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這老東西說話很有趣的份上,夏總決定送他到大門口,還囑咐他有空常來。


    “夏總這次遠行,最好是取消。”


    跟小夏客氣了幾句,老潘又稍稍猶豫了下後,才這樣說。


    夏總笑了,好像春天裏的花兒那般得瑟:“為啥,難道路上有艱險?”


    “嗬嗬,沒什麽,我就是想再騙你幾千塊錢花花罷了,沒想到你卻這樣警惕,還是算了吧。”


    老潘多少有些羞澀的笑了下,微微點頭後轉身,帶著李子緩步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後,夏楚辭臉上的得瑟笑容,也慢慢地的收斂,若有所思的樣子,走迴到了石桌前。


    “夏總,老潘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沒想到他能懵對那棵石榴樹是……”


    關好大門的勞拉,快步走過來說到這兒時,夏小韻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他不是懵的,他是個真有本事的。”


    (寫到這兒後,才發現女主夏小韻名字中的最後一個字,有些混了,太多次用了辭別的辭,而不是楚詞的詞,還請大家原諒,以後會改過來的)


    “他是真有本事的?”


    勞拉有些傻,喃喃的說:“既然是、是這樣,那夏總剛才為什麽那樣說?”


    “我不想知道我未來的命運是什麽。”


    夏小韻抬頭,看著大門方向,緩緩的說:“他其實想勸我別去明珠的,可他更看出,他越是勸我,我越不會聽他的話。我倒要看看,我的命運已經夠跌宕起伏了,還能有什麽驚喜等著我。”


    “她去了南方會收獲驚喜的,但更多的卻是失望,憤怒,繼而失去理智。”


    潘龍語到背著雙手,沿著河岸人行道,信步向西前行。


    “哼,最好是那樣。”


    李子憤憤的冷哼一聲:“她簡直是太狂妄了,就該讓她多吃些苦頭。”


    “唉,她不是狂妄。”


    潘龍語歎了口氣,抬頭看向了蒼天。


    李子愣了下,問道:“就她剛才那樣子,不是狂妄,又是什麽?”


    “她是在害怕。”


    “害怕?她、她是在害怕?”


    “用看似幼稚的狂妄,來遮掩她的恐懼。”


    潘龍語低頭,看著左邊的河麵,輕聲說:“在她聽到我說出那棵石榴樹的栽種方式後,她就怕了。明確感受到她無論是用正常態度來麵對人生,還是叛逆,都無法躲避她早就注定的多劫命運,這才變得極端起來。”


    李子明白了:“她相信了您說的那些話?”


    潘龍語點了點頭。


    李子又說:“正因為她相信了,所以她才固執的南下。”


    “她想看看,命運還想怎麽折磨她。”


    “那--她會死嗎?”


    “不會。”


    潘龍語淡淡的說:“破軍星重新入世,就是拜她所賜,兩人氣場已經完全相連,命運一體,當前隻差並蒂彼岸花開……還有誰能傷的了她?如果有一天她真會受傷害,傷害她的人,也隻能是她自己。”


    “她自己,會傷害她自己?”


    李子有些茫然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後又問:“潘老師,那麽,那個早就決定要把她取而代之的九幽王呢,也傷不了她?”


    “九幽王?”


    潘龍語的老眼微微眯起,搖了搖頭:“她,從來都沒有資格成為左右這場‘遊戲’的人,最多,也隻能算是個命運多劫的可憐孩子罷了。”


    “她會是個可憐人?”


    李子嘴角又抽了好幾下,實在想不通老潘怎麽會把極度兇殘的九幽王,形容成一個可憐孩子,卻又不方便在這個問題上問的太深,隻能苦笑著抬頭,看到迎麵走來一個落魄漢後,忍不住的喃喃道:“這才是個可憐人好吧?”


    “看什麽,沒見過賭錢輸光了的可憐人啊!?”


    大冬天隻穿著一身單衣(還是髒兮兮的),滿臉憔悴的秦大川,從李子臉上看到憐憫的神色後,登時大怒,虎目圓睜,一副你敢迴嘴,我就特麽抽掉你滿嘴牙的兇狠。


    大川哥以為,哪怕是把褲衩子都輸光了,也不能輸掉一分的尊嚴。


    尊嚴,才是一個男人的脊梁,是支撐他傲然屹立在有錢人麵前而不倒的必需品。


    現在,卻有人企圖用憐憫,來剝奪大川哥的尊嚴,這絕對欠揍行為。


    “你--嗬嗬,沒什麽,對不起。”


    要不是潘老師在身邊,李子會讓這家夥去河裏清醒一下:賭博你都能輸成這樣,還有臉對我大唿小叫的,真是不知所謂。


    “哼,真是不知所謂。自以為穿的行頭好了些,就敢用這眼神來蔑視天下英雄。”


    衝那對老、青組合背影吐了口吐沫後,大川哥的心情才多少好了一點,轉身繼續往家走,還不斷的低罵著:“特麽的,三角眼他們幾個肯定是耍老千了,要不然老子不會輸的這樣慘。唉,四萬多塊啊,就這樣喂狗了。”


    說實在的,大川哥還真沒把幾萬塊錢放在眼裏:有幾個曆經過生死的好漢,會在乎這些區區銅臭之物?


    他犯愁的,是怎麽跟小妹交代。


    這幾萬塊錢,可是他在被夏小韻開除出神通快遞後,拿出來讓他去出租車公司租輛出租車來養活自己的。


    (街頭上跑的那些正規出租車,都是車主向出租車公司繳納三到四萬塊的押金開迴來的,每輛車的使用期限基本都是六年,每個月向公司繳納四千塊左右的‘租賃費’,如果勤勞些呢,每個月能掙七八千左右吧)。


    本來,秦大川也真想當一名出租車司機的,雖然累點,掙錢也不多,但不用看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嘴臉啊不是?


    可誰知道--想到那天去某出租車公司詢問時,遇到以前的賭友三角眼後,秦大川就恨不得拿把菜刀,把自己手指頭給剁下來:都是你,總是忍不住想摸摸骰子的感覺!


    這一摸不要緊,秦小冰給他的那幾萬塊,幾天工就跟了別人了。


    今天上午,小妹要飛迴唐王,哪怕秦大川一萬個不甘心,可也得趕緊乖乖迴家,勇於向小妹承認錯誤,賭咒發誓以後打死也不賭了。


    但願心地善良的小妹,能理解我這個當哥哥的,活的有多麽累--走到胡同口時,秦大川覺得自己必須得更堅強一些,絕不能在需要他來照顧的小妹麵前,流露出哪怕一點點的脆弱。


    來吧,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當秦大川走到胡同口,一眼就看到自家門前站了個倩影,正準備拿鑰匙開門後,就在心裏用力喊了一嗓子,緊握雙拳咬牙快步走了過去。


    已經打開鎖頭的秦小冰,聽到有沉重的腳步聲後,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接著就彎腰伸手去拉拉杆箱--她竟然沒有認出這位大俠,就是她親愛滴哥哥。


    可她的手指剛碰到拉杆箱,卻又猛地醒悟過來,慢慢地抬起了頭,滿臉不信的樣子看著秦大川:“哥、哥?”


    “小冰,你懲罰我的吧,我有罪!”


    已經豁出去的秦大川,快步走到秦小冰麵前後,竟然噗通一聲的跪倒在了她麵前,一副隨你殺剮的樣子。


    “啊,哥,你這是幹嘛呢!?”


    秦小冰大吃一驚,趕緊伸手去扶他。


    “我有罪,小冰,你懲罰我吧,用、用這個,對著我這兒來。”


    秦大川從腰帶上摘下鑰匙扣,打開上麵的小刀子,塞到秦小冰手裏後,指著自己的脖子,滿臉悲壯的樣子讓人看了想哭。


    “哥,你犯什麽病呀你?”


    就像是觸電那樣,秦小冰小手猛地一哆嗦,把鑰匙打落在地上後,忽然明白了:“你、你又去賭錢了你?”


    以前,秦小冰可不知道總跟自己要錢的大哥,酷愛賭博的。


    後來‘定居’方家胡同後,秦大川某次醉酒後,自己叨叨了出來。


    為此,秦小冰還狠狠訓了他一頓,要不是看在他是當哥哥的份上,說啥也得把他轟出家門,親人關係一刀斬斷。


    秦大川醒酒後,自然是後悔不迭了,賭咒發誓的說以後要是再賭一次,壓根不用小妹說什麽,他自己就把手指頭剁了去。


    正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看在他總算浪子迴頭(去神通快遞幹保安了)了,秦小冰原諒了他,為此還在大川哥的提議下,兄妹來人下館子好好慶祝了下。


    “我有罪。”


    秦大川臉上的悲壯,迅速轉化成了羞愧。


    “把我給你的那四萬五千塊錢,都輸沒了?”


    秦小冰開始咬牙切齒了。


    “還、還剩下一些。”


    “剩下多少?”


    “五、五--”


    “五千?”


    秦小冰實在忍不住了,抬腳作勢欲踢:“秦大川啊秦大川,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這才幾天工夫啊,你就輸了四萬塊!”


    “不是五千,是五、五塊。”


    秦大川好不容易說出實話後,就立即抱住了腦袋,連聲大罵自己有罪。


    四萬五千塊,就剩下五塊錢,他還有臉說他自己有罪!


    這豈止是有罪啊,簡直是該殺。


    就是當哥也不行--秦小冰暴怒之下,尖尖的細高跟小皮鞋,就重重踢在了秦大川的肩膀上。


    “啊!”


    秦大川長聲慘叫著,翻身摔倒在了地上。


    “啊--啊?哥,你沒事吧?”


    秦小冰可不知道,大川哥在外麵挨揍次數太多了,早就總結出了一套豐富的保命經驗,哪怕是被手指頭碰了下,也得裝出命根子被踩斷的悲慘,那樣就能讓揍他的人,不敢下狠手了。


    此法,果然是百試百靈。


    就在大川哥眯縫著眼看小妹一臉驚惶、手足無措的樣子而感到心中愧疚,琢磨著是不是真被她揍一頓時,就看到方家的大門開了。


    身穿白色短款羽絨服,下麵黑色小短裙,黑絲、襪,高腰長筒小馬靴的夏小韻,在勞拉的陪同下快步走了出來,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靠,老子就算真被小妹揍死,也不能讓你看笑話!


    秦大川暗罵了一聲,反手撐地麻利的站了起來,拍了下屁股上的泥土,雙手抱著膀子,鼻孔朝天的淡淡說道:“沒怎麽,就是想哄小妹開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女總裁愛上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中的陽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中的陽光並收藏美女總裁愛上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