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山村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玻璃照在了地上,就像下了一層潔白的霜雪。


    各種蟲兒叫聲,在院子裏此起彼伏,歌唱著屬於它們的幸福生活。


    本來,秦小冰也該過著幸福生活的,如果沒有得罪那個樓宇湘的話。


    秦小冰不得罪樓宇湘,司明達就不會對她使壞,大哥就不會跑去公司,眾目睽睽下拿刀子刺傷他。


    每當想到大哥為了自己去拿刀子刺殺司明達,秦小冰就想哭。


    她會哭著大罵秦大川是個笨蛋:了不起不在那兒上班就是了,幹嘛要對那個敗類動刀子,把你自己逼上逃亡之路啊?


    你可知道,在你逃亡的這半年中,我得跟爸媽撒多少謊,才能替你遮掩為什麽不迴家來看看?


    你可知道,自從你刺殺司明達後,我雖然沒被公司開除,可別人都在逐漸遠離我?


    有誰,喜歡跟一個有個愚昧暴力傾向的哥哥的人交往啊?


    昔日姐妹、同事都像避瘟疫那樣的避開我,無論我怎麽努力,人家隻是對我客氣的笑--我還在那地方幹個什麽勁呢?


    到現在為止,無論我說什麽,爸媽都不相信我是主動辭職的,都把我離開航空公司強加在了我經常迴家看他們的行為上,哥,你可知道當我說不再那兒幹空姐後,爸媽眼裏的濃濃失望,讓我想捂著臉的哭,說對不起他們?


    你就怎麽那麽混呢,為了個垃圾,毀了你一輩子不說,還害我丟了工作--想到這兒後,秦小冰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又笑了:“其實,這一切都不怪你,你是個好哥哥。要怪,就隻能怪我當初不該幫著方圓,去得罪樓宇湘。”


    就像秦大川就站在炕前,傾聽她在喃喃自語那樣,秦小冰幽幽歎了口氣:“唉,看來,我們兄妹倆這些年積攢的好運氣,都已經用光了啊。”


    秦小冰發出這樣的感慨,是有道理的。


    她意識到在航空公司無法正常工作下去後,就在方圓偷偷迴家的第二天上午,遞交了請辭書。


    航空公司的領導,也很希望她能趕緊離開--要不然,才不會那樣麻利的簽字,又按照相關規定上的最高條件,給予了她一定的經濟補償。


    三萬的經濟補償,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少。


    秦小冰覺得,她完全可以憑借這些錢,再加上自己這些年的積蓄,在唐王開家小蛋糕店、鮮花店什麽的,隻要肯吃苦,相信會獲得相應迴報的。


    就在秦小冰雄心勃勃的想自己創業時,不測風雲來了--兩周前,母親被送進了醫院(老秦本來不想告訴女兒的,直到實在拿不出錢來後,才給她打了電話)。


    這次是心髒問題,得動手術,搭橋。


    心髒搭橋手術,貌似沒有個七八萬下不來。


    這樣一來,秦小冰就得把她的創業資金,乖乖送到醫院去,還不夠。


    她得籌款。


    早知道這樣的話,秦小冰說啥也不會辭職,最起碼她能從公司申請到一定的救濟補助,或者內部貸款。


    說什麽也晚了,她已經跟航空公司沒有任何牽扯,唯一能做的,就是找認識人借錢,給母親支付高昂的醫療費用。


    找誰?


    秦小冰昔日那些同事--還是算了吧,大家都不在一口鍋裏混飯吃了,憑啥還要借給她錢啊?


    走投無路下的秦小冰,想到了夏小韻。


    話說後鄰小夏,可是個身價過億的小富婆啊,區區七八萬對她來說應該算不了啥,盡管倆人關係一直不咋樣,可看在大家是前後鄰居的麵子上,希望她能發發慈悲,幫秦小冰一把吧。


    硬著頭皮,秦小冰在家門口攔住了夏小韻,小臉漲紅的說出了自己的難處。


    這不是事兒。


    聽完秦小冰的講述後,夏小韻雲淡風輕的笑了下,問清楚她需要多少錢後,拿出支票就在上麵蹭蹭地寫了下二十萬。


    看到支票上的數額後,秦小冰慌忙說她用不了這麽多,暫時借給她五萬塊就行了。


    夏小韻讓她把錢拿著,還說她啥時候有錢啥時候還,沒錢就算了,誰讓大家是鄰居,她哥秦大川以前也是神通快遞的員工,這也算是不小的香火情了。


    危難之際顯身手的夏總,把小冰妹妹給感動的淚水嘩嘩地:夏總的大恩大德,今生無以為報,希望來生--希望能去神通快遞集團,用努力工作來報答夏總。


    看出她想‘賣自己身體還債’後,夏小韻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前麵早就說過,漠北北在夏總身邊幹了那麽久的專職秘書後,夏小韻對她產生了一定依賴性,早就想找個不錯的女孩子,來接替她留下的位置。


    秦小冰貌似就很適合這個職務,而且相比起居心叵測的漠北北來說,她的單純、善良,無疑更讓夏小韻放心。


    聽夏總說要讓自己給她當專職秘書,福利待遇比當小空姐時還要強,秦小冰差點幸福的暈過去,馬上就拍著胸脯像夏總宣誓,說她一定不會辜負領導的期望,會以最最熱情的態度,來感謝夏總的厚愛。


    解決了工作問題後,秦小冰立即返迴了平原老家,驕傲的跟對母親說,她遇到了好人,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好運氣,隨著夏小韻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全部用完了。


    秦小冰連公司大門都沒進,就被老總給辭退了。


    到底是咋迴事?


    秦小冰盯著地上霜雪一樣的月光,思來想去後決定,她必須得給夏小韻打個電話,問個清楚:事關二十萬呢,夏總打電話來時雖說沒催債,可秦小冰不想背負這個大包袱。


    如果夏總不給我個理由,那麽我就是砸鍋賣鐵,去給村裏劉富貴家當兒媳婦,也得馬上還上她的債!


    秦小冰這樣想著,不再猶豫,拿起手機下地,穿著塑料小拖鞋,悄悄的出了屋子。


    晚上十點半,在山村裏就算夜很深了,站在村口那棵大槐樹下麵向路上看去,連點燈光都看不到。


    山村不是城市,秦小冰相信這個時間段,夏小韻應該還沒有休息。


    秦小冰沒猜錯,夏小韻的手機叮叮當當響起來時,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方圓也在看電視,倆人一人一個沙發,都把腿子擱在沙發幫上,像所有吵架了的居家小夫妻那樣,誰也不理誰的看同一個頻道。


    也幸虧張欣的建議(建議夏總晚上八點後,能不能別關機),秦小冰才能在這時候撥通她的手機。


    叮叮當當乍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正全神貫注觀看晚間新聞的方圓,不滿的抬頭看了眼小夏,又開始看電視。


    夏小韻拿過手機,接著扣掉放下了。


    就好像,天大的事兒,也比不上她關注敘利亞難民的悲哀命運重要。


    話說,她可是從來不關注境外人民命運的,能在這兒看電視,就是因為方圓在看。


    她相信方圓也不喜歡看這類節目,聚精會神的樣子完全是裝出來的,就是在等她迴房睡覺。


    她偏偏不迴去睡覺,就腆著個還有手指印的臉,呆在這兒惡心他。


    不知不覺中,倆人都把‘必須把對方熬走’當做了某種爭鬥後的勝利來對待了,所以哪怕再無聊的電視節目,他們也會看的津津有味。


    誰給你打的電話,你咋不接?


    差一點,方圓在看到夏小韻扣掉電話後,隨口問出了這句話。


    幸好能及時閉嘴,這才沒有泄露出‘我其實很關注你’對方內心活動,要不然肯定會受到她的冷嘲熱諷:喲,誰給我打電話,關你什麽是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叮叮當當,剛被扣掉的手機,再次爆響了起來。


    夏小韻拿起來,又掛掉了。


    沒等她重新躺在那個舒適的位置上,手機第三次響起來,大又‘你不接,我就打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方圓煩了:“為啥不接電話?”


    夏小韻看都不看他,淡淡的迴答:“我接不接電話,關你什麽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果然是這句話。


    方圓鬱悶了下,坐起來振振有詞的說:“能不管我啥事嗎,打攪到我看電視了!”


    “切。”


    夏小韻不屑的撇了撇嘴,懶得跟他說啥的樣子,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老天爺可以保證,小夏看到是秦小冰打來的電話後,心情愉悅的幾乎想歌唱,得費老大的力氣,才鼓起勇氣接連兩次扣掉他電話。


    第三次,是萬萬不敢扣掉的,得接,還得打開免提,讓某個冤枉自己了的混蛋,聽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


    “喂。”


    夏小韻懶洋洋的喂了一聲,秦小冰那著急的聲音,就從手機內傳來:“夏總,請您別掐斷電話。”


    “哦,你說。”


    夏小韻繼續懶洋洋的樣子,眼角餘光看到姓方的耳朵都支起來後,心中冷笑著暗暗咬了下銀牙。


    “夏總,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才讓您對我關上了去公司上班的大門。”


    事關秦小冰的終身幸福,她索性開門見山,希望能問個清楚。


    “你沒做錯什麽。你還沒有來公司上班,又能做什麽錯事?”


    “那,為什麽要辭退我?”


    “那是因為有人不喜歡你在我身邊工作,為此,那個人剛才還狠狠抽了我兩耳光,把我打的鼻子嘴裏是血的。我如果不趕緊辭退你,他就會掐死我的。”


    “啊?”


    聽夏小韻這樣說後,秦小冰呆了,吃吃的問道:“那、那個人是誰,怎麽可以這樣蠻橫不講理,是、是樓宇湘嗎?”


    秦小冰以為,除了‘神通廣大’的樓宇湘外,可沒誰為了阻擋她的生路,就敢拿巴掌抽夏總了。


    秦小冰無比的氣憤:“她憑什麽這樣對您?夏總,請您轉告她,有什麽本事對我來用就是了,幹嘛要連累你?哼哼,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逼到哪種地步,還真以為她在盛世華夏能一手遮天了?”


    “那個人不是樓宇湘,是個臭男人。”


    夏小韻看了眼方圓,輕飄飄的說:“他以為,讓你來我身邊工作,是我對你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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