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齊公陽嘴角一抽。


    他的鼻梁,在這一拳下,竟然也略微塌陷了幾分,一股痛意傳入他的神經,令他當即便是怒目看向蘇言,但第一瞬間卻是一怔。


    “怎麽可能,一個全無修為的廢物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威力。”


    他心裏這麽想著,雙手便已經是捏起了拳頭,原本猙獰的麵龐逐漸變得暴虐了起來,看著蘇言的眼神也是在短短轉息之間,愈發充斥著怒意。


    “竟然敢打我,懟他!”


    他如此一聲令下,當即身旁的那四個人則立刻是衝著蘇言一湧而去,幾道拳風鼓鼓而作,迅速的朝著蘇言的方向席卷而來。


    蘇言在這一刹那目光一掃,便已經確認了他們的修為。


    全是淬靈境的武者,最低一人甚至隻有淬靈境七重的修為。


    但他們似乎是因為沒有從蘇言身上感知到靈罡的氣息,便毫無顧忌地向他出手了。


    踏!


    可還不待蘇言調動靈罡,在他身旁,匍匐於地的張奎卻已然起身,一股靈罡怒濤頓時席卷向了那四人,頓時令那四人迅速收力而準備迴撤。


    但那四人卻終於還是不及躲閃,一齊被那靈罡轟退到了齊公陽的旁邊。


    “小兄弟,你不該站出來。”


    收盡力道之後,張奎便開口說著。


    雖然沒有麵向蘇言,但後者也知道是在和他說話。


    可能是因為蘇言沒有身著離淵門服的緣故,所以張奎的稱唿也隻是‘兄弟’,而並不是‘師弟’。


    蘇言看著他,平靜中開口說道:“可你該站起來。”


    此話一出,張奎嘴角卻是露出了苦笑。


    但是他沒有多說,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齊公陽那幾人的身上,他自然也明白,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之後,便在沒有迴頭的餘地了。不過,作為一個人,他又怎麽能夠看著對自己路見不平的人,被他們以多欺少呢?


    現在,不能戰也必須要戰了。


    “你是什麽人?”


    看了看兩旁才是站穩的四個小弟,齊公陽便是惡狠狠地看向了蘇言。


    蘇言上前一步,站到了張奎的身旁。


    開口道:“路人。”


    “哦我記起來了,前天似乎離淵似乎有一個走後門進來的弟子,想來就是你吧。”齊公陽說著,狠厲的目光便又是生出了幾分譏誚,“張奎,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竟然和這樣的人渣混跡在一起,當真讓我感到惡心。”


    蘇言靜聽著,眉頭不禁略微皺了幾分。


    “齊公陽,這是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你譏笑我我也認了,可你現在還汙蔑旁人作甚?”對於齊公陽這樣的話語,顯然是讓張奎聽著十分的不入耳。


    而蘇言,看著張奎的反應,卻也沒有開口。


    “汙蔑?”


    但下一刻,齊公陽卻嗤笑一聲,“張奎,你好好打量一下你旁邊的這個家夥,聚獸穀是什麽地方想必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試問一個全無修為的廢物,有可能憑借一己之力闖過那群獸的圍追堵截麽?”


    一時間,場麵之上一片唏噓。


    蘇言身上靈罡的氣息,是完全被胸前的妖帝墜所掩蓋了,所有若非他刻意表現出來,哪怕是突破了武靈境的強者,也根本無法洞悉他的修為虛實,更不用說是在場的這些修為還在淬靈境和通靈境的五宗弟子了。


    而麵對著如此言論,張奎也是一時語塞。


    “試問被一個全無修為的廢物打退數丈的人,算什麽?垃圾麽?還是渣滓?”


    就在這個時候,蘇言口中的一句話語,卻是令全場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的確,剛才那一幕,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看見了。


    而就算是沒有做絲毫的防備,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撼動得了一個通靈境的強者,更何況蘇言還是從他身前光明正大地打下一拳。


    “那隻是……我一時疏忽而已!”


    片刻之後,齊公陽匆忙辯解道,“我可聽說,你剛入門就被關入了思過塔,思過塔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就算你有那麽點實力,剛入門就惹下了這樣的禍端,不還是個人渣麽?”


    說話間,他仿佛是找到了一個台階一般,猙獰的麵孔又一次揚了起來。


    哪怕這裏是五宗,卻也不是誰都敢違逆門規的。


    更何況,關入思過塔,那已經是離淵門的重罰之一了。


    “你說你是一時疏忽,我們來打一場如何?”


    蘇言嘴角一勾,卻全然不在乎他後麵的那句話。


    名聲在外,臭就臭唄。


    “小師弟,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還是算了吧,接下來我自己解決。”見到蘇言如此開口,張奎臉上略微閃過一絲感動,隨後便是立刻站直身形,如此開口道。


    而蘇言輕輕搖頭,脫口道:“傷成這樣,能解決什麽?”


    此話一出,張奎便立刻是一怔。


    同時,他的目光也是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同時略微動彈了一下。


    見到他如此反應,蘇言也明白,自己是猜對了。


    “與我一戰?就憑你個連靈罡都沒有的廢物?”


    齊公陽如此一言之後,便是以目光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四人,接近轉身之際又向張奎說道,“草藥就別想了,迴去給你弟弟準備後事吧。”


    說罷,他便與那四人轉身離去。


    “站……”


    下一瞬間,張奎想要叫住齊公陽,但才是吐出了一個字,蘇言卻已然開口……


    “怎麽,是因為怕輸所以不敢打麽?”


    蘇言如此一句,竟是令那齊公陽站定了腳步。


    “本來看在你剛入門的份上,作為師兄我想給你點麵子,你可不要不識抬舉啊。”當即,齊公陽轉迴過身來,便對著蘇言如此說道。


    而見他如此,蘇言嘴角略微一勾。


    隨後,他便是從內袋之中,取出了那塊刻有‘離淵’二字的身份玉佩。


    “你知道在武場,以玉佩示人是什麽意思麽?”


    一時間,齊公陽也略微有些愣神。


    而蘇言卻依舊直言道:“戰還是不戰?”


    “我憑什麽要和你一戰,更何況還是宗榜之戰?”


    但齊公陽,卻並沒有立刻應下。


    看起來,他還是有些許理智的。


    就此時,張奎看著蘇言眼中那堅定而胸有成竹的神色,在略微斟酌之下,終於還是向齊公陽開口道:“齊公陽,你若應戰,我便在小師弟這一邊壓下我全部的宗門貢獻,但同時你要將那藥草壓下,這個條件如何?”


    此話一出,場麵周圍,皆是一片震驚。


    這個張奎,竟然在一個沒有靈罡而且素不相識的人身上,壓下自己所有的宗門貢獻,可以說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種瘋狂的行為。


    “你全部的宗門貢獻?”


    齊公陽猙獰一笑,輕蔑道,“那也得看,你有多少宗門貢獻了。”


    “二十天。”


    張奎平靜而道。


    刹那之間,場麵之上頓時靜了下來,蘇言也能夠聽到幾處倒吸冷氣的聲音。


    雖不知道這是什麽概念,但想來,也是很多。


    “有意思。”


    齊公陽當即將身形完全轉了迴來,同時也是取出了自己的身份玉佩,“我接下這一戰了。”


    隨後,三人便一同走到了近處。


    首先是由比鬥雙方締結宗榜之戰的勝負契約,蘇言與齊公陽將靈罡注入各自的玉佩之後,兩塊相近的玉佩便迅速產生了共鳴,逐漸散發出了無數的星點將其一同托起,相互繚繞著浮到了五丈的低空。


    緊隨其後,一道光束瞬間自上方落下,觸地之際,竟是猛然張開了一張陣圖,而此時張奎也是迅速退到了陣圖之外。


    就在張奎離開這囊括了十丈範圍的大陣之際,一張光膜便是籠罩在大陣之上,就仿佛是將內外空間隔開了一般。


    而與此同時,一道意識,注入了蘇言的腦海之中。


    首先,是一些基本的規矩。


    倒是一些很尋常的東西,不過其中最讓蘇言在意的東西,便是論定輸贏的部分。


    這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勝負。


    而是先耗盡靈罡者敗。


    自然,在通靈境的修為之上,耗盡了靈罡則基本不可能再有反轉的餘地了。


    “沒想到,你竟然有掩藏靈罡的手段。”


    站在大陣的邊緣,齊公陽便是高聲對著蘇言如此說著。


    說話間,他看著蘇言的神色,也略微多了幾分忌憚。


    而蘇言並未迴答他。


    “八百一十二名。”


    蘇言心中如此一想之後,身形也是略微壓低了下來。


    若是贏了他的話,那就是一萬兩千宗門貢獻。


    當然,張奎也已經在自己身上賭下了全部的宗門點數,自然也絕不能夠輸。


    思緒間,大陣之內,也逐漸完善。


    叮!


    一道特殊的聲響傳入了兩人的耳畔,在這一霎哪之間,雙方的腳步便同時離開了原地,身形皆是化為了殘影而朝著對方的方向疾掠而去。


    這是宗榜之戰,沒有客套的餘地。


    踏!


    雙方相互逼近之際,蘇言轉身便是抽手而上,頓時掀起了一股靈罡氣浪,便是迎著齊公陽的方向洶洶而去。


    而齊公陽卻並未如此,而是在側身一轉之際,隻手撐地便直接是憑借敏捷的身法而躲過了蘇言的這一擊。緊隨其後,他卻又是將含有靈罡的一股力道凝聚於腿上,在蘇言避之不及之時猛地一掃,蘇言便是立刻側身傾倒。


    說時遲那時快,齊公陽卻又是迅猛起身,沉重地拍出了一掌。


    下一瞬間,蘇言則是立刻暴退了數丈,才是勉強站穩。


    雖然他麵色略顯痛苦,但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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