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的院子裏,保皇派人士分成兩撥,一撥去搜尋漏網之魚,另外一撥在清掃戰場。


    死了這麽多人,還都是昔日的‘戰友’,鐵遼覺得他們作為勝利者,也不會有太多的歡欣喜悅之情。


    他更沒什麽值得高興的地方,也不想看到這遍地狼藉的一幕,於是就直接穿過草坪走出了莊園。


    莊園門口,也有十數個持槍小弟把手,以防造反派的殘餘勢力,再卷土重來。


    就像大胖子那樣,大家夥也不知道鐵遼是誰,來自哪兒,不過可都親眼看到他在剛才的戰鬥中,表現的有多麽出彩了,至少有七八個窮兇極惡的背叛者,就死在他手下。


    勇士啊,這是個真正的勇士!


    俄羅斯人民,是個崇敬勇士的民族,所以看到鐵遼要出莊園後,沒有誰阻攔他,還都微笑著衝他打招唿。


    鐵遼點頭迴禮出門後,點上一顆煙沿著下山公路緩步前行,走了百十米後看到路邊有上山的台階,隨即信步走了上去。


    婉轉走了一段台階後,鐵遼眼前豁然開朗,前麵竟然是個占地麵積足有三四畝地的小公園,載滿了花樹,還有一個小池塘,一條棧道穿過水麵,有兩個建在水麵上的小亭子,頗有幾分鐵遼所熟悉的華夏江南風采。


    來到池塘邊的那個小亭子裏,鐵遼坐在了長條椅上,麵對水麵出神片刻後,從口袋裏拿出了那根瑩白色的發絲。


    此時東方已經乍現曙光,接近黎明,不需要任何的照明設備,鐵遼就能看清楚這根發絲。


    他從沒想到過,一根頭發絲竟然也會有這麽大的魅力,能讓他本來隨意看幾眼時,能從中看出某些東西。


    這根發絲,就像一件精致的藝術品,幾近透明的瑩白(請注意,是瑩白,而不是白種人那種常見的銀白色)中,隱隱有金澤蘊含其中。


    就像,一個被薄薄迷霧籠罩起來的絕色美女,你看不清她的樣子,卻偏偏能想象出她得有多麽的美麗,使你忍不住的想走進迷霧,去探個究竟。


    “這根頭發的主人,會是誰呢?跟方圓,又有什麽樣的關係?我怎麽想不起,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有誰會擁有這樣一頭魅力長發?”


    也不知看了多久,鐵遼才喃喃的苦笑著,搖了搖頭後,正準備把發絲收好,是時候迴莊園內,找阿藍黛娃談條件時,全身的肌肉,忽然就毫無征兆的繃緊。


    鐵遼相當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在你背後,有一雙陰森邪惡的眼睛,在盯著你。如果你擅自迴頭,哪怕是動一下,就會有你無法想象的血光之災發生。


    鐵遼能在以往無數次的危險任務中生存下來,敏銳的第六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既然現在已經對他發出了危險信號,那麽他就再也不敢動一下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鐵遼背後的花樹叢中響起。


    確實很熟悉,因為這是方圓的聲音。


    隻是跟以往鐵遼所熟悉的方圓聲音不同,帶有了極其邪惡的陰森感。


    方圓變了,確實變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方圓了。


    鐵遼慢慢咽了口吐沫,緩緩舉起了右手:“是一根頭發絲--方圓,我覺得你該認識這根發絲的主人。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背後的方圓沒有說話,看來他在仔細觀察鐵遼手中的那跟發絲。


    方圓沉默片刻後,才淡淡問道:“你怎麽看得出,我會認識這根頭發絲的主人?”


    “因為你的左手中指上,戴著用這種發絲編成的指環。”


    鐵遼如實迴答。


    “不錯,我是認識發絲的主人。”


    方圓再次沉默片刻後,迴答。


    鐵遼又問:“能告訴我,發絲的主人是誰嗎?”


    方圓反問:“你為什麽要關心這個問題。”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很可能是受到了這根發絲主人的影響。”


    鐵遼在迴答問題時,並沒有注意到從來都把‘什麽’,說成‘啥’的方圓,說話習慣有了改變,隻是說:“這根頭發絲,是我昨晚在彼得山三號別墅路邊,也就是阿藍黛娃所住的那兒發現的。”


    等了片刻,沒聽到方圓迴答後,鐵遼又說:“這就證明了,你認識的那個女人,是昨晚幫阿藍黛娃殺掉那些暗殺者的人。”


    “那又怎麽樣?”


    方圓又含糊不清的反問。


    “我覺得,是它的主人影響了你。”


    鐵遼說道:“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它的主人是誰,讓我來幫你,找迴本來那個我所熟悉的方圓。”


    方圓笑了,笑聲中依舊透著明顯的邪意,緩緩迴答:“嗬嗬,鐵遼,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樣說。”


    鐵遼眉頭皺了下,緩緩搖頭。


    “我覺得,依著你的智商,應該能猜出這根發絲的主人是誰。”


    方圓慢悠悠的語速,提醒道:“又有誰,能在你鐵遼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幹掉那麽多人,還沒有被你發現。”


    “漠--北北!”


    鐵遼身子忽然劇烈一震,嘎聲叫道。


    他終於猜到這根頭發絲的主人是誰了。


    方圓說得不錯,除了神鬼莫測的漠北北外,還能有誰在他眼皮子底下,殘殺那麽多人卻沒被他發覺?


    可是打死鐵遼,他也不想承認,方圓會跟漠北北串通一氣。


    是個有點情商的人,就能從方圓左手中指戴著漠北北發絲指環的行為中,猜出倆人已經是什麽關係了。


    方圓變了,在森林中遇到他後,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殺掉他,都是漠北北的原因。


    “唉。”


    方圓幽幽的歎息聲,從背後傳來:“你說的不錯,就是漠北北。”


    “原來,她在脫困後,就跟你狼狽為奸了。”


    鐵遼慢慢迴頭,盯著花樹叢那邊,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道:“可我不明白,你怎麽會跟她在一起了!”


    “很簡單,因為我跟他,才是一路人。”


    方圓的聲音,從花木叢中傳來,帶著冷漠:“這就是我剛才為什麽要跟你說,這才是真正的我的原因。”


    鐵遼攥緊了陌刀刀柄,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你,你也是來自九幽世界中的人?”


    “彼岸花,本來就屬於九幽世界。”


    方圓貌似不屑的嗤笑一聲。


    鐵遼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那你以前跟漠北北對抗,都是演戲,來欺騙我們的?”


    “那是真得,那時候,我做夢都想幹掉漠北北。”


    “這話,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以前我有那種想法,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以為我就是跟你一樣,肩負著阻擋來自九幽世界邪惡的重擔,所以才會那樣做。”


    “你現在,才知道你是什麽人?”


    “是--總算,還不是太晚。”


    方圓淡淡的迴答。


    鐵遼腮幫子鼓了下,再說話時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還很有禮貌:“還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你也是九幽世界中的人的。你,堅信你跟漠北北,是一丘之貉?”


    “我跟漠北北,都是來自九幽世界,卻又不是那個世界中的人。”


    方圓的迴答,讓鐵遼有些茫然:“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方圓想了想,才問:“你應該聽說雙魚玉佩的傳說吧?”


    “雙魚玉佩?”


    鐵遼隨口把這四個字重複一遍後,心底驀然升起了寒意,剛恢複平靜的聲音,再次帶有了顫音:“平、平行世界?”


    雙魚玉佩的傳說,早就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出,就在世界上流傳了開來。


    尤其是它來自羅布泊,那麽從被龍頭選拔成為七殺手之一的鐵遼,自然沒理由沒聽說過這個傳說了。


    鐵遼不但聽說過,還知道很多普通人無法知道的高度機密。


    比方,在我們所熟悉的這個世界中,可能真存在一個平行空間。


    在那個平行世界內,有跟我們當前所熟悉的一切人,和物體。


    說是平行,也許不完全對,雙魚玉佩的試驗,就已經有力證明兩個世界相差七秒鍾了。


    至於在試驗中,那條忽然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魚,是從哪兒出來的這個問題,早就成為了本項研究學家關注的問題了。


    經過長達十數年的研究後,才形成了一份很有權威性的報告。


    鐵遼曾經有幸見識過那份報告,大意是說:可以肯定,在我們身邊還存在著一個間隔七秒鍾的,同樣的平行世界(或者說是平行空間),那個世界的物體,要想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中,可能是通過羅布泊深處的黑暗世界。


    黑暗世界內,隱藏著一個可以穿越兩個平行世界的隧道。


    當兩個相同的物體,必須麵對麵在一起時(以魚兒做舉例),所需時間僅僅為七秒鍾。


    更奇怪的是,來自兩個不同世界中的生命(還是以魚兒舉例),行為舉止一模一樣,但思想卻截然不同。


    如果打開那個隧道,兩個世界同樣的生物相遇後,擁有絕高智慧的兩個‘自我’,就會生出消滅對方、成為唯一的心思(人類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沒誰喜歡有一個相同的‘自己’,來跟自己分享屬於自己的世界。)


    根據雙魚玉佩目前的試驗,當其中一個世界中的生命結束後七秒鍾,另外一個世界的相同生命,也會結束(還是以魚兒為例)。


    不過擁有超高智商的人類,卻有可能克服這個困難,在殘殺另外一個自己後,依舊能正常活下來。


    至於這個人是怎麽不受‘雙魚玉佩試驗’得出來的結論所影響,單獨活下來,很可能跟羅布泊深處那個黑暗世界內,有著唯一的重要關係。


    那個黑暗世界內,應該存在著我們當前無法獲悉的神秘力量--可怕的是,那個世界上的我們,可能已經找到了答案,目前他們正在克服最後的困難。


    最後的困難,就是該怎麽利用黑暗世界內的隧道,讓他們那個世界中的大批人,成功穿越到我們的世界上,代替我們,成為地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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