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韻打電話喊方圓過來,其實啥事也沒有。


    就是想他,想見到他。


    有過熱戀經驗的女孩兒都知道,在賭氣不理某個家夥很長時間後,雙方的冷戰一旦破冰,早就積攢太多,壓抑太久的想念,就會鋪天蓋地般,給予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折磨,繼而促使她想用任何理由,再看到那個家夥。


    夏小韻就是這樣,她通知方圓過來的借口,就是要質問他,為什麽沒參加七點四十召開的晨會--至於這家夥到底找啥借口來搪塞,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他,那頭不住在撓她心兒的小貓咪會老實了,那就足矣。


    隻是卻沒想到,倆人才剛一見麵,就一言不合的爭吵了起來。


    這可不是夏小韻所希望的。


    幸好,也已經猜到她心裏是啥想法的方圓,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我聽勞拉說,淩晨時那邊死了好幾個人。”


    夏小韻抬手,飛快的擦了擦臉頰,站起來繞過桌子,快步走到待客區,在方圓對麵款款坐了下來,一臉小緊張的問:“怎麽就跟你有關呢?”


    “有人想殺我。”


    方圓如實迴答。


    “什麽人?”


    夏小韻趕緊追問:“又是為什麽?”


    “你還記得在塔希科雪原時,那對東洋男女嗎?那個叫長島雪花的女人,在被華夏特工組織帶迴國內後,不久就自殺了。”


    方圓說到這兒時,再看向夏小韻時,眼神中有了明顯的柔情。


    塔希科雪原所經曆的那一切,夏小韻當然記得,而且記得還很清楚。


    正是在那兒,她為給方圓爭取自救的時間,不惜決定把自己的清白之軀,交給東洋武士山口野崖,從而一舉確定了她在方圓心中無可替代的地位。


    也還是那次塔希科之行,她從找到真愛的狂喜巔峰中,一下子摔下了倆人竟然是親兄妹的低穀,遍體鱗傷,痛苦異常。


    老天爺對她的折磨,還沒有到此為止,讓她就像坐過山車那樣--知道她跟方圓,原來才不是啥親兄妹,那隻是某些人生怕他們結合才使的陰謀詭計。


    深愛的兩個人不是親兄妹,這個本來比天還要大的好消息,卻又隨著方圓跟陳婉約發生那種肮髒的關係,被現實這個無情的鐵錘,跟砸了個粉碎。


    就像在砸夏小韻的心,無比的疼痛。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從塔希科之行而起的,夏小韻想忘記,都難。


    同樣,方圓在提到塔希科雪原時,腦海中也迴響起了女孩兒的一些話:方圓,你欠我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還不清。


    是呀,方圓還不清。


    不但沒有還,還又狠狠傷害了這個女孩兒。


    所以在這一刻,方圓覺得夏小韻無論有多麽的腦殘,都不該用剛才那種話來打擊她,隻能在看她接連點頭後,溫和的笑著說:“東洋人把他們的死,都安在了我的頭上,所以派了幾個傳說中的忍者,昨晚來刺殺我。”


    “你沒事吧!”


    夏小韻剛問出這句話,就笑了。


    笑自己有些太傻:方圓如果真有事的話,那怎麽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呢?


    她不知道,她這一笑,卻是從莫斯科迴來後,最正常的一次笑。


    漂亮女孩兒發自內心的笑時樣子,確實很迷人。


    方圓看的有些發呆,甚至還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要去撫摸她的臉頰。


    夏小韻的笑容,很藝術的固定在臉上,長長的眼睫毛慢慢地垂下,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閉上了眼,心中那樣的安靜,祥和,


    她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六歲那年在公園裏不小心摔了一腳,疼的哇哇大哭時,被夏天問抱在懷中,輕拍著後背柔聲安慰她那樣。


    溫柔賢淑的母親,則站在不遠處的一棵花樹下,看著丈夫跟女兒,輕輕笑起來的樣子,無比幸福,滿足。


    陳婉約的笑容,就像一根鋼針,狠狠刺在了夏小韻心頭,把方圓給予她的安靜徹底趕跑,讓她驀然迴歸了殘酷的現實:他,是你母親所擁有的男人呀!


    猛地,夏小韻抬手打開了方圓的手,低低的尖聲叫道:“不要碰我!”


    “對不起。”


    方圓緊緊抿了下嘴角,隨即看似隨意的笑了笑,才繼續說:“我當然沒事了,有事的是他們,嗯,他們死的都很慘。”


    “是誰殺了他們?”


    夏小韻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方圓時的眼眸中,飛快閃過抱歉的神色。


    是九幽王殺了他們。


    九幽王是誰?


    她為什麽要殺那些人?


    方圓敢肯定,他要是一旦說出九幽王,天性中有著強大好奇心的女孩兒,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樣一來,方圓就得把九幽王的陰謀,夏小韻當前所麵臨的危險處境,都說出來,肯定會給她造成相當大的精神壓力。


    如果給她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能解決問題的話,方圓肯定實話實說。


    可問題是,就算夏小韻被活生生的嚇死(就算嚇不死,可在得知一個愛吃人心的邪物,時刻要琢磨著把她取而代之,精神也會受損的),也解決不了問題。


    所以,說,不如不說。


    至於夏小韻早晚會知道這些事,那麽為什麽不讓陳婉約跟她說呢?


    方圓決定把這些都留給陳婉約,於是笑著說:“我也不能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畢竟,躲在暗中關注我們的人,太多了。”


    “嗯。”


    夏小韻輕嗯了聲,再次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幾分鍾後,方圓打了個哈欠,正要告辭時,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房門。


    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夏小韻,馬上就站起來,快步走到了辦公桌後麵,才淡淡的說:“請進。”


    門開了,一張不知死活的臉,出現在了方圓的視線中。


    一張儒雅英俊的小白臉,能夠被方先生看成不知死活的樣子,也唯有副總張良華了。


    “夏總--喲,方部長也在呀,我等會兒再來?”


    張良華看到方圓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隨即再次綻放開來,請示夏小韻。


    “不用了,我正好要迴去。”


    不等夏小韻說什麽,方圓就站起來看著她說:“夏總,沒別的事了吧?”


    “你可以走了。”


    夏小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都沒看方圓,就對張良華說:“張副總,請坐。”


    “方部長,給你個小建議啊。”


    先衝夏小韻點頭道謝後,張良華忽然對方圓說:“夏總很忙,時間很寶貴的,我們做下屬的,都該體諒夏總才對,以後沒什麽重要工作,最好別來占據夏總的寶貴時間--方部長,你說我說的對吧?”


    “很對,我會記住張副總的建議。”


    方圓認真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對於這種不知死活的跳梁小醜,方圓現在都沒興趣跟他廢話了,隻是衷心的希望,他以後在受到驚嚇後,別嚇成神經病就行。


    方圓剛來到公關部門口,聽到有人叫他:“方、方部長,請稍等一下。”


    方圓迴頭看去,就看到一樓大廳的前台客服小張,正腳步匆匆的走出電梯,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方部長,有您的郵件,我給您送上來了。”


    小張一臉的殷勤笑意,雙手遞過了郵件。


    別看方圓每次來公司,都得在前台打卡,不過對於小張他可沒太深的印象。


    這可能是因為小張對他的態度,總是會隨著他在公司內的地位影響,而改變的緣故吧?


    方圓來公關部上班的第二天打卡時,小張就是最先給他甩臉子的人,跟現在的恭敬態度,那絕對是判若兩人。


    沒辦法,誰讓方先生能領導著公關部的姐妹們掙大錢了呀?


    張良華副總倒是夏總跟前的紅人,根據大家的暗中猜測,日後成為‘老板娘’的可能性,要比方圓高出幾個百分點--可問題是,他壓根無法像方部長這樣,給下屬帶來不敢相信的實惠!


    如果能夠獲得方部長的好感,調進他所管轄的公關部,那豈不是代表著,美好生活即將到來?


    要不然的話,小張隻需打電話通知方圓一聲,讓他自己去下麵拿郵件就是,何必眼巴巴的親自送上來。


    小張心裏打的那點小九九,方圓當然明白,卻沒因此就討厭她:在外給人打工的兄弟姐妹們,想用討好某個人來獲取更大效益的機會,這沒什麽錯。


    “喲,可真得謝謝你了,還得讓你親自跑一趟,你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拿就是了。”


    方圓客氣的道謝,接過了信封。


    他想不出,有誰會給他郵寄東西。


    “嘻嘻,方部長你日理萬機的,時間寶貴,還不知道有多少大事要做呢,我反正在下麵很清閑,跑跑腿也算是鍛煉身體了--方部長,您忙,我先走了。”


    很乖巧的說了幾句,小張微微對方圓躬身,告辭。


    在她剛要轉身時,方圓說話了:“你叫啥名字來著?”


    “我姓張,叫張華!”


    聽方部長忽然問自己叫啥,小張內心頓時無比激動。


    “好,我記住了,以後有機會,說不定咱們就是一個部門裏的戰友了。”


    方圓笑著對張華點了下頭,轉身走進了公關部內。


    他倒是沒有哄騙小姑娘,因為隨著神通快遞國際物流的快速發展,公關部也得相應的擴充人手,而有前台客服經驗的員工,應該有一定的公關能力。


    (每家企業的前台客服小妹,都代表著公司門臉,外形氣質肯定不差,更因為每天要接待形形色色的客人,學會該怎麽應酬也是很正常的。)


    暫且不說張華心中有多麽的狂喜,單說方部長。


    方部長去夏總辦公室匯報工作這會兒,公關部內的一眾女將,基本都已經外出了(這段時間,公關部太忙了),隻留下一個人看家。


    衝站起來的李姓妹子笑了下,方圓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郵件內,就幾張疊起來的紙張,好像是地圖。


    方圓打開,鋪在了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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