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冰這傻孩子,到底被夏小韻糊弄著簽了一份啥合約啊?


    吃過午飯後,方圓心裏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他也曾經給夏小韻打過電話,問她咋迴事。


    可那個死丫頭,就是不跟他說,這讓方圓很生氣,威脅她說要去大鬧總裁辦公室,當著很多員工的麵,撕爛她的衣服,讓她顏麵盡失,哭都找不到調。


    夏小韻的迴答很幹脆:歡迎方隊長來撕爛我的衣服,最好是守著全世界的人,再把我的就地正法了,那樣才配得上你風流倜儻的形象。


    這就是不要臉了。


    任何不要臉的女人,都是無敵的。


    方圓本事再大,也拿她沒辦法,隻希望秦小冰別傻到家了,被她賣了還幫著數錢。


    還不是盛夏,不過五點半時的太陽還是老高了,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就像個大火球那樣,曬的人昏昏欲睡。


    李廣海他們就是賤,圓可在外麵曬太陽,也不知道來屋子裏休息下,啥時候神通快遞的保安素質這麽高的,搞得方隊長獨自呆在空蕩蕩的值班室內,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老孤獨了。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方圓覺得這句話說的無比正確,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為啥孤獨,還不是因為他一個堂堂大男人家的,卻被一個女孩子給罩著?


    唯有無恥的男人,才會依賴女孩子的保護呢。


    這種感覺讓方圓很不爽,睡覺都睡不踏實,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玩了足足兩個小時後,才在接近五點時,沉沉的睡了過去。


    最多,也就是睡了十幾分鍾吧,熟睡中的方圓,忽然詐屍般的從沙發上翻身坐起,抬手捂住了右腳腳腕。


    額頭上,黃豆大小的冷汗,刷刷的落了下來。


    他剛睡著沒多久,就夢到了一個人:漠北北。


    漠北北還是那個樣子,隻是麵部表情太可怕了些,昔日單純幹淨的臉上,泛著妖異的紅光,雙眸瑩白,有尖尖的白色獠牙,從兩側嘴角翻起,還帶著血滴--活脫脫的,就像一個逃離幽冥世界的魔頭。


    方圓不怕魔頭,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哪怕漠北北搖身變成天上地下最可怕的魔頭,他也不怕。


    他忽然被嚇醒,臉色蠟黃,冷汗直流,那是因為他在夢到漠北北時,聽到了饕餮的鈴聲。


    饕餮小銀鈴發出的聲音,不是來自夢中,是在現實。


    可現實中的那兩個小饕餮銀鈴,卻是被方圓用紅布帶捆在腿上的,不解開就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剛才,銀鈴卻響了,方圓還能清晰感受到了它的振動。


    好像,唯有‘無風自動’這個詞,才能形容被布帶捆緊的銀鈴忽然響起吧?


    哪怕是在沉睡中,方圓也能肯定,他的右腿並沒有亂動。


    可銀鈴偏偏就響了,響聲那樣清脆,還帶著唯有他能感受到的歡愉。


    邪惡的歡愉,就像是惡魔在歌唱。


    先夢到漠北北變成了魔頭,小銀鈴又‘無風自動’的震響,這種詭異到科學無法解釋的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估計後果就不像方圓這樣,隻被嚇得冷汗直流了。


    “唿!”


    方圓盯著腳腕上的紅布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後,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緩緩解開了布帶,用手指在一個小銀鈴上挑了下。


    叮鈴鈴,小銀鈴的聲音很脆,悅耳。


    “你,終於要出來了嗎?”


    方圓緊緊抿了下嘴角,看著小銀鈴緩緩問道。


    小銀鈴當然不會說話,隻是上麵刻著的那隻饕餮,張大的嘴巴卻像是在笑著迴答:是的,我終於要出來了。你們呢,有沒有做好迎接血雨腥風的準備?


    “我已經做好了。”


    方圓笑了,輕咳一聲說道:“歡迎你的隨時到來。”


    “歡迎誰的到來呢,方隊?”


    老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來接班了,推門進來時,恰好聽到方隊說這句話,就隨口問了句。


    方圓扭頭看去,翻了個白眼說道:“歡迎您老人家的到來啊,行不行?”


    “可不敢,嘿嘿。”


    老劉連忙諂媚的笑了笑,湊過來遞給方隊一顆煙,反手指著門外剛要說什麽時,就看到了他腳腕上的小銀鈴,本能的愣了下。


    男人很少有戴腳鏈的,就算要戴,也是那些把頭發搞成五顏六色的非主流小青年,整天穿著棒子那邊流行的小腳褲,好像沙比似的還覺得自己挺美,在大街上晃來晃去的,估計忘記他祖宗是誰了。


    沒想到,方隊也愛這個調調。


    老劉心裏這樣想時,方圓開始拿紅布裹起了小銀鈴,淡淡的說:“這是我一個死去的女朋友,給我留下的遺物。她臨死前,就希望我能長年佩戴著它,就像是她在陪伴著我。”


    方圓為啥戴著個小銀鈴的原因,實在沒必要跟老劉解釋的。


    他說,是因為實在受不了這廝那種看沙比似的目光--被一個不如自己的人看成沙比,這對方圓來說是無法忍受的恥辱,必須得解釋一下。


    “啊,哦,原來這裏麵還藏著如此動人的故事。”


    老劉本想打個哈哈,下巴剛抬起,又放了下來:方隊的女朋友都死翹翹了,這時候再笑的話,純粹是找虐啊。


    方圓放下褲管時,老劉終於想到他想問啥了:“方隊,李廣海他們怎麽都站在外麵,一副吃了屎的樣子?”


    “我又沒吃過屎,我怎麽知道?”


    方圓站起來,拍了拍老劉的肩膀:“好好幹你的活吧,沒事操那麽多心幹啥啊,不嫌累嗎?”


    “也不是很累,嘿嘿。”


    老劉討好的笑著,說:“方隊,路上注意安全。”


    “閉著眼走路也沒事的。”


    方圓吸了下鼻子時,才看到老劉衣襟被撕了一道口子,褲子上也有泥漿,立即拿捏出領導的嘴臉,皺眉說:“保安這工作雖然不怎麽上檔次,但畢竟代表著公司形象,你也是幹過隊長的人了,搞成這樣就不怕抹黑公司光輝的形象?”


    “嗨,這事也不怪我啊。”


    老劉伸手抬腳,在褲管上拍打了下,罵道:“特麽的,要不是有人攔著,我非得把那個老神棍的滿嘴牙打碎了!”


    老劉下午來上班時,才出了小區門(租住房),就碰到了個鶴發童顏的老家夥,自稱姓潘。


    老潘忽然攔住了老劉,說他印堂發黑,天庭塌陷,這是近期有血光之災的征兆,勸他最近別去上班了,還是在家好好躲災避難。


    男人雖說不像女人那樣,是隻能聽好話的聽覺動物,可誰也不喜歡無端端的被人咒,老劉當然不願意了,立即就抓住老神棍,質問他幹嘛要詛咒他。


    老神棍賭咒發誓的說,才沒有詛咒老劉,就是看出他要有禍事了,好心提醒他一下罷了,還是免費的。


    老劉也給了他免費--的一拳頭,沒想到拳頭還沒碰到老潘,忽然有個年輕人從旁邊躥了出來攔住他,一下就采住他衣服,把他摔倒在了路邊水窪中。


    老劉當然更加憤怒了,爬起來後--看了看年輕人的體格,覺得還是別動手了,隻能恨恨的咒罵了幾聲,撂下了幾句狠話,這才悻悻的來上班了。


    “方隊,你說我找誰惹誰了,那老東西憑什麽詛咒我啊,該不該欠揍--哎,方隊,你幹嘛呢?”


    老劉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圓雙手掰住腦袋,仔細看了起來。


    那眼神,就像詛咒老劉的老神棍那樣。


    老劉敢嗬斥老神棍,可不敢對方隊有啥不敬之處。


    “老劉,給你個建議,你最好是采納。”


    方圓放開了老劉,認真的說:“明天下班後,去找那個老神棍,給人賠禮道歉,再買點東西,請人家給你好好指點指點。”


    老劉有些傻眼,吃吃的問:“方隊,你、你也相信那些鬼話?還是,你也會相麵,算卦?”


    “談不上會,不過有人曾經跟我說過這方麵的知識,所以還略懂一二的,你的印堂的確發黑,帶著晦氣。”


    方圓皺眉,端詳著老劉的臉:“看這個,不需要懂太多,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就能發現氣色不如以往好的。”


    “啊,不會吧,那我去看看。”


    感覺到方圓不是跟自己開玩笑後,老劉才慌張起來,趕緊跑到水盆邊照鏡子去了,嘴裏還嘟囔著:“那個老神、老潘還說,他昨晚夜觀天象,有妖星升於東南方,為邪魅出世之兆呢!”


    妖星升於東南?


    方圓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東南方向。


    從唐王往東南方向看去,那邊是沿海地區。


    難道說,漠北北一直藏在東南沿海某處?


    那個為老劉免費看相的老神棍,又是誰?


    方圓想到這兒時,就聽老劉在那邊嘟囔:“我怎麽看不出來啊?”


    “老劉,你認識那個老神棍嗎?”


    “不認識,從沒有見過,他隻說他姓潘。”


    “姓潘?”


    “昂,就是姓潘。”


    老劉沒發現方圓在重複‘姓潘’這兩個字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隻是繼續嘟囔:“姓潘的,就沒幾個好人、潘仁美姓潘,潘金蓮也姓潘。”


    “別胡說,潘仁美是被仇家汙蔑的,才變成大奸臣的,潘金蓮是武大郎不成器,才有外心的。”


    方圓隨口為姓潘的辯解了幾句,問道:“你現在還能找到那個老潘嗎?”


    老劉有些奇怪:“方隊,你也想找那老神棍算一卦?”


    “想--算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啊,反正在家多休息幾天,也損失不了多少銀子。”


    方圓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值班室。


    看到他快步走進總部大廳內後,躲在遠處的李廣海等人,才小聲罵罵咧咧的走向值班室。


    方圓剛進門,就跟兩個人走了個迎麵。


    很巧,倆人都認識,一個是自稱總裁最紅心腹的秦小冰,一個是把方圓當做‘情敵’的張良華,倆人正低聲談笑著什麽,一起出門。


    “方隊,還沒有下班?”


    看到方圓後,張良華眉梢微微挑了下,接著恢複了正常,溫文爾雅的笑著主動打招唿。


    方圓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的臉看。


    目光深邃,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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