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那為首的弟子緩緩抬頭,仰視著孔師祖問道:“弟子等人這幾日一直在守著一宗入口,何來汙蔑同門一說?”


    很顯然,他並沒有將這‘汙蔑同門’的罪名,與他們幾人方才大大出手的蘇言掛上鉤。


    自然,他們對於五宗的偏見,的確也是不淺。


    “那我問,這位五宗同門,犯了什麽罪過?”


    孔師祖略一沉默之後,便是如此問道。


    而受孔師祖如此一問,那人也是如實答道:“此子盜取的,正是師祖您的身份玉佩,或許是趁著師祖某時不備,偷拿去換取了修煉資源之類的東西。”


    見那人如此一語,孔師祖也稍一皺眉。


    隨後,後者輕輕甩了一下手,而在他手中的折扇,便是一下便展了開來。


    “我且問你三個問題。”


    孔師祖稍加一頓,便是說道,“身份玉佩在離淵門內是何等重要的東西,你應當不會不知道,你說我一時不備,豈非在說我腦子裏缺根弦?”


    聽了這個問題,那弟子當即是略一慌神,似乎他並未考慮到這一點。


    方才一聽到五宗這兩個字,他腦海中也隻剩下了偷來的玉佩這一種可能。


    “弟子不敢。”


    那人稍一拱手,便低著頭如此說道。


    隨後,孔師祖並未理會,而是繼續說道:“而若真的是他從我身上偷走的,這在宗門之中可是大罪,輕則逐出師門,重則盡廢修為,你覺得他又何必冒著等風險來將玉佩交還給我?”


    “這……”


    聽著孔師祖這第二個問題,那弟子當即皺了皺眉頭,心下稍稍一沉,麵色也越發的難看了幾分。


    此時在他心裏,自是有些不是滋味。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太過偏執,錯怪了好人?


    “可弟子不明,這玉佩又為何會落到他的手中?”


    片刻之後,這弟子便是重新抬起頭來,仰視著孔師祖問出了如此問題。


    但孔師祖依舊未答,而是繼續說道:“其三,你方才分明都未曾詢問過他究竟如何得到了玉佩,便直接以自己的思想定了他的罪責,並且直接讓人向他大打出手,這是否因為此人來自五宗?”


    第三個問題,孔師祖已經不再是指明這弟子判斷的漏洞,也已經不需要了。


    “這……”


    第三個問題,令那弟子當即是怔住了神色。


    是啊,他的確是在聽到‘五宗’二字之後,便毫無根據地懷疑了這個弟子。


    “餘城,你令我有些失望了。”


    而看著麵前這弟子此時的神色,孔師祖便是皺著眉頭如此對他說道,而話語中也自是透著幾分歎息的感覺。


    此時,他已沒有了不久前在五宗武場上的玩世不恭,而更像是一位長輩。


    蘇言平靜地看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卻始終都看不穿,這個孔師祖究竟在想些什麽,而做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麽。


    “弟子有罪。”


    良久的沉默之後,這四個沉重的字眼,便是從那名為餘城的弟子口中道了出來。


    “既然知罪,便自己去戒律堂領罰吧。”


    聽罷前言,孔師祖便毫無情緒地說道。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餘城沉默了片刻,而在吐了一口氣之後,才是緩緩站起身來並且向後轉了過去。


    “抱歉。”


    餘城略一猶豫之後,兩個字眼從他的口中道了出來。


    話音落下,他便是陰沉下了臉,朝著蘇言身後的方向快步走去。


    此間,孔師祖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已經落到了蘇言的臉上,始終都在觀察著他臉上神情的變化,哪怕隻是一絲絲的動搖,都能夠被他所捕捉。


    “師祖,方才雖然是師兄下的命令,但是也是我等心中所想,若是師祖要罰的話,請不要懲罰師兄,懲罰我們幾人吧!”


    看著已經走過了蘇言的餘城,那幾個弟子立刻是跪著上前挪動了幾步,便是雙手撐地而抬頭仰視著前方的孔師祖,如此請求道。


    而孔師祖卻並未言語,目光繞過了蘇言,看向了餘城的背影。


    但他的注意力,卻全然在蘇言的身上。


    此時,蘇言之間略微觸動了一下,鼻息也稍稍沉重了幾分。


    “師祖!”


    而見到孔師祖久久不語,那幾人迴頭看了看餘城漸行漸遠的背影,便又是一聲接連著一聲地唿喚著。


    “且慢。”


    蘇言說道,“孔師祖,弟子有一事不明,他憑直覺捉拿賊人,雖是偏激,但也一心為了宗門著想,何錯之有?”


    此話一出,那幾名弟子的臉上,便齊刷刷地浮現出了震驚的神色。


    而那已經走遠了的餘城,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但餘城卻也隻是略一側頭,並未完全迴過頭來。


    “不分青紅皂白便汙蔑同門,豈非過錯?”


    看著蘇言竟然開口為餘城等人辯駁,孔師祖便如同早有預料般,開口如此反問道。


    蘇言隨後說道:“他恪守門規,可見他並非勢力之徒。而他所說的,若有其事便改之,若無其事則勉之,何況五宗的確盡是一些無能鼠輩,會否有偷雞摸狗之人,我作為五宗弟子,也未可知。”


    話至此處,他停了下來。


    場麵上這些弟子,卻是一聲不吭。


    而孔師祖,更是久久不語,不作答。


    “我代表五宗那位受傷的弟子多謝孔師祖相助,更代表整個五宗向孔師叔致謝,玉佩在此,我原物奉還。”隨後,蘇言端起了玉佩,而遞向了孔師祖。


    孔師祖低下目光看了看他手中的玉佩,嘴角一勾之際,便是抬手接過了玉佩。


    “既然已經物歸原主,弟子便先行告辭。”


    蘇言說道,便打算轉身離開。


    “且慢。”


    但他還未能夠轉身,孔師祖便是開口叫住了他。


    隨後,就在蘇言身形略微一頓之際,孔師祖的手向前一探,數道熒光飛出的同時,便是凝聚為了一個黑金色的小型立方,朝著蘇言的方向落了過去。


    蘇言伸手,便一下子將之接在手心。


    “這是?”


    “待你迴去之後,問你師父便可知曉。”


    孔師叔並未立刻迴答他,而話至此處稍加一頓,隨後說道,“十五日後正午,我會在前往那裏的渡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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