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記者的,絕對是全世界腿子最勤快的一群人了。


    隻要是有值得被采訪的事兒,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為,不管是近在咫尺還是遠在天邊,隻要能去,他們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搶先挖掘第一手材料。


    一年多之前東北鸚鵡川水庫的火山爆發、川南縣數十萬軍民的大撤退,絕對是值得全世界都關注的大事,記者們怎麽能放棄前往探個究竟的機會?


    時隔一年多,很多記者仍然能清晰迴想起飄揚的紅旗、嘹亮的軍號、成千上萬的子弟兵就像一把尖刀那樣,剖開十數萬大撤退居民組成的洪流,撲向川南縣城,力圖拯救每一個同胞。


    那是一個讓人熱血沸騰的時刻,所有曾經親身經曆過那次事件的人,都無法忘記人類在天災麵前的渺小,以及那些悍不畏死的子弟兵,是用什麽樣的實際行動,向世人演繹他們當代軍人的風采。


    很多記者,都是在大撤退結束後才趕去的。


    不過所有記者,都能從現場數十萬‘難民’中,獲悉火山爆發的真像,會聽到一個人(其實是很多人)的名字:方圓。


    正是方圓等數十名華夏最優秀的軍人,以他們的犧牲,換來了數十萬同胞的成功撤退,徹底粉碎了那個國家的瘋狂行為。


    任何時代,為了廣大同胞而獻出生命的勇士,都會被人們牢記,感激,尊重。


    方圓,就是這些勇士中的一員。


    當初在川南縣時,龍頭特意‘放任’手下,把所有勇士的照片,都印發在了宣傳單上,讓人們牢牢記住這些為國犧牲的勇士,明白無論到什麽時候,國家都會不計犧牲的來保護每一個公民。


    所以當方圓今天站在小平台上後,有個曾經在去年去過東北的記者,立馬就從他的名字上,聯想到那些宣傳單上的勇士照片,才問他是不是那個方圓。


    對於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尤其是這種值得驕傲、受人尊敬的勇敢行為,方先生從來都不懂得什麽叫謙虛。


    他也沒必要謙虛什麽。


    因為在這一刻,他所代表的不是他自己,還有犧牲在地下古城的數十名華夏軍人。


    他有責任,也有必要代表他們,麵對記者們的提問,神色莊重的抬手敬禮,大聲說:“是,我就是從那次行動中僥幸活下來的方圓!”


    “他真是那個方圓!”


    “他沒有死!”


    “他,還有那些軍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人們,哪怕是思想再齷齪人,在真正為國敢於犧牲的勇士麵前,也會給予他最崇高的敬意。


    更沒有誰。去想方圓敢不敢冒充勇士這個愚蠢的問題,隻會迅速扣下快門,瘋狂拍攝著他代表數十名軍魂向大家敬禮的這一刻。


    方圓有資格接受人們的尊敬,毫無愧色。


    他更能從記者們瘋狂的呐喊,甚至還有好多女記者瞬間淚流滿麵的激動中,深深體會到了華夏軍人的驕傲。


    任何時候,軍人們都配得上最可愛的人這個稱號。


    掌聲如雷,經久不息、


    這是方圓(還有那些犧牲的勇士)早就該享受到的尊重,隻是人們欠他太久了。


    毛驢很不適應這種氣氛,夾著尾巴躲在了格林德腿子中間。


    死老外深情的望著圓哥,臉上的青春痘都開始發光。


    秦大川更是興奮的手舞足蹈,雙手高高的舉起,拚力拍著巴掌--他覺得,能夠有幸成為老大的小弟,沾光接受人們的瘋狂愛戴,貌似比他在賭桌上拿到一手好牌,要讓他激動太多了。


    林舞兒則是連連抬手擦拭眼角。


    從這些號稱‘為了金錢就敢顛倒黑白’的記者們的狂熱反應來看,她才知道方圓等人當初的犧牲,要遠遠重過她所理解的。


    觀禮台上,童亦夫老先生也站了起來,望著方圓欣慰的點頭,鼓掌。


    老先生都站起來了,哪怕此時已經被如雷掌聲驚醒了的燕春來夫妻,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得乖乖站起拍掌。


    因為他們很清楚:在這一刻,方圓不是他們的仇家,就是最該接受他們尊敬的勇士。


    他們更清楚,方圓接下來要做什麽:他會當著所有記者的麵,說他是如何死裏逃生的,其間受到了多麽非人的折磨--他甘心為國犧牲,卻不甘心有些卑鄙小人,在他犧牲後,趁機欺負他的妻子。


    燕春來無比的絕望:利用人們的正義感,來撕下他醜陋的虛偽麵具,不但是對他最最殘酷的報複,還能給燕家的名聲,造成沉重的致命打擊。


    偏偏,麵對方圓的打擊,燕春來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這種從沒有過的絕望,促生出了恐懼到骨子裏的更大仇恨。


    隻是,他不再仇恨方圓,而是仇恨葉明媚!


    如果不是葉明媚招惹方圓,燕春來吃飽了撐的,才在方圓為國捐軀後,對他遺留在塵世間的妻子水暗影下手。


    完了,完了。


    燕春來心中痛苦異常的哀嚎著:就為了個狂妄的臭女人,我就把整個燕家給搭進去了--她,怎麽還不死!?


    燕春來忽然側臉,看向葉明媚。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要用手把她活活掐死,然後再自殺。


    唯有那樣,他才能逃避整個燕家沒落後的罪惡。


    葉明媚醒來後,隻是眼光呆滯的望著那個男人。


    感受到燕春來惡魔般的兇狠目光後,她慢慢扭頭看向了他,忽而一笑。


    她覺得有趣極了,那麽龐大不可戰勝的燕家,竟然是毀在她一個女人手裏的。


    看來人們說得不錯:男人生來就是為了征服世界,而女人則是可勁來毀滅男人的。


    葉明媚的明媚一笑,讓燕春來腮幫子猛地鼓起:他能從這女人貌似得意的一笑中,看出所包含的意思。


    她不在乎死,隻享受由燕家這個豪門世家陪著一起轟然倒塌的驕傲。


    任何一個女人,能以自己的死,來換取一個像燕家這麽牛的豪門大族沒落,都將是死的‘重於泰山’。


    這個女人,瘋了!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就想把她給掐死的燕春來,竟然不敢麵對她了,咬緊牙關轉過了臉,卻又看到了樓宇湘。


    樓宇湘依舊滿臉古怪的笑容,隻有古怪,沒有恐懼。


    燕春來知道,她已經跟方圓做好交易了,所以今天才會有心情跑來這兒看戲。


    他沒有羨慕這小女人:樓宇湘,隻是欺負方圓的兄弟而已,撐破天就想逼著她去站街,而他燕春來,則想把烈士的遺孀,逼成自己的地下情人,或者被蜥蜴浩克兄弟糟蹋後幹掉。


    同樣是盟友,同樣都跟方圓接下了梁子,郭易秦隻付出銷聲匿跡的代價,人家壓根沒有對方圓的妻子、兄弟做什麽,隻想幹掉九幽王,昆侖而已(鏟除大盜跟邪惡,是國家賦予他的職責,誰都說不出個錯字來)。


    樓宇湘,隻要能拿出足夠方圓滿意的好處,損失點顏麵,不但能逃過這一劫,看樣子還跟方圓化幹戈為玉帛了。


    唯有他燕春來,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麽理由,能讓方圓放過他--慢來,理由……理由?


    想到這這兩個字後,燕春來煩躁惶恐的心,攸地平靜了下來:是啊,郭易秦、樓宇湘倆人能躲過異變(方圓也殺不死了啊)的方圓,是因為他們方圓放過他們的理由,可我也有為什麽要這樣做的理由啊。


    燕春來的理由,自然就是葉明媚了:當初,如果你沒欺負我媳婦,我怎麽會那樣痛恨你,做出那些事?


    要想逃過這一劫,必須得打出葉明媚這張牌來,堵住方圓的嘴。


    就是現在!


    那樣誠然會讓燕春來顏麵喪失--但他一個人麵子,跟整個燕家的興亡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我剛才真是被嚇壞了頭腦,竟然向葉明媚釋放出要當場幹死她的信號。


    燕春來長吸了一口氣後,臉色恢複了平靜,自信的儒雅氣質,重新散發了出來,笑吟吟的看向了葉明媚。


    此時掌聲已經停止,眾記者們已經蜂擁到小平台前,高舉著話筒采訪方圓,請他說說前年在地下古城所遭遇的那些,以及他怎麽死裏逃生的真像。


    人們,總是對這種事,懷著無比的濃厚的興趣,這也是媒體記者最喜歡看到的。


    燕春來很感激這些記者:不管方圓敢不敢說出那些能影響雙邊關係的話,他都得先讓記者們滿意了。


    而他‘答記者問’的這段時間,就是燕春來能否說服葉明媚的唯一機會。


    短短數個小時內,就曆經幾次‘生死’的葉明媚,思想一下子成熟了太多,所以在看到燕春來忽然溫柔的笑著看向她時,先是愣了下,接著就明白他要做什麽了。


    他在求我,嗬嗬。


    葉明媚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是她在被燕春來抓、奸後就壓在心底的濁氣,還有這一年多來的忍氣吞聲、擔驚受怕,終於在這一刻釋放幹淨,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一下子好了很多。


    端起茶杯,很仔細的品了一小口後,才微微歪著下巴看著很陌生很遙遠的丈夫,輕聲說道:“我想在我們定好的交易上,再加上一條。”


    “別說十條了,就是一百條,我也會無條件答應的。”


    燕春來微笑著點了點頭。


    “高興了,我會把他帶迴家,無論我們做什麽,你都不能管。”


    葉明媚淡淡的說出了她的條件。


    燕春來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點頭答應:“我保證。還可以再主動給你個好處,那就是你要是跟他生了孩子,我會承認孩子姓燕。”


    “你真好,春來。”


    葉明媚眼神迷離的抬手,在燕春來臉頰上輕撫著,喃喃說道:“我會盡可能維護你燕家的名聲;也保證在我忽然死去後,會有我們很快就簽訂的交易合同,立即在媒體曝光。請相信我,不是在嚇唬你。”


    “明媚,我們會白頭偕老。”


    燕春來依舊笑著,拿起葉明媚小手,在手背上輕輕撫摸著。


    夫妻恩愛的樣子,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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