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窟是建在地下的,地麵距離充當天窗的鐵窗距離,至少得有三米高。


    花小妖(還有群蛇)每天所需要的飲食,都是由專職看守她的女護衛,用竹籃吊下來的,吃完後再提上去。


    奉花冷夕的命令,三個女守衛每隔一個小時,就會來鐵窗前巡視一次。


    花小妖習慣了,陪伴她的群蛇也習慣了,大家都例行公事般的,你看你的,我發我的呆。


    群蛇呢,也從來沒有在人打開鐵窗時,忽然做出當前這種犀利的攻擊動作。


    這次花冷夕來了,幾條毒蛇卻瘋了似的撲了上去,讓花小妖都驚歎於它們攻擊時的彈跳性,原來是這樣的出色。


    花冷夕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幾條被撥了毒牙的毒蛇,還遠遠無法給他造成直接威脅,他隻需在皺眉的同時,看似輕鬆的一抬手,就抓住了一條毒蛇的腦袋。


    微微用力--那條蛇就變成了死蛇。


    說起來慢,其實花冷夕殺蛇的動作相當快,隻是在一個唿吸間,就有四條毒蛇變成了屍體,被他重新扔了下來。


    可其它的毒蛇,卻視同伴的壯烈犧牲而不顧,依舊嘶嘶的叫著,爭先恐後的撲向鐵窗口的花冷夕,仿佛看到奪妻仇人似的。


    “都停下吧。”


    就在花冷夕瞬間又捏死三條毒蛇時,花小妖說話了。


    就像女王給她忠誠的侍衛隊下令那樣,隨著花小妖這句話說出來,很是洶湧的群蛇,立馬就安靜了下來,三兩條的糾纏在一起,做它們最喜歡做的事兒去了。


    (蛇性本淫,群蛇盤踞在一起時,絕大多數時間內都在秀恩愛的。)


    “嗬嗬,沒想到你還有駑獸的天賦,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花冷夕拍了拍手,盤膝坐在了鐵窗口,滿臉儒雅微笑的樣子,就跟兄妹倆人平時說話聊天那樣--當然了,前提是花家老族長還活著。


    “我也沒想到。”


    花小妖昂首看著花冷夕,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憎恨他的意思。


    花冷夕很不習慣這樣被花小妖盯著,看的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生硬了,索性收斂了笑容,冷冷的說:“可你肯定早就猜到在爺爺死後,我會對你動手了。”


    花小妖坦然承認:“是。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你想要的東西,提前交給格林德,讓他躲起來。”


    “就算他能躲起來,那又怎麽樣?他能躲得了一時,但躲不了一世的。”


    花冷夕不屑的撇撇嘴,說:“或許,他對你也足夠忠心,更清楚隻要他不出來,你就不會有危險。不過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天底下沒有絕對的忠誠,那是因為背叛的砝碼不夠。”


    花小妖靜靜的聽著,也不爭辯。


    花冷夕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已經讓人通知他所有的親朋好友了,如果他能在一個月內,拿著那件東西迴來,我不但不會傷害他,還會把40%的圓耀集團股份送給他,讓他世世代代的安享榮華富貴。”


    花小妖依舊神色不變,淡淡的說:“他肯定會心動的。”


    “他不心動也無所謂,因為我還有一招妙棋。”


    花冷夕微微笑著,低頭俯身看著花小妖,柔聲說:“小妖。我覺得依著你的智商,應該能猜出我這招妙棋是什麽吧?”


    “你會找一個人來假扮方圓。”


    花小妖稍稍想了想,才說:“因為你也很清楚,我提前讓格林德躲起來,就是為了讓他等候方圓。隻要你的方圓一出現,他就會主動從暗中跳出來的。”


    “唉,你果然是花家上千年來,智商最高、最適合當族長的人。爺爺的眼光,毒辣的讓我汗顏。”


    花冷夕發自真心的感慨著,卻在眉梢微微挑了下時,話鋒一轉:“小妖,你既然這樣聰明,早就猜到我會取代你,那你為什麽不跟格林德,一起逃出去呢?”


    “從小,我就是花家的公主,就連步行超過五百米的時候都很少,我如果跟他一起逃走的話,除了能讓你用最快速度追到我,還能有什麽好處?”


    花小妖淡淡的說:“更何況,我又長的這樣迷人,無論到哪兒都會引人矚目,舉手投足間的一個小動作,就能讓男人失去理智,忍不住的要占有我,膜拜我。那樣,會因為我而發生大亂。我不想因為我的不幸,而去連累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花小妖這番話,就是典型的自賣自誇了。


    可花冷夕卻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花小妖,從來都不是個自戀的,更不會自誇,無論她解說哪件事,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冷靜而理智的分析。


    或許,出於是在誇讚自己的角度上,她說的還有所保留:當這個尚未成年,卻已擁有極致少婦身材、骨子裏都蕩漾著妖媚的女孩子,一旦逃亡步入社會,鐵定會引發一場無法控製的大爭搶。


    到時候,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會參與其中,為爭奪她而大打出手,繼而發生流血事件。


    她,才配得上‘禍國殃民小妖精’這句話。


    “小妖,你太善良了。”


    聽完花小妖的‘自述’後,花冷夕輕輕歎了口氣:“要不然,你也不會早在看出我們兄弟四人,都對族長之位有所垂涎時,卻忍著我們。圓肯被我關在孤島上,陪著列祖列宗。”


    “你錯了。”


    花小妖卻否認了花冷夕對自己的稱讚。


    花冷夕一呆,問道:“我怎麽就錯了?”


    “我才不善良。”


    花小妖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夢囈似的說:“相反,我無比的陰狠毒辣。我隻有一張禍國殃民的外表罷了,內心卻是一個魔的本質--甚至,我本人就是個可怕的魔鬼。我的每次出現,都能為這個世界,帶來血雨腥風的災難。”


    花冷夕儒雅淡定的神色,再也不見,死死盯著花小妖的眼神,比下麵蛇窟中的毒蛇還要可怕,就像不會說話那樣的嘎聲問道:“你、你為什麽要這樣說?”


    他知道,花小妖從來都不撒謊。


    哪怕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跟她說‘你隻要把這張白紙說成是黑的,就放過你,要不然就殺了你’,她也不會說這張紙是黑色的。


    花小妖,從生下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這樣驕傲。


    驕傲到,她從來都不屑撒謊。


    “花冷夕,我也覺得,依著你的智商,你該想到我為什麽這樣說。”


    花小妖睜開眼,雙眸清澈的就像一潭古井,無波,卻又透著讓人心悸的深邃。


    花冷夕咬住了嘴唇,雙眼更是眯成了一道縫。


    每當他凝神思考問題時,才會是這副模樣。


    靜。


    無比的靜。


    甚至都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流水聲,守衛巡邏的腳步聲,還又群蛇安眠時的唿吸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冷夕才抬起頭,苦笑著說:“我、我想不出。”


    接著,他又用無比誠懇的語氣說:“小妖,還請你教我。”


    花小妖滿足了他:“我在看出你對族長之位圖謀不軌時沒有逃走,除了不願意連累太多的人被我拖累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唯有我留下來,你們兄弟四人,才會為爭搶族長之位,拚個你死我活。”


    她的話音未落,花冷夕的臉,就刷地慘白,麵無人色。


    他終於聽懂了花小妖想說什麽了。


    她如果逃走,都在偷窺族長之位的四兄弟,為向世人(尤其是花家的其他人)證明什麽,必須得齊心協力的尋找她。


    不管有沒有找到她(找不到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就算找到她,也得想方設法讓她再也無法迴到花家),一旦搞的世人皆知後,兄弟四人最終都得用最文明的方式,推選出新的族長。


    新的族長產生後,可因為不是被指定繼承人,那麽威望勢必會低很多,為堵住其他兄弟三人的嘴巴,族長得拿出足夠的利益,來分給他們。


    這樣一來,上千年來都像一個緊攥著的拳頭的花家,就會因此而逐漸四分五裂。


    可如果花小妖被囚禁起來呢?


    那麽花冷夕兄弟四人,在外界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可以放開手腳的自相殘殺,勝者成為最終的族長--


    花冷夕的運氣相當不錯,在鐵山帝國其他四大董事的幫助下,最終幹掉了其他三個兄弟,坐在了族長的寶座上。


    花家就像古代皇家那樣,從來都不缺少為地位而自相殘殺的勇氣。


    “原來,你隻是想借著我的手,來把老三他們鏟除。然後,你再把我取而代之,成為花家上千年來唯一的女族長,堵住旁係家族的悠悠諸口。”


    可能是夜太深了,氣溫有些冷,花冷夕在說這些時,不但聲音發顫,就是身子也再不住的抖。


    花小妖好像笑了下,依舊是滿臉純潔的樣子:“武則天在登基做女皇之前,也是被滿朝文武所反對的--你們男人啊,就是不願意看到女人成為王者,哪怕你們四個加起來,都沒有我聰明。”


    當年老族長在宣布花小妖是新一任族長時,不但花冷夕兄弟四人反對,就連旁支花姓也是很不願意。


    但礙於老族長的威信,他們隻能把不滿藏在肚子裏。


    直到老族長死後,這些不滿才爆發了出來。


    要不然,花家那麽多人,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花小妖就被囚禁,花冷夕四人自相殘殺卻沒有誰出麵幹涉。


    但如果最具備成為族長資格的花冷夕兄弟四人,都死傷殆盡後,花小妖卻還活著,那麽她就是唯一有資格成為族長的人了。


    唐朝武則天在做皇帝之前,必須得想方設法的,讓有資格成為皇帝的太子、皇孫啥的,都一命嗚唿。


    哪怕這些死人中,有她的親生兒子。


    花小妖,就是花家的武則天。


    花冷夕呆望著花小妖,過了很久才曬笑了聲:“嗬,你就算再聰明,那又怎麽樣?現在還不是我的階下囚?如果我想殺你的話,你絕不會活過今晚。一個死了的女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成為族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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