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副局剛從外麵迴到辦公室不久,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馬啟昌。”


    馬副局每次接電話時,都會用這種嚴肅的口氣,率先來介紹自己,能讓給他打電話的下級,或者一般人,產生很大的壓力,再跟他說話時,氣勢就弱了很多。


    當然了,如果來電者是上級領導,馬副局的態度,會用讓人吃驚的態度,來個一百八的大轉彎。


    這次,他同樣接到了一個吃驚的電話,卻沒有像以往跟領導通電話那樣,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而是還沒有等對方說完,就狠狠的一拍桌子,吼道:“亂彈琴!為什麽不早點報警?”


    “早在十幾分鍾前就報警了,可現在也沒警方趕到啊。”


    躲在某房間內,看著窗外街頭上的李新福,戰戰兢兢的迴答。


    “混賬,光天化日之下,就能發生這種無法無天的事,簡直是不可思議!”


    小舅子兩條腿都被打折了,馬副局當然不敢懈怠,立即風一般的衝出了辦公室。


    他得找郝局長問問:彩虹藥業那邊早在十幾分鍾前就報警了,局裏為什麽沒有出警,強力製止那邊正在發生的犯罪行為。


    難道說,就因為咱倆不合,孫德力是我小舅子,你才故意這樣安排的?


    馬副局來到郝局長的辦公室後,不等他說什麽,就用稍微激烈點的話語,把自己這層意思陰晦表達了出來(玩官場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時,是不會直白說出自己意思的,都是拐彎抹角,雲裏霧裏的,大麵上得過得去才行。)


    郝局長卻沒玩太極推手,嗬嗬笑道:“老馬呀,別著急嘛--這件事,可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馬副局立馬愣住,下意識的問:“此案發生在咱們的轄區,你這個大局長,怎麽能說了不算,更是不管不問,縱容惡劣事件繼續發展?”


    “馬副局,我先更正一下。”


    郝局長臉上的笑容收斂,淡淡的說:“我不管不問不是縱容,是奉命行事。”


    “哈。”


    馬副局冷笑一聲,語氣咄咄逼人的追問:“奉命行事?好,那請郝局長說說,到底是奉了哪位領導的命令,無視納稅者的生命財產,受到一群小混混的威脅!”


    郝局長淡淡的說了個人名後,馬副局立即呆愣住了。


    站在道義的角度上,馬副局敢向任何庇護惡勢力的大人物挑戰。


    但再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跟這個人說半個不字(這個人所代表的某單位,可是擁有先斬後奏權利的,別說是收拾他小舅子,就是當場掏槍把老馬給崩了,也就這麽迴事。)


    “馬副局啊,咱們共事這麽多年了,彼此都很清楚。你呀,也是該勸勸你那個小舅子了,欠人家錢不說,還想酒後非禮人家職員--嗬嗬,神通快遞,現在可是市裏全力扶持的樣板企業。”


    郝局長慢條斯理的說完,端起茶杯來喝水時,馬副局的手機響了起來。


    “姐夫,姐夫!”


    聽說還有一批人,去自己家鬧事後,孫德力驚駭之下才想起,自己可是有背景的人,趕緊拿出手機(他很幸運,手機還帶在身上),撥通馬副局的手機,鬼哭狼嚎起來:“我要被人打死了,我的公司也被人砸爛了,他們還要去傷害我家……”


    “閉嘴,你這個混蛋!”


    孫德力還沒有說完呢,就被手機那邊的馬副局一嗓子吼斷:“你這個該死的東西,自作自受,欠人的錢,為什麽不還,還要借機鬧事?混蛋,我是不管你了,你去死吧!”


    “啊,姐夫,當初不是你說沒事,我才……”


    孫德力徹底傻掉了,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後,才發現姐夫早就掐斷電話了。


    就算再傻的人,這時候也能從姐夫的反應中,看出事情不對勁了。


    很傻的人,哪怕是再有背景,能撐起這麽大的公司嗎?


    當然不能。


    所以隻能證明孫德力不但不傻,貌似還很聰明,這才很快意識到了什麽,沙比似的再看向方圓時,眼裏已經浮上了真正的恐懼之色。


    接過張欣遞過來的茶杯,方圓喝了一口,才笑得很善良的問道:“孫總,你還能給誰打電話?我絕不幹涉你,請吧。”


    “我、我不打電話了。”


    可能是疼的,孫德力全身都在發抖,臉色蒼白的說:“我、我還錢。”


    方圓看向了張欣:業務上的事兒,還得靠人家。


    張欣馬上就從下屬手中拿過公文包,取出一張欠條,晃了晃扔在了孫德力麵前:“孫總,總共1362萬。”


    孫德力也很光棍,立馬忍著痛,從身上拿出了支票簿。


    張欣很配合的,給他遞上了筆。


    孫總大筆一揮,蹭蹭蹭寫完,刺啦一聲撕下來,遞給了張欣:“還請張部長仔、仔細看看,數目對不對。”


    我真把這筆錢給要到手了?


    張欣明明能清楚的看到,現金支票上那一長串的數字,知道去任何一家四大國有銀行,都能提出現金或者轉賬,可還是滿臉的不信。


    更是激動的雙手發抖,慢慢迴頭看向了方圓。


    方圓皺眉,臉上的笑容收斂,淡淡問道:“咋,數目不對?”


    他的話音未落,張欣忽然尖叫一聲,守著那麽多人,一下子抱住了他。


    不由分說的,在方圓臉上狠狠親了起來。


    方圓嚇壞了--咱是個純潔的孩子好吧,就算想親熱,也別守著這麽多人啊?


    守著這麽多人,你讓方助理怎麽好意思的伸手,推開抱著他又哭又笑的欣姐?


    其實,張欣發瘋的理由很簡單:有迴扣!


    夏總早就下過通報:任何人,不管是掃馬路的還是要飯的,隻要能幫著公司要迴彩虹藥業的這一千多萬,都能得到高達15%的迴扣!


    一千三百多萬,百分之十五的迴扣就是兩百多萬啊!


    神通快遞的公關部,總共才十五個人,這就代表著每個人至少得分十幾萬。


    而且肯定不能平分,今天來要賬的張欣三人,得分大頭!


    老天爺,就算方圓得拿走大頭中的大頭,張欣最少得分三四十萬左右吧。


    雖說欣姐現在也是白領一族,今天更是擔驚受怕過,可在意識到一下子能分到數十萬後,她不想發瘋都不行啊。


    聽完公關部另外一個職員,用顫抖的聲音說完這些後,再看看緊抱著支票蹲在地上,激動的都開始淚流滿麵的張欣,方圓也想哭:這才多點兒錢啊,你就激動成這樣,連最起碼的婦道都不守了。唉,真是沒見過世麵的孩子啊。


    方圓衷心的歎了口氣,也不好笑話張欣沒見識,看向了孫德力。


    老天爺敢保證,孫德力現在疼的要命(如果不是方圓在砸斷他兩條腿子時,手法很專業,這會兒早就又疼昏過去了),可在方圓看向他時,還是趕緊堆起盡可能的多的笑容,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隻見方先生輕啟朱唇,緩緩說道:“孫總,本錢嘛,你是還清了,但這個利息問題……虎子,打電話催催兄弟們,在學烏龜爬呢,這麽久還沒有動靜傳來。”


    “好,圓哥,我馬上打電話!”


    虎子點頭,作勢拿出手機來時,孫德力及時高聲叫道:“我願給利息,我願給利息!”


    正抱著支票激動的落淚的張欣,聞言有些傻眼:能夠把賬要迴來,就很不錯了,可從沒聽說還有帶利息的。


    圓哥今兒就讓這娘們聽說過一次--很欣慰的點了點頭,才說:“孫總,這筆賬好像有七八年了吧?得收你多少利息呢?”


    哪有七八年啊?


    孫德力心中哀嚎,卻不敢表達出來,隻是咬牙說:“就、就按照銀行那些年前的貸款利息吧!”


    聰明的孫總,從姐夫的電話中,確定圓哥是惹不起的人物了,當然不敢再小氣,隻希望自己的主動大方,能讓圓哥滿意,趕緊滾蛋吧。


    “貸款利息?”


    方圓卻冷笑了聲,問虎子:“你們放過高利貸吧?”


    “驢打滾的那種嗎?”


    虎子也很配合,馬上就意識到方先生這是要狠宰孫德力了。


    驢打滾?


    我去,能把我億萬家財都打沒了啊!


    孫德力可不敢等方圓點頭,連忙嚎叫:“我願意再拿出五百、啊,不八百萬!”


    方先生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人家孫總這麽上道,他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完全傻了的張欣,再次接過八百萬的現金支票,再看向圓哥時的眸子,就像要把他生啃了那樣。


    這還不算完。


    確定支票上一個零蛋都不少後,方圓又說:“還有,今兒這些弟兄們都受累了,孫總怎麽著也得給點辛苦費吧?”


    孫德力哭了:“圓、圓哥,你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虎子,打電話,催催弟兄們別學烏龜爬--”


    方圓話還沒說完,孫德力就嚎啕大哭著說哦:“我出兩百萬!最多--再多,我的企業就運轉不開,會倒斃的。”


    “你個窮比,這點本錢就敢囂張,真虧了你能活到這麽大。”


    方圓見孫德力實在沒多少油水可榨了,這才拉下臉來罵了句。


    “虎子,這些錢拿著,別客氣,給兄弟們打電話,別學烏龜爬了,趕緊迴來分錢。”


    不由分說的,方圓把兩百萬的支票,塞給了虎子。


    虎子沒有拒絕,深深的望著圓哥,接著彎腰鞠躬:“圓哥,以後有事用得著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虎子雖說隻是社會小混混,但這批人在某些事的作用,卻是無可代替的。


    這也是方圓為啥要拉攏他的原因。


    等留下手機號的虎子,率領他那幫兄弟,大唿小叫的扯出彩虹藥業總部後,方圓才對張欣說:“還傻楞著幹嘛,還不趕緊迴家分錢?嗯,我做主了,公司本金不動,那八百萬就咱們公關部分了吧。你是大功臣,獨占百分之二十。”


    張欣想昏過去。


    最好是全脫了昏倒在方助理的炕上--方助理沒空,鐵遼發來了一條信息:危機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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