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發現,響尾蛇在說到廢物這個字眼時,方圓的眉毛微微皺了下。


    她就知道,方圓這是不滿響尾蛇小看敵人了。


    誠然,根據剛才的戰鬥成果來看,幾個人在短短幾分鍾內,就徹底消滅了接近二十個敵人,響尾蛇這樣說也沒錯。


    老板娘也是這樣認為。


    但在發現方圓有不滿表情出現後,老板娘才猛然驚醒:剛才他們之所以取得了這樣輝煌的戰果,主要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雙方的武器裝配,壓根不在一個檔次。


    他們都有輕敵的表現,也是很正常的。


    響尾蛇卻沒注意到方圓的表現,依舊在那兒的說著。


    最後,把槍口往圖形最中間位置重重一點:“這是一個至今尚未被人發現的地下堡壘,我們衝進去的速度隻要夠快,就能在十分鍾內把所有敵人消滅,救出人質!”


    他的話音未落,野獸說話了:“蛇兒,你說的太簡單了。你以為,那些人都是稻草人,可以隨便你草嗎?”


    “什麽意思?”


    響尾蛇聽出野獸語氣中的譏諷後,臉色刷地陰沉了下來。


    野獸雙眼朝天,淡淡的說:“沒什麽意思,就是提醒你,如果按照你剛才的營救計劃,我們不但救不出人質,還有可能連我們自己也陷進去。”


    不等響尾蛇反唇相譏,野獸就再次說道:“你可以小看敵人的戰鬥力,可你千萬別忘記,我們在來白災區之前,就獲得的那些情報。”


    響尾蛇盯著野獸的陰騭眼神,漸漸緩和了下來。


    響尾蛇的確忽視了此前獲得的情報:早在華夏某教授被綁架後,華夏方麵就已經派出了最為精銳的特工,在第一時間趕赴這邊,試圖營救了。


    幾人雖然不認識秦摘花,可卻從他滿身的傷痕,還有跟方圓談話的態度中看出,那也是個相當了不起的猛人--絕對是傳說中的華夏精銳特工,結果要不是大家及時趕到,他絕對會死的很慘。


    如果敵人真是廢物的話,聞名世界的華夏特工精銳,又怎麽可能被打的這樣慘?


    別看野獸表麵好像不開化的野獸,可他的心思卻比響尾蛇還要慎密,這也是老板娘最為欣賞他的一點。


    響尾蛇眼睛閃爍了幾下,陰笑了幾聲問道:“那依著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麽辦?”


    野獸也咧開嘴,露出滿嘴白牙笑了笑,仰首喝了口酒:“我也不知道。”


    他嘴裏說著不知道,眼睛卻在盯著方圓。


    意思很明確:該怎麽行動,方圓說了算。


    如果他說就這樣衝進去,那麽就算是死,野獸也會毫不猶豫的撲進去。


    當年野獸在北美,被人用繩子吊在直升機起落架上,要把他在山體上活活撞死時,方圓就是從山頂撲了下去--就像雄鷹在七百米的高空中翱翔,用刀子割斷了吊著他的繩子,然後,倆人準確落在了一條不足十五米的小河中。


    當初方圓舍命撲擊時,無論是角度,速度還是撲擊的時機,都是拿捏到了精準。


    如果有一方麵出現差錯,他們兩個人,都不會活到現在。


    野獸活著爬上岸後,仰望著高空過了很久還像做夢似的--這個以殺戮為樂的野獸,至今都不相信,除了方圓之外,還能有誰在那種情況下,以必死無疑的方式救了他。


    更不明白,方圓為什麽要舍命救他。


    方圓救他的原因很簡單:野獸在北美時,曾經腦殘的發善心,救下了一個站街的童、妓。


    他就是率性而為罷了,或許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好事。


    但就被方圓看到了,才在他必死時,救了他。


    從那之後,野獸就再也沒有濫殺過(他所殺的人,都是絕對該死的),從救助弱勢群體中找到了樂趣(或者說是人生價值),目前已經在巴西收留了十幾個孤兒。


    方圓因為他偶發善心救了他一命,野獸就覺得他得做一萬件好事,來報答方圓。


    並發誓,隨時可以為方圓去死。


    這是男人的承諾,野獸在這些年內,也是這樣做的。


    所以,此時無論方圓拿出什麽營救計劃,哪怕明知道是死,可野獸也會毫不猶豫。


    其實,何止是他這樣認為?


    老板娘,響尾蛇也是這樣想的--沒有誰,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人,甘心供人驅使的,除非那個人是方圓:絕對被他們所信服的。


    反過來再說,他們也相信:如果他們遇到棘手的問題,隻要方圓知道了,無論在做什麽,也會用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


    朋友。


    他們不僅僅隻是被救、報恩的關係,而是通過數次共事、感情被沉澱的朋友。


    在方圓心目中,雖說兄弟比朋友貌似還要更重要一點,可他也絕不會因為去救兄弟,就讓朋友白白送死--


    白白送死這種事,隻要方先生腦子正常,才不屑去做。


    現在他的腦子就很正常,在老板娘、夏小韻他們都看向他時,卻抬頭看著慢慢駛遠的那輛車子(文永遠的),很久都沒有說話。


    李治燦也已經很久都沒說話了。


    現在他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啞巴,最好是雙手也被砍掉--那樣的話,無論敵人用什麽辦法來折磨他,就算他陷進恍惚中,也說不出、寫不出那份草簽合約藏在哪兒了。


    李治燦從沒有經曆過任何的反逼供訓練。


    他就是一個脾氣不錯,對待工作嚴謹的高級知識分子,好像隻要一拳打掉他幾顆牙齒,他就會把兒童時期偷拿同學橡皮的事兒也說出來。


    可現在他滿嘴的牙齒,都已經被打掉,眼臉破裂,袒露的上身,到處都是烙鐵的烙印,潰爛的皮肉向外滲水,十個手指甲也已經被拔掉--隻要你能想得到的酷刑,他都嚐試過了。


    但這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老知識分子,卻固執的像一塊沉默千萬年的石頭,還會一直沉默下去。


    長島雪花搞不懂,這個老東西,從哪兒來的這股子勇氣,竟然能讓山口野崖也束手無策,脾氣越來越暴躁。


    要不是她攔著,他鐵定會把這老東西撕成碎片。


    山口野崖,出身東洋武藏忍者流派。


    他有多麽厲害……長島雪花不知道,隻是在去年看到過,當山口野崖聽說華夏特種兵在世界特種兵大賽中奪冠後,他隻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當時長島雪花問他:如果讓他代表東洋去參加大賽,能否擊敗華夏、美國、南越等特種強國,奪冠?


    山口野崖淡淡的這樣迴答:我學的,是殺人,而不是表演。


    他雖然沒有正麵迴答長島雪花的問題,但她卻能清晰感受到:這個外表不起眼的男人,絕對比那些幾乎被人神化了的特種兵厲害--最起碼,雙方相遇後,他不會落下風。


    事實證明長島雪花沒有看錯。


    就在綁架李治燦,趕來白災區的路上,華夏最精銳的特工就追了上來。


    隻要一閉眼,長島雪花就能想到那兩個人。


    無論她對華夏人是什麽印象(在她心中,華夏人就是卑鄙、陰險、野蠻的代名詞,不管這個國家有著多麽輝煌的曆史,也不管華夏當前已經從沉睡中醒來),那兩個絕對是華夏最精銳的特工,都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一男一女,得有多麽厲害,才能突破上百人的圍攻,就像野狼那樣,始終對他們緊追不舍?


    可那麽兩個厲害的華夏特工(其實還有別的人,但那些人都被驕傲的東洋人無視了),在對上山口野崖後,卻都吃了大虧。


    如果不是急於跑路,長島雪花堅信山口野崖能把那倆人幹掉。


    當然了,山口野崖能夠讓那一男一女吃大虧,主要是他們的追殺的途中,都受傷了,而且沒有任何的補給後勤。


    不過,這已經足夠證明,山口野崖的優秀,就像她所預料的那樣。


    可這麽優秀,更因為出身(忍者)擅長刑訊逼供的山口野崖,卻在一個華夏老人麵前,束手無策。


    難道,在每一個華夏人懦弱的外表下,會有著堅強無比的靈魂?


    長島雪花坐在舒服的沙發內,手裏端著一杯紅酒,看著被吊在柱子上的李教授,俊美冷漠而驕傲的臉上,秀眉微微的皺起。


    受條件限製,這次他們遠來塔希科,並沒有攜帶能讓人神經錯落的專業逼供藥物,所以隻要李治燦能夠撐住酷刑,她就得不到想得到的東西。


    那份草簽合約很重要,隻要能拿到手,就能向全世界撕掉華夏不對外出售軍火的虛偽麵具,從而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讓華夏受到強大的國際輿論。


    到時候,華夏那邊還有臉爭奪塔希科的稀有礦產資源開發嗎?


    至於開發權,最終會落在哪個國家的手中--長島雪花覺得,除了東洋那麽優秀的國家,別家實在沒資格得到。


    就像北朝人。


    嗬嗬,華夏把他們當兄弟看,可他們貪婪不足的性格,卻決定了他們需要更多,一旦得不到滿足,就會像白眼狼那樣翻臉無情。


    長島雪花覺得,北朝人真的很有意思:當初大家暗中聯手,協商破壞華夏跟塔希科的合作時,北朝那邊的態度最積極了,竟然派出了大批的現役特工。


    當然了,派出來的多,死的也多。


    可就算是全死光了,長島雪花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惜,更是從來不想北朝會取得合作權。


    小事。


    這些都是小事。


    當前最重要的,就是該怎麽撬開李治燦的嘴。


    隻要等專業逼供藥劑拿來,這也不是問題了。


    想到這兒後,長島雪花冷酷的嘴角,微微浮上一個笑容,再看向李教授時的眸光中,帶有了明顯的譏諷、可憐之色:你以為,你受了這麽大罪,就能改變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誇,誇誇的急促腳步聲,從台階上傳來。


    “拿來了嗎?”


    長島雪花霍然站起,轉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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