,小妙,有些事,我都沒臉跟任何人說。憋在我心裏好久了,很難受。”


    “翼姐,那您跟我說說吧。您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得。”


    看張翼沒有生氣的意思後,韓妙心裏這才鬆了口氣。


    “嗬嗬。”


    張翼苦笑了下,抬頭看著她:“小妙,其實我跟你一樣,在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時,最先反應就是不要臉。”


    這玩意,就是不要臉的人發明創造出來,給不要臉的女人穿的。


    這幾乎是所有知道這玩意的華夏女人,看到它後的第一反應。


    不過對於思想開放的外國人來說,它就跟那個啥的棒棒一樣,都是尋找快樂的工具,能給兩口子在無形中增加很多情、趣。


    也就是方圓這樣的土包子,看到這玩意後會大感興趣,甚至還想‘以身試法’,試試啥滋味,不過隨即就想到:最好是阿藍黛娃穿上,給老子看看。


    這個想法剛升起,方圓又想到了一個人:楚楠楠。


    前些天,還是在華夏時,方圓在雜誌社封麵看到楚楠楠的大膽寫真後,可是大發雷霆的,馬上打電話把她臭罵了一頓。


    楠楠姐則輕描淡寫的,就把他的怒火給撲滅了,最後又調皮的問他,要不要買個這玩意來穿上,再把鑰匙郵寄給方圓,來確保他的安心。


    當時方圓可是差一點就說出好字的,幸虧人家孩子聽出楠楠姐那樣說是在調戲他了,才沒把丟人的把柄被那小潑婦給抓住。


    不過方先生這些天來,總會在睡覺前幻想一下:要不要,網購一個,先仔細研究研究?


    嘿,沒想到還沒等臉皮很薄的方先生做出決定呢,今兒就看到‘真品’了,這樣算一個小小的驚喜了吧。


    “特麽的,老子胡思亂想些啥呢,難道心理有些小變態了,才對這玩意著迷?”


    方圓砸吧了下嘴巴,戀戀不舍的把那玩意放迴了原處,也懶得再‘鑒賞’別的東西了,坐在那張‘親愛地,你慢慢搖’的椅子上,按下開關後,點上一顆煙盯著天花板,開始琢磨正事。


    毫無疑問,那跟瑩白色的發絲,就是漠北北的。


    至於她一頭烏黑秀發,怎麽會變成這種顏色,方圓懶得去考慮。


    他甚至都沒心思去考慮漠北北下一步,要出哪些妖蛾子。


    當前,他必須得先考慮鐵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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