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昏迷後就恢複清醒的方圓,發誓:以後不管是開車,還是坐車,都會係上安全帶。


    如果他現在係著安全帶的話,那麽在車子出事時,腦袋就不會雞蛋碰石頭那樣,猛撞車門了。


    幸好,讓他感到欣慰的是:水暗影貌似也沒有係安全帶的習慣,所以她所遭受的重擊,絲毫不次於陸先生。


    一個人倒黴不悲哀,悲哀的是沒有人陪著--既然有水暗影陪著一起倒黴,方圓心情好了很多。


    翻車後對水暗影造成的撞擊,貌似比方圓的拳頭還要管用,還要讓他感到痛快!


    車翻後,水暗影的腦袋,重重撞在了前麵擋風玻璃上,把玻璃都給撞碎了,滿臉都是鮮血,不知死活。


    “麻了隔壁的,活該摔死你個沙比娘們!”


    方圓好像從來都沒有對一個女人,罵過這麽惡毒的話。


    抬腳把半截擋風玻璃踹開,方圓從前麵爬了出來。


    誰說不係安全帶沒好處啊?


    最起碼在翻車後,不用解安全帶,就能爬出來。


    方圓站在四輪朝天的越野車前,抬手摸了摸生疼的後腦,仍舊感到一陣陣的暈眩:跟水暗影傻乎乎的拿腦袋直接去撞擋風玻璃不同,剛才在車子翻滾時,方圓第一時間就是,抱頭蜷縮在座椅上。


    如果不是車子落地後產生的那下巨震,導致陸先生的後腦勺碰在車門上,他絕對不會有片刻的昏迷。


    現在好了,特麽的,要想離開羅布泊,得步行迴去了。


    唉,也不知道那些家夥,能不能找到哥們--方圓心中歎了口氣,低頭揉著後腦勺時,好像隱隱聽到有狼的嚎叫聲,從左側傳來。


    更好像,眼角餘光還能看到一個黑影,從那邊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幻覺。


    絕對是幻覺,這鬼地方,怎麽會有狼,怎麽可能會有人?


    這都是腦袋遭受重創後留下的後遺症,特麽的,都是那個傻瓜娘們惹得禍!


    方圓心中恨恨的罵著,再次用力晃了晃腦袋時,卻驀然驚醒:不對,哥們不就是人嗎?我來這兒不就是找人的嗎?


    心思電轉間,方圓霍然轉身,抬頭看向那邊,果然看到一個黑影,就像隨時都會摔倒那樣,向這邊跑來。


    在黑影的背後不遠處,還有幾團紅色的鬼火。


    是人!


    勞拉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在受傷頗重的情況下,沒有摔倒在地上被野狼撕成碎片,那是因為被強烈的求生欲望所堅持著。


    她還年輕,就像一朵剛剛盛開的花兒,還沒有遇到女孩子最渴望遇到的愛情--她不想死,她拚盡全力在格殺第三條野狼後,就順著玻璃球向來路返迴。


    她的腿、肩頭還有胳膊,都被野狼鋒利的牙齒,撕咬的血肉模糊,過多的失血,讓她在本來就是超低溫的戈壁灘上,愈加的感到寒冷。


    來自骨子裏的寒冷。


    其實她知道,依著她當前的狀況,她再也無法徒步離開這個鬼地方。


    最起碼,過多的失血,已經讓她無法堅持太久了。


    更何況,在她咬牙拚著全部毅力走了不知多久,好像連一米都走不動時,背後又傳來野狼的嚎叫聲。


    野狼極為敏銳的嗅覺,讓它們能從很遠的地方,就能捕捉到空氣中的新鮮血腥氣息,並用最快的速度,追隨而來。


    聽到第一聲狼的嚎叫聲時,勞拉剛從一個低窪處爬到高處,迴頭看了一眼,看看到了幾團鬼火,距離她最多也就是三五十米遠。


    一般野狼在黑暗中的眼睛,在黑夜中隻會閃出藍汪汪的熒光。


    但羅布泊內的野狼,眼睛裏卻會散發紅光,就像鬼火那樣。


    據說,這是吃過人肉才會有的變異現象。


    事實上,每年都會有太多不為人知的探險者,困死在羅布泊內後被野狼吃掉。


    砰,砰砰!


    隔著數十米,勞拉就能聽到野狼強勁有力的爪子,在地上彈跳著狂奔時,才能發出的聲響。


    從血紅的狼眼來看,至少是兩隻野狼。


    勞拉當前半死不活的模樣,已經讓野狼們再也不用像以往那樣,費心的布置陣勢來捕殺獵物,它們隻需用最簡潔的方式,直直撲向獵物就好了。


    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葬身狼腹的結果。


    仍舊全力狂奔的勞拉,心中絕望的笑了下時,隻想就這樣摔倒在地上,等候被撕碎時的慘痛到來--無論怎麽樣都是死,何必臨死前這樣勞累呢?


    勞拉停住了腳步,身子晃著抬頭看向了古羌縣城方向。


    她多麽渴望,她現在就在古羌縣城內。


    多麽渴望,能看到人,哪怕是一個人。


    從來都以憐憫世人悲苦的老天爺,這次忽然顯靈了--勞拉看到了一個人。


    真的是個人呢!


    還有一輛車,亮著燈,那個人就站在車燈前,向這邊看來。


    “救--救我!”


    看到那個人後,已經絕望的勞拉,再次騰起對生命的渴望,嘶啞著喊出這句話時,腳下卻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她距離那輛車,那個人,最多還有三十米遠。


    可她卻摔倒了。


    她絕對能再爬起來,她有這個信心。


    但已經撲到她背後十幾米處的野狼,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也就是說,就算那個人也發現她被野狼追殺,跑過來救她的話,也無法搶在野狼把她咽喉咬斷之前。


    野狼捕殺獵物是的速度,比不上羚羊,更比不上豹子,但絕對比絕大多數人要快!


    世間最悲哀的事情是什麽?


    是絕望後,明明看到了生還的希望,卻又必須得悲哀的死去。


    “救、救我!”


    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勞拉,有了短暫的暈眩,視線開始模糊,可她仍舊抬起頭來,衝著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那個人,說出這三個字。


    然後,她就聽到--不,是清晰感受到了野狼爪子踏在了她腿上,血盆大嘴裏發出來的惡臭氣息,隨風灌進了她的鼻子裏。


    再然後,她就聽到了野狼的叫聲。


    這是她在昏迷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很久以前的時候,那時候勞拉還小,就像很多同齡小姑娘那樣,總會在星辰璀璨的夜晚,拿手支著下巴,看著夜空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其中,就包括死亡。


    人們常說,人在死了後,就再也感受不到生前的痛苦了。


    任何的痛苦,尤其是身體上的。


    勞拉相信人們這樣的說法。


    可是,在她再次有了意識後,為什麽還會感到疼?


    非常的疼。


    我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有這感覺?


    勞拉奇怪的想著,慢慢睜開了眼,然後就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白光,讓她一點都不適應。


    她很想閉上眼,卻倔強的睜著:她從來都不喜歡黑暗,哪怕是死了,也不喜歡。


    慢慢地,她的視覺逐漸適應了白光。


    原來,那隻是車燈。


    勞拉眨巴了下眼睛,接著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在懷裏。


    那懷抱那麽溫暖,有力!


    怪不得不冷,隻是感到疼。


    “感覺怎麽樣?”


    就在勞拉茫然看著車燈,意識正逐漸清晰時,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從她耳邊響起。


    勞拉抬頭,看到了一張臉。


    有些熟悉的聲音,有些熟悉的臉。


    看到這張臉的瞬間,勞拉猛地明白了過來,被野狼撕咬時都沒有流出過的淚水,此時就像湧泉那樣,嘩的一下淌了出來。


    方圓。


    她正躺在方圓的懷中。


    是方圓,在她即將被野狼掐死時,把她救了。


    在那種情況下,他是怎麽把她從狼嘴中奪出來的?


    勞拉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


    她隻想享受,劫後餘生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從沒有過的安全感。


    方圓。


    勞拉第一次認識方圓,還是在他家門前的那條小河邊。


    剛看到方圓的第一眼,驕傲的勞拉,就看出這家夥是個不成器的小混混。


    對於這種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小痞子,勞拉從來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所以才很納悶,夏小韻為什麽那樣看重他。


    當然了,無論看方圓順眼,還是不順眼,勞拉都不會說什麽。


    每當方圓跟夏小韻在一起時,他都會被勞拉自動無視了。


    可就是這個被她看不起,無視掉的小痞子似的家夥,卻在她最最危險時,給她提供了最最溫暖的懷抱,讓她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安全感。


    “還好--就是有些疼。”


    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時,勞拉覺得自己體力有了明顯的恢複。


    她不恢複都不行,因為在她昏迷時,方圓已經給她粗粗包紮住了傷口,並給她掛上了吊瓶(急救箱,是野外探險時不可或缺的東西)。


    “沒事,我已經檢查過你的傷勢了,沒有傷到骨頭,就是失血過多。”


    方圓笑著說道:“你的運氣不錯,急救箱內恰好有對口的血清,能預防你被撕咬後被感染狂犬病毒的可能。”


    “謝、謝謝。”


    勞拉低聲道謝後,正要問問方圓是怎麽救了她時,卻忽然想到了什麽,騰地從他懷中坐了起來。


    方圓被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麽了?”


    “夏總,夏總在哪兒?你有沒有看到夏總!”


    勞拉終於想到了夏小韻,眼睛睜大的望著方圓,希望能聽到的好消息。


    但她失望了。


    方圓搖了搖頭。


    在救下勞拉後,方圓當然也想知道夏小韻在哪兒。


    所以才會把她抱在懷中,希望她能早點醒來。


    隻是,還沒有等到他問,勞拉就率先提到了那個腦殘女。


    “快,你快去找夏總!”


    勞拉抬手就推方圓:“我跟野狼博鬥時,她獨自跑了,你快--嘶!”


    她推方圓時,觸動了傷口。


    方圓說話了:“我會去的,可我需要知道你們遇到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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