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中,有很多都是在火車站附近擺攤的小老板,就是當地土著人了。


    這些人在看到兩個光頭好漢當眾欺負一女孩後,都氣得不行不行的,覺得這倆人純粹就是在給唐王這座文明城市抹黑--卻沒誰敢站出來。


    包括前來探查究竟的兩個警員,探頭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轉身走了。


    這就足以說明,兩個光頭好漢的來曆非常大,大到火車站警方、認識他們的圍觀群眾不敢惹的地步。


    方圓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招惹這種不敢惹的人了。


    他甚至都覺得,以後自己得在腦門上貼張紙,上書‘專搞各種流弊’的幾個字。


    當眾調戲一漂亮妹子不說,還敢拿鬼瓜子往人家裙子裏亂伸,這要不算牛的話,那啥才算?


    “李小寶,你太過分了!”


    方圓推門下車,剛走上人行道,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手拿一把菜刀,分開圍觀人群,衝那倆光頭好漢大聲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當街強搶民女,不怕遭報應去把牢底坐穿嗎!”


    終於有見義勇為的英雄出現,圍觀者趕緊閃避兩側,對老大叔投以崇拜的目光。


    “喲,銀行他爸,你特麽的睜著眼也不會說瞎話啊,現在都黑天兩個小時了,怎麽還能叫光天化日之下?”


    正幫著同伴欺負女孩子的李小寶,迴頭打量著銀行他爸,嬉皮笑臉的罵道:“草,你還敢那把破菜刀出來。怎麽著,是不是想把爺們剁巴剁巴當餡包了包子啊?來,來來,朝爺們這兒砍。今兒你要是不砍,爺們明天就把銀行那小子揍殘了!”


    “李小寶,你、你真不怕遭報應嗎你!”


    看到李小寶拿手比劃著自己脖子走過來後,銀行他爸趕緊後退--沒退幾步就退不動了:背後,是全力支持他跟惡勢力作鬥爭的勇敢群眾。


    “尼瑪,真以為生了個兒子取名叫銀行,你就成銀行家的老子,能在唐王橫著走了?”


    李小寶獰笑著,抬手一把抓住銀行他爸拿菜刀的右手,猛地用力。


    銀行他爸就被擰成半架飛機的樣子,連聲慘叫了起來:“哎,哎,疼,疼!”


    “滾蛋,不讓你兒子跟爺們混也倒罷了,還特麽的敢來管爺們找樂子!”


    李小寶拿菜刀,在銀行他爸腮幫子上拍了拍,冷笑道:“哼哼,爺們,知道爺們身邊那人是誰吧?知道警方過來後都不敢管不?說出來,特麽的嚇死你!”


    抬腳,把銀行他爸踢倒在圍觀群眾腳下後,李小寶順手把菜刀也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掐起腰,橫掃所有圍觀者,驕傲的問道:“還有誰,看爺們找樂子不順眼,趕緊站出來讓爺們見識一下!”


    嘩--腳步聲響,圍觀者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


    車站附近最敢‘除暴安良’的銀行他爸還坐在地上哎喲呢,沒誰敢再站出來麵對惡勢力,隻能用更加憤怒的眼神瞪著李小寶的腳,用眼角餘光看著那個小綿羊般的女孩子,被另外一個混混摟在懷中,上下其手。


    後退的人中,也包括方圓。


    專搞各種牛比的方先生,選擇跟圍觀群眾同進共退,是有原因的。


    如果那個遭惡霸調戲的女孩子,不是他曾經在莫斯科彼得山遇到的那個南昭雪,那麽他會讓李小寶倆人明白,啥才叫真正的英雄。


    既然認出那個女孩子就是南昭雪了,方圓覺得再站在旁邊看會兒熱鬧,才是最正確的。


    南昭雪很漂亮,名字也很好聽,任何有上進心的男人都會她有好感。


    當時已經失憶了的方圓,在彼得山偶遇她時,也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隻要拿著南昭雪送他的那枚戒指,趁著卡秋莎去市區辦理公務時半夜跑去她的度假別墅內,倆人肯定能發生一些浪漫的事兒。


    隻是後來方圓急於去追趕前往英國的卡秋莎,才半夜離開了彼得山。


    從那之後,他就忘記了南昭雪。


    方先生太忙了,哪兒有閑心去記掛一個偶遇的女孩子?


    可能老天爺看不慣方先生這種轉身無情的行為,就施展金手指,把南昭雪給運作到唐王,讓他時隔一年多後重返唐王的當晚,就在火車站這邊巧遇,並給他安排了英雄救美的好機會。


    方圓不稀罕。


    最起碼,在還沒有搞清楚南昭雪故意接近他的真實用意之前,他隻願意當個合格的圍觀者。


    “救、救命--你、你閃開,閃開!”


    南昭雪拚命抵抗著,幾次差點掙開光頭好漢那雙有力的胳膊,卻都被立即拽了迴去,隻能低聲哭泣著,哀求圍觀者幫她。


    “放開她!”


    就在方圓退迴車前,倚在車頭上吸煙時,繼銀行他爸之後的第二個英雄出現了。


    相比起銀行他爸來說,這次挺身而出的英雄,無論是自身條件,還是身邊的追隨者,都有足夠救美的實力。


    “你特--虎子?”


    抱著膀子撇著嘴,雙眼朝天傲視人群的李小寶,聽到有人又跳出來後,張嘴剛要罵,卻在看到來者是誰後,又把髒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隻要是在唐王混的大俠,都得認識兩年前就晉級為唐王大哥的虎子。


    據說,當年虎子哥最為囂張時,可是大白天帶著數十名兄弟,把很有些小背景的某藥業公司,給砸了個稀巴爛。


    事後揚長而去,屁事也沒有。


    李小寶,以前就是跟著虎子混得。


    隻是在半年多之前,他改弦易轍,成了苗金利的左右手。


    苗金利是外來戶,以前在東北那塊混來著--他過往的履曆,李小寶並不關心。


    如果苗金利沒有足夠的後台,腦子很靈泛的李小寶,也不會離開虎子跟他混,在短短半年內,就成了能在唐王橫著走的好漢。


    看來,人們能不能過好的關鍵,就是你跟誰在一起。


    當然了,就算李小寶抱住了苗金利這尊大神的大腿,敢於無視唐王‘道上’的眾好漢,在虎子這種老牌好漢麵前,還是很有些忌憚的。


    他知道虎子是個狠人,自己還惹不起。


    虎子沒有理睬李小寶,在兩個兄弟的簇擁下來到了苗金利麵前,強壓著怒氣的說:“利哥,給我一個薄麵,放這妹子一馬。”


    唐王地下的老牌大哥出現,還是很有幾分麵子的,最起碼苗金利不再旁若無人的,繼續對南昭雪動手動腳了。


    他上下打量著虎子,嗬嗬笑道:“虎子哥,我能說不嗎?”


    這就是紅果果的不給麵子了。


    虎子身後那來小弟,立即瞪眼,從背後拿出了一米長的不鏽鋼鋼管。


    這就是要開打的節奏了,腦子很靈活的圍觀者們,立即唿啦一聲再次後退。


    “利哥,依著你的身份,當街強搶民女,就不怕給--惹麻煩,造成惡劣影響嗎?”


    虎子擺手,阻止兩個要站出來的小弟,好言好語的說道:“再說了,你也該知道,自從你在火車站這邊開混後,我已經讓步很大了。”


    “嗬嗬,你能不讓步嗎?”


    苗金利笑了,右手已經緊抓著南昭雪的胳膊,慢悠悠的說:“蹲局子的滋味,恐怕不咋滴吧,哈,哈哈!”


    虎子身邊的一個小弟,再也忍不住了,舉起鋼管指著他罵道:“苗金利,你別特麽的太囂張!要不是你用卑鄙手段,陷害虎子哥被抓,你能在這兒站住腳?”


    “草,這話說的,還真有些弱智嫌疑。”


    苗金利冷笑著,說道:“不服氣,你們也可以用卑鄙手段來陷害我,讓我去蹲局子啊?真要那樣,老子二話不說,馬上乖乖的滾出唐王,有生之年再也不迴來。”


    “你特麽的不就是仗著新來的張--”


    小弟狂怒,剛罵到這兒,苗金利就瞋目大喝:“滾!”


    接著,他對虎子冷笑道:“虎子,你要是非得幫這妹子出頭也行,跟我打一架,咱們單挑。如果你要是能贏了我,我就放了她,絕不食言,咋樣?”


    虎子張嘴,又閉上了。


    李小寶說話了,陰陽怪氣的:“嘿嘿,虎子哥,你該知道上次利哥對你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現在差不多得坐輪椅了。”


    李小寶說的沒錯,別看虎子身高體壯,街頭打架兇惡無比,但終究比不過據說從八歲起就上了武校的苗金利。


    苗金利來到唐王後打的第一場架,就是跟虎子打的。


    虎子被人家揍的沒脾氣。


    “虎子,我也不為難你,你就裝看不見我在找樂子多好啊,反正她也不是你妹子,對吧?”


    看到虎子不斷鼓起的腮幫子,苗金利很有成就感。


    隻是他這句話的話音未落,就聽到有個很好聽的女人聲音,冷冷的說道:“放開她,再給她跪地上磕兩個頭,今晚我就饒了你。”


    女人的聲音,相比起太多公鴨嗓子的男人,要好聽許多。


    好聽的聲音更是分好多種,有清脆如銀鈴的,有嬌嗲嗲勾人魂的,還有哪怕是冷著臉說話時,也能帶著讓男人恨不得把她剝光了的內、媚的。


    如果這個聲音的主人,就跟她的聲音那樣漂亮,更是利哥的最愛。


    聲音的主人沒有讓利哥失望--水暗影,好像從來都不會讓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失望,這可能跟她長了一雙大長腿、細蜂腰還有倆超大孩子幹糧,以及那張不去拍東洋小電影確實可惜了的小臉蛋很有關吧?


    看到馬上就農曆四月了,還穿著一條黑色緊身皮褲的水水姐,雙手抱著膀子嫋嫋婷婷的走進人群內後,方圓就皺了下眉頭。


    他是真想利用野蠻的苗金利,來試探南昭雪的反應,希望能從中看出什麽。


    水暗影的到來,就代表著好戲要結束了。


    無論苗金利有多麽能打,在水暗影麵前都隻是一個滿地找牙的結果。


    這娘們還會在救下南昭雪後,裝模作樣的雙手拱拳,感謝各位圍觀者的捧場--真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就在方圓暗中撇嘴時,就聽到南昭雪激動的叫道:“水總!”


    臥槽。


    方圓腦海中立即浮上了這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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