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


    吹綠了小河兩岸,滿山的青黛,卻吹不開水水心中的堅冰。


    我真特麽的傻,就因為被一個臭男人,騷娘們給聯手玩兒了一次,就想死要活的,這對得起我這副美麗的臭皮囊嗎?


    水水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時,笑了。


    “謔謔,看來是燒傻了。”


    那個討厭異常的男人聲音,在旁邊響起:“要不然也不會在剛睜開眼,就笑。”


    “我真希望我被燒傻的,那樣最起碼可以忘記很多惡心的事。”


    笑容依舊在水水姐嘴角綻放著,側臉看向了方圓。


    貌似,方圓的氣色,比她清醒時更憔悴了些,雙眼中滿是紅絲。


    這是他連續幾天幾夜,衣不解帶伺候她。


    定定看著男人,水水忽然驚駭的發現:她心海的堅冰,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消融。


    無論她有多麽惡心這個男人,可方圓確是始終盡情的陪伴著她的。


    方圓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她心海中的堅冰,再次迅速凍結:“別感激我啊,我伺候你,就是想討好你,讓你把葉明媚那套在東城區的樓層給我。”


    “我會給你的。”


    水水呆愣片刻,才淡淡的問道:“我這次,昏睡了幾天?”


    方圓拿過手機,遞給了她:“自己看日期。”


    “嗬嗬,沒想到區區的感冒發燒,會讓我昏迷這麽久,看來,我的身體實在糟糕透了。”


    水水把手機隨手拋在枕頭邊,勉強坐了起來,說:“我要喝粥,稀粥。”


    這次,她才不會再拿捏出小女孩撒嬌的樣子,讓方圓拿勺子喂她。


    隻要想到那一幕,就想嘔吐:是在惡心自己,當初怎麽會那麽不要臉。


    “能不能幫我帶去外麵曬曬太陽?”


    吃了一小碗的稀粥後,她又提出了這個要求:“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有報酬。想要多少,隨你開價。”


    “你是大老板,看著給吧,一分錢不嫌少,一萬塊不嫌多。”


    方圓很高興的樣子,臉上帶著諂媚的嘴臉,扶著水水走出房間。


    站在住院部大廳門前的花壇邊,水水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又接著皺眉說:“這地方的氣味不好聞,我想迴家調養。”


    “沒問題,我馬上去辦出院手續,你就在這兒等好了。”


    對水水的要求,方圓沒有任何的意見。


    確實,他也聞夠了醫院內這種難聞的氣息。


    扶著水水坐在花壇前的長椅上後,方圓去辦理出院手續了。


    “哇,哇!”


    一陣嬰兒嘹亮的啼哭聲,驚醒了盯著花壇發呆的水水,抬頭看去。


    一個剛出生才七八天的小生命,大聲抗議著年輕的父親:能不能別這麽毛手毛腳,搞得本少很不舒服哇。


    當祖母的趕緊把孫子接過去,連聲埋怨兒子不會抱孩子。


    那麽五大三粗的漢子,被老娘守著好多人訓斥,沒有半點的不快,隻是嘿嘿傻笑,屁顛屁顛的跑前跑後。


    望著那邊,水水笑了。


    相信很多人都被漢子的幸福給傳染,感受到了新生的蓬勃朝氣,繼而疏忽了醫院本來就是個負能量紮堆的地方:絕大多數人,都是一臉嚴肅的。


    老李就是這樣,手裏花籃中怒放的花朵,都無法稀釋他眉宇間的憂愁,最多在聽到孩子哭聲時,下意識的抬頭看一眼,接著就低下了頭。


    就在低頭的瞬間,他的腳步停下了。


    他的眼角餘光,看到了水暗影。


    “老李。”


    在他看過去後,水水笑著跟他打招唿。


    老李馬上快步走了過去,很驚訝的樣子:“水總,您這是怎麽了?”


    “沒啥,就是前兩天感冒了,來掛了幾天吊瓶。”


    敷衍了一句後,水水就問:“你來醫院看誰呢?”


    “我老婆,前天心髒病又犯了,幸虧女兒在家。”


    “嫂子不要緊吧?”


    “沒事,現在已經穩定了。”


    “那就好。”


    水水點了點頭,看似隨意的問:“我記得,你不是去遠處執行任務了?”


    “早就迴來了。”


    老李猶豫了下,才接著低聲說:“失敗了。”


    “失敗了?”


    水水眉頭皺起,問道:“失敗了,是什麽意思?”


    “沒能攔住那個東西,她已經混進了中原。”


    老李苦笑著說:“足有兩千多人,在古羌縣城那邊設防,後來又動用了數千軍警,幾乎把那邊的地皮都翻過來了,也沒找到她--搞得,很被動。”


    “這麽多人,還擋不住那個東西,都是吃屎長大的?”


    水水本能的說出這句話時,才意識到老李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


    不過,她才沒打算道歉,最多也就是在看出老李臉色有些尷尬後,轉移了話題:“這樣說的話,災難要無法避免的發生了?”


    老李搖了搖頭:“也不盡然,我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看水水隻是看著自己,沒打算說話後,老李隻好繼續說:“我聽說,那個東西要想興風作浪,必須得先找到一朵彼岸花。”


    水水雙眸眯了起來,緩緩問道:“這朵花,是長在人身上的,對吧?”


    老李點了下頭。


    “那個東西,找到彼岸花後,要做什麽?”


    水水又問。


    老李苦笑著迴答的話,有些驢唇不對馬嘴:“水總,我不是您。現在的風聲--也不是以前的風聲了。聽說,上麵有意取消這個部門。”


    水水沒有再說話。


    她不用再問什麽,就已經明白了老李的意思。


    沉默半晌後,她才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唉,老李,你去陪嫂子吧,替我轉達一個問候。”


    “謝謝水總。”


    現在情緒低落的老李,也沒繼續交談的興致,低聲道謝後,轉身走了。


    水水在當風聲老大時,隨便出去一個小兵,就能對地方那些副處級官員吆五喝六的,更有著‘先斬後奏’的特權。


    可隨著水水的離開(或許是天狼星的隕落),風聲部門的崇高地位,就迅速淪落,竟然到了要被取消的地步了。


    或許,這是老人的意思吧?


    “出院手續辦好了。”


    就在水水眼神茫然的盯著某處發呆時,方圓走到了她身邊:“那些臉盆啥的,沒要,隻拿了你的衣服。”


    “嗯,那就走吧。”


    水水慵懶的嗯了聲,站起來走向停車場。


    方圓為她關上車門後,才上車打火,緩緩駛出了醫院。


    “有心事?”


    車子駛出市區後,方圓忍不住問始終皺眉不語的水水。


    他能確定:水暗影皺眉,可不是因為他。


    “你去辦理出院手續時,我看到老李了。”


    水水稍稍落下車窗,任由暖風吹起她的發絲:“我跟你說過,前些天老李去了西北,希望能阻攔天狼星隕落後的某個邪物,結果失敗了。”


    方圓放緩了車速,側臉看著她:“那個邪物涉足中原了?”


    水水忽而笑了下,迴頭也看著他:“老李跟我說,那個代表著災難即將降臨的邪物,還有一件事要做--她在尋找一朵彼岸花。”


    “尋找一朵彼岸花?”


    方圓眼角急促的跳了下:“她為啥要找彼岸花?”


    陳婉約曾經告訴過他,說當世身上攜帶彼岸花的人,不會超過七個人。


    他跟夏小韻身上都有這朵花(水水也曾經說過,那個導致天狼星隕落的邪物身上,好像也有這樣一朵花),至於其他人是誰,他不知道。


    卻能從水水的這番話中,聽出那個邪物要尋找的彼岸花,很可能是他,或者是夏小韻。


    那麽,那個邪物,為啥要找彼岸花?


    水水也不知道:“如果我還是風聲老大,就好了。”


    頓了頓,她又說:“但我有種預感,你們兄妹倆個人,或許就是她找的目標。”


    方圓沒有再說啥,點上一顆煙後落下了車窗,左肘搭在車窗上,加快了車速。


    看著默不作聲的方圓,水水忽然笑了:“我現在很開心。”


    “是預感到我要倒黴了吧?”


    沉默的方圓也笑了。


    “我保證,當聽到你的死訊傳來後,我會放鞭炮,慶祝世界上少了個人渣。”


    她又笑了,花枝亂顫的樣子:“當然了,我也是個人渣,還有葉明媚,更是披著一身高貴皮囊的人渣,死後注定會進十八層地獄的。”


    “我不是人渣,從來都不是。”


    方圓淡淡的說著,猛地把油門踩到了底。


    火紅色的法拉利,很快就化為一道幻影,低低咆哮著向前疾馳。


    本該四十分鍾才能跑完的路程,方圓用了二十五分鍾就到了。


    這讓她見識了啥才是真正的快車手。


    為表示對他的欽佩之情,車子剛停下,水水就推開車門,低頭嘔吐了起來。


    滔滔不絕,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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