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名叫昆侖,削鐵如泥。”


    方圓低頭看著陌刀,左手幾根手指在刀鋒上擦拭著,眼神溫柔的,就像不久前看著楚楠楠那樣。


    “我、我知道。”


    楚楠楠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喃喃的說:“我親眼看到你用、用它砍下了那個人的腦袋。你是不是,也要用它來砍下我的腦袋?如果我拒絕告訴你以前那些事情--”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寒芒一閃,那把散發著凜然殺意的長刀,就已經擱在了她修長白嫩的脖頸上。


    讓她全身神經猛地繃緊,下意識停止了腰板,昂起了下巴,屏住了唿吸,眼神中更是驀然浮上恐懼的神色。


    方圓出現之前,楚楠楠就決定以死,來抗爭這不公的命運。


    她覺得她才不怕死,尤其是從一個女青年變成女人後,最後的夙願都得償了,貌似實在沒啥好遺憾的了,死不就是以後不再喘氣、不再吃飯、不再大聲的笑,更不用為某些煩心事傷心的哭了嗎?


    有時候,死亡不但不可怕,反而充滿了誘惑,代表著解脫。


    方圓長刀擱在她脖子上之前,楠楠姐還是這樣想的。


    可當她感受到那蕭殺冰冷的刀鋒後,從沒有過的恐懼,卻像惡魔那樣,一下子抓緊了她的心髒,使她豐滿窈窕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驟縮的眼眸一轉,看向了方圓。


    方圓臉色木然,眼神卻帶著絕情的冷漠,就像他現在的聲音:“我數三下,算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來,我幫你解決你當前最大的困難,以後繼續當你的明星。如果不說出來呢--人活著,總歸是要死的,不是嗎?”


    楚楠楠很想點頭說是。


    可繃緊的神經,奪走了她點頭,說話的本能,隻能讓她那雙眸子中,出現了太多的痛苦: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男人嗎?就為了想知道他的以前,竟然拿刀來逼迫我,全然忘記了我們剛才的有多麽的恩愛!


    無比的心痛,讓楚楠楠覺得方圓是那麽的陌生。


    她多麽希望,方圓還是以前那個不要臉的混蛋,盡管口口聲聲說他才不管她的死活,可肯定會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現,替她輕易解決危險,還會借機諷刺她,吃她的豆腐占她的便宜。


    他變了。


    變得很陌生,再也不是以前的方圓了。


    嗬嗬,人活在塵世間,又有誰總是一成不變的呢?


    就像我,在拍電影後,不是也有了質的變化嗎?


    楚楠楠悲哀的想到這兒時,就聽方圓低聲說出了最後一個數字:“三。”


    在她本能的胡思亂想時,方圓開始讀數了。


    他在吐出最後一個數字時,握刀的右手手背上,青筋驀然崩起,一種讓楚楠楠從沒有感受到過的殺氣,仿佛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充斥了整個世界,掐住了她遊離不定的靈魂,讓她淒聲叫道:我說!


    我說,還不行嗎?


    在死亡的威脅下,楚楠楠以為她張嘴喊出了這句話。


    她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從沒有過的恐懼,讓她的聲帶喪失了本能:她的大腦明明下達了要投降的指令,可聲帶卻沒有執行。


    絕對是在她猛地醒悟的同時,脖子一疼。


    有鮮血,順著雪亮的刀鋒,緩緩淌了下來。


    在陽光下,那一縷好像蛇兒般的血絲,是那樣的妖豔,悲哀。


    方圓動手了。


    他真動手了!


    就因為楚楠楠沒有告訴他的以前,絲毫不顧他們不久前還恩愛的情分,更沒有看出她是多麽的想投降,就悍然動手,用鋒利異常的陌刀,割開了她的脖子。


    一點也不疼。


    可能是刀子太快了吧?


    或者是因為刀鋒太冷,凍僵了痛感神經,所以她才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最多隻能確定方圓動手割開了她的脖子。


    新鮮的鮮血,針尖一般的刺進楚楠楠的視線中時,她所有的神經攸地鬆弛下來,所有的恐懼都灰飛煙滅,所有的痛苦,都化成了一抹銀鈴般的笑聲,使她的聲帶恢複了正常,聲音無比的流暢,就像腳下向前流動的河水:“咯,咯咯,方圓,你真殺了我。好,好,很好。”


    “好,很好。”


    夏小韻看完計劃書後,接連讚歎了兩聲後,才抬頭看向了張良華:“張副總,一切都按照你製訂的計劃來進行。我相信,隻要我們能踏踏實實的幹下去,總有一天神通快遞會成為國際上最出色的物流公司。”


    受到夏總的大力表揚後,張良華才沒有出現受寵若驚的模樣,最多也就是浮上該有的小興奮,點頭說道:“得到夏總您的支持,那麽我們國際物流方麵,就能放開手腳大幹下去了。”


    “嗯,等你們取得更大的成績,我會召開全體員工大會,親自為你們頒獎的。”


    夏小韻放下那份計劃書,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才說:“張副總,你現在可謂是神通快遞的中流砥柱了,平時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要懂得提拔、賞識那些有能力的人,讓他們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莫要像諸葛孔明那樣,事必躬親。”


    張良華淡然一笑,迴答說:“我明白的,多謝夏總關心。”


    “我看,女子會所那方麵的工作,就交給羅小玉來負責吧。”


    夏小韻看似很隨意的話鋒一轉,提到了女子會所。


    唐王霓裳女子會所,是帝皇集團跟神通快遞在唐王地區,聯手創建的第一家女子會所。


    會所的選址、裝修、開業以及所有業務,都是由張良華一力負責的。


    就像當初韓斌主持國際物流分部工作那樣,女子會所可謂是張良華在神通快遞的大本營了。


    韓斌因以權謀私而落馬後,張良華接替了他在神通快遞內的所有工作,從物流集團的第三副總,一躍成為僅次於夏小韻的二號實權人物--可謂是官運亨通了。


    那次事件中,羅小玉也受到了韓斌的牽連,被夏小韻降職,接替了張良華原本的第三副總負責的後勤工作。


    但也僅僅是後勤工作,原本該屬於張良華負責的女子會所工作,卻仍舊被他抓在手中。


    可現在,夏小韻卻看似很隨意的,以關心張副總身體健康為由,讓他把女子會所那一塊,交給羅小玉來負責--這,就是擺明了要分他的權力了。


    別看羅小玉被降職了,她卻是夏小韻一手提拔上來的嫡係心腹。


    夏小韻在提出這個建議後,就端起杯子繼續喝咖啡,仿佛就是隨口一說那樣。


    張良華卻知道,夏總正用眼角餘光,觀察他的反應。


    很坦然的笑了下,張良華迴答說:“夏總,稍後我就向羅副總交替女子會所那邊的業務。”


    夏小韻笑了,很欣慰的樣子,抬頭看著他:“張副總,我可不是忌憚你功高震主,這才要分你的權力,希望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夏總,我才沒有誤會您的意思。”


    張良華點了下頭,又提議道:“夏總,要不這樣吧,您打電話請羅副總過來?”


    “不用這麽著急吧?嗬嗬。”


    很虛偽的笑了下,夏小韻迴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漠北北。


    一身精幹黑色職業套裙、半高跟小皮鞋的漠北北,馬上會意,噠噠的走過來拿起桌子上的話筒,撥了個號後低聲說了句什麽。


    “張副總,你請坐。”


    夏小韻這才好像發現張良華一直站著那樣,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吩咐漠北北:“小北,給張副總泡茶。嗯,就用一號茶罐吧。”


    夏大老板辦公室內的櫃子裏,放著幾種咖啡、茶葉。


    有人來老板辦公室後,用什麽樣的茶葉招待,就代表著夏老板對他的看重等級了。


    像一號茶罐裏裝著的,據說是極品大紅袍。


    至於是不是極品大紅袍,這個才不重要。


    重要的是,夏小韻讓漠北北給張良華泡一號茶罐的茶葉,就表明了她對他的態度。


    話說,以往張良華來匯報工作時,夏總可都是讓漠北北給他泡二號茶罐的茶葉的。


    “謝謝莫秘書。”


    坐在沙發上的張良華,接過漠北北遞過來的茶杯道謝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就坐在門口後麵沙發上的勞拉,馬上就站起來打開了門。


    臉兒明顯有些憔悴了的羅小玉,對給她開門的勞拉點頭致謝後,又看了眼張良華,這才快步走到夏小韻的辦公桌前,雙手放在小腹前,微微彎腰輕聲問道:“夏總,您找我。”


    “羅副總,這些天在新的工作崗位上,還算舒心吧?”


    夏小韻關心的問道。


    “還、還行吧。”


    羅小玉眼角餘光,再次掃了那邊的張良華一眼後,才輕聲說道:“可能是因為剛接手張副總的工作,得需要一段適應時間,來理清頭緒。”


    端起茶杯剛要喝茶的張良華,眉梢微微挑了下,就恢複了正常。


    夏小韻的黛眉,也稍稍皺了下,淡淡的說道:“那你得抓緊了,現在公司就像一條順流而下的帆船,說是日行千裏可能虛了些。但毫無疑問,當下正是發展速度更快的時候,作為一名高層管理者,你必須得盡快適應這個節奏,以免給整艘船拖後腿。”


    按說,夏總在說出這番話後,羅小玉肯定會誠惶誠恐的連聲說好,甚至得舉手發誓,說她絕不會讓夏總失望雲雲才對。


    可現在她卻抬頭看了眼夏小韻,嘴巴動了動,又低下了頭。


    夏小韻看著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冷了。


    卻沒有說話,隻是端起了咖啡杯。


    辦公室內的氣氛,隨著羅小玉這個不正常的反應,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夏總沒說話,那是因為她是老板,得讓羅小玉這個嫡係心腹,主動說出要說的話,她再做出正確的反應。


    沉默了足有半分鍾後,羅小玉才重新抬起頭,看著夏小韻輕聲說:“夏總,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夏小韻放下杯子,依舊沒說話。


    “我想,辭職。”


    羅小玉垂下眼簾,低低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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